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唷喂!」
痛呼聲陡然響起,才剛走出電梯的傻哥被突然出現的黑影又撞進了電梯里,頓時眼冒金星,滿頭小鳥啾啾繞,差點屁股開花,不禁反射的開罵。
「夭壽哦,是哪個出門不帶眼睛的冒失鬼!」
「對不起。」冒失鬼沒帶眼睛,但還懂得禮貌。
認出熟悉嗓音,傻哥定睛一看,詫然揚聲!赴⑦_?!」
「我沒注意到電梯里有人,對不起。」手里緊揪著廚師帽和工作圍裙,譚加達沈郁著一張臉道歉。
「你怎么了?」走出電梯,傻哥察覺到他的異樣,不禁關心問道。
「沒什么!」胸膛泛著疼,他欲脫口,卻一言難盡的不知如何說起,只能從緊抿的唇瓣中擠出三個字。
「騙肖仔,臉色都比石頭魚難看了,還說沒什么?」他雖然叫傻哥,可一點都不傻。
「你不是休假嗎?跑來公司干么?」譚加達顧左右而言他。
「我在家無聊得快要捉蟑螂來區分公母了,所以干脆來公司找你們打打屁啦!」傻哥摸摸后腦勺,憨笑著。
「這么閑干脆來幫我代班啦!」剛剛那—幕撞擊著他的胸口,他沒有把握在翻騰的心情中還能好好的工作。
傻哥直覺問:「你有事哦?」他們倆之中一定要有一個在公司,不可以同時休假。
「嗯!顾。
「什么事?」傻哥一臉好奇。
「心事啦!」他撇嘴。
「什么心事?」聞言,更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譚加達用倒吊死魚眼瞪他,抿緊了嘴巴。
「說嘛說嘛,臉色這么難看,就是有心事齁?」傻哥努力擺出一副慈祥和藹的表情,牽起他的手走往陽臺!赣行氖戮鸵f出來,不然憋在心里會得內傷哦!來,『花生省魔術,告訴葛葛』!
譚加達一愣,隨著他移動,未幾,反應過來,雞皮疙瘩立即掉滿地,趕緊甩開被他牽住的手。
「你要安慰我,也用不著扮變態吧!」他受不了的被逗笑了。
「我是要扮心理諮詢的張老師,什么扮變態!」傻哥抗議他的形容,「不過值得啦,至少有讓你笑了!
來到陽臺,視野豁然開闊,冷冽的空氣讓腦袋瞬間冷靜了下來。
「來一根吧!」倚著陽臺欄桿,傻哥掏出煙盒,自己咬了根煙,又朝譚加達遞去。
譚加達接過煙,讓傻哥點燃,吸了口,再緩緩吐出云霧,那盤踞在心房的郁悶彷佛也隨之吐出。
他會抽煙,但頻率不高,沒有癮頭,往往是心煩或需要思考時才會想到去碰,不像有些癮君子,沒抽到煙會很難過。
「你不是說過要戒煙的嗎?」他彎身肘靠欄桿上,側過頭調侃的問著抽到煙就一臉滿足神情的傻哥。
「哎唷,明天再戒啦!」答得很敷衍,根本沒決心。
譚加達哂然!负冒,那我的心也明天再做大掃除!
傻哥是個大老粗,一時不太聽得懂他的意思,只是困惑的瞥著他。
譚加達看向這個重義氣又夠忠實的好朋友,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又吸了口煙。
「干么,學梁朝偉要憂郁哦!」傻哥一掌拍向他的背。
背上吃痛,譚加達一嗆,冷眼橫瞪!改憧梢栽俅直┮稽c啦!」要是再來一遍,他可不介意把郡只逞兇的手剁下來拿去做成紅燒熊掌。
傻哥轉過身來勾搭他肩膀,曖昧地笑,「原來你喜歡粗暴的哦?」知道他心情不好,故意嘻嘻哈哈的逗他。
譚加達瞥他一眼,沒力氣起哄開玩笑,沈默了幾秒,吞云吐霧一番,才又幽幽開口。
「傻哥,沒想到真的被你說中了!顾抗饴淠奶魍h方。
「瞎咪代志?」傻哥愣問。
他說的話有如滔滔江水那么多,阿達沒頭沒尾的,鬼才知道他說啥!
「席之嫻!拐f出她的名字,竟扯痛他的心!
明明好喜歡,卻始終愛不到,這無疑是種折磨……唉,為什么他總是無法得到她的青睞?
傻哥頓了一頓,才意會過來,想起自己曾經勸阻他不要在情況下明朗時對席之嫻動心。
「我就說嘛,空降部隊又互動頻繁、處處關照,肯定沒那么單純。」他一副鐵板神算的口吻。
譚加達撇了撇嘴,郁卒的看著裊裊而升的煙霧被風吹散,心里感到強烈的空虛失落與挫敗。
「厚,男子漢大丈夫,提得起、放得下,更何況你們又沒開始,而且她來到松鶴園也不過是最近的事情,有這么郁卒難過嗎?」傻哥挑著一邊的眉,投以質疑目光。
可別告訴他,他的好麻吉正好就是天底下最純情的男性!
「好像有。」譚加達自嘲一笑。
傻哥不明白呀!他對席之嫻的情感沒有那么淺薄,他將她放在心上已經好幾個年頭了,那是從他青澀懵懂的年代就深藏至今,久違重逢反而讓那份情愫更加的深刻濃厚。
但這回本來滿懷希望,卻被兜頭淋上一盆冷水,尤其是親眼瞧見她和畢世緯親吻的畫面,那瞬間,他的心窩活像是被十幾枝箭射中般疼痛。
「嘖!笑死人了!」傻哥嘴巴上啐他,捏他肩膀的動作卻是安撫的!覆灰@樣笨,天涯何處無荒草,猴必單戀一枝花。」叼著煙說話,發音不標準,卻另有滑稽的「笑」果。
「對欵,我還真屬猴,所以必單戀一枝花!顾靶λ呐_灣國語。
「是何必啦!什么猴。」傻哥自己講錯還想狡辯!父倚ξ,我不幫你代班哦 !」
「不用了,我心情比較平復,晚上可以繼續上班!购蜕蹈缰v一講、笑一笑,心情沒有受到沖擊時那么亂。
「真的嗎?」傻哥不放心的看了看他,旋即又很夠意思地說:「好啦,那我等你下班,我們一起去喝酒解憂愁。」
「好啊!棺T加達揚唇同意,捻熄抽到盡頭的煙,再主動從傻哥口袋里取出了第二根煙點燃,沒再多說什么。
要他將席之嫻從心中連根拔除是不可能了,不過,既然確定她身邊已經有了護花使者,那么他也不可能自私強求,去橫刀奪愛,介入破壞,只能把對她的心意收拾進心底最深處。
「欵,我唱歌給你聽……」沈默了一會兒,擔心他好不容易開朗些的心情又陷入郁悶,傻哥點點他肩膀,繼續發揮搞笑功力。
「不要!」他想也不想就拒絕,因為傻哥可是有名的音癡。
拒絕也沒用,他又沒問他要或不要。
傻哥自顧自地唱起來:「我愛臺妹,臺妹愛我,對我來說席之嫻算什么……」
譚加達搖了搖頭,啞然失笑。
在傻哥的破鑼嗓音中,伴著暮色,讓冷風洗滌沈郁心情,吹散縈繞胸臆的濃濃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