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執(zhí)意要嫁我的初衷不改,那么現(xiàn)下我都還躺在床上呢,你怎么嫁?”他啞著聲問。
“當(dāng)然是嫁我!”駱平波一臉賊笑回道。
原本還挺不自在等著代替師兄成親的駱平波,一聽到上官極品轉(zhuǎn)醒的消息,自然匆匆趕到,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報(bào)復(fù)自己差點(diǎn)跟白妙芹拜堂,還真的清醒了。
雖說是代娶,但心里還是別扭。
“你敢!”炯目一瞪,那冷芒還真教人背脊發(fā)涼,上官極品雖撿回這條命,性子還是如出一轍,一丁點(diǎn)兒也沒變。
“大師兄,嫂子堅(jiān)持要嫁……你總不能讓她沒有夫婿,一個(gè)人拜堂吧!”
但見他此話一出,上官極品臉上神情驟變,原本蒼白的臉色變成一片鐵青。
“就算是這樣,那也用不著你代娶!本退闶谴,但見駱平波穿著那大紅蟒袍,上官極品心里沒來由的不是滋味。
若是他沒醒來,自然任她擺弄,她想同誰拜堂就同誰拜堂,可現(xiàn)下他都已經(jīng)醒了,以他的脾氣,哪有可能任她揉捏。
既然成親是他的初衷,那除非他死了,否則旁人休想穿那身蟒袍與她成親,就算是同患難的師弟也不成。
想到這里,他忍著痛咬牙坐起身。
“你這是干啥?”看著他的妄動,白妙芹伸手按住他肩頭,滿心著急。
“不是要成親嗎?”他冷冷問道,抬目再掃一眼駱平波那一身喜氣,上官極品只覺刺目極了。
一股莫名的酸意翻攪著,讓他恨不得一把扯去那身紅。
“可是你傷口初愈,大夫交代不能妄動的!卑酌钋劬o咬豐唇,滿眼憂心望著上官極品,就怕他的任性又傷了自己。
虎目驀地從駱平波那拉回白妙芹身上,才不過那么一瞬,原本盛滿怒氣與不悅的眸光,驀地添上幾許連他都未曾察覺的溫柔。
“你到底想不想拜堂?”被她壓著頗為不耐,上官極品所想瞪著她問道。
“想!”幾乎不假思索的答道,她想成為他的妻子,就連做夢都想。
“既然想,就讓我起來,要是你膽敢跟平波拜堂,那你休想我承認(rèn)你是我的娘子!
一聽到上官極品這么說,白妙芹原本還小心翼翼壓著他的手,立時(shí)縮了回來,就怕他當(dāng)真不認(rèn)自己,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她,只好扶著他起身。
那聽話的模樣,簡直令人嘆為觀止,也讓某人心里不是滋味。
“難道你這個(gè)錢鬼這回終于開竅了,我怎么從沒見過像你這么懶的新郎官,就連拜堂也要人家代勞,究竟有沒有一丁點(diǎn)兒誠意想娶咱們妙芹?”早看不慣上官極品仗著妙芹愛他,就予取予求的行為,向來伶牙俐齒的靳天璇一逮著機(jī)會,連忙酸他。
上官極品瞪了一眼暢所欲言的靳天璇,卻破天荒的沒有還嘴,任由她數(shù)落。
靠著白妙芹的攙扶,一步步往前走著,雖然從他的屋子到大廳,沒有太長的距離,可胸膛上被劃開看那道口子,因?yàn)樗淖邉臃褐F心的疼。
盡管被疼痛折磨,上官極品卻沒哼上半句,望著她那即使上過妝點(diǎn),卻依然不能掩去滿臉疲憊的臉色,上官極品很清楚,這些日子,只怕是不眠不休照看著他。
這女人……該怎么說這個(gè)女人才好?
她的傻,他已經(jīng)叨念得不想再叨念,但卻忍不住替她捏了把冷汗,還好他已經(jīng)醒過來了,難不成真要她伴著自己的牌位過下半生嗎?
這般不離不棄,值得嗎?
***
同樣的廳堂,同樣的龍鳳紅燭,再次身著嫁衣的白妙芹扶著上官極品一步一步地走向大廳。
望著身旁的男人,白妙芹的心情甚是激動,曾經(jīng)望著幾乎沒了生息的他,她以為再也沒有機(jī)會成為他的妻。
還好,老天垂憐,讓他活了過來。
這回,她說什么也不輕易放手了。
一待他站穩(wěn),白妙芹那原本扶著他的手隨即滑下,牽起他的手,不容他抗拒的竄入他的手心,任由自己纖纖十指,與他些許粗糲的掌心緊緊交纏。
驀地,一道暖意從上官極品的掌心開始,迅速蔓延至她四肢百骸,這輩子頭一回,他這么任由人擺弄,卻沒有半絲不配合。
當(dāng)那熱鬧的嗩吶聲再次響起,上官極品利眸微垂,愣愣的看著自己與她交扣的十指,一時(shí)之間竟忘了掙扎。
瞪了好半天晌,他終于找回說話的能力。
“你該知道,就算成了親,我也……也可能一輩子都不愛你。”
不想讓她抱持幻想,上官極品的臉上不再掛著那礙眼的假笑,只見他的眉眼漾著滿滿的認(rèn)真,很是坦白的說道。
因?yàn)椴辉鴲圻^人,所以壓根不知道怎么愛上,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像做生意似的,將一切講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因?yàn)橹雷约簜枚嘀,所以更清楚她為救活他付出多少心力,所以更不愿欺瞞她。
雖然出發(fā)點(diǎn)是好意,但那態(tài)度擺明一副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的模樣,讓人看著都生氣。
聞言,白妙芹抬頭,看著他好不容易睜開的雙眸,臉上緩緩漾起一抹笑花。
“沒關(guān)系,我愛你就夠了!蹦窃捫煨斓摹⑤p輕的,卻挾著萬鈞氣勢撞進(jìn)上官極品的心中。
一次又一次的上官極品總能瞧見她那看似柔弱的外表下,所隱藏的堅(jiān)毅。
他愛不愛其實(shí)早就不在白妙芹的擔(dān)心之列,她愛他就成了,能伴著他、望著他,此愿已足。
如果這樣的心愿,是一種貪求,那就貪求吧!
因?yàn)閻,所以她貪求,就算貪求不來他的愛,至少也貪求與他相伴的機(jī)會。
“其實(shí)你心里也很清楚,我之所以開口要娶你為妻,是因?yàn)橹滥愕纳矸。?br />
頭一回,他承認(rèn)自己別有心機(jī),對一個(gè)這樣全心全意待他的女人,他不想再繼續(xù)瞞騙她。
“我知道,但真的沒關(guān)系的!甭牭剿呛敛浑[瞞的話,白妙芹的心里一陣激蕩,她很清楚要上官極品這個(gè)驕傲的男人說出這番話來,需要多大的勇氣。
因?yàn)閻鬯驗(yàn)榍宄@么做的原因,所以她選擇讓過往遺留在過往,一切云淡風(fēng)輕。
“可是……”她的包容讓上官極品動容,卻也讓他滿心愧疚,望著她,他欲言又止,頭一回,他竟覺得自己配不上心思這般玲瓏剔透有溫婉的女人。
“你是奸商也罷,是皇子也好,不論你是何種身份,我都希望能陪著你!
他大難未死,白妙芹知道這消息早晚有一天會傳到宮里,她心里知道只要皇上不放棄,接下來的日子絕對不會輕松。
但即使如此,與他相伴的心意,依然不曾動搖過半絲半豪。
“傻瓜……”上官極品輕啐,此時(shí)此刻再多的話都是多余,他伸手牽住白妙芹柔嫩的小手,然后緊緊握住。
不需再多言語,這樣就已足夠,就算他現(xiàn)在不愛,但他相信自己終有一天會深深刻刻的愛上這個(gè)既笨又傻的娘子。
“咱們拜堂吧。”
喜樂聲再次熱熱鬧鬧響起,上官極品跟著禮司仔仔細(xì)細(xì)一拜,再拜。
悄悄的,她的小手又不著痕跡爬進(jìn)他厚實(shí)的手掌心。
想都沒想的,上官極品緩緩握住。
原來,這就是有家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