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住這里嗎?”
“嗯!我剛好住在齊家!表f薇安回過神,恢復(fù)適才的開朗模樣,“你們是日本企業(yè)嗎?我沒聽說今天有客來訪!
“事出突然,所以冒昧直接過來了!彼钗艘豢跉,“你是……齊天勝的夫人嗎?”
“咦?”韋薇安詫異的瞪著他。她跟齊伯伯結(jié)婚的事根本沒有人知道,為什么這個日本人會知道?“你從哪里聽來的?”
“小道消息而已。”
“你搞錯了,我跟他不是夫妻!”她顯得有點不悅。
“抱歉,是我搞錯了,只是我聽說他并沒有女兒,所以……”試探并未結(jié)束,但截至目前為止,安子給他的反應(yīng)都教他心碎。
“這是私事,你問太多了!”韋薇安別過頭,往窗邊挪近,擺明不想再跟他攀談。
奇怪,假結(jié)婚的事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而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在打探……等等,他們該不會不是客人吧?
“停車!”她突然攀住前座座椅,朝著司機(jī)大喊。這讓司機(jī)緊急煞車,而她立刻下車。
“安子!”鬼冢英雄見狀,連忙追了出去。
“你們太奇怪了!”一下車,她才發(fā)現(xiàn)后頭還有一長串的黑頭車,“天哪,你們是誰?”
“我是鬼冢英雄!彼瘺龅哪钪约好,緊盯著她的雙眼,期待能得到任何反應(yīng)。
“鬼!⑿?”她重復(fù)念著他的名字,但神情卻沒有任何激動,“我沒聽過!
她幫齊天勝整理過客戶資料,并沒有這個名字。
沒聽過……鬼冢英雄的心幾乎冷了。
“安子,你不記得我了?”凝視著她,他好想好想立刻擁抱住她。
韋薇安怔然,倒抽一口氣,倉惶的看著他,再住后頭的黑頭車陣一望,而佐佐木也站了出來,激動的凝望著她。
她是個失去記憶的人,她記得自己!
被撈起時,身上穿戴的都是名貴且正式的和服,即使醒來后只記得自己的名字,但是她卻會說一口流利的日文,所以她跟日本或有淵源,她一直這么認(rèn)為。直到現(xiàn)在,當(dāng)真正的日本人站在她面前——
眼前這個男人,身上有股她熟悉的味道,坐在他身邊,她覺得似乎曾有過這樣的場景。他的眸子她最難忘懷,她曾被那樣的眼神凝視著,那是看似平靜無波的黑潭,但池底卻有著熾烈的狂熱。
這個男人說他叫鬼冢英雄,鬼冢,她身上也有個鬼字!
那是一個妖冷的刺青,刺在她的肚臍左下方,一把彎月的利刃,著以紅色,中間是楷體的鬼字,在她白皙的肌膚上,顯得異常刺眼。
她對著鏡子看過無數(shù)次,卻記不起來那個刺青代表的意義,甚至不記得在哪里刺了這個圖。
可是她覺得那很重要……重要到齊伯伯提過幾次雷射去除,她都不愿意。
過去來找她了嗎?韋薇安粉拳緊握,拼命做著深呼吸,手心直冒汗。
“我叫韋薇安!彼粤Φ耐鲁鲞@幾個字,“其他的,我都不記得!
鬼冢英雄難過的閉上雙眼。如他所預(yù)料,安子的眼神澄澈到不包含過往的一切!所以她不認(rèn)得他、不認(rèn)得佐佐木,對他們什么都不記得!
“你……是我的過去嗎?”她抬首,迎視著他。
“我認(rèn)識你,你叫安子。”鬼冢英雄上前一步,她退了一步。
“安子?你……”她有些旁徨,“是傷害我的人嗎?”
她頭部中彈,全身是擦傷與裂傷,被扔進(jìn)大海里漂流,差一點就死在海里,成為魚類的餐點。
“我不是!”鬼冢英雄驀地大吼。安子怎么能認(rèn)為是他傷害她的呢!
他的吼聲反而嚇到了韋薇安,她下意識的往后退卻,慌張的拿出手機(jī)要叫傭人來接她,她不想待在這里一個人面對未知的過去。
她是喪失記憶的人耶,連誰傷害她都不記得了,怎么能隨便相信人!
“夫人!安子夫人!”佐佐木激動的前來,“你不記得盟主了?不記得我們了?”
夫人?這個燒傷病患為什么叫她夫人?而且誰是盟主——她下意識的看向鬼冢英雄。他?是盟主?什么盟……幫派?
瞬間,鬼冢盟這三個字出現(xiàn)在她腦海里。
“喂?”撥出的話機(jī)傳來應(yīng)答,韋薇安緊握著手機(jī),趕緊報出所在地,請人來接她。
現(xiàn)場陷入一片尷尬,一串黑頭車卡在路上,引起過路車的側(cè)目,她幾乎是站在角落,跟鬼冢英雄保持一段距離。
她的頭突然有點痛,這些人突然出現(xiàn),闖進(jìn)她的腦子,也讓許多片段影像略過她的記憶。
“我是來帶你回去的。”長久沉默后,鬼冢英雄開口說出他的目的。
韋薇安只量斜睨了他一眼,“回去?回去哪里?”
“我們的家!彼扉L和,“跟我走,安子。”
她瞧著眼前的大手,那感覺也似曾相識。她認(rèn)得這只手、認(rèn)得這個人,她心底知道,但也僅限于熟悉,卻想不起任何事情!
“我現(xiàn)在的家在山上,我住在齊家。”咬了咬唇,她并不打算逃避追上來的過去,“我現(xiàn)在記不起你們,所以我不可能跟你走!”
不!他是來帶安子走!她還活著,就應(yīng)該跟他一起回日本!
他不會去計較那些無謂的事情,她是因為喪失記憶才會跟別人結(jié)婚、才會成為母親,這些他都能接受,只要她愿意跟他走。
“你是我的安子,我不可能把你扔在這里!”鬼冢英雄又逼近一步,“這里不會是你的歸屬,你的家在日本,我們的家。”
“嘿!別強(qiáng)人所難,我根本不記得你是誰,也不能確定是不是你把我扔進(jìn)海里的。”她伸出手,制止他開口,“不過我可以聽你說!
聽?他不想接受。他要的是現(xiàn)在就帶安子走!
“給我你的手機(jī)號碼,我準(zhǔn)備好了再打電話給你!彼贸鍪謾C(jī),佐佐木領(lǐng)令上前,報上了鬼冢英雄臺灣的聯(lián)絡(luò)電話。
不遠(yuǎn)處傳來喇叭聲,齊家的傭人來了,他看到黑色的車龍,也嚇得瞠目結(jié)舌;韋薇安倒是輕松的提過零食,從容不迫的略過鬼冢英雄的面前,前往自家的座車。
電光石火間,鬼冢英雄卻突然攫住她的手腕。
她回首,不見恐懼、不見驚慌,她挑高了眉,以一種質(zhì)疑似的目光瞅著他。
“干么?”
“你知道我可以現(xiàn)在就把你擄上車,直接帶回日本嗎?”他咬著牙,忍耐著想擁抱她的沖動。
“知道!彼羝鹦θ,“但是你不會這么做!
“是嗎?”
“你不會,因為你知道如果你這么做,就證明了你就是開槍打我還把我丟進(jìn)大海里的混帳!”她晃晃右臂,“可以放手了吧?”
再看她一眼,鬼冢英雄才松了手,目送著她上了車,駛離他眼前。
她果然是安子!那神態(tài)、那傲氣,一點都沒變,是初到日本的安子!雖然她喪失了記憶,卻未曾改變她的性格。
她依然是那個他所深愛的安子啊!
“夫人她……什么都不記得了?”佐佐木悵然若失。他也是滿懷著希望想找到夫人的!原本以為如此幸運(yùn),想不到戶籍遷出的夫人依然住在齊家,順利找到人,她卻不記得一切了。
“她是因為頭部中彈而失憶嗎?”鬼冢英雄遙望著遠(yuǎn)去的車影,他真該將伊武諒二碎尸萬段才對!
“極大的可能……夫人在臺灣的醫(yī)療資料中,是從產(chǎn)檢開始的,之前并沒有任何就醫(yī)資料。”他也奇怪,依照夫人的傷勢,怎可能沒有就醫(yī)紀(jì)錄?
除非,她是在私人的醫(yī)院里就診,取得就有極大的困難。
而齊天勝名下就有一家醫(yī)院。
“走吧!”鬼冢英雄戴上墨鏡,回身住座車的方向去。
“盟主?”真的就這樣算了?
“等安子的電話吧!”他竟露出會心一笑,“你放心好了,她還是安子。”
他愛的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