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終于解決了,獨孤笑愚決定要帶妻女直接回西陲,宮孟賢再是不舍,也不得不和女兒依依不舍地道別后分手,各自走各自的路,宮如媚母子三人自然也跟著宮孟賢回無錫去了。
在宮雪菱和宮孟賢父子三人道別之時,獨孤笑愚乘機和崔景「閑聊」兩句。
「崔公子真那么喜愛我老婆的表姊?或者只是不想認輸?」
「都不是。」
「咦?那么崔公子是……」
獨孤笑愚背著兩手看風景,崔景也背著兩手用眼角覷視陸佩儀。
「女人我閱歷無數,可沒見過如此任性、刁蠻,而且可惡至極的潑婦,老實說,我原是想看看她到底會可惡到何種程度,還有,她會招來何種后果,不過我已經沒興趣再看下去了,F在……」他的眼角視線轉移到宮雪菱身上!肝医K于知道好女人和爛女人的分別在哪里,也想要認真找個好女人定下來了!
獨孤笑愚怔愣一下,旋即回過眼來仔細端詳崔景,似乎能了解他為何如此風流成性了。
「那么,祝你好運!
「謝謝!
接下來,該換獨孤笑愚和君蘭舟道別了。
「我要回家了,你呢?」
「出關!
「出關?」獨孤笑愚雙眸睜了睜!改阋フ已倒?」
君蘭舟點頭!甘恰!
「我跟你一起去!」獨孤笑愚毫不猶豫地說。
君蘭舟微微皺眉!傅蟾缒阋丶伊恕!
獨孤笑愚不以為然的擺擺手。「晚點再回,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瞧瞧我,原也是信心滿籮筐,誰知情況卻出了意外,險些就把老命留在毒龍谷了!」
「可是……」
「別說了,大哥的決定你敢不聽?」
「不敢。」
「既是不敢,咱們走吧!」
于是,獨孤笑愚臨時改變計畫,決定先和君蘭舟出關找到血玫瑰之后再回家。
由于不必趕時間,他們行進的速度也不快,甚至是拖拖拉拉的,有時候還會拿女兒累了做托詞,在經過的城鎮里硬是住上好幾天,或者說是哪個地兒新鮮,又混在那個地兒玩上好幾天,而宮雪菱又懷孕了,這更是個好藉口,行進速度絕不能太快,免得動了胎氣。就這樣硬是拖上兩個多月才到潼關。
剛過晌午,他們就住進了客棧里,要上路,過兩天再說。
「笑哥,你這么拖拖拉拉的,有何陰謀?」宮雪菱低頭補綴衣裳,漫不經心似的問。
「咦?有嗎?」獨孤笑愚笑得好不無辜!肝以醯夭恢?」
宮雪菱哼了哼,頭也不抬!改悴徽f我也知道,你是想拖到身子骨全好了,到時候才能幫二弟的忙,對吧?」
「真是知我者莫若老婆啊!」獨孤笑愚嘿嘿笑,一面牽著剛會走路的女兒在桌子周圍搖搖晃晃的繞圈子走!覆徽f這了,還是說說岳父大人吧,他沒有再問你,我究竟是誰,或者我爹、我幾位叔叔究竟是誰嗎?」
「沒有!
「喔!
「但他倒是告訴過我,公公可能是誰!
「是嗎?那么,岳父說我爹可能是誰?」
宮雪菱咬斷線頭,再另外對針孔穿新線,依舊漫不經心的!甘嗄昵巴顺鼋[居西陲,又有如此駭人的武功,連百曉會與唐門都那樣忌憚畏懼的,那只有一個可能……」
「哦,什么可能?」
「閻羅谷的七閻羅……」宮雪菱頓住,在線尾打好結后再繼續往下說:「而笑哥你應該是笑閻羅的兒子——難怪你老是笑咪咪的。其實七閻羅的后人有好幾位早已在西陲地面傳出名頭,但由于他們向來不進中原半步,所以中原武林道上的人都不知道,如果爹不是曾護鏢到西陲,他原也是不知的!
獨孤笑愚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繼續和女兒「散步」。
「那么,岳父不擔心嗎?」
「擔心什么?」宮雪菱也低頭繼續縫補!傅f十多年前那場紅衣教大戰他也參加了,當時如果不是七閻羅及時出現伸手幫中原武林道上抵抗紅衣教,中原武林早就淪入紅衣教的魔掌中了……」
她挺了挺腰,再繼續針起針落!负髞淼猜犝f七閻羅雖然手段殘酷,但所殺之人皆是罪有應得,換句話說,他們并不是壞人,只是手段極端了一點罷了。既不是壞人,有什么好擔心的?」
「那么你呢?你也不伯嗎?」獨孤笑愚再問。
宮雪菱猛然抬起頭來,一臉不可思議,「我?怕?」她嗤之以鼻的翻了一下白眼,「怕什么?怕一個沉迷于種田,整天只曉得下田耕種、回家養豬,還會洗衣做飯的丈夫?你真是愛開玩笑!」話落,腦袋又低下去了。
獨孤笑愚沉默了,好一會兒后,他突然抱起女兒猛搔她胳肢窩,搔得女娃兒咯咯大笑得流口水。
「我想,笑閻羅和哭閻羅一定會喜歡你這個媳婦兒的!」
。
江河之水,原該是農民耕種不可或缺的要素之一,沒有水就灌溉不了農田,農田要是干枯了,來年大家只好啃甘薯過一年。
然而在黃河下游兩岸,江河之水卻是百姓心中最大的恐懼,大量的泥沙淤積,年年的斷流,再加上夏季的暴雨洪水,淹沒田園、奪去人命,每每造成百姓莫大的傷痛。
過了潼關,獨孤笑愚才知道連續兩天暴雨后,黃河又飆漲了。
「我們最好改道!顾敊C立斷,決定回頭改走平涼官道。
可惜己來不及了,馬車才剛掉頭,便聽得有人驚恐的大叫,「缺堤了!」
他探出馬車外一看,眼見滾滾黃浪以雷霆萬鈞之勢奔騰而來,波濤洶涌,聲勢驚人,他不假思索,即刻將女兒丟給君蘭舟。
「芙兒交給你,若是走散了,你直接回家!」旋即一把捉住宮雪菱,提氣縱身飛出馬車外,但立刻又踉蹌落地,差點一個跟頭撲在地上,「該死!」此刻他才明白,君蘭舟為何堅持他起碼得再過兩個月后才能夠練功。
他體內的真氣根本無法順暢運行,一進入左半身經脈就潰散了!
宮雪菱悶不吭聲,立刻反手捉住他的左臂掛在她肩上,繼而嬌喝一聲飛身而起,帶著他奔向高處。
也該讓他瞧瞧她的功夫了!
很快的,他們來到山崖上,誰知獨孤笑愚兩腳都還沒站穩,宮雪菱就丟下他,轉身又奔回山下。
「老婆?」
「我得去救那個小娃娃!」
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顧,但她自己也身為人母,怎忍心眼睜睜看著跟她女兒一樣大的小娃娃淹沒于滾滾黃浪之中呢!
獨孤笑愚又急又氣,但他體內真氣轉不過來就是轉不過來,只好焦急地看著宮雪菱先順利地救起一個小娃娃,再救起一個小弟弟,第三趟再一手女人、一手娃娃,然后,她又奔下山去了。
「該死,老婆,夠了!」
「再一個就好了!」
但這最后一回卻不是那么順利,就在宮雪菱即將奔到山腳下時,冷不防的,從旁竄出一個女人——陸佩儀。
自從得知她之所以會多受兩個多月非人痛苦,差一點就想自己尋求解脫,那全都是因為宮雪菱暗中阻止君蘭舟為她解毒的緣故,當時她就下定決心非讓宮雪菱吃到更大的苦頭不可,后來毒一解,她就再也忍耐不下去了。
隨著宮孟賢一行人走不到半天,她就偷偷溜走,遙遙跟在宮雪菱的馬車后,耐心的等待時機,獨孤笑愚的身體尚未復原,她不擔心,她顧忌的是君蘭舟,他不但會武功,還會使毒,不能不防。
至于這么做會有什么后果,她根本不放在心上,只要宮雪菱死了,還有她娘親和舅舅在,相信獨孤笑愚也不敢對她怎樣。
她的自以為是總是毫無道理!
「總算讓我等到機會了!」她冷冷的笑,「宮雪菱,你的報應到了!」話落,她猝出一指點上宮雪菱胸前的穴道封住她的功力,旋即使勁一推將宮雪菱推入洶涌的黃浪中。
哼哼哼,沒有功力,看她如何逃出這片湍急的波濤!
事出意外,毫無防備的宮雪菱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暗算了,不過她也反射性的一把揪住陸佩儀的衣襟,順帶也把兇手給扯下去了。
無論如何,先找個墊背的再說!
于是,兩個女人就這樣掙扎著、尖叫著落入河水中,然后陸佩儀反過來抓住宮雪菱不放。
她不會游水!
被一個不會游水、只會掙扎尖叫的女人捉住,宮雪菱再是如何善泳也沒用,兩個女人糾纏成一團,在澎湃洶涌的河水中翻來滾去、載沉載浮,不一會兒,一道黃浪撲來,兩個人就不見蹤影了。
陸佩儀一出現,獨孤笑愚就拔腿往山下狂奔,但當他跑到宮雪菱跌下水去的地方時,水面上早已不見宮雪菱的影子了,他腦海中頓時一片空白。
他的妻子呢?
他的老婆呢?
他女兒的親娘呢?
她呢?
「雪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