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禮拜后,一天下午陸馨接到池閏打來的一通電話,他說公司同事臨時有事,剛才送給他原本晚上要去國家音樂廳的兩張票,是英國皇家愛樂管弦樂團的表演,節目晚上七點半開始,問她有沒有空,他去接她。
陸馨跟他說好,因為他們上次去過酒吧的隔天,池閏還特地抽空載她去取車,那時候她原本就想請他吃中飯,不過池閏說他還有工作在身。
不如今天晚上聽完音樂會,她請他吃飯。
她很期待英國皇家愛樂管弦樂團的表演,她之前想要買門票的時候已經售罄。
池閏晚上七點接陸馨出發至國家音樂廳,兩人雙雙在開演前五分鐘入觀眾席。
趕上了,陸馨松了一口氣,不過可惜的是他們沒時間欣賞一樓大廳的相關展覽,節目開演后禁止入場,她和池閏差點只能站在外頭觀賞現場立即直播的螢光幕。
“你很緊張?”
“你不緊張嗎?我們差點只能站在外頭欣賞表演了!
“我抓準時間了!彼麆偛磐:密嚨臅r候,一點都不懷疑這女人的表情就是想抓著他用跑的。
“那你怎么不早跟我說?”雖然他車開得快,但是她心跳得也快,就怕沒能趕上。
池閏頭一偏,靠近陸馨耳畔,“我覺得你緊張的時候似乎特別有趣,我只好忍著不說!
池閏壓低的嗓音飽含笑意,惹來陸馨一記嬌嗔的瞪視,兩人皆沒發現后頭可是有人睜大雙眼盯著他們好一會。
禾臻月真是不敢相信她左眼、右眼、雙眼所看到的景象,除了她身旁的老公之外,這其他一切都是幻影吧,陸馨怎么可能跟她狐貍般陰險的小叔在一起,而且還有說有笑?
禾臻月傾身向前,伸手拍了拍陸馨的肩膀,一旁的池辰也不阻止她,因為他深知無用,不過他也有點意外池閏會帶女人上國家音樂廳,盡管他知道二弟對陸馨確實有意思。
仍帶笑意的陸馨回頭,她心臟跟著漏跳一拍,愣了,禾臻月怎么也在這里?禾臻月一時之間也不知從何問起。
池閏跟著回頭,見兩個女人前后睜著眼結舌,陸馨今天也算是在他面前呈現多種不同風貌了。
“大哥、大嫂,沒想到你們也來聽音樂會,真是巧啊!
池辰頗感有趣的微笑,“是啊,能在這里遇到你跟陸馨還真是巧,而且我們的位置還是前后排,臻月,坐好了,管弦樂要開始了。”
“喔。”
陸馨也跟著坐好,心底慘叫一聲,禾臻月心里把她跟池閏的情況肯定想得復雜很多,她只要想到得面對禾臻月的徹夜偵訊就好累,禾臻月肯定不相信她跟池閏真的就只是朋友而已,禾臻月那驚訝的表情就好像她跟池閏之間有曖昧,天啊,她該怎么說才能讓禾臻月相信她的清白?
仿佛知道她心里七上八下,池閏給陸馨一個像是疑問的挑眉,爾后又微笑,陸馨跟著微笑,她想這么多做什么呢?池閏坦蕩蕩,她又何須庸人自擾?
她跟池閏一起出現在這里確實令人感到意外,若不是禾臻月的關系,就連她自己也不曾想過有一天她會跟池閏私底下有交集,換成她是禾臻月,她也非感到意外不可。
序曲響起,陸馨轉而將目光投至舞臺上。
因為池閏一個肯定的微笑,陸馨接下來的六十分鐘安心沉浸在管弦樂的美妙里,不過她后方的禾臻月可就不是如此,她十分期待中場休息的二十分鐘。
中場休息時間一到,池閏對于陸馨被禾臻月拉去廁所不感到意外,只是他沒能來得及開口詢問她要不要一杯咖啡。
“陸馨,你怎么會跟池閏在一起?”禾臻月嘴里說的是問號,臉上顯示的是大驚嘆號。
看她多心急,她們才只是走出表演廳的門,陸馨一笑,“好了,停止你腦子里所想像的一切,你所看到的一切跟你想像中的一切都不一樣,還有他叫池閏,這是你告訴我的!
“什么一切不一切,你還有心情跟我繞口令啊,你知不知道我剛才坐在里頭比尿急還急?”
陸馨掩嘴一笑,“小姐,幾天不見你越來越幽默了!
“哎呀,怎么又叫我小姐?你到底為什么跟他一起來音樂廳?他約你的,是不是?”
“他說他同事臨時有事情不能來欣賞表演,只好把票送給他!
“天啊,這話你也信?”禾臻月比了比她,只差沒發抖,“我們坐的位置一張票六千塊,哪可能把一萬二的門票平白無故送他,再說他是海外部的經理,他送票給部屬還差不多勒,你說哪來的同事,他哪來的同事?我看他是對你心存不軌還差不多!”
禾臻月激動的模樣讓陸馨發笑,她忍住,“臻月,你別扭曲他的好意,其實他為人沒有你想像中的不好,一開始我們在游泳池真的是誤會他了,再說等你了解他之后,你會明白他一點也不輕浮,而且還很有自己的想法,他不是隨波逐流的人!
“我什么時候說過他輕?而且我當然了解他,他就是陰險、心腸歹毒啊,他上輩子如果不是狐貍就是蛇。”
“嗤!
“陸馨!”禾臻月氣得跺腳。
“對不起嘛,可是你真的想太多了,我跟他之間沒什么,雖然他是你的小叔,可是我不能跟他做朋友嗎?”
“他跟你說只做朋友?”這個用溫水煮青蛙的狐貍,高竿。
“不是,這樣說多奇怪,交朋友本來就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可是你們怎么會自然變成這樣?如果不是他誘拐你,我實在想不出來你們怎么會演變至此,你們還一起來聽音樂會欸!眴,害她剛才都沒能專心欣賞英國皇家愛樂管弦樂團的表演,打死她都不要再回去英國,這很難得欸。
“這說來話長!
“我寧愿下半場五十分鐘不要進去聽沒關系!
她不想在這個時候提起這事情,可是現在看來她非說不可,“臻月,我跟孟翰分手了!
陸馨以為禾臻月會哇哇大叫,可是她沒有,反而只是不發一語的與她相視,她曉得禾臻月這是支持她的意思,如果分手那天禾臻月能陪在她的身邊該有多好。
禾臻月想到會有這么一天來到,因為當初她們人還在英國讀書的時候,陸馨的同學三番兩次告誡她,周孟翰瞞著她與系上另外一名學妹交往,而且打得火熱,只是陸馨每次問周孟翰,只要周孟翰說沒有她就不再懷疑。
她曉得陸馨或許沒有很愛周孟翰,可是一旦她認定這個男人,她就是死腦筋,無論自己還是她同學怎么說都沒用,分手也好,反正周孟翰這個劈腿男不值得她托付,陸馨值得讓更好的男人來對待她,而且是專一的男人。
“你發現他劈腿了?”
陸馨搖頭,“是那個女生來找我,原來我們人在英國的時候,小惠她們跟我說的話都是真的,我好笨,傻傻的相信周孟翰!
“什么時候分手的?你怎么都沒有跟我說?”
“兩個禮拜前吧,是那個女生主動來找我,她主動來找我也好,否則我還不知道要被瞞到什么時候!
“發生這種事情你不好受吧,你怎么不來找我?”
“你才剛結婚沒多久,告訴你這種事情不是觸霉頭嗎?我打算晚些時候告訴你,這樣分手雖然突然,可是在英國的時候也不是沒想過,畢竟他不時傳出這種消息,我也無法完全對他放心!
“這有什么好觸霉頭,我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還會介意這種事情嗎?再說你分手很好啊,你總算跟周孟翰那個耐不住寂寞的男人分手了,像這種好消息你實在應該早點告訴我,我幫你慶祝!
陸馨寬慰一笑,“其實那天我約周孟翰在他公司附近的咖啡廳談分手,周孟翰走之后,我一個人在咖啡廳里坐很久,后來遇到池閏也來咖啡廳,我想他應該是看我心情很不好才問我要不要喝一杯,我那時候的確想喝一杯。
后來我們在酒吧里聊得很晚,也發現他不像我們第一次見到他時那么輕浮,總之我等等還要請他吃飯當成回禮,我不希望你大驚小怪!彼母改鸽p亡之后,多虧有禾臻月跟她的家人將自己視為親人,所以她很在乎禾臻月的看法。
“原來是這樣啊!
“臻月,我跟池閏就是聊得來的朋友,你剛才在音樂廳里一看到我的眼神,仿佛我跟他之間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但我們之間真的沒什么!
“我哪有啊,人家只是意外你怎么跟那個陰險的狐貍在一起而已,再說他在我跟池辰結婚之前故意接近我,他接近的是我,可是眼睛里看的都是你!
“他雖然在池家排行老二,不過也覺得他有能力跟他的大哥一較高下吧!
“腦筋動到女人身上算什么男子漢大丈夫?再說當初他接近我的真正原因才不是為了跟他大哥爭取董事會主席的位置!
算什么男子漢大丈夫?禾臻月想了想,她自己這樣說好像也不對,畢竟她也曾經一度認為她丈夫是為了獲得她爺爺禾元泰的支持,進而坐上董事會主席才靠近她、娶她。
“不然他當初接近你的真正原因是什么?”陸馨有些驚訝,“難道池閏是真的想追求你?”
禾臻月仰天想吐血,“拜托你行行好,我沒那種福氣。”
“那不然呢?你當初跟我說他是為了跟池辰爭取董事會主席的位子接近你,現在又說不是!
“哎呀,這個不重要啦,而且真正的原因說出來還真是丟人,”為了她丈夫的名聲,她才不要把池閏愚蠢的真正原因說出來,“對了,你跟周孟翰說要分手的時候,他怎么說?”
“一開始他不愿意,可是我不可能再繼續與他交往,他說至少當朋友,我想好吧,過去我們之間沒吵過架,當朋友好像也沒什么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