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的反應(yīng),謝子禾直接雙手托起下巴,佯裝無辜地笑道“我給你上了一課,告訴你萬事開頭難,這樣以后你的相親路就會越來越順暢了!”
“呵呵……”聞言,他不由莞爾笑起來。這女孩反應(yīng)好又會狡辯,怕是死的也能說成活的吧!
可是見這么野蠻霸道的小女生,心里卻不由覺得她可愛!
一個本就是養(yǎng)眼的帥哥,笑容使他一掃冰山的陰霾,比陽光更加燦爛好看。
而那一笑,更是吸引了諸多女生的側(cè)目。
他卻像是早習(xí)慣他人的注目,依舊自在悠閑,但她不一樣!
被看得渾身不自在,手腳都不知道該怎么擺放,有點難為情。
“其實你不認為,認識你也是我的一個收獲嗎?”突然他開口,看著她的眼光閃爍,似笑非笑,高深莫測的。
“我?”她指著自己的鼻尖,莞爾,比比自己示意現(xiàn)在丑兮兮的妝容。
“我交朋友向來不重視外表!彼曊{(diào)不疾不徐,醇厚的嗓音里藏有一絲笑意。
哼,她不禁笑起來,過一會兒扁嘴“可是,先生,我很注重!
“那我不是更符合你的原則?”
暈,看不出來,剛才一臉澹漠的老男人也這么愛耍嘴皮子。
不想再繼續(xù)他的話題,謝子禾隨即換個話題,“項氏企業(yè)總裁的行政助理……”好長的頭銜……”
聞言,他深幽的目光看過來“是嗎?那請問小姐,我的職位又給你什么想法?”語氣很像誘哄又夾藏著些許期待,眼眸微微發(fā)亮。
他似乎也很好奇她又有何新穎的想法。
“想法是不敢,只是很好奇像你這么出色,外表又好看的男人怎么還需要相親!彼荒槻唤獾奶煺鏄。
“需要?”他低笑,為她的用詞。
“是啊,你應(yīng)該手指隨便輕輕一勾,馬上會有一堆異性大排長龍地等著跟你約會,哪還需要跑來相親!”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我總得挑一下,不是嗎?”說完,還故意朝她眨了下眼。
被他的表情給愣了下,謝子禾先是吃驚,再則訝異地挑著眉頭,直瞪著他。
這男人明明長得很正派的,可嘴角居然突兀地揚起惡魔般雅痞的笑容,還故意露出一股邪魅神情,他這是要勾引誰!
她嗎?這男人現(xiàn)在是在勾引自己?想到這里,謝子禾的心勐地一震。
她縮縮鼻尖,輕輕捶了捶胸口,暗罵自己差點不爭氣地落入敵人的美男計!
她看不懂這比自己大上七歲的老男人,也看不透他背后是怎樣一副深沉難解的性情。
所以她有些心慌,只是秋曉媽媽怎么還不回來?那她要跟他坐到什么時候才能把最后的壓軸好戲唱完?
“伯母不會回來了!彼惑@,抬眼盯著他,驚訝他居然知曉她在想什么。
“你很奇怪,我有說我在等她回來嗎?”討厭他那副篤定的笑臉!
他為什么要笑?而且神情那么溫柔,笑得她心慌慌!
“如果我猜的沒錯,你在等伯母回來后,故意扮演起女友的角色,解釋秋小姐為何擅自離開,然后,這次相親就會如你所愿的宣告失!”江煜遠眉目低斂,掩飾著其中跳躍的光芒,緩緩道出,彷若在陳述著已看了N遍,顯得老套的電視劇情,卻又沒表現(xiàn)出一絲厭煩。
她張了張嘴,想抵口否認,可在他犀利的眸光下只得咽了回去,算是默認了他所說的一切。
“給我一個這么做的理由!”他遞給她一張濕紙巾,舉止驚人的優(yōu)雅。
她接過面紙,一邊用力擦著臉上亂糟糟的粉底,一邊留意著他修長的指節(jié),漂亮干凈“如果我告訴你實話,你會不會放過小曉?”
“瞧你說的嚴重,相較之下,我倒更好奇你的理由,也許你說動了我,我還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他直視著她,溫和的黑眸中,閃過一絲難以辨認的光芒。
“真的?”她瞅著他誠摯的笑臉,不由自主地決定信任他。
眼前的男人一定是上帝的寵兒,擁有如此英俊的長相、如此卓越的氣勢,還有如此誠摯的態(tài)度,讓人對他的要求很難拒絕!
“好,成交!”見她表情認真思索了好一會兒,然后答道,他不覺又笑了,為她的孩子氣。
“其實,小曉跟男朋友儒生感情很好!可是秋曉媽媽老是為她安排其他的相親,希望女兒嫁給名門富商,希望她一生衣食無憂!其實,儒生人很好的,也很優(yōu)秀,怪只怪在他家不是很有錢,可是我真搞不懂那些當(dāng)人父母的怎么會……”就在她發(fā)表自己想法時,話才到一半,心卻勐地突然間好痛好痛,像是被人硬生生給揪住一樣,差點窒息過去!
謝子禾咬住唇,一手緩慢攙扶著桌椅蹲下去,一手死死捂住心口。
“你怎么了?”
她痛得說不出話來,只有擠出一個還蠻勉能算是笑容的微笑。
“你看起來很不舒服!”也許是她難受的表情過于痛苦嚇到了他,江煜遠連忙站起身走到她旁邊,“我送你去醫(yī)院!”話完,他作勢要攔腰抱她。
“不用、不用!”她揪住他的袖子,按下他健壯的手臂,費力地擠出幾個字,“我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一會兒就好了、一會兒就好了!
她告訴自己,每次都這樣的……心里叨念著,只不要去想別的,這痛很快就會過去了!
習(xí)慣了、習(xí)慣了!
閉上眼咬著唇忍住心悸的痛楚,感覺江煜遠溫柔的手掌正輕輕地擦拭著她臉上汗珠,頓時,莫名其妙地產(chǎn)生一種錯覺,以為自己正被人當(dāng)作寶貝一樣小心地呵護著,頓時心中涌上一抹窩心的暖意。
這一切全都來自于江煜遠那雙溫柔的手創(chuàng)造出來的魔法。
良久,心悸的疼痛漸漸平緩,謝子禾勉強睜開眼,卻正好對上他漆黑深邃,透著擔(dān)憂,關(guān)懷以及……惑然的眸光,隨即,她心跳加速,臉頰發(fā)燙,一時間慌了!
沒有多想,她用力一把推開江煜遠站起身,教他一時措手不及跌坐在地。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心動!不可以心動!”她怎么了,怎么會對眼前的男人有心動的感覺?
謝子禾抿緊紅唇見被自己推倒的人正滿臉茫然,她不待對方開口,趕緊起身奪門而出。
她不記得自己跑了多久,只知道在自己停下來時,因為氣喘不由得彎下腰,一手撐在大腿上,一手撫住心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這慘狀,簡直比當(dāng)年被迫給蒔玟代跑三千公尺更凄慘!
而且現(xiàn)在的她腳下還蹬著高度令人咋舌的皮靴呢!
只是她不懂,剛才自己為什么會有一種莫名的心動感覺?而且還是對一個第一次見到的陌生男人?
那是錯覺,對,一定是錯覺!
一定是自己心悸太痛了,腦袋才會秀逗掉!
是的,一定是!
誰知,她才一揚頭,竟意外地注視到映在商店櫥窗鏡上的臉。
那是一張極為慘白清爽的臉,奇怪,那自己的妝呢?剛才臉上畫的花旦彩妝哪去了?
可惡,難怪,那男人的眸光,會突然轉(zhuǎn)而出現(xiàn)惑然的神色……
☆ ☆ ☆
好友們曾戲說她是雙面人。
化妝與否關(guān)系著兩個生命。
一個嬌艷性感、一個清純稚嫩。
雖然同樣美麗令人窒息,可她們都是一直蠱惑她素面對人。
只是……她做不到!
好像是習(xí)慣了,從很久很久以前就習(xí)慣化妝,化很濃很濃的妝。
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找到自己心里所謂的安全感,才能舒坦地與人相處。
室友呂優(yōu)在某一天,終于忍不住地尖銳地指著她的鼻子大罵“你化妝為自己戴上面具,為自己筑起一道冰墻,不接受任何人對你的善意與關(guān)懷,你不愿走進人群,不喜歡別人看你,究竟是怕傷害別人還是別人傷害你?”
被呂優(yōu)這么一罵,她心里的防備竟莫名卸下,更奇怪的是,自那天后,她竟完全在室友的面前,撤下了自己一直以來的防火墻,不再偽裝。
呂優(yōu)說的沒錯。她是這樣的人,從四年前媽媽病倒后,自己就開始這么面對人群!
那時她就很清楚明白一個道理,其實能夠傷害自己的人,都是自己最親近最在乎的人!而她如果可以做到,不親近、不在乎,人,就不會再受傷!
只是在這樣的想法下,相對的,她也同時忽略掉更多可貴的東西!
現(xiàn)在,自己跟她們在一起,開始努力地試著找回那些被忽略的東西,試著珍惜,卻還是滿心忐忑!
只是很奇怪,為什么跟那位江煜遠先生才相處短短不到一小時,他就能輕易地看穿她,卸下她所有防備?
唔,沒錯,那男人肯定是個危險的人物。起碼,對她來說是的!
而對面這樣一號人物,她最好是離得遠遠,免得被波及!
☆ ☆ ☆
那天,傍晚回到宿舍時,馬上被室友嚴刑拷問。
“說,后來怎么樣了?”
“能怎么樣?”她澹澹地回。
無聊!謝子禾背抵著墻,低眉瞄瞄頸項旁抵著的長尺,沒好氣地翻翻白眼!
再次對自己強調(diào),真是交友不慎!
“怎么可能沒怎么樣?小曉都說了,那人是個很帥很帥的男生,跟以前相親的對象一點都不同!”阿瓊以著很懊悔的腔調(diào)哭嗓子,擁著垂足頓胸之勢。
“那你也不想想今天是誰硬綁我去相親的?”
“我哪知道輪到你的時候,相親對象的品質(zhì)就變得那么優(yōu)?哪像我?guī)兔Φ臅r候不是地中海就是西瓜太郎再現(xiàn)版……這樣,我還能對秋曉媽媽再抱希望嗎?”
蒔玟趴在床上狡黠地咯咯笑“小禾,別理她!心里空虛的人,行為舉止肯定會多了份莫名興奮!而且,今天一回來聽小曉形容時,她差點沒從樓上跳了下去!好在優(yōu)優(yōu)把她拉了回來!”
謝子禾不由又翻了個白眼拋給呂優(yōu)“誰讓你那么多事的?”這不明顯擺明坑她嗎?
呂優(yōu)甩都不甩她一眼,繼續(xù)掐貓變態(tài)地玩著。
在貓咪進進303室后,經(jīng)過一個月的努力,呂優(yōu)終于搞定了自己的貓咪恐懼癥。
“小禾,你這樣說是什么意思?”橫眉冷對。阿瓊?cè)酉麻L尺,跑到墻角面壁丟下炸彈“今天我心情不好,別叫我做飯!”
聞言,眾人驚恐,床上的下床,玩貓的丟貓,紛紛跑向廚娘。
畢竟,名節(jié)是小,餓肚子才是大事!
“好阿瓊,下次如果有質(zhì)優(yōu)的男人出現(xiàn),我發(fā)誓一定會馬上call你的!”
“對對對,明天我就叫儒生給你介紹好男人……”
“阿瓊,我給你賠不是啦!今天那叫什么遠的甩都不甩我一眼……”
就在眾人你一言我一句之下,終于讓阿瓊甘心當(dāng)廚娘,只是誰想得到,眾人此時的保證卻再也沒有下文。
因為秋曉的人生中再也沒有秋曉媽媽安排的擾人相親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