俞曉蕾高傲的抬起下巴,心想,這也許有詐,不過當他亮出名片時,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陸氏日系藥妝集團總經(jīng)理,陸辰光。
她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已到嘴邊的“滾”字硬生生的吞回肚子里,然后開始她的拿手好戲──奉承。
“有,當然有興趣!彼蛋蛋l(fā)誓,就不要讓她抓住這次機會,不然日后肯定要和俞雪茵比個高下……不,是用力將那個該死的“妹妹”踩在腳底下。
“如果你能夠讓我站在跟俞家千金一樣高的地位,要我付出任何代價,我都愿意!”她的雙手平放在桌上,背脊挺直,抬起小巧的下巴,語氣十分堅定,眼底流露出決心與不服輸。
陸辰光望著她的美眸,她那柔弱的嬌軀里有著倔強的靈魂,彷佛在告訴他,愈是在艱難的困境,她的美愈發(fā)燦爛。
一眼望穿她的特質(zhì),他鮮少扯動的嘴角因為感覺有趣而牽動。
“我要你付出自由,你……愿意嗎?”
他現(xiàn)在要的,就是折斷她背后那雙美麗的翅膀,讓她暫時無法自由飛翔。
“我愿意!
就算這個男人是撒旦,她也愿意付出所有。
因為不甘心,因為倔強,因為種種原因,只要俞家曾經(jīng)虧欠她與母親的,她統(tǒng)統(tǒng)要一一討回!
陸辰光是日系藥妝集團的繼承人,他去年二十五歲時接下集團行銷經(jīng)理的職位,是歷年來擔任這個職位的人之中,最年輕的一個。
因為顯赫的出身,許多人不看好他,甚至對他有偏見,認為他只是個掛名的經(jīng)理。
他上任之后,大刀闊斧的砍了將近一半的保守派員工,引起不少元老股東的不滿。
但在下半年,元老股東連個屁都不敢放了,因為在他的領(lǐng)導(dǎo)之下,與公司的開發(fā)部合作,成功的推出新產(chǎn)品──水精靈。
這是兼具保養(yǎng)與遮瑕的保養(yǎng)霜,一推出就廣受各年齡層女人的喜愛,上架不到一個月便銷售一空,到現(xiàn)在依然是專柜前五名的暢銷商品。
于是,陸辰光這三個字在美容界打響名號。
不過他畢竟是商人,并不是很關(guān)心藥妝的效果如何,最在意的是財報數(shù)字有沒有往上狂飆。
而他的眼光向來都沒有出錯,俞曉蕾確實是他挖到的一塊瑰寶,她在短短的時間內(nèi)就蛻變成另一個人。
隔年,在他的政策推動下,集團又推出女神系列的日霜和晚霜,而且這一波的代言人換成俞曉蕾,她成功的擠下俞雪茵。
在得知自己被廠商選為代言人的當口,俞曉蓄才知道原來另一名競爭者是俞雪茵。
不過這天她根本沒有機會找陸辰光問個清楚,因為很快就被小芬拉著跑行程。
見過好幾名廠商代表之后,她忙得暈頭轉(zhuǎn)向,小芬又盡責的拉著她去試穿衣服,然后帶她到化妝師那里梳頭化妝。
直到她能喘口氣時,已經(jīng)來到五星級飯店的大廳。
同樣來不及問出口,小芬急忙將她送上十摟的宴會廳,交代她今天要好好的玩。
好好的玩?
俞曉蕾微蹙眉頭,滿是疑惑。
自從遇上陸辰光之后,她的人生就像小陀螺一般不斷的打轉(zhuǎn),沒有玩樂時間,都被他安排的行程占據(jù),甚至恨不得她連睡眠的時間都犧牲。
她又不是無敵鐵金剛!
不過她也習(xí)慣了,每天學(xué)習(xí)美姿美儀、英日語、舞臺劇訓(xùn)練之類的課程,忙得挺充實的。
陸辰光沒有食言,給了她優(yōu)渥的環(huán)境和條件,密集的學(xué)習(xí),并要她別急,因為他答應(yīng)讓她一鳴驚人。
她不想放棄這樣的機會,像是溺水的人抓到浮木,死都不會放手。
因此這幾個月的辛苦,她全都咬牙撐了過去。
今晚,是她大放光彩的開始。
俞曉蕾走進宴會廳,所有的人都看著她,正覺得不自在時,發(fā)現(xiàn)陸辰光竟然出現(xiàn)在會場里。
她有些吃驚,因為除了公事之外,她幾乎很少和他見面,更別說與他一同出現(xiàn)在公共場合。
“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他但笑不語,不過笑意并沒有到達眼底。
她看著他,清楚得很。
為什么?
因為她與他是同一種人,應(yīng)付與敷衍都是他們的專長。
基本上,他是她的金主,金主已經(jīng)有禮的向她伸出手,她也只能像個名媛,接受他的邀請。
“請讓我陪你跳支開場舞吧!”這不是請求,而是告知的語氣。
下一刻,陸辰光牽著她的手走進舞池,在眾目睽睽之下與她翩翩起舞。
俞曉蕾心生疑惑,但終究沒有問出口。
她體態(tài)輕盈,踩著鑲鉆的高跟鞋,隨著他在舞池里繞轉(zhuǎn),昂貴的禮服裙擺在他的帶領(lǐng)下飄逸翻飛。
將近一年的訓(xùn)練,讓她在舞步上也有精湛的表現(xiàn)。
他前進,她后退;他帶領(lǐng)她,她則是完全的配合轉(zhuǎn)圈,腳步看似和諧的搭配著。
直到音樂結(jié)束,他擁著她離開舞池,命令服務(wù)生送一杯香檳給她。
她抬起眼眸,發(fā)現(xiàn)他依然噙著笑容,而這一次,她看見他的眼底也有笑意,不禁打了個冷顫,畢竟陸公子平時忙得不見蹤影,今天卻衣冠整齊的邀她跳舞,還不斷的對她獻殷勤。
她偷偷打量一旁的賓客,發(fā)現(xiàn)他們正交頭接耳,用疑惑的眼神望著她。
最后,她明白一件事。
她再次抬起眼眸,望向陸辰光。
他二話不說,拉著她走向賓客群。
“等……等等!彼⑽⒖咕埽櫰鹈碱^。
“怎么了?”他溫和有禮的笑問。
俞曉蕾看在眼里,覺得他的笑容充滿算計。
“今晚的宴會不單純吧?”
“我像那種會把你賣掉的男人嗎?”他刻意低頭,貼近她的耳朵,輕聲的說:“別忘了,我還要靠你替我發(fā)財呢!”
她倏地抬頭,紅唇不巧的則過他的薄唇,當下莫名的臉紅。
陸辰光毫不在意,反而惡劣的舔了舔唇,更加親密的摟著她的腰,不讓她有逃離的機會。
今晚,太詭異了。
不過此刻她已經(jīng)落在撒旦的手里,似乎無路可逃了。
原來香檳喝多了也會醉。
俞曉蕾的頭是昏的,眼前一花,若不是身邊的男人及時扶住她,恐怕已經(jīng)摔倒在地上,貽笑大方了。
她不但眼前一片模糊,就連耳旁的輕聲細語都顯得雜亂無章,窸窸窣窣,聽不懂旁人說些什么。
“是她!俞家遺珠,俞雪茵同父異母的姊姊,聽說搶了俞小姐的代言機會,還想搶她的男人……”
“是嗎?跟她媽一個樣子……”
俞曉蕾眼眸略瞇,想要弄清楚這些流言從何而來,卻是徒然,抬起頭,就見到一張朝她笑的俊顏。
他笑,她也回以笑容。
直到她的身子跌進柔軟的沙發(fā),抱她的男人就坐在她的身邊,一雙深邃的黑眸凝望著她。
她伸出手,揪住他的衣袖,火熱的喉頭咽了咽口水。
“陸……辰光……”她認得眼前這張笑顏,只是,為什么他笑得高深莫測?
“你喝醉了!彼麨樗魅ツ橆a旁的發(fā)絲。“休息一下,晚一點我送你回家!
“回……回家?”她喃喃,“剛剛有人說我搶俞雪茵的男人……哪個男人……”
陸辰光的嘴角往上揚,“你等會兒就知道了!
等會兒就知道了?
“我不懂。我……喝醉了,可以回家了嗎?”
她似乎覺得這一切都不太對勁,畢竟這個冷漠的男人大獻殷勤,肯定不會有好事發(fā)生。
她和他認識將近一年,他還不曾與她如此靠近,更別說要照顧她之類的。
有問題!
盡管她醉得有些厲害,還是硬逼自己離開柔軟的沙發(fā),想要憑最后一絲力氣起身。
陸辰光略施力氣,就算弄痛她也不在意,硬是將她按回沙發(fā)上。
“時間差不多了。”
“你做什么?”她雖然醉得全身癱軟,不過還是有神經(jīng)。
他不說話,徑自低頭吻著她,大手還曖昧的在她身上來回游移。
“唔……嗯……”俞曉蕾瞪大雙眼,微微掙扎,卻擺脫不了他,甚至讓他的舌頭乘隙竄入她的嘴里。
這……這算什么?
她的腦子已經(jīng)混沌了,沒想到被他的舌尖一撩撥,噴出的酒氣和他呵出的暖氣混成一團,教她又是一陣暈醉。
他……他這算是趁人之危嗎?
她想推開他,不過他的吻很有技巧,一下子挑弄她的舌頭,一下子又撥弄她的上顎,將她耍弄得團團轉(zhuǎn)。
當她以為若不推開他就會發(fā)生一些無可避免的綺思時,休息室的大門被人推開。
她只聽見門被打開的聲音,接下來是尖叫,高跟鞋踩踏地板的聲音愈來愈大。
忽地,她身上的重量減輕一半。
來不及回神,有人將她自沙發(fā)上拉起,然后摑打她的兩頰,連她一頭長發(fā)也被人揪疼。
她吃痛的跌坐地上,茫然不解。
“俞曉蕾,你這個賤女人,你跟你媽一個樣,為什么都專搶別人的男人?”俞雪茵站在她的面前,大聲咆哮,“你這個賤女人,你知不知道今晚我要和他訂婚……”
不,她不知道。
她還來不及辯解,便再次回到陸辰光的懷里,被他緊緊的擁著。
接下來她一句話也說不出口,腦子嗡嗡響,天旋地轉(zhuǎn),然后跌進了黑暗之中。
隔了很久,俞曉蕾才知道這天晚上陸辰光其實要與俞雪茵訂婚。
而她,就在那夜發(fā)現(xiàn)了他假面下的殘忍。
原來他在很早之前就與俞家人談好,只要兩家在技術(shù)上合作,那么他便答應(yīng)娶俞雪茵為妻,而這晚正好舉辦他們的訂婚宴。
可是俞雪茵所有期待的事情都走樣了,代言飛了,就連男人也被俞曉蕾搶走。
俞雪茵要陸辰光回到她的身邊,他堅稱自己受到俞曉蕾的吸引,不愿與她訂婚。
當然,這在演藝圈可是一件大消息。
從這一刻開始,俞曉蕾聲名大噪,正式被貼上了卷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