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他們邁出大廳時(shí),顏菟寧就急急地迎了上去,但卻是向著孟朗煜的。她拉著孟朗煜緊張地問東問西的,就好像他在里面受了什么極刑似的。直到她爹不自在地咳嗽了一聲,她才回頭,“爹!
襄王爺沒好氣地嘲諷著,“原來你眼里還有你爹的存在啊!
顏菟寧訕笑了兩聲,跑過去拉著她爹的手臂撒嬌,“寧兒哪會(huì)看不見爹?”
“是嗎?那方才是哪個(gè)丫頭一臉緊張地對(duì)人家問東問西,好像被你爹虐待了似的!
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誰讓您方才兇著一張臉來著?我不是怕您真的對(duì)他怎么樣嘛!
突然,襄王爺冷不防地說道:“那小子說要娶你!
顏菟寧立即看向了孟朗煜,在他眼中看到了默認(rèn),嘴角忍不住地往上揚(yáng),“哦!
“哦什么哦,我給否了!”
頓時(shí),顏菟寧就鼓起了腮幫子,對(duì)她爹氣呼呼地埋怨,“您給否了,為什么?您為什么不同意?”
襄王爺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好歹也給我矜持些,一個(gè)姑娘家家的,這么上趕著嫁給人家,成什么樣子?”
誰知,顏菟寧露出得意的笑容,“我喜歡他啊,為什么還要故作矜持?我喜歡他,就是要嫁給他。”
相較于襄王爺?shù)囊荒樅,孟朗煜聽到她毫不掩飾的愛意告白,則滿心滿眼都是柔情,恨不得將她拖回房去繼續(xù)溫存。
于是這樁婚事基本敲定,最后只落得個(gè)襄王爺一人在鬧脾氣,死活不肯點(diǎn)頭。
最后還是顏菟寧使出了殺手锏,在她娘親的牌位前“哭”了一晚上,向她娘親控訴著她爹的惡行。這才讓襄王爺點(diǎn)了頭,同意了婚事。
南轅北漠兩度聯(lián)姻,舉國(guó)歡慶。連南轅皇帝都大老遠(yuǎn)地?cái)y妻親來北漠赴宴,可見這樁婚事辦得有多熱鬧、豪華。
婚慶儀式辦在北漠,而非南轅,也是為了體恤某個(gè)不舍女兒出嫁的老王爺。于是顏菟寧的花轎不過是從襄王府抬到了隔壁的宅院之中。
因?yàn)槭×寺烦痰念嶔,反而讓顏菟寧早早地就被送進(jìn)了喜房,如此一來就害得她好無聊。她聽著外頭熱鬧的聲音,又開始按捺不住想要湊熱鬧的心了。
顏菟寧剛把蓋頭摘了一半,就被喜娘和喚夏壓住了手,“你們干嘛?”
喚夏才是慌張,“郡主……不對(duì),應(yīng)該是王妃才對(duì)。王妃,這喜帕得由王爺來掀才行!
“是啊、是啊,王妃,這新娘自個(gè)摘喜帕可不吉利,您快蓋上吧!迸赃吪峙值南材镆惨荒樉o張地勸說著。
顏菟寧一臉無辜,“可是我無聊嘛。要不,你們幫我去看看王爺來了沒?”
“?這、這怎么行呢?”她當(dāng)了這么多年的喜娘,還是頭一遭看到這么著急見新郎的新娘。
結(jié)果喜娘走了沒多久,顏菟寧就有些不耐煩地對(duì)喚夏說:“哎呀,那個(gè)喜娘怎么還沒回來?不會(huì)是迷路了吧。喚夏你幫我去看看!
喚夏狐疑地看向她家郡主,“您該不會(huì)又在打什么壞主意吧?”
這時(shí),顏菟寧擺出了郡主兼王妃的譜,“放肆,今日是我大婚的日子,我能胡鬧嗎?”
喚夏倒不是怕了她,只是思量郡主說得也有理,于是三步一回頭地出去了。
喚夏才一走,顏菟寧就跟著走到了門前。對(duì)不起了喚夏,她真的是太無聊了,她就溜出去看一會(huì),馬上回來。
顏菟寧暗暗地在心里發(fā)誓,然后拉了門。下一刻,她就一臉忿忿地坐回了床上。好你個(gè)喚夏,什么時(shí)候變得這么精明了?竟然還把門給鎖了,就這么料定她會(huì)跑哦?
鼓著腮幫子坐了一會(huì),突然看到了半掩著的窗,顏菟寧喃喃出聲道:“嘿嘿,這就叫百密一疏!
顏菟寧提著礙事的裙子,一腳踩上椅子,攀著桌子,踏上了窗沿。
其實(shí),窗欄并不高,若是平時(shí),這對(duì)顏菟寧來說可說是輕而易舉的。但,可惜今日她身上的衣服礙事不說,頭上還頂著十幾斤重的金鳳冠。所以當(dāng)她要攀過窗欄時(shí),華麗麗地踩到了自己的裙子,加上頭上的重量,連平衡都做不到。
千鈞一發(fā)之際,她落入了一個(gè)懷抱之中。她涎著笑靠進(jìn)他懷里,軟軟的聲音透露出討好之意,“朗煜!
孟朗煜無疑是冰著一張臉的。她還真是閑不住啊,就連大喜的日子,都要給他來這樣的驚喜。他咬牙切齒地?cái)D出聲音,“你要逃婚?”
嚇得顏菟寧趕緊揮手否認(rèn),“才、才不是!”
孟朗煜嘆了一口氣,將她抱到床上放落,然后環(huán)著雙臂冷臉看著她,“那你倒是給我解釋一下,方才是什么情況?”
顏菟寧剛要嘟起嘴,就被他冷聲打斷,“不許嘟嘴!”她以為她嘟嘴他就會(huì)心軟?還真摸清了他啊。
聞言,顏菟寧不禁有些委屈,“我一個(gè)人待著無聊嘛,怎么等你也不來,那我就想出去看一眼!笨吹剿袂橛兴徍,她倒是開始反咬了,“我一早起來,什么都沒吃,被折騰了半天不說,還在這里等你半天,結(jié)果、結(jié)果你還兇我,嗚嗚……”最后一句話的話音剛落,豆大的淚珠就隨著落下了眼眶。
孟朗煜的嘴角忍不住抽動(dòng)了兩下。最后還是無奈地將人摟入懷中,還不忘拂去她那說來就來的眼淚。
結(jié)果到最后,倒是被顏菟寧的肚子不合時(shí)宜響起的咕嚕聲打斷了。顏菟寧這下是真的不好意思起來了,但還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看向他,“我好餓!
看著她剛被眼淚沖刷過而晶瑩透亮的雙眸,臉上還被上了淡淡的胭脂,如粉面含春一般,最攫住他目光的是那嬌紅欲滴的雙唇,讓他想要一親芳澤。下一刻,身體就誠(chéng)實(shí)地作出了選擇。
孟朗煩一個(gè)箭步上前,將她放倒在床上,二話不說,就攫住了她的唇。帶著胭脂的味道,在他口中淡淡地散開,“先吃你!泵侠熟献闹拇剑谒缴狭鬟B,他冷魅的雙眼睨著她。
顏菟寧似有所不滿他的淺嘗即止,想要汲取更多。孟朗煜低笑著,故意逗弄著,微微仰首,避開她的索吻。他的手掌在她的身上游移著,引誘著她主動(dòng)伸出舌與他勾纏,嬉戲著,相濡以沫。
孟朗煜滿意地接受她的迎合,開始褪除身上礙事的衣物。突然間,從他的衣物中掉落出一物。顏菟寧聞聲睜眼,看到那物不由得怔住了。
那是一塊兔形玉墜。她將它拾在手心,若有所思。她喃喃地開口,“這玉墜,是我娘的!
“嗯,是你娘的遺物!泵侠熟蠐е吭诖矙谏。
“我記得它不見了,可是為什么不見了,我卻怎么也想不起來。為什么它會(huì)在你那里?”
顏菟寧急急地追問著。因?yàn)橹庇X告訴她,這和她喪失的那些記憶有關(guān)。
孟朗煜拍著她的背,給予一個(gè)安撫的眼神,才娓娓道來,“這玉墜是你八年前親手放在我手里的!
八年前?他們八年前就見過嗎,“那為什么我不記得你了?”
“你忘了嗎?十歲那年你生了一場(chǎng)大病,當(dāng)時(shí)發(fā)生的事都記不太清了!
顏菟寧摸著兔子玉墜,雖然還是回憶不起來那段遺失的記憶,但現(xiàn)在她終于明白,見到孟朗煜時(shí),和他相處時(shí),為什么她會(huì)有那股似曾相似的感覺了。顏菟寧此刻才確信,之前她并未看錯(cuò),他那眼神的確是埋怨,埋怨她竟將他遺忘。她的心里突然覺得好難過,這是屬他們倆的記憶啊,她怎么可以遺忘呢?
孟朗煜伸手撫平她緊蹙著的眉,一臉淡然,“你若再難過,我就把玉墜收回來了。”
他作勢(shì)要奪,引得她趕緊攥在胸口,“哪有這樣的?再說了,這本來就是我的!
看她恢復(fù)元?dú)猓侠熟系淖旖菙y了笑。然后,他又突然覆身而上,一臉邪魅的模樣,“既然沒問題了,我們繼續(xù)方才的事吧!”
誰知顏菟寧仍推拒著他,“等一下、等一下,最后一個(gè)問題!
孟朗煜似乎越來越?jīng)]耐性了,“說!
“你為什么不一開始就告訴我,我們認(rèn)識(shí)這件事呢?”萬一她沒有喜歡他,那他們難道要就這樣錯(cuò)過嗎?
孟朗煜一臉酷酷地開口,“我喜歡的又不只是八年前的那個(gè)你,還有八年后再見的你、現(xiàn)在的你、未來的你……那段記憶只是我喜歡你的基礎(chǔ),卻成不了我愛你的支撐!
聽完這話,顏菟寧的眼眶都紅了。她不知道他原來愛她愛得那么久遠(yuǎn),難怪他那日在谷底時(shí)會(huì)說他對(duì)她的喜歡遠(yuǎn)比她想象的要久。
不,她是知道的,從重逢的那一刻,她就知道的。他對(duì)她,一次一次的縱容;他對(duì)她,一次一次的保護(hù);他對(duì)她,一次一次的在意、生氣。這些她都知道的呀;蛟S,她比自己想象得更早就已喜歡上他。
心愛的人就這樣衣衫半褪地躺在自己身下,孟朗煜要是忍耐下去,只怕就成柳下惠了。他再次俯身,堵住那張還想說話的小嘴。
……
“朗煜,我好餓……”
在聽到她喃喃的聲音后,孟朗煜又低笑出聲。
顏菟寧接著又說道:“我喜歡、喜歡你,好喜歡你,朗煜……”
孟朗煜柔情萬分,將她摟入懷中,一臉滿足。她是屬他一個(gè)人的,這一生,他都不會(huì)再放手,哪怕是生死也不能將他們分開。她是他的笨兔子,他卻甘愿成為被她一人馴服的狼。
這場(chǎng)感情的追逐戰(zhàn)中,輸或贏,顯得并不是那么重要了。畢竟兔子到最后的確還是送到了狼嘴邊,被吃得一干二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