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月半香情不自禁抱住龍倚天的腰肢,將臉埋進他的胸懷,汲取他身上的溫暖。
“呃—一香兒—一”她的主動投懷送抱,他是應該高興,不過在大庭廣眾之下—一他輕咳一聲,感受到不少視線往他們這邊投射過來。
“小姐,禮節、禮節!”小青壓低音量,提醒月半香該有的行為舉止,還拼命的使眼色。
但月半香假裝沒聽見,現在的她只是個需要慰藉的孩子,她需要這份溫暖。
鏹咚!
瓷盤的碎裂聲令月半香反射性的張眼望向聲音的來源處——
一名奴婢打扮的女子在不遠處,無聲的對上月半香的視線,她的手垂著,像是蓄意讓手中的盤子掉下去似的。
那奴婢的臉—一月半香全身頓時僵硬——
昨夜的白瞳與銀發在奴婢的身上的消失了,她現在的發色與眼瞳和正常人無異,但他嘴角翹高的警告笑容,證明了昨晚是真實的夢魘。
“你在做什么?連端個東西也會打翻!”資深的老奴婢斥責是那名女子。
女子低下頭,狀似在乖乖聽教,但她的臉卻是側著傾向月半香的方向,無聲的用唇形對月半香的訴說著——
離開血龍公子,他不是你的!
月半香顫抖的松開了緊揪著龍倚天的手。
“香兒!彪[約感覺到月半香的不太對勁,龍倚天在她松開懷抱后,想伸手拉住她,以便清楚她現下的神情。
月半香撇開臉,推開龍倚天的手。”我沒事了!
“真的沒事嗎!笨戳艘谎廴栽诘却那拜厒,龍倚天仍是不放心的再問道。
“嗯!
“那我等會兒再過來找你。”龍倚天不想延后筵席結束的時間,決定等會兒才來處理她的不對勁。
“倚天!”藥人女子的出現令月半香很不安,她拉住龍倚天的衣袖,想立刻告訴他有關藥人女子的事。
“什么事!饼堃刑旌闷獾幕仡^,不遠處的前輩們則是不斷朝他催促著。
“你—一小心點!芭碌⒄`到龍倚天的應酬,月半香張了張嘴,終于還是沒把話說出口。
“好。”龍倚天摸摸她的頭,回去內和前輩們繼續交談。
“小姐,吃點甜品吧!”小青呈上涼糕。
“謝謝!痹掳胂憬舆^盤子,努力將視線放在涼糕上,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但她的手里都是冷汗,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
“小小姐!”
突然一雙褐色的繡鞋踏進月半香的視線里。
小小姐—一只有柳府的人才會這樣喚她—一而這聲音—一月半香呆了一會兒后才慢慢抬起頭。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小小姐!”眼前女子激動的上前抱住月半香。
月半香吃驚的掉了手中的涼糕,任由那名女子緊緊的抱著她:而女子的背后有一名男子不離不棄的守在身后,還吃味的瞪了月半香一眼。
“許總管—一秋兒—一”她好驚喜。”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小青機警的跨上前,隔開大伙兒。將月半香輕身后攬!边@兩位是小姐以前認識的人嗎!
聽說小姐以前的際遇不好,既然是認識的人,就要防衛。
“確實是以前認識的人,小青,他們不是壞人。”月半香沒想到小青會挺身而出想要保護她,驚訝之余,趕緊解釋。
“小小姐,我們很久沒見面子,可以私下談談嗎?”秋兒回著。
“好!八诖饝,因為她也想知道過秋兒的近況。
“小姐!”小青不同意的想阻止。
“小青,你先離開一下吧!”月半香祈求著
“可是——小姐!”
“拜耗你,小青,一下子就好!
小青不甘不愿的福身。那小青先下去了,小青會在轉角的常青樹下等小姐喔!”
小青走后,秋兒熱切的坐在月半香身旁,雙手包裹著她的手。”小小姐,當初聽到邢龍山莊的小姐之名是你的名字時,我就想來找你了!小小姐現在過得好
秋兒的神情像是見到許久不見的親人一樣激切,眼眸閃爍著淚光。
“我過得很好!痹掳胂爿p笑著。”這里的人都對我很好。”這是真的,邢龍山莊的人對她無條件的接納與付出,是她這輩子都還不清的。
“對了,你們怎么會來這里。”柳家對奴仆向來嚴厲,應該不會放他們跑這么遠才是。
秋兒笑道:“因為我說我想來看小小姐,許總管就帶我來了,他是動用了人脈帶我進來的!边羞賒回頭看了許總管一眼。
秋兒跟許總管?月半香眨眨眼,然后笑意更柔了。
“對了,小小姐,你離開柳家沒多久,許總管就辭職了,而我也不想繼續待在那里,所以許總管就買下我的賣身契,帶我一起走了!
“他和我一起在外面經營商行,目前我們經營得有聲有色喔!小小姐,就算你在邢龍山莊受了氣,也可以到我們的商行來,我們可以照顧你;如果邢龍山莊是你的第一個家,那—一可不可以將我那里當成是你的第二個家?”
“小小姐,你對秋兒來說是很重要的!你偶爾來看看我好不好!闭f到后面,已經有點委屈了,因為秋兒知道,小小姐那時離開,就是打定主意不會再回去的!
依小小姐的個性,也不會想要探聽她的的息,可她不要這樣,她不想跟小小姐失去聯系,所以才會主動前來找小小姐,她要讓小小姐知道,有人在思念著小小姐、牽掛著小小姐。
許總管嘆氣!鼻飪,別把你的眼淚、鼻涕留在臉上,真臟!”一把抓過秋兒的臉,拿巾帕檫拭著。
“因為太久沒見到小小姐了—一嗚一”她忍不住嘛!
“真是的,很丑你知不知道!痹S總管嫌惡的道,空出一只手從身上拿出一張紙,寫下商行的名字跟分部,遞給月半香。”喏,要找我們就看這個找,別辜負了秋兒的好意。“
月半香伸出手接過:心中有種難以言喻的感受!原來,秋兒和許總管并不是她生命的過客;原來,在柳家,并不是沒有人在背后默默的支持著她!
這時候回想起來,的確,在柳家時,許總管從來都沒有真正的欺負過她;而秋兒則是一直在暗地里幫著她。
“對了,小小姐,你知道我為什么在趕走你之后才辭職嗎!
不是湊巧嘛?月半香對許總管回以疑惑的眼神。
許總管解釋道:“因為你娘當年在離開柳府前,曾經拜托過我爹,說是如果有機會就要他幫你離開柳府:我爹并沒有找到適當時機,但我找到了,所以我放你走,算是達成了使命,既然完成使命,那我自然就不必再待在那個腐敗的地方了!
娘親拜托老總管—一月半香怎么也沒想到會有這件事。
“你娘雖然沒有盡到為人母的責任,但我只能告訴你,她盡力了!
“我—一我明白。”月半香頷首,內心其實還是很震撼。
“秋兒,該說的話說完就該走了,我們還有商行要去巡視。”許總管拉著不想走的秋兒想要離開。
月半香見狀,連忙對著他們說:“我—一我會去找你們的!
秋兒含著淚,帶笑的說:“秋兒會一直等著你來喔!”大力的揮手,與許總管一起離開。
目速這對儷人離去,月半香想到要去常青樹下找小青。
她的眼睛不經意掃過筵席會,瞄見那名藥人女子正端著盤子靠近正在商討大事的龍倚天身邊,女子的眼眸里竄過一抹狠辣。
月半香原本平復的心弦在瞬間被拉緊,她提起衣裙,奮力沖進筵席里,像是要挽回什么似的焦急而恐慌,客人們被她的蠻勁給沖得一陣慌亂,紛紛退開了。
藥人女子嘴角勾著笑,像是早就發覺到月半香的注視,而她的那抹笑則像是個警告——
“你不離開,就等著看你重要的人一個個的為你而死吧!”
女子昨夜的話是一種警告,不要、不要!不要傷害龍倚天!月半香將手伸得又直又長——她這輩子從沒這么奮力過,像是要張翅捍衛屬于自己的東西似的。
一切都像是慢動作似的!
月半香眼睜睜的看著龍倚天自藥人女子的手中接過清酒,在沒發覺任何異樣的情況下,他與前輩笑鬧的飲酒。
不要!
她大叫著——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不像是她的聲音,因為那聲音是這么的膽戰心驚,連她自己聽了都像是要心碎了!
所有人錯愕的看向月半香,就連龍倚天也一樣,他看著月半香飛奔而來,正要開口詢問,突然一抹黑血自他的口中噴麗而出!
那血噴上了月半香皎白的衣裳,在衣裳上點綴著無數黑色的血花,就像是綻放的黑玫瑰,隔著衣裳,朵朵黑玫瑰刺傷了她所有的知覺:而更讓她怔忡的是,她就只能看著龍倚天從她的眼前倒下,而她的手卻沒辦法接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