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約莫半個小時,兩人才看到第一間小雜貨店。
老板是個七十幾歲的老人家,雖然對一頭長發加上一雙淡藍色眼眸的樊厲市的第一印象不是太好,但還是表現出日本人的敬業態度,笑臉客氣迎人。
一只小秋田犬跟在老板身后蹦出來,一向很有動物緣的紀若寶,馬上引來小秋田犬的興趣,她也是雙眼發亮地對著小狗敞開懷抱。
見狀,樊厲軍露出可疑的寵溺微笑,但是下一秒,他看到小狗筆直地要朝她受傷的腳撲過去,他的臉色猛地一沉,伸手就要把小狗揮開。
“不要!你會傷到它!”紀若寶急忙抓住他的手。
“你的腳!”
因為她的制止,小狗當真直接抱住她受傷的腳輕輕啃咬。
紀若寶一邊吃痛地瞇起眼,一邊對他搖手要他不要在意!皼]事的,只是結痂的地方出了點血而已,小動物們都不會是惡意的,真的不要緊!
老板此時也趕緊彎腰道歉,他可是把長發男子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很恐怖。
紀若寶用日文跟老板說沒關系,輕輕拉開抱著她的腳的小狗,將它抱在懷里。小狗舔了她的臉幾下,尾巴搖得用力,她被逗得哈哈大笑。
樊厲軍想到那天在源組織車上看到她的模樣,為了不打草驚蛇,他一直極力忍耐著不直接剿了他們的總部,不過現在能夠看她這樣爽朗大笑,他突然覺得其他事情都不那么重要了。
不過……她臉上還有傷呢,這只狗的舌頭也不知道干不干凈!
所以就在老板和紀若寶的驚呼聲中,樊厲軍單手捏住小狗的后頸,將它抓起來,遠離她帶傷的小臉。
“拜托拜托,輕一點,不要忽然放手!不要捏太緊!不要……”
“我只是抓著而已!狈畢栜娺m時阻止了她的大驚小怪,不過現在換成他尷尬了,他把狗放下也不是,抱著也不是。
被高舉著與一雙藍眸對看的小狗,搖了搖尾巴,動了動耳朵,猝不及防地伸舌舔了下臉色不是很好的樊厲軍。
“嚇”
老板和紀若寶同時用力倒抽了口氣,腦袋里已經翻飛出小拘血肉模糊的場景,心里頭不約而同開始哀悼,這么可愛的小生命……
紀若寶甚至閉起了眼睛,就算已經看過被奪走心的二皇子無數次殘忍傷人的畫面,她還是不忍半睹……
不過,等了又等、等了又等,凄慘的哀號聲是沒有聽到,耳邊傳來的,是像細雨涓滴般的聲響,讓她困惑的緩緩撐開眼皮……
“還不快點拿布來?都尿在我身上了!”仍抓著小狗的樊厲軍用日文沒好氣的催促道。
老板這才回過神來,隨即抓了條布要幫樊厲軍清理,但樊厲軍把小狗扔還給他,搶過他手里的布,自己擦。
老板一臉小狗起死回……喔,不對,是失而復得的樣子,對比紀若寶那副驚呆木了的模樣,并不算太夸張。
“你……你你……沒關系嗎?”紀若寶不敢置信地比了比他下半身那塊被小狗滋潤過所產生的污潰。
“怎么會沒關系,等一下要處理了!狈畢栜娨贿叢潦醚澴右贿吇氐。
“處理?怎么處理?”殺、砍、剁、摔、扭……他決定要用哪一種?
樊厲軍看了她一眼!盎厝ヒ匆幌磽Q衣褲。 辈蝗荒?
“就這樣?你會留它一條命?”
樊厲軍將垂下來的長發塞到耳后。嘖!等一下連頭發都要洗了,好像有沾到的樣子。
“它是撒尿又不是灑硫酸!睘榱诉@種事還需要見血,會不會太大費周草?聽到他的回答,紀若寶開心地要擁抱小狗,卻被樊厲軍給擋住了!八艅側鐾昴,你澡都洗好了,不會是想再換一次藥吧?”
經他這么一提醒,她的動作馬上一頓,換藥實在太痛也太……曖昧了,她只好克制地摸摸小狗的頭就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里空氣太新鮮,或是接連幾天下來終于不用擔心被追被綁,還是有樊厲軍陪伴在身邊,總之,紀若寶的心情完全放松下來,胃口也莫名好了,肚子居然又叫了。
她在雜貨鋪看到一包包裝漂亮的日本泡面,但摸摸口袋,她身上一毛錢都沒有,于是她默默地再把那包泡面放回去。
站在她身后的樊厲軍長臂一伸,將她剛剛相中的泡面拿了起來。“再看看還有沒有想買的,一次買齊!
“真的嗎?水果可以嗎?”好幾天沒吃了。
樊厲軍藍眸一掃,修長的指頭一比,便要老板將擺在門口旁邊的水果都包起來,他隨手又拿了幾包零食,問道:“那這個呢?要不要?”
紀若寶正在猶豫要不要厚顏無恥地點頭,他直接當她要,全部奶到結賬桌上。
“哇!那里面好像有片子可以租耶!”
紀若寶正準備去一探究竟的腳步被樊厲軍拉了回來,他淡淡的道:“一,家里沒電視,二,那是A片!
“你怎么知道?”
樊厲軍挑了挑一邊的眉毛,一副“這種問題需要回答嗎”的模樣。
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不經大腦的問題,搔搔頭笑了,但隨后讓她笑得更甜的,是她忽然發現他剛剛說了“家里”兩個字。
可以期待嗎?在她生命結束之前。
很久很久以前,不管跟二皇子再親近,皇宮她是進不得的,如果現在可以暫時把那里視為“他們的家”,那是不是可以想成,在這一世,他們曾經是“一家人”?
她想當他的家人,他不會忘記的那種家人。
帶著有種被寵壞一點點的心情,在夕陽落下山頭時,兩人再次以龜速的腳步,回到“那個家”。
因為是龜速,所以到家之后,紀若寶已經餓到肚子翻天了。
樊厲軍原本要先幫她煮泡面,但她知道他很在意身上有小狗的尿,所以她催促道“你先去洗澡,我自己煮就好,不過就泡面而已。”
但他卻開了一包零食給她!跋瘸赃@個,等我洗好澡我來煮,你別亂動“欸,我好歹參加過五次的海外義工行了,連在鳥不生蛋的國家用心如乃中都很熟了,不過就是煮個泡面……”她的埋怨被冷冷的藍眸給瞪到咽了回去。
看來心被奪走的二皇子,不只冷血無情,還大男人上身。
嗚,以前不是這樣的……
就在紀若寶心里感嘆的同時,轉身朝浴室走去的樊厲軍淡淡說道.“煮好拿過來的途中,萬一你因為走路不方便把熱湯灑出來燙到怎么辦?”
她猛地抬起頭,感動地看著那遠去的背影。
對不起,她錯了,二皇子不是大男人上身,只是表達方式有缺陷而已,他仍舊是暖男一枚!
樊厲軍果真是速戰速決,紀若寶一包零食還沒吃到一半,他就已經洗好澡了。他的長發還用毛巾包著,全身也只穿了一條長褲,所以脖子以上是耽美蛇男,現代腐女最愛,脖子以下又是完全能夠挑起女人垂涎的標準美男身材……
惡魔啊,你是不是拿錯東西了?這家伙完全靠外表吃飯就好啦!就算沒有心,也能虜獲好幾打女人的芳心,感覺沒差吶!
忽然想到什么,紀若寶一跛一跋地跟著他到廚房!安皇墙心阍谀抢锏戎鴨幔俊
“我想問你事情!
“等一下邊吃邊問。”
“不能現在問嗎?”紀若寶的兩道細眉呈八字形往下垂,小嘴微嘟,語氣軟膩。
樊厲軍發現自己居然又出現下午拒絕帶她出去逛逛的心情——不想看到她失望,他輕嘆了口氣。“說。”聞言,紀若寶馬上必撒嬌的表情,充滿好奇地問:“我們那天去的第二家旅館,那個老板娘是你的”老相好?床上伴侶?他想也沒想便回道:“呃,我的意思是,還是……女朋友?“不是我的。”從她那天對你的態度看來,她是否是你的女朋友?還是是感情很好很好很好很——好——的女性朋友?”她問得更明確一點。
“兩種都不是。”紀若寶不是很相信的眨眨眼!暗翘焖龑δ愫堋苜N心的樣子……你們……一點關系都沒有嗎?”
“只有一次性關系!
沒料到他會這么直接又自然地說出來,她的雙頰瞬間紅透,她馬上用兩手捂著,嗔道:“那你怎么還說不是女朋友?”
想到他原來已經有這么親密的對象了,她不免感到嫉妒,但又覺得慶幸,至少代表這輩子有人陪著他。
樊厲軍用沒有起伏的聲調回道:“的確不是,那天她在我叫的客房餐點中下春藥,然后爬上我的床,結束后我本來要取走她的心臟,但她協助我躲避找來日本的國際刑警的追緝,我才放過她一次!
難怪那天晚上他沒叫客房服務,而是自己出去買吃的!澳恰阌袥]有心儀的對象呢?
例如……你說跟你一樣在東方家做事的秦子香?”
“心儀?我不知道什么是心儀!
“就你以前說過的,你喜歡外表是大家閨秀模樣,但個性不能太內向,琴棋書畫不用太精通,重點是要有愛心……”紀若寶突然停住。
“我以前說過?我什么時候說過?”大家閨秀?琴棋書畫?哪個年代?
嗚,她一時忘記了,那是他還是二皇子時說過的話,她只好硬拗道:“我、我……我的意思是,大部分男人都喜歡那樣的!
樊厲軍也沒深究,搖搖頭說:“不知道,沒感覺!
“是喔……”紀若寶皺眉。
真希望知道他喜歡怎樣的女人,這樣她就可以幫他找一個,陪伴在他身邊,她想看到他過得美滿幸福。
“沒有想留在身邊陪著的人嗎?”
她可不希望他有了心之后,嘗到的是“空虛寂寞覺得冷”。
“有。”樊厲軍簡短回答的同時,泡面也煮好了,他便端著煮好的泡面往往大廳走去。
紀若寶瞪大眼,一跛一跛的馬上跟上去,急切的追問道:“是誰是誰?后羿嗎?那是朋友喔,不是另外一半喔!他以后也會有自己的另外一半,所以你希望可以陪在身邊的人是……”
“你!”他突然轉過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個蜻蜓點水般的輕吻!笆病裁矗磕阏f什么?”她撫著唇,臉紅心跳地再次問道。
剛剛耳邊嗡嗡作響,她怕自己沒聽清楚。
“我想你陪!狈畢栜娨贿厪埩_碗筷,拉著她盤腿坐下,把泡面推到她而前,一邊語調平淡地說。
“哪……哪一種陪?”喔,白癡!她在問什么!“都行,就陪在身邊,我身邊。”
“為為什么?”
對這一世的二皇子來說,她不過就是萍水相逢的過客,他怎么會想要她陪著他?
樊厲軍看著她,回道:“我也不知道,我對你有感覺!彼恼Z調仍然平淡,卻非常篤定,他也知道說對她有感覺這句話有點荒謬,但真的是這樣,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
紀若寶望著他,心里五味雜陳。
或許就像銀鳳說的,每輪回一世,他們的緣分就加深一點,而這樣的緣分促使他現在選擇她,是嗎?還是在她心臟里的噬心葉發揮了作用,牽引著他對她產生感覺?
可是不管是哪一種,命運早都注定了她無法陪他走完這一世!
想到這里,紀若寶的小臉露出了沮喪,胃口頓時都沒了,但為了不讓他察煶出不對勁,她只好默默地低頭吃面。
又是那種表情!
樊厲軍吸了一口氣,幽幽地說:“如果你因為我傷人的關系不喜歡陪我,那就換我陪你,你當我不存在就好!
紀若寶沒抬頭,而是抬起幽怨的眼神,一邊用筷子戳著泡面,一邊看了看他!澳憔筒荒苷乙粋身體健康的嗎?萬一害我走得很慚愧怎么辦?”
感覺一個心愿才了,就有另一種遺憾,是一種買了錢包錢卻被偷的概念。
他挑挑眉,露出一抹邪惡的微笑,“那我就不會讓你只是感到慚愧而已,會讓你巴不得再從墳墓里爬出來。”
這番狂妄的宣言害紀若寶噎到了,咳個不停,“咳……咳咳……咳……”
樊厲軍匆容優雅卻敏捷地從榻榻米起身,繞過小圓桌,來到她的身后,輕拍她的背幫她順氣。“咳小力一點,不然等一下傷口裂開。”
“哼!誰、誰害的?”
原本只想跟他開個玩笑,拌個嘴,但她忽然覺得胸口一陣悶疼,她不敢用手捂著胸口,就怕被他發現異樣,只用力閉上眼睛、縮著身子,等著痛感過去。
“你怎么了?哪里痛??”觀察細微的樊厲軍還是發現了。
痛到說不出話來的紀若寶緊抓著他的手臂,只能搖搖頭。
就在他就要抱起她直奔醫院時,那股疼痛終于舒緩一些了,她睜開眼,孱弱地笑說:“沒事、沒事!
樊厲軍看著她被冷汗浸濕的小臉,幾撮發絲黏貼在她的兩頰,他以手指將發絲輕輕撥開。
“你的臉色很蒼白。”
“嗯,沒關系,等一下就好了。”
“要不要去看個醫生?”
紀若寶搖搖頭!爸皇菃艿,一時喘不過氣而已。”
樊厲軍抿抿唇,輕聲道:“對不起,我不該說那樣的話!
聞言,她笑開缺了紅潤點綴的容顏。
不管是什么原因讓他對她有感覺,但到底是要多在乎,才能讓他只因為她幾聲嗆咳而道歉?
看著他看似平淡卻暗藏擔憂神色的俊俏臉龐,她想,她是不是也能放肆一下?
尋了他幾個生生世世了,有時只能萍水相逢成為路過陌生人,有時只能在茫茫人海中遙望那抹她永遠不可能錯認的背影,然后隨著記憶慢慢流失,她老覺得她在找什么,但始終找不到。
他在找尋他的心時,是不是就是這樣的感覺?
她握住他臂膀的手,改移往他的臉頰,柔柔的貼住。
如果這一生注定了緣淺,那她能不能奢求一個情深?
此時的他,與第一世二皇子的模樣重迭,五官沒有多大改變,可是眼神卻非常不同,一個像陽光般總是閃爍著耀眼光芒,一個像死寂的深穴般沒有盡頭的凝望。
她從很早很早以前就想跟他說了,但礙于他在她心中的分量,她曾經決定就這樣深埋自己的心意就好,但往后生生世世的輪回,卻多次讓她好后悔,沒能在他尚未被下詛咒之前說出,那就是——
“我很喜歡你。”
輕輕柔柔的五個字,從紀若寶不算嫵媚的雙唇吐出,卻惹得樊厲軍狠狠一震,他的表情開始起了淡淡的變化,從漠然、不解、訝異……到最后,一絲絲的喜悅之情滲入眼底。
兩人已經親吻過兩次了,所以這一次當他冷俊的臉龐湊近時,她雖然無法控制心跳如擂鼓,卻已做好準備地閉起眼睛。
還沒嘗到他的唇,她的腦海里就已浮現之前兩回的甜蜜畫面。
嗯,等一下的吻一定很纏綿……
不過她等了好久,什么事都沒發生!
她先是閉著雙眼皺皺眉頭,下巴主動抬高一點,示意被告白的某人動作快點,但是過了幾秒,她發現某人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到底在干么。
忍不住睜開眼,這才發現,原來他也閉著眼,一副等待的樣子。
紀若寶忍住大笑的沖動,看著他閉上雙眼的模樣,反倒更像她心目中以前的二皇子,會向親近的人討取東西——
“明天再說說市集上一些有趣的事給我聽吧!”
“還要說啊!我今天都對您說了一整天了!”
“好啦!拜托啦!這幾天宮中連著舉辦慶典,我根本沒辦法偷溜出來太久,只能很委屈地在這里聽你講故事耶!你記得喔,多看多聽一些趣事回來,講生動一點!”
身為二皇子,他一點都不在意擺出小孩討糖的樣子,而他明知道沒有人有辦法拒絕他。
所以她憋著笑,雙唇柔柔地貼上。
就像得到鼓勵般,樊厲軍馬上化被動為主動,大掌捧住她的小臉,毫不遲疑地用舌頭撬開她的唇,相濡以沫。
當他的舌強行卷捆她的舌時,她有點害羞地縮了一下,但他并不允許,放開一下,便采取更強勢的態度,要她全盤淪陷。
她很明顯感受到他的激情和熱切,雙手求救地扳住他的肩膀,深怕一放開,她就會像溺水般再也無力爬起。
樊厲軍一手改撐住她的腰,原本只是想要支撐無力的她,但大掌一碰到她的蠻腰,便發現比起支撐她的無力,他的手更想要的是將她揉進他的身體里。
所以他手臂縮緊、再縮緊,直到她不自覺發出呻吟。
他知道她呻吟并非因為疼痛,但他卻不得不打住。
他克制地退離她的小嘴,但唇像有自己的意識般,主動往她的臉頰、耳垂、細膩的脖子舔吻。
他的腦袋似乎跟不上他的行動,他就這么一路吻到了她的胸口,制造出更多、更大聲的嬌吟,然后他必須像拿刀割斷不停攀延而生的藤蔓那樣,雙手用力將她圈緊,額頭抵在她的肩上,不住喘息,努力要自己體內的沖動停下。
被吻到七葷八素的紀若寶早已分不清今夕是何夕,只能任由他緊緊抱著,感受著他全身肌肉緊繃,以及自己體內同樣奔放的渴望!盀椤瓰槭裁赐#俊
被她這么一問,樊厲軍差點失守,他無奈低笑,當他抬起頭時,看著她魅態的模樣,加上剛剛被他在激情時稍稍拉下衣服所露出來的香肩,要不是肌膚上的傷痕提醒他不能繼續,他真的打算要脫掉她的衣服了。雖然內心的激情還沒有完全澆熄,但畢竟是個訓練有素的殺手,對于自身的控管能力還是比一般人強,他輕柔地替她把衣服穿好,用有些沙啞的嗓音道:“傻瓜,依照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我要是再繼續,恐怕我們離開這里的日子就遙遙無期。
漸漸恢復些許理智的紀若寶又羞又窘的皺皺鼻頭,欲求不滿地乖乖轉回身吃泡面。
泡面涼了,但心卻甜了。
這一輩子,能這樣就很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