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二十二歲屬狗、生日農歷九月十六、時辰要求在午時左右,身高不限,長相不限,體形不限,家世不限……”
“夠了!
沉沉的一道命令出自一個年輕男子之口,豪華而龐大的辦公室內,年輕男子身穿一套白得不象話的高質襯衫坐在真皮椅內,那股渾然天成的貴氣和俊美的臉上顯示著不耐煩。
揮了揮手,他皺起濃眉,“我不信那個!
“可是齊先生和齊夫人打電話特別吩咐過,在你二十六歲前,必須找到這個女孩子并且同她結婚!闭f話的人一臉嚴肅的站在對方的桌子前面,“卓風少爺,還有七個月,你的二十六歲生日就要到了……”
對方因為他的這番話而壞了臉色,“那是我爸和我媽自己胡亂搞出來的烏龍八卦事件,憑什么他們讓我娶那種女人我就一定要娶,萬一對方剛好是瞎子瘸子傻子之類,我是不是也要一并娶回來?”
齊卓風有些郁悶的將桌子前面的東西推至一旁,隨即站起身走向辦公室內的落地窗口處背對著身后恭敬站著的男人,“告訴他們,要娶就讓他們自己去娶,我懶得再同他們玩這些無聊透頂的游戲!
“卓風少爺,當年你剛剛出生的時候,齊先生的一位故友曾經為你測過生辰八字,他說如果你將來不找一個那樣的女孩子為妻的話,無論是對你的財運或是生命都會有很大的影響,所以為了你將來可以一帆風順在的商場上發(fā)展,只能寧可信其有!”
背著雙手站在窗前的齊桌風冷冷一笑,“一群幼稚的家伙……”
“事實上我已經在為你篩選掉不少不合格的產品了。”冷嚴接口道:“我派了不少人去暗中收集合適的資料,不敢太過明目張膽,怕的就是外面那些虛榮女子為了嫁入豪門而不惜手段去篡改生日時辰!
齊卓風不耐煩的回頭看了自己的私人秘書一眼,“隨便你們,現在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出去吧!
“是。”對放微微含首,隨即悄聲退出。
一個人留在室內的齊卓風有些煩燥的坐回椅子上呆呆的看著辦公桌上來回跳動著的電腦屏幕,自從不知多少年前,老爸老媽告訴他這個事實后,他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父母整日對他耳提面命,口口聲聲威脅他最好快點找到那個江湖騙子口中的所謂與他屬相相合的天命妻子,真是夠了,現在都什么年代了,受過高等教育的父母怎么會相信這些屁話?
可是他老爸是一個天生的死硬派,死都相信那個江湖騙子的胡言亂語,真是一堆狗屎,從小到大,無論是他的學業(yè)或是工作都如魚得水般的一帆風順,怎么看也不像是那騙子口中的什么命犯天煞孤星,急需要生日時辰都可以與他相克的人出現才可以讓他度過大劫難,如果他在二十六歲生日前還找不到這個女人的話,那么他的小命怕是就要掛了。
一想到這些,齊卓風的怒氣就不打一處來,這是什么狗屁哲學呀,老爸和老媽竟然也會相信這種說法,接下來更讓他受不了的就是,老媽三天兩頭的跑去廟上上香,還請了不少德道高僧為他批生辰八字,結果不是說他命硬克全家,就是說他命理超怪異。
害得老爸早早將齊家龐大的事業(yè)丟給剛剛大學畢業(yè)不久的他,帶著老婆火速飛到不知哪個國度上去度N次蜜月去了。
說白了就是那兩個老家伙閑他礙眼才編出那些無厘頭的爛理由,搞得他才年紀輕輕就要承受家族事業(yè)的煩惱!
這邊正在獨自郁悶中的齊卓風突然被放在辦公桌上的私人電話鈴聲驚擾到,回過神,他拎過手機看到上面的來電號碼所顯示的竟然是老媽的名字。
又來了,一定是兩個那老家伙看他活著不夠慘所以才打電話過來騷擾他,不情愿的接起電話輕應一聲,耳邊就傳來老媽的高八度女高音。
“死小孩,怎么才接我電話,拉屎中還是吃飯中?”對方的口氣沖到不行。
齊卓風被里面的聲音震得努力將話筒拉遠,“媽,你應該確定一下你兒子我沒患上重聽或是耳聾之類的病癥,所以拜托你將吼聲放低,我還聽得到。”
冷著面孔的齊卓風沉著嗓子,“說吧,你這通電話的目的是什么?”
“想你了唄,我都快要有一年的時間沒見到小帥哥你了,所以打個電話慰問一下你現在還活著否!
“嘖,多么虛偽啊老美女!彼淅涞奶羝鸫桨,“你會想我才有鬼,和老帥哥風流到哪個國度上偷情呢?”
“什么話,我和我家老公是法律上認可的結發(fā)夫妻,就算正處在風流中,那也是受到法律保護的,偷情這個詞用在人家頭上,你多冤枉我呀……”
“老太婆,你有完沒完啊,快講電話啦,一會兒我們要下海潛水去,別磨磨蹭蹭的好不好?”
電話彼端傳來齊父不耐煩的聲音。
“我正在和我家小帥哥敘情,你管我……”齊母不爽的叫道。
“敘情個屁呀,那死小鬼到現在都還沒有給我找到兒媳婦,冷嚴那家伙也不知道是怎么辦事的……”
“沒遇到合適的嗎,總不能讓咱們兒子娶一個傻子回家呀……”
“為了他的前途,就算是娶回來一傻瓜還能怎么樣,大不了他再到外面找小老婆嗎,我們齊家難道還養(yǎng)不起一個大活人嗎?”
“什么鬼話,你膽敢建議兒子去找小老婆,死老頭,下梁不正上梁歪……”
“老太婆,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好不好?”
“反正我不管,你們齊家的男人要是膽敢在外面找二奶,我就沒完……”
“又不是我找,你吼屁呀吼……”
“喂,夠了……”
再也聽不下去的齊卓風受不了的大吼一聲,“你們要吵呆會兒再吵,老媽,你打電話給我就是想要我聽你們兩個老家伙吵架的趣聞嗎?”
“嘿嘿……”電話中傳來一陣干笑聲,“對不起啦兒子,是你老爸好討厭,他要教壞你,不過我相信你的為人,我教育出來的兒子絕對是優(yōu)秀地,而且會將齊家家風一直保持下去,不會在外面找小老婆的對不對?”
受不了!
齊卓風翻了個白眼,“如果就為這件屁事而騷擾我寶貴的時間的話,老媽,我現在就要放電話了……”
“慢著……”齊夫人一聲尖叫,成功的讓齊卓風再次將話筒拎到老遠,“兒子呀,是這么回事,你舅舅家的表哥下個禮拜要結婚了,因為我和你老爸目前人在德國,所以一時間也趕不回去,所以你表哥的婚禮只能由你代表出席了……”
“表哥?”齊卓風皺皺眉頭,“你說的是家住A村的那個吳偉達?”
“對呀對呀,他長你兩歲,小的時候你們還總是喜歡在一起玩呢,不過后來我們家生意做大了之后,就很少有時間再回去了,所以這次他結婚,你一定要去參禮,知道嗎?”
“誰要去那種鄉(xiāng)下地方啊,臟死了……”
“我不管,你最好乖乖的給我去,順便多送點禮金,否則等我回去后一定咬死你……死老頭,等等我啦,過分哦,自己先下去……”齊母不文雅的大吼一聲,“兒子,我先不同你說了,記得要去呀,就這樣子,再見……”
說完,沒等齊卓風回話,對方已經收了線。
捏著電話的齊卓風氣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可惡耶,這就是他父母,每次都強行將一些千奇百怪的東西加諸到他的身上,重重的摔下電話,他打算獨自一個人生悶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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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殺?”
看著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好友谷心玲,急忙從家中跑過來的杜小圓氣得大吼一聲,“玲玲,你是白癡啊,就算再怎么想不開,你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對不對?”
她心疼的看著對方纖細的手腕包著白色的紗布,上面還滲透著斑斑鮮紅的血漬,而躺在床上的那張白晰的小臉上卻充滿了對生命的絕望。
一串淚水滑下臉頰,谷心玲難過的掩住面孔,“圓圓,你就讓我死了吧,我真的沒臉再活下去了……”說完,低泣聲傳遍整間病房,“為什么要救我,為什么要讓我活著呀……”
杜小圓看不過去的瞪向眼前這個一心要尋死的傻丫頭,“你死了對得起誰呀,谷伯父和谷伯母把你生到這個世上并且養(yǎng)育了二十幾年,難道他們就是要看到現在的這個沒出息的你嗎?”
“我知道我對不起我爸媽,可是我真的不想活了,沒有偉達,沒有他的呵護,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我就知道你這個傻瓜一定是為了那個負心漢才做出這么愚蠢的事情的!倍判A急得在病房內直轉圈,“分手就分手嗎,這又有什么大不了,誰沒失過戀啊,我啊……”
她努力的伸出短肥手指指向自己的頭,“從小到大,我一共失戀三百六十五次,到最后不還是一樣挺了過來了嗎……”她上前抓住對方的手握在自己小胖小中,“玲玲,這年代為情自殺的人是最蠢的你知道嗎……”
“可是……”谷心玲不住的抽咽著,“我的肚子里現在已經懷了偉達的孩子,醫(yī)生說我的身體素質好差,如果我現在打下這個孩子,將來恐怕不會再懷小孩……”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我真的舍不得將這個孩子打掉,他是我和偉達的結晶呀,可是不打下去,村里的人又會說三道四,一想到以后要面對的那些流言,我真不如去死掉算了……”
聽到這里,杜小圓驚訝的張大雙眼,她不敢相信的看著谷心玲的肚子,“這里面……有小孩子了?”
“嗯。”
“我的天……”她忍不住用小胖小掩住自己的嘴巴,“噢我的天……多么神奇呀,一粒小種子已經在你的肚子里了耶,再過幾個月,可愛的小孩子就要出世了耶……”
聽到這話,谷心玲又開始難過的哭了起來,“可是他注定一生下來就沒有爸爸,這孩子的命好苦呀……”
“那個吳偉達真是可惡哎,偷了腥后抹抹嘴就走人,他還是不是男人啊?”
“而且今天還是他和村長女兒的結婚日子,哇……”再也控制不住的谷心玲失聲痛哭起來,“男友結婚了,可新娘卻不是我,哇……為什么我的命要這么苦,我到底做錯了什么事老天爺要這么懲罰我……”
“圓圓……”她抱住對方胖乎乎的身子,“我知道我對不起我的親人,對不起我的朋友,對不起肚子里的這個小孩子,可是我真的沒有勇氣再活下去,沒有了偉達,我寧愿去死,嗚……”
被谷心玲抱住身子的杜小圓拍拍她的后背,“玲玲,不要這樣子嗎,天下男人有好多,也許那個吳偉達不是你的命中天子,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一定會出現一個又喜歡你,又疼愛你的好男人來將你娶走的……”
“我不要……”她努力的搖著頭,“我只要偉達……我不甘心,為什么大家在一起整整愛了三年,到頭來的結局還是這么慘,我知道他也好愛我的,只是他父親逼他一定要娶村長的女兒,否則就要同他脫離父子關系,你知道他也是好孝順的兒子,所以才迫不得已娶那個他不愛的女人……”
“他老爸是不是變態(tài)呀,都什么年代了,還注重這些亂七八糟的門當戶對,真是該死……”
罵著的同時,杜小圓將她拉躺到病床上一臉正色的看著虛弱中的谷心玲,“你剛剛說今天是那個吳偉達的婚禮?”
抽咽得很兇的谷心玲用力的點點頭,“我曾經對偉達說過,他的婚期就是我的死期,所以今天才做出這種傻事出來……”
“婚禮在哪里舉行呀?”
“萬福飯莊。”才說完,谷心玲便奇怪的看向好友,“圓圓,你要干嘛?”
“沒干嘛!彼龓蛯Ψ綁汉帽蛔樱澳阍谶@里躺一下,我去去就來……”
“圓圓,你不要去做傻事呀,對方可是村長的女兒耶……”
“放心啦,我又不會打她,記得好好休息喲,再玩自殺,咱們就不是好朋友了。”說完,不理會谷心玲的一臉驚異,她輕輕掩門而去。
天哪……
那小胖妹該不會真的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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