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悠……”
情況很嚴重,她居然還出現幻聽了,一道磁性的嗓音似遠又近在她耳邊響起。
她早該接受希薇的建議不要來婚宴現場的,搞得自己出現幻聽,快走吧!希薇還在車上等她。
直到她撞到一堵厚實的人墻,一陣熟悉的淡淡煙草味清晰的漫進她的鼻間,她一愣,抬頭看到對方,心猛地一窒。
那一對剛毅的濃眉,深沉如墨的黑眸冷傲自信卻有著透視人心的犀利,還有直挺的鼻梁,融合成一張她再熟悉不過的俊臉。
是狄子威!
天!不是幻聽,也不是幻覺,她真的遇見他了。
她一慌,緊張的退了一步。
一別三年,身著手工西裝的他掩不住厚實有力的軀體,舉手投足更加穩斂,自信優雅,全身散發尊貴的王者之風。
男性的成熟魅力、迷人的氣息令她的心跳快速狂飆,蟄伏于內心的感情澎湃洶涌,教她連步伐都快要踩不穩了。
“好久不見了,以悠!彼人练多了,低沉嗓音一樣悅耳好聽,墨色的眸子鎖住她,釋出幾分驚詫和欣喜之色。
能見到她,他比誰都開心。
離婚三年了,他最思念的女人就在眼前,他的內心掀起巨浪,能這樣和她面對面幾乎是在夢里的場景,他好怕一眨眼她就會不見。
她依然清麗婉約,膚色白皙凈透,卻沒有先前的蒼白瘦削,她的穿著打扮沒有現場女賓客的性感美艷,但玲瓏有致的身段、優雅的舉止仍展露迷人知性的風采。
三年不見她更加嬌媚美麗,他移不開目光,沉寂無波的心緒像被觸動開關,開始躁動不安。
“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受邀參加這場婚禮,新郎的弟弟是我未來的合伙人。”
“是回臺灣談生意嗎?”她收回不安的心神,對,也只有談生意可以使積極有計劃的他回臺灣。想到此,她的心莫名的出現失落感,“你的事業做得不錯吧?”
“嗯。”他很想大聲的告訴她,他成功了。
他所經營的歐達科技電子公司(簡稱OTC)已經成功的站穩市場,產能和規模不斷擴增,營收逐年創下歷史新高……
然而,盡管事業成功,財富不斷累積,他成了許多女人搶手的鉆石級單身漢,可惜他的內心深處卻極度空洞匱乏,永遠也無法填滿。
以悠不在身邊,沒有珍愛的女人分享榮耀,他的努力付出絲毫沒有任何意義。
他對她懷著深深的愧疚,他來不及給她幸福,她就離他而去了。
他想彌補她,讓她回到他身邊,兌現曾經許下的幸福承諾,但曾經被愛灼傷的她未必會愿意和他復合,這點他懂,所以他也嘗試要忘記她,但這幾年他常被思念啃蝕,經常在夢中和她重溫夫妻的甜蜜歡樂。
事業證明,他忘不了她。
她仍烙印在他心底揮之不去,和她在一起重溫舊夢的渴望是如此鮮明。
最后他還是決定回到臺灣,打聽到她的消息后,他決定鼓起勇氣回頭尋找她,希望可以就此連接斷了三年的愛情,只是他沒想到會是在這樣的場合再見到她。
“你過得好嗎?”他的黑眸布著關心。
“很好,托你的福,我已經有一份安穩的工作了。”盡管內心波動不已,她必須深吸口氣才能讓音調維持平穩。
這個男人早已不屬于她了,被愛灼傷的痛到現在仍記憶猶新,因此保持冷漠的距離,才是王道。
“你在巴朵烘焙屋工作是嗎?我會在臺灣停留兩周,可以跟你保持連絡、敘敘舊嗎?”他看見她手上拿著一個保鮮盒,盒上貼著巴朵烘焙屋的Logo,他先前已暗中查到她有了自己的烘焙事業。
“怎么好打擾大老板的行程呢?”依他的人脈,她一點也不意外他早已打聽到她的現況,嘴角只是強牽起一抹笑。
但他這些年來依舊關心著她的現況,是否意味著……
不!她不容許自己的心再度受他撩撥,而最好的方法就是跟他不要再有任何瓜葛,不能再和他見面。
“以悠……我們不是陌生人吧?”看得出來她對他心存防備,她不想他再介入她的生活。
她的眼神沒有以往的溫柔,跟他維持冷漠的距離,他們明明曾是相戀結婚的夫妻,她曾是他的枕邊人,擁有甜蜜的過往,為什么她要這樣對他?彷佛他是個害人不淺的病菌,不能靠近。
這都怪他自己傷她太深了,她才會對他拉起警戒,把他當陌生人看,不,比陌生人還要冰冷。
該怎么做他才能再接近她,觸碰她的心,重拾甜蜜的過往呢?
“對不起,我不能再跟你聊了,同事還在外面等我,我得走了。”
她加快腳步快速越過人群,但隱約的,她聽見他不死心的在她身后丟下一句--
“我會去找你!
她心一顫,腳步急促,繼續往前走。
都離婚三年,還關心她過得好不好,這重要嗎?再敘敘舊有意義嗎?
他們不適合的,他應該清楚兩人之間,曾經以幸福之名結為夫妻,最后卻悲劇收場,他不會以為兩人之間做不成夫妻,還可以做朋友吧?
這點,她真的做不到。
狄子威盯著她倉卒離去的背影,一顆心急速下墜。
他一心想和前妻再續前緣,渴望打破陌生的冰冷關系,渴望和她分享這份成功的喜悅,但她的防備與漠然,令他胸口像被打了一記悶拳似的。
是,他活該!
現在他終于體會她當初被忽略的黯然心情。
盡管他早預料到會遭受她冷漠的對待,但他是狄子威,做事積極有計劃,只要是他想要的,絕沒有失敗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