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三年的時間,歐陽浪在同業的名氣和地位扶搖直上,名模到底有多紅呢?
很簡單,只要稍微留意一下臺灣的街頭海報、購物中心的大型廣告板、雜志封面、電視媒體的曝光率誰最高,自然就會明白了。
他代言的產品,從服裝,到男性精品,甚至生活用品,都有一個共同特色——非名牌不接。
名模的特權就是,他可以囂張地選擇只接世界名牌設計師的秀,只和自己看得順眼的人合作。
三年可以塑造出一個人輝煌的成績,但相對的,華麗表相的背后,很多人也被遺忘得一干二凈。這就是這一行的殘酷和現實,過氣的、消失的,不需多久,就會被人們淡忘。
但是,顏子若怎么會變成那個樣子?她的容貌雖然沒有太大變化,不過感覺卻和三年前判若兩人。
三年之中,歐陽浪在行內都沒有她的消息,她就像消失了一樣,他下意識不尋找、不探聽關于她的一切,以為這樣自己就可以完全忘記她。
但在維多利亞廣場的意外相遇,是那么地突然、猛烈,以至于關于她的所有記憶和相處片段,在那一瞬間傾巢而出。
真諷刺,又是那個地方,三年后再見面,仍是在那個讓人厭惡的老地方。
歐陽浪待在經紀公司特地為他準備的單獨休息室中,越想越不是滋味,索性起身走了出去。
一出門就聽見此起彼落的爭吵聲,聲音清脆響亮,銳不可擋,從他在這么遙遠的距離就能聽得一清二楚推斷,爭執想必相當激烈。
搞什么!這么吵。
歐陽浪穿過好幾間辦公室,走到人群眾集的地方,大家看見他,紛紛自動讓出了一條路。他有些不悅的走上前,那道纖細的背影就這樣毫無預警地映入眼中,霎時,他的身體定住了。
顏子若?怎么可能是她?
一頭大波浪卷的長發,休閑的T恤配牛仔褲,她正理直氣壯、振振有辭的和公司職員貝蒂吵架。
吵架引在他的記憶中,隨時從容得體、衣著講究,從不穿T恤牛仔褲、姿態優雅、待人接物冷淡疏離的顏子若,此時居然站在他面前,情緒激昂、義憤填膺的和別人吵架?!
她也會發出可以媲美噪音的音量?
臉上的表情也會這樣豐富?
除了那消瘦的身形和記憶吻合之外,其余的一切,好像都和以前不同了。
該死的這三年,她到底做了些什么?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當初是你們公司和我定下協議,要求合作,我們辛辛苦苦練了一個月,舞也排好了,服裝也準備妥當了,你現在卻告訴我對方公司決定不要舞者?說取消就取消,你當我們是什么?被你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傻子嗎?坦白告訴你,我絕對不會就這么算了!”顏子若只差沒有一手插腰,一手指向貝蒂的鼻子。
天!她怎么兇成這樣?
“顏小姐,真的很對不起,這件事我們也沒有辦法,我們沒有料到Alida最后又決定不做這個案子了,真是抱歉!
“一句抱歉就想打發我們了嗎?那我們這一個月的辛苦努力又算什么?為你們特別編排的舞蹈又算什么?你們這是在踐踏舞者的靈魂!”
好嚴重的控訴!有沒有這么夸張!
貝蒂焦頭爛額找不到可以反駁的話,突然瞄到站在門口的歐陽浪,頓時就像遇到救星,張口大喊:“阿浪!”
顏子若跟著回頭,看見歐陽浪時,身體明顯震了一下,很快又恢復笑容,單眼皮的眼睛彎成一抹孤線,好似故友重逢,看見他有多開心似的。
“歐陽浪!”顏子若大聲叫著他的名字,讓歐陽浪更加懷疑,眼前這個女人不是三年前他所認識的顏子若。
顏子若絕不會有這樣夸張的表情和不得體的動作,也從來沒有這么開懷地對他笑過,難道是有著同一張臉,但個性卻不同的兩個人?
歐陽浪不屑地輕哼了一聲,懷疑自己是不是神經錯亂!
歐陽浪走上前朝貝蒂說:“她是顏子若!彼枪室膺@樣說的,因為看不慣這樣普通的她,記憶中的顏子若不應該是這樣的。
“我知道她姓顏!”貝蒂一頭霧水。
而一旁的顏子若卻忍不住笑了起來,樂不可支。
“阿浪,你好好笑,秀逗了嗎?當我什么知名人士不成?竟然說出這種話!
歐陽浪的眉頭皺得更緊,看她笑得前俯后仰,他干脆伸手搗住她的嘴。
“閉嘴!”
顏子若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愣住,笑聲戛然停止。
下一秒他快速的收回手,不悅地問道:“你在這里吵什么?”
顏子若的眼中閃爍著幾簇光,打量了四周一會才問道:“你和這間公司有什么關系?”
“你不知道?阿浪是我們公司旗下的模特兒啊!而且還是Alida的專屬代言人!必惖偕俑畹夭遄,立刻被歐陽浪瞪了一眼。
“要你多嘴!”吼完貝蒂,回眼瞄見顏子若過于燦爛的笑容,他有股不祥的預感。
“阿浪,你可以幫我們說說情吧?”
“憑什么?”他不給面子地直接拒絕,瞥了顏子若一眼,神情十分冷淡。
“我跟你很熟嗎?還是你以為我們關系依舊良好?莫名其妙出現,開口就要我幫忙,你該不會忘了我跟你之間的恩怨吧?顏小姐!”他最后一句話,明顯是在嘲諷她。
歐陽浪的濃眉微微糾結,眉心似皺非皺,眼尾和唇角小小上翹的弧度,在在表示他此時的心情極度不爽。
門外看戲的人立刻解散,這時候誰都不敢惹他。
顏子若臉上的表情緩緩收斂,心中除了驚訝,不知道還能作何反應。
歐陽浪果然沒有變,他依然是那個氣勢逼人、狂妄不囂的家伙!
“阿浪,你還真愛記恨耶!”都已經三年了,一笑泯恩仇不好嗎?
歐陽浪哼笑了一聲,沒有否認。
“那么,我跟你道歉吧!彼裁?要她說自己錯了、對不起?當初是她自己有眼無珠嗎?
“你道歉?為了哪件事?同居同床?還是Y·Sa?”他毫不避諱的話讓旁人大吃一驚,而顏子若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果然還耿耿于懷!
“難道我需要有原諒敵人的雅量嗎?”他暗帶諷刺地間。
“敵人?!阿浪,我們只是不同路,需要用敵人來形容嗎?”顏子若依舊微笑著,但看在歐陽浪眼中,卻覺得格外刺眼。
意識到這里不是談話的好地方,他轉身走了出去,沒來由的舉動讓她一時怔愣住。他就這么討厭她?連看都不想看?虧她再次看見他時,她還很高興呢!
顏子若還沒反應過來,便聽見他在門外喊:“還不走?!”她這才神游太虛歸來。糟糕,流浪了三年,似乎智商也減低了不少,思維不太敏捷。
加快腳步跟上他,顏子若注視著他依舊完美的身形,連背影都很性格。
她知道,他成功了,是三年前的他,卻也不再是他。
歐陽浪突然停下腳步,他回過身,高大的身軀籠罩著她,背對著光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是報應嗎?你也會有今天!
“很可惜,如果你認為我今天這樣很狼狽,那我只能告訴你,你錯了!彼钗艘豢跉狻斑@只是我最初的樣子。”
歐陽浪揚高眉,對她的話滿是不屑和不解。“你不是應該在Y·Sa過著優雅從容的日子嗎?怎么?施總裁不再重視你了?”
四周靜謐,除了談話聲,便是兩人淺淺的呼吸聲,他仿佛聽到她好輕好輕地嘆了一口氣。
“阿浪,你有認真把我的話聽進心里嗎?我告訴過你的。”
他不甚明白地微微瞇起眼!笆裁矗俊
“我告訴過你,我想要的是流浪,你還取笑過我,不記得了嗎?”
“你的意思是,這三年來你都在流浪?”他的語氣擺明了不肯相信。
“是啊,我們分開的同時,我也自由了!
流浪的旅程中,她試著敞開心扉,認識了許多興趣相投的人,她可以隨心所欲的選擇,追求簡單、隨性、樸素的生活。
“為什么?”歐陽浪低沉的聲音喚回她的神志。
為什么?仿佛有些不好的記憶竄進腦中,她趕緊搖搖頭。
“阿浪,或許是我們認識的時間不對,注定只會有短暫的交集!
沉寂一兩秒后,聽見他張揚的嗤笑聲。
“哼,你現在這個樣子,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所以請你幫忙一下羅,這套舞我們編排很久了,排練得也很辛苦,就是不想讓A1ida這么大的品牌丟臉,現在說砍就砍,我和同伴們都會很難過的!
顏子若的聲音揚高幾分,似乎恢復了愉悅的心情。
“同伴?”獨善其身的人也會有同伴?
“你上次見過的,在維多利亞廣場,他們都是一些很喜歡跳舞的朋友,大家志同道合聚在一起,那場舞,你那天也看到了,還不錯對吧?”
“一群流浪舞者?不過就是一些街頭藝人!彼麤]有回答她的問題。
“你很瞧不起我們?”顏子若皺眉。
“我是很難相信,皇家舞蹈學院的你會去街頭表演。”
“舞蹈的種類無分貴賤,英雄不問出身啊!”她又俏皮地回道,歐陽浪心里卻悶得慌。
無論他怎么諷刺、如何貶低,她好像都能無所謂地大而化之,甚至找得到話來反駁他,也不像以前那樣冷若冰霜,這種差異性的轉變,讓他的反擊有些無力。
反擊?!歐陽浪心里驚訝,他下意識想報復她嗎?
“你可以幫忙嗎?”顏子若笑問。
“幫你?我又能得到什么?”
“怎么這么現實?”她無奈地笑了笑。
“跟你學的!睔W陽浪最后瞥了她一眼,繞過她,與她擦身而過。
“現實這種事,你最清楚了,不是嗎?”歐陽浪撇下她一個人,不留戀地揚長而去。
顏子若迅速轉身看著他離開,安慰自己,至少他沒有完全不理她,把她當成陌生人,這已經算是很好的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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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顏子若跟一起跳舞的伙伴道別時,接到貝蒂的來電,要她盡快趕到公司。
她不慌不忙趕到時,看見貝蒂正在跟一名十分年輕,長相和裝扮都像洋娃娃一樣的女孩子道歉,見到她后立刻把她抓到女孩子面前。
“琳達小姐,這位就是顏小姐。”
女孩的視線慢慢地移到她身上,顏子若驚訝的發現,她的眼神十分挑剔,有著和她年齡不符的世故。
“你就是顏子若?下次把你的同伴一起帶來吧,我要先看看你們的水平!
說完,琳達便轉身離開,向不遠處正在試裝的歐陽浪撒嬌。
顏子若看著歐陽浪,三年前的他就已經很耀眼了,如今在盛名的光環之下,更增添了幾許非凡的氣勢。
他正在試穿Alida最新款男裝,那個叫做琳達的洋娃娃女孩,在他身邊轉來轉去,不時親昵地為他整整衣領,調調領帶,而歐陽浪竟然沒有拒絕?
顏子若偏頭間貝蒂:“那個女孩是……”
“琳達?她是Alida小公主,老板的親妹妹,也是A1idas首席設計師!
顏子若不掩驚訝!癆lida男裝都是她設計的?”
“大部分是,小部分就算不是她親手設計的,也是由她總監!必惖俸皖佔尤袅拈_了。
“沒想到Alida首席設計師竟然這么年輕!
“或許這就是天才吧!
貝蒂的話讓顏子若笑開。
“可是,洋娃娃設計精品男裝,感覺怪怪的!
“這你就不懂了,女人看男人的眼光,才是最精準的。”貝蒂話接得很快,讓她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
“說的也是!
“況且,Alida的男裝風格向來只以一個人為標準。”貝蒂突然曖昧地向顏子若眨了眨眼。
她恍然大悟,目光調至前方還在糾纏的一男一女身上!把笸尥尴矚g阿浪?”
“應該說是迷戀吧,她要求自家品牌旗下所有的男裝風格,都要以阿浪的氣質為準!
顏子若仿佛被雷打到一般,愣了一下!斑@真的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你要感謝阿浪,Alida會改變主意請你們回來,他想必幫了不少忙!
“我知道了,謝謝你!
貝蒂聳聳肩走開,留下顏子若一個人。她原本也想離開,腳卻像有意識地黏在地板上,沒有移動。
歐陽浪不耐地應付著洋娃娃,目光瞄到顏子若,只見她定定的站著,兩人的視線交會,誰也沒有移開,他邁步走向她。
“阿浪,你先別走,你還沒說對這次設計的感覺呢!”琳達大聲喊著。
“你是設計師,問我作什么?”歐陽浪頭也不回,不給面子的砸下一句話。
“可是,Alida男裝都是以你為核心設計的……”琳達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見他半轉身,如火焰般燃燒的目光射向她,充斥著強烈的不滿和厭煩。
琳達知道自己又惹阿浪生氣了。這么喜歡阿浪的自己,又惹他生氣了。
阿浪對她沒有感情,她知道,他只是盡責地作好代言的工作。
他很不滿她將A1ida箱下所有風格,全都以他一人為主,阿浪還很無所謂的說過,如果她再這樣,他不在乎與Alida毀約。
琳達抬頭看著歐陽浪走到顏子若面前,一點也不生疏地攬住她的肩膀,沒有半點猶豫,兩人相偕離開。
琳達洋娃娃般精致的臉上,浮現一絲悲哀。她所有的設計靈感都來自于他,怎么可以失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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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子若被他帶出公司大樓,他沒有松手,她的下場就是被他丟進跑車里。
“住在哪里?”
“我?”她略微驚訝,他是要送她回家?
“白癡,這里還有第三個人嗎?”
白癡……竟然這樣說她。顏子若卻笑了笑,右手食指繞著過肩的發尾。
“我還沒找到地方住呢,才剛回臺灣沒多久……”流浪者居無定所,是理所當然的事嘛。
心里正想著,便見他手腳俐落地發動車子,跑車和主人一樣張狂的飛馳而出。
“你、要去哪里?”她小心地間,看他臉色不是很好。
歐陽浪一聲不吭,車速帶來的疾風,吹亂他額前的發,她看清他堅定的眼神,仿佛暗自作了某種決定。
十分鐘后,車子停在一棟高級的公寓門口。
“這是你住的地方?”她瞅了一眼公寓門口的掛牌!昂诎讱g喜樓”,很有趣的名字!
“難不成你以為,我還住在以前那個破舊的小公寓里?”
“我沒這樣說!彼瓜骂^。破舊的小公寓里,也曾有過愉快的回憶呀。
“那里,我是說你以前住的地方,怎么樣了?”
“不存在了!庇袆e于她溫吞的語氣,歐陽浪直接地回道,干脆得有點無情。
不存在了?兩個人的過去,被抹殺得一點痕跡都不留嗎?也好……顏子若唇邊微彎,弧度卻有些無力。
“你的行李?”他突然間。
顏子若詫異的抬起頭看著他!皼]有行李啊!闭f完立刻見他臉上浮現出淡淡的嘲弄表情。
“果然,這種習慣還是沒變!彼麆e開臉不看她,卻把手伸到她面前。
“護照、證件,拿出來!睉B度理直氣壯得好像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很唐突。
顏子若頓時傻眼。
“干什么?難道你還要檢驗我的身分?”
“對!”他朝她吼了一句,像要掩飾什么。“快拿出來!”
顏子若十分不解他的行為,但還是乖乖地掏出護照和證件給他,像她這種漂泊的人,這些東西當然是隨身攜帶的。
歐陽浪一把抽走她手上的東西,隨意地掃了一眼,唇角勾起意圖不軌的微笑。
“現在,我承認你和三年前的顏子若是同一個人。”
她哭笑不得。“阿浪,我不是偷渡客!眳s見他表情未變,不由得一愣,他話中的意思是,他之前一直都不相信她嗎?
還是說她跟三年前比起來,變蠢了?!
顏子若驚愕地看著他下車,反應過來后,連忙追著歐陽浪大喊:“阿浪,我的護照……”
歐陽浪理都不理她,逕自往前走。她只得跟著他走進去,進入大廳時,頓了一下,見他已經走進電梯,她沒有太多時間可以考慮,趕緊跟了過去。
豈料還是晚了一步,電梯門剛好合上,透過電梯門的縫隙,顏子若看見歐陽浪得意又揶揄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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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三樓!心里有些焦急,搞不清楚歐陽浪在想什么,她只好跟著上樓。
電梯門一開,顏子若正準備沖出去,卻驚見他就站在前面,不禁愣了一下。
歐陽浪見她呆愣的表情,眉梢一揚,突然覺得心情好多了,捉弄顏子若的感覺似乎挺不錯的。
“跟我來!
歐陽浪走在前面,顏子若跟著他走進一間屋子里。房間寬敞明亮、設備高級,裝潢講究卻不浮華。
“這是你家?”她左右環顧。
歐陽浪突然轉身盯著她,原本那種冷漠和嘲諷的眼神,緩緩綻放出她熟悉的火熱,這種感覺——
顏子若眼一睜,心神震蕩了一下。
“你可以住在這里!彼_口。
“我并沒有……”話還沒說到一半,只見他拿著她的護照和證件的手晃了晃。
“別忘了,你的東西還在我這里!
顏子若努力睜開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歐陽浪居然在威脅她!
歐陽浪將她的護照和證件收進自己懷里,他踱步到她跟前,每近一步,她便感到四周的溫度增加一分。
歐陽浪突然伸出手,一指滑過她額前的瀏海,指腹由她的粉頰向下滑動,滑到下巴時,改用五指捏住。
“這次的交換條件是……”他的態度狂傲,聲音卻無比輕柔,讓顏子若不由自主地顫栗,仿佛所有的血液全都往上沖。
“你愛上我,我卻離開你,時間,由我說了算!
火熱的視線從四面八方襲擊過來,但是這份火熱中,卻找不到溫情。
顏子若眼中的光如流星一閃而逝,面無表情。
歐陽浪感覺到一只冰涼的手攀上自己的手腕,那只手細白纖巧,卻沒有溫度、沒有感覺,木然地握住他。
他皺了皺眉,輕輕地將他握住她下巴的手松開,沒再說什么,轉身走進客廳。
顏子若呆立了好半晌,才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三年前的舊戲又要重演了嗎?這次,角色似乎對調了,但她已經回不到過去。
她追尋著歐陽浪的背影,他還在計較什么呢?他都已經這么成功了,為什么還不肯原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