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了自己一晚的豬頭,沒怎么睡好的于昭喜起了個大早,無事好做,干脆早早到公司報到。
八點鐘的辦公室,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于昭喜先去了花房,瞧瞧那株不小心被自己裁斷的小花復原得如何。“咦?是誰幫我纏上膠布的?”
藍色膠布纏繞在原本被折腰的植物莖上,旁邊插上的木條也被人換成了鐵條,以便固定支撐小花的身體。
昨天離開前,明明不是這樣子的。
于昭喜想到了昨天下班前,雷逸凡曾經上來過花房拿東西,也許是他好心的替這株小花重新固定,她的心中充滿了感激。
九點整,幾個男人陸續出現。
于昭喜一見到等待已久的雷逸凡出現,一個快步來到他面前,笑得甜蜜蜜的!袄状蟾,謝謝你!
“謝我?”顯然有人一頭霧水。
“多虧你,小花才能復原得這么快,我剛剛都知道了,麻煩你特地幫我忙,不管如何我都要謝謝你把小花救活了!”
“等等,小不點,你是不是謝錯了人?我并沒有幫你救什么快死掉的小花呀!”雖然他也曾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能當救世主般的讓人感激,可惜從來沒有機會做。
“咦?不是你做的……”于昭喜回頭,瞄了瞄那個蹺腿坐在辦公桌前吃早餐的藍星,“難道是你……咦?”
見他直搖頭,“也不是嗎?”
她把注意力放到最后進來的陳雄一身上。
“小不點,你這樣含情脈脈的看著我做什么?”沒事別用這種眼神看他比較好,他可不想再被人拖到墻角毒打一頓。
“你昨天有去過樓上嗎?”
“我?沒有呀!”
也不是陳雄一,那就只剩下一個人……
望了那扇緊閉的門,于昭喜不敢置信,難不成會是花野那家伙?
很可惜,這個答案她一直沒得到解答,因為那個讓她昨晚睡不好,今天又困擾一天的男人,居然沒來上班!
還有另一個人也沒出現,那就是白希。
至于什么原因,雷逸凡只說白希有其他計畫,不打算繼續在這里幫忙了。
什么計畫,于昭喜一點都不在意,因為她心里只盤旋著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花野怎么會平白無故缺席?
與其說好奇他為什么缺席,倒不如說她是在關心。
關心?她一怔,被自己異常的關心給嚇著,此時,一通疑似花野打來的電話被陳雄一接起——
“咦?你這禍害還會生病呀?老天終于開眼啰!”
于昭喜耳朵一豎,花野生病了!心莫名一緊,會病到沒辦法來上班,那就很嚴重了。
“什么?你這家伙在要什么白癡?哪有人濕淋淋的吹風吹一個晚上,你是失戀了嗎?”
于昭喜眉頭緊蹙,濕淋淋的吹風,真是個白癡,難怪會生病,她敲敲腦袋,覺得自己真是浪費時間為那種笨蛋擔心。
“好啦!我知道了,我會把資料拿出來看……靠!你再給我說一次!為什么又是我去,狗屁啦!我……”
這通電話一吵就吵了十幾分鐘,感覺起來,花野精神挺好的,一點都不像生了病的模樣,于昭喜這才真的放心了,看來他應該沒什么大礙。
“那家伙只是喉嚨痛,發不了聲,所以請假在家休息,小不點,這樣你可以安心了吧?”
眉心一攢,她瞪著掛了電話的陳雄一。“為什么說我可以安心?”
“你不是很擔心阿野為什么一整天都沒出現嗎?”
“我擔心他?”于昭喜刻意哼哼兩聲,“笑話,我一點都不擔心他。”
是嗎?那是誰在他講電話的時候,偷偷湊頭過來偷聽,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陳雄一眼中閃著笑意繼續道:“那想不想知道那家伙干嘛吃飽撐著,濕頭發不擦的跑到陽臺去吹冷風?”那家伙先對他不仁,現在就別怪自己不義,把他保護了這么久的秘密公布。
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轉了轉,坦白說她是很好奇,可是陳雄一的表情告訴她,這個好奇心可能會害慘自己!拔也挪幌胫溃l管他干嘛這么無聊。”
“你真的不想聽?”
于昭喜索性轉身,目標是花房,一副完全無所謂的模樣。
“這就有趣了,是誰今天一整天都精神恍惚,每次一聽到門聲,就探頭看是誰進來,甚至有幾次還急忙從樓上奔下來?真奇怪,你說那個人是誰咧?”陳雄一摸著下巴,狀似無意的自問自答。
小背影重重一震,活像被說中什么心事般心虛起來,連本來要往樓上沖都忘記了,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陳雄一眼底一片笑意,說不聽,那人還愣在原地干嘛?嘴巴說不要,身體倒挺誠實的!奥犇羌一镒允,他因為心情欠佳,所以完全忘了弄干頭發,像個呆子一樣待在陽臺上吹風吹了三個小時,想也知道這樣會生病,你知道讓他心情不好的原因是什么嗎?”
他故意停頓了好半天,眼睛直盯著那道原本說要走,卻連一步也沒踏出去的女人,忍笑繼續道:“聽說他原本計畫的劇本可是歡喜大團圓,結果卻教一個程咬金給破壞一切,讓煮熟的鴨子飛了!害他沒有女主角可抱、可親,難怪心情超不爽!
于昭喜聽了皺起眉頭來,這是什么意思?
“小不點,有人處心積慮計畫許久,就你不知情,你真以為那家伙對你說的話都是玩笑嗎?我告訴你,有人恨不得自動送上前去讓你采回家東揉西揑的,可惜你偏偏不領情,總是把他拒于千里外,有時候想想,花野還真是可憐耶!”這句話嘲笑的意味重了點。
于昭喜猛地一轉身,雙眸瞪大的看著他。
“你知道白希為什么不再來事務所?她不是有其他計畫要做,而是她想坐上咱們花房管理員的位置,被花野毫不留情的一口拒絕,趕回家去。小不點呀!這個位置除了你之外,花野是不會同意讓任何人來做的,因為他心中只鐘意你一個,還是絕無僅有的一個。”
。
一整天,于昭喜的腦袋瓜里都被那不可思議的話給炸得暈眩不已,秀氣的小臉更不用說,持續維持最高溫度,紅通通的不像話。
她當然不相信陳雄一的話啦!什么叫做等著她辣手摧花,這樣講,就好像花野那家伙希望自己對他有不良企圖……
她這顆小腦袋瓜怎么想都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因為會胡思亂想的,應該是她,不是花野才對。
“小不點,我們要離開了,要不要一起走?”
“你們先走吧!我還要上樓檢查一下,等會兒再走!蓖窬芎痛蠹乙黄痣x開,于昭喜窩在花房,抱著那盆復活小花開始回想陳雄一的話。
左想過來、右想過去,除了讓她的思緒更加混亂外,什么也想不出來!
從來不去在意花野言行的她,當然沒細想過他說那些話的用意,因為她拚命告訴自己不要把它當真呀!
可是陳雄一那樣講,攪得她的心都亂了,不知不覺又想起花野對她那些瞹昧的言行。“別再想東想西了,我根本就不欣賞那種不誠實的男人,又為什么要為了陳大哥的話而煩心?”
重新振作,于昭喜打算把那些話都當作耳邊風,聽過就忘。
管陳大哥說什么,管花野在想什么,只要她控制好自己別被那朵大爛花干擾就好。
時鐘走到七點半,她整理好東西,決定不再逗留,臨走前,想到今天只顧著煩惱,卻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倒垃圾!
經過花野辦公室前,她猶豫了一會兒,最后還是踏了進去!八闶菐退昧耍莻人最懶了,垃圾恐怕從昨天就沒清理了!
拎了個空垃圾袋,她來到裝滿紙屑的藍色塑膠桶前!肮,早就滿了!”
才準備更換垃圾袋,一個掉落在底板上的藍色紙屑引起她的注意。
拾起,她整個人一震,這是殘余的藍色膠布!
眼睛繼續在垃圾桶邊搜尋,果然又讓她發現一小袋殘剩鐵絲!原來真是花野悄悄在幫她,在背后替她照顧那些花花草草。
為什么不告訴她?害她都誤以為是別人幫忙,每次還在他面前指責他不負責……
原本打算平靜下來的心,因為這個小發現,突然又掀起了波浪。
一個沒注意,她不小心弄倒了要爆出來的垃圾桶,可想而知,紙屑掉了滿地。
于昭喜一張張撿起來,每張紙上都有一個穿透的小洞在,眼不經意瞄了其中一張,上頭正用筆大大的寫下「潑水」和「巴掌」。
當下她明白了,這是花野昨天拿來決定「對付她」的紙張。
激動的心因為這個發現而冷卻下來!案闶裁矗皇菍懸粡埦蜎Q定了,干嘛浪費這么多張紙!”她邊抱怨邊撿。
不知道那個男人是在不滿什么,同樣的選擇寫了一張又一張,每張上都有洞,就表示他也射了一次又一次的飛鏢。
寫一張、射一張、扔一張;寫一張、射一張、扔一張……這樣一再重復,就好像……他一直不滿意自己的結果。
說真的,她突然很好奇那家伙到底是決定潑她水還是打她巴掌?
選巴掌的有七張,潑水九張……
于昭喜撿紙的動作愈來愈緩慢,一顆心就像是在坐云霄飛車一樣,匆高忽低。
就在撿起地上最后一張紙片時,心臟終于受不了這樣的游戲,陷入幾乎停止跳動的階段,震驚到像是被人掐住般透不過氣。
跌坐在地,手上緊緊抓著那張紙條,羞紅逐漸爬滿那張小臉,她明白自己已再也不能把花野當成什么都不是。
這是一張寫著三種選擇的紙,左右兩邊的選擇還是不變,只有上頭不同,這是不但有洞,還被筆圈起來的兩個字——
吻她。
這才是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