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鳳玉現在終于承認,她決定在古代追求勇敢是錯誤的!
就算她先進千年,但這里可是封建時期,平民百姓的生命就跟螻蟻一樣。
瞧她把自己推到什么境地,就這么隨便被人押走。
不知道這群人押走她的目的是什么?
她越想越恐懼,逃吧!對,她要逃走。趁現在入夜,在黑幕的掩護下,或許有機會脫離這里,只要能夠成功的離開,她決定要往回走,至少找到學柔,在同伴的身邊,她可以心安。
抱著孤注一擲的決心,古鳳玉開始推門,理所當然的被鎖上了。那窗戶呢?她用力一推,沒想到窗戶居然輕易的被推開。
!趴在窗臺上,她發現這個房間居然是搭建在湖面上,微弱的月光下,暗影幢幢,難怪他們沒有把窗子上鎖,篤定她根本無法從窗戶逃走吧!
雖然她在水中稱不上是蛟龍,但也不至于是旱鴨子,小心的調整姿勢,坐在窗臺上,慢慢的滑進水里,深怕驚動其他人。
好冷!湖水怎么這么冰寒?
古鳳玉的嘴唇無法控制的顫抖,強迫自己游動四肢,同時在心底默背著定理,轉移身體的不適,試圖找出岸邊的方向。
冰冷的湖水不停的拍打肌膚,沁到骨里的寒意讓她的知覺變得遲鈍。
她到底游了多久,怎么還沒有找到岸邊?
。∶降倪@是什么?軟軟的,像是人……
人?
古鳳玉瞪大眼,緩慢的收回手掌,此時烏云散開,微弱的月光讓眼前的輪廓逐漸變得鮮明。
最先清晰的是剛毅的下巴,接著是抿成一直線的嘴唇、挺直的鼻梁,以外表來看,他有一種鋼鐵般的意志力……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有這么感覺,尤其當月光灑落他的眼底,溫暖在跳動,一種安心又熟識的感覺襲上心頭,讓她不假思索的攀住陌生男子。
“你……”該死!他沒有戴面具。當扈才剛想要上岸,她卻撲了上來。她不怕?不,她怎么會怕?她還是第一個稱贊他長得好看的女人,頓時,他的眼神變得柔軟。
“好……好冷!
他接住香軟的身軀,忍不住低咒一聲,隨即俐落的上岸。
時節進入秋分后,氣溫像溜滑梯一般,直直往下降,湖水的溫度冷寒沁骨,他皮粗骨硬,習慣了這種溫度,就算冬至,照樣在湖里浸泡梳洗,但是她不同,這么瘦削的身子怎么可能禁得起?
負責的奴仆是怎么伺候人的?連主子掉進湖里都不知道。
“救我……離開這里……”她迷糊的囈語。
當扈止住腳步,思索片刻,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沒事學人逞什么英雄?以為自己百毒不侵嗎?都瘦得沒幾兩肉了,還當自己是條魚,可以在水里游出生天?”
古鳳玉一睜開眼睛,劈頭就被罵了一頓,喉嚨燒燙得根本無法反駁。
他是誰?墨色的眼珠子很熟悉,好溫暖。
溫暖?!晚上在岸邊的男子……是他救了她嗎?!他是相州那個人,很溫柔的把她扶起來那位。
“大夫說你高燒剛退,至少要躺幾天,等驅離了侵入體內的風寒,才會慢慢的壯起來!碑旍璞孔镜奈顾人,盡管已經盡量小心,還是灑了一些,濕了她的衣襟。
他拿起白色棉巾幫她擦拭頸子,小心的讓她躺回床上。
“你現在不能說話,這里很安全,你好好的休息!
古鳳玉再度墜入夢鄉中,這次知道那雙眸子的主人就在身邊,總算可以安心。
當扈瞪著握住自己大掌的柔荑,纖細得不可思議,讓他心驚自己與她之間的差異,仿佛只要稍微用力,就可以折斷她,肌膚柔嫩,只是用棉巾稍微纏繞,就留下紅痕,這嬌弱的人兒居然跳進湖里,還游到岸邊?!
幸好游到他的懷里,否則萬一暈倒在其他地方,等到發現,恐怕早就香消玉殞。
這幾天,每每想到這里,他就有無限的慶幸。
當扈用厚絲被密實的蓋好她,才轉身離開屋子。
這里不是當燕樓,而是他位于城外的一座別館,占地百畝,結構堅實,與當燕樓不同的是,幾乎沒有多余的擺設。
更重要的是,在這里,他取下了銀面具。
“樓主,為什么要把她移到這里,還請大夫幫她診脈?”左傳偉十分不解。
“她怎么知道盜墓這件事,我們還沒有頭緒。”
只是這么單純,為什么要大老遠把人從當燕樓移到這座別館?右翼堂不予置評,尤其他已經發現她是在相州遇上的小子,但他這趟是來請示商事,碎嘴也不是他的工作。
左傳偉發現右翼堂文風不動,也不幫忙敲邊鼓。不管了!如果當緣想知道,就要他自己問,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他不要攬往身上。更何況他又不是眼瞎,樓主每次看了她,出來就會一臉怪異,尤其是耳根有著異色,他一直在猜,是不是紅色?
樓主臉紅害臊?他不敢想像,所以絕對是他看走眼。對!他的眼睛也要去找大夫檢查一下。
一群笨蛋!右翼堂冷哼。
霧色籠罩,讓他的身形隱約,古鳳玉永遠看不清楚他的臉孔,唯一可以確定是同一人的就是氣息,他的存在給她一種安心的感覺。
這不尋常,她沒有學柔的熱情和喜歡挑戰的因子,面對考古要應付太多突發事件,她的心臟承受不了,然而物理不同,特性不變的原則下,事出必有因,所以她只需要一一找出變因,就可以獲得相同的結果,永遠不會有出人意表的結論。
要獲得她的信任很難,尤其她是慢熟的人,只是夢里那雙大手讓她產生眷戀。
父母早逝,所以她根本沒有承歡膝下,受到保護的記憶,就算父母在世時,永遠是實驗室、書房,在她有限的記憶中,育嬰房里沒有他們的身影,永遠只有保母。
她沒有責怪,只是遺憾,多希望放學時,可以看見媽媽在廚房里忙碌的身影,點心是媽媽親手烘烤的蛋糕,甚至當她參加運動會,流得滿身大汗時,一雙溫柔的手可以幫她拭汗。
結果,這個夢想是別人幫她完成的。
只是當她清醒后,那個人不在身邊。
古鳳玉轉動靈活大眼,酸軟的肌肉無力,像個剛出生的嬰兒,相信連五歲小娃都可以一拳打死她。
印象中他說過,她高燒剛退……
所以他救了她?
她環顧四周,古樸的木質家具,沒有太繁復的飾樣花邊,確實不同于那傍水而建的屋子。
好不容易坐起身,她已經氣喘吁吁。
“你在做什么?”才繞過屏風,就瞧見她在耗損自己的身子,當扈急忙上前,阻止她的自殺行為!按蠓蛘f你積勞過久,這次的風寒才會這么嚴重!
積勞過久?古鳳玉猜想應該是馬不停蹄的制作機器,加上來到古代后,陌生的環境讓她無法安心入睡,尤其一路上顛簸,加重了疲勞程度,所以她的肩頸才會無法舒坦,不像現在,她覺得壓在肩上的千斤石不見了,整個人好輕盈。
“是你救了我嗎?”她的嗓音沙啞,像極烏鴉。
“談不上救!碑旍璧沽艘槐,慢慢的喂她喝。
“這是第二次!惫砒P玉有些不自在,試圖接過杯子,卻連抬起手都有困難,只好就著他的手,小心的啜著溫水,屬于他的體溫不斷的散透,細細烘著她的肌膚,讓她的雙頰出現薄紅。
“所以你經常遇上生死危難?”
“我有試著小心!
“顯然只有小心根本不夠應付你遇上的問題,有考慮要找一名侍衛嗎?”當扈向來寡言,現在卻想要更了解她。
“你嗎?”古鳳玉睜著大眼,眨啊眨。
“我很挑,也很護己,只保護親近的人。”他好整以暇的回答,幫她調整被枕,讓她躺得更舒服。
“那你成親了嗎?”
天。∷龁柕倪@是什么蠢問題?本來應該要感謝他的救命之恩,怎么卻打探起個人隱私?
古鳳玉,你真的燒壞腦子了嗎?
“沒有,你想以身相許來報恩嗎?”
古鳳玉瞠目結舌。他在開玩笑嗎?但他深邃的眼眸沒有笑意,沉得不見底,又散發出一絲光芒。
他是認真的!這個認知讓她驚喘。
怎么辦?她該怎么回答?
“好……”笑字還沒有說出口。
好陌生的女聲,沙沙的,啞啞的,而且居然回答好。
“那么我可以親吻我的新娘吧!”不等她有任何反應,當扈低頭,輕輕印在她的唇上,軟軟的雙唇有著干裂的觸感,但絲毫不影響甜美的滋味。
古鳳玉屏住氣息,俏臉漲紅。
幸好他只是輕輕一吻就離開,不過溫暖的雙唇一離開,她心底涌現一股失落。
老天!她變成色女了。
“既然你答應要以身相許,那么這具嬌軀就屬于我的,你要好好的調養,再睡一會兒好嗎?”
這人是強盜劫匪嗎?怎么可以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她哪有答應?她是一時全身虛軟又喘不過氣,才提不起氣說完話耶!
她……她怎么可能睡得著?尤其在被吃了那么多嫩豆腐,色狼又在一旁虎視眈眈……
可是她的眼皮不聽使喚,不停的往下掉。
她不要睡,明明不想睡的。
“情形發展開始失控,我該拿你怎么辦?”當扈撥開她額前的發絲,沒有發現自己的語氣帶著無奈,含著寵愛。
他承認自己過于孟浪,但是已經忍耐好久了!
輕撫著她的唇,這動作他做過幾百次,忍不住再次印上,只是輕輕的,還是怕擾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