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絲的秀發在冷風中飄揚,瓣瓣桃花于空中飛舞,親吻過柔細的發絲,雪白的衣袍化為白梅,在空中綻放。
白凈無瑕的衣裳在風中翻飛,隱約可見裙擺處染有點點紅梅,觸目驚心。
絕色女子慘白著臉、披散著發,面色哀凄地立于高處凝望下方。
下頭的紛亂似乎與她無關,她聽不見吶喊聲,此刻她的雙眸只看得見一個男人,一個浴血的男人。
眼看著心愛的男人為了救她而闖入戒備森嚴的王府,遭受眾多高手包圍剿殺,但為了她,他仍是義無反顧、無所畏懼。她已分不清他衣袍上的血是他的,還是屬于敵人的。
一滴心傷的淚水自眼角滑落,她踝足站上欄桿,沒有任何扶持,就這么站在高處,櫻唇輕輕哼出那首她最常對他唱的歌謠。
下頭,有著她最愛的男人,也有傷害她最深的男子,因為那個男子,使得她再也無法和心愛的男人相聚。
眼看著他這樣奮不顧身地要將她從死敵手中救出,她心中又酸又苦,更多心碎的淚水潸然落下。如果可以選擇,她寧可他沒趕來救她,那么她便可以無聲無息地自這世間消失。
可他出現了。
是上天特意安排嗎?
明白她愛他甚深,足以可憐她,決意讓她見他最后一面。
纖纖素手輕捂著心口,帶著不舍的神情望著心愛的男人。遭受敵人污辱過后的她,根本就沒臉見他。
底下的人兀自纏斗,絲毫沒發現她出現在上方,且立于危險之處。
瀟灑的劍客不再灑脫自在,臉上寫滿焦急,恨不得立刻擊退所有人,救出心愛的女人。
兩個對對方恨之入骨的男人交戰,一個是瀟灑不羈,一個則權傾天下,他們爭的不僅只是更高強的武藝,更重要的,他們爭的是傾國紅顏,因為他們皆愛上了同一個女人。
兩個男人各有千秋,互不相讓,他們倆于半空中遇招,刀光劍影招招兇狠,欲置對方于死地。由他們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內力,將四周的人都給震飛出去,非死即傷。
兩個人打得厲害,絲毫沒留意到心愛的女子已出現,且正凝望著他們倆。
最后一眼,將成為永恒。
女子淚中帶著一絲笑意,敞開雙臂,像只伴隨著瓣瓣桃花飛舞而下的白蝶。
她輕輕合上眼,將心愛男人的模樣牢牢刻畫在心版上,不斷憶起和他曾有過的歡樂。
他對她笑的模樣、溫柔的模樣、說愛她時的模樣……就連他不開心的模樣,她都不敢稍有遺忘。
白蝶飛墜而下,毅所有人措手不及。她重重摔落,兩名惡斗的男人猛地收回內力,一心一意想的都是要救她。
救她!救她!千萬別讓她死去!
兩個男人同時縱身飛馳,但仍是晚了一步,探長的手臂差那么一點就可以抓到急墜而下的纖細嬌軀。
“不——”劍客瞪大眼,眼睜睜地看著她重重摔落在地,臉上盡是不敢置信,心碎欲狂。
“若水?”王爺同樣無法相信她會選擇自殺,前一刻他還能感受到她溫熱的體溫與身上的馨香,為何短短時間就失去她了?
絕色女子飛墜重落,脆弱的嬌軀撞擊地面后又彈起,劍客眼捷手快,這回他牢牢地抓住了她,不讓她再遭受一絲苦楚。
“若水,你為何要這么做?”劍客心疼地抱著女子低嘶,雙掌被她的血所染紅。
戚若水睜開眼看著心愛的男人,輕柔一笑,笑得好美、好美,宛若綻放在春風中的花朵。
“若水……若水……來人,快去請張神醫過來,快!”王爺慌張地爬到地身邊呼喚,他愛她,并不想要她死,假如知道她會做出這么決裂的事,他不會動她的!
“……我……痛……”戚若水不愿看王爺一眼,她輕蹙著眉對著心愛的男人低語。
“別怕,我就在你身邊,不會有事的,你會沒事的。”劍客緊緊擁著她,恨不得能承受她所有的痛。他想不透她為何要選擇一躍而下,他來了不是嗎?
戚若水淡淡一笑,眼皮終究是沉重地合上。她的雙臂再也無法緊緊摟著他;她的心跳再也無法與他的心跳相呼應;她的掌心再也感受不到他灸燙的體溫……
感受到已失去了她,劍客的心猛地似遭到利刃挖刨,心痛得仰天長嘯,嘶吼出他的從兒沉痛。由于情緒過于悲憤,受到內力沖擊受傷,一口熱燙的鮮血猛然由口中噴涌而出。
“張神醫就要來了,若水別怕,你不會再痛了!”一旁的王爺失了神,雙手顫抖,抓起地上沾染上戚若水鮮血的桃花花瓣,自責的淚水自眼角流淌出,是他的一時貪欲害死了心愛的女人,都是他!
傷心劍客失了魂地抱起死去的心上人,魂不附體地踏出每一記心碎的步伐。
王爺受到太大的打擊,并未命人阻止他們離去,他整個人茫然不知所措,淚水不斷淌下。
輕風吹送,桃花飛舞,哀凄地送走絕世美人……
“卡!”張導滿意地大喊。
張導的叫喊聲讓哀痛欲絕的楚礽收回情緒,馬上放下懷中的駱冰。兩個人剛剛在戲中愛得癡狂,可當導演一喊卡,他們立即視對方為陌生人,沒有多余的交集。
工作人員全部涌上,幫忙解除他們身上的鋼絲。
“駱冰,你要不要喝點水?”小綠拿了一瓶礦泉水遞給駱冰。
“謝謝!瘪槺兄x地接過礦泉水,喝了幾口。
“很累吧?”小綠藉由詢問的動作偷偷窺視站在不遠處的楚礽,雖然已經見過楚礽多次,仍免不了被楚礽的帥氣所吸引。
“你這是在問我嗎?”駱冰看出小綠的心思,噙著笑意低問。
“嘿嘿!你曉得的,這算是我工作的福利之一,養養眼嘛!”小綠怕會被楚礽聽見,因此小小聲地說,還扮了個可愛的鬼臉。
“楚礽,休息一下,等會兒你得抱著駱冰走過長街!睆垖σi保持體力,
等一下有好長一段路要走,假如楚礽體力不濟,可是會NG連連,拖延到進度的。
不過依他的觀察,楚礽的體力很好,抱著纖瘦的駱冰走過長街應當是難不倒他。
喝著水的楚礽無所謂地朝張導揮揮手,要張導別為下一場戲擔心。
有了楚礽的保證,張導就放心了,他忙著指揮工作人員為下一場戲做好準備。
化妝師上前為駱冰補妝,好讓下一場戲能連戲,造型師則做著楚礽的造型,刻意將他弄得頹喪失意。
沒有戲分的女主角張芷琳,此時無聊地在旁邊觀看拍攝情況。雖然駱冰是演串場的小配角,但每個扮相都唯美得讓人驚艷,光是這場死亡的戲,張導與美術指導就費盡心思,每個角度、每個鏡頭都弄得再美不過,相較之下,她這個女主角的裝扮就顯得寒愴許多。
“友友,你說我和她比起來誰比較漂亮?蘭張芷琳噘著唇問身邊的小助理。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你比較漂亮!”友友早摸熟張芷琳的脾性,知道什么是張芷琳要聽的,立刻涎著笑臉拍馬屁。
“我也這么覺得!你說她奇不奇怪?干么來演這么個小角色?張導也是,隨便找個人演就好了,干么找她?”張芷琳覺得她的風采全讓駱冰給搶走了,所有人都拿駱冰當女神看待,對她呵護備至,這群男人的眼睛真不知長到哪去了?打從駱冰一出現在橫店,所有人的目光就無法自駱冰身上移開。
不過也有人是例外,就是他們的男主角——楚礽。還是楚礽有見識,懂得欣賞,不會隨之起舞。
“就是嘛!”友友附和著。
“前陣子報紙不是一直報導她訂婚了嗎?既然如此,你說她是不是該陪在未婚夫身邊,而非跑到內地來拍戲?”一想到這,張芷琳的胸口就梗了一口氣。張導明顯的偏心舉動,更讓她看駱冰不順眼。
“誰曉得她在想什么?我想她大概是恨不得全世界所有人的焦點都放在她身上吧!”友友刻意說得夸張,想討張芷琳歡心。
“友友你說的對極了!真搞不懂男人在想什么,她年紀比我大,而且又沒我漂亮,大家干么對她那么好?”二十出頭的張芷琳吃味地抱怨著。明明她才是女主角,怎么所有風采都被二十六歲的駱冰給搶走,她反而淪為小配角了呢?
“天曉得!”友友拍了拍額頭。
“還有她那個未婚夫,干么讓她來內地拍戲?才剛訂完婚,兩人不是該如膠似漆嗎?你說會不會是她與她未婚夫的感情出了問題呢?”因為不爽駱冰,張芷琳自然不會往好的方向推測。
“很有可能!”
“哈!如果是真的,那可就有趣了!”張芷琳等不及要看好戲了,屆時記者群會如何撰寫這則八卦呢?真是教人期待。
“噓!”友友提醒張芷琳低調點兒,免得被旁人聽見傳了出去,會有損她的形象。
張芷琳得意地掩唇格格嬌笑,眼睛溜溜轉動,觀察她剛剛和友友的對話有無被人聽去,當一發現沒有人聽見她和友友的談話后,她笑得更加開心了。
張芷琳開心就代表友友有好日子過,因此友友松了口氣,跟著陪笑。唉,累。
“你瞧,楚礽也準備好了。你說,他是不是很帥?”張芷琳的雙眼一接觸到帥氣
的楚礽就不自覺地發亮。
“全亞洲的人都知道楚礽有多帥、有多令人心動!边@回友友說的可就不是違心之論了。一談起性格男星楚礽,她就免不了心跳急速加劇。是前世燒了好香吧,才讓她有機會和楚礽近距離面對面。
她第一天在橫店看見楚礽時,差點因他的帥而昏厥倒地,他簡直比電視上要帥上千百倍呢!女人只消被他看一眼,就會輕易地愛上他。
更重要的是,他擁有讓人無可挑剔的家世,他出生于軍人世家,爺爺是知名的三星上將,父親則是二星上將,照理說,楚礽也該遵循祖父與父親的腳步,往軍界發展才是,結果他卻出入意表地走上演藝圈這條路。
可他的選擇是正確的,假若他當了軍人,那知曉他的帥氣、魅力的人將是少之又少。他當上了演員,簡直是給全天下女人的最大福利。
當一天的工作結束,拖著滿身的疲累回家后,打開電視看到楚礽神采奕奕、英俊瀟灑地出現在熒光幕上,就又可以精神百倍,繼續明天的沖刺了。
“而我是這部戲的女主角!”張芷琳得意洋洋。楚礽是收視保證,而她對自己的演技、美貌都極有信心,會因這部和楚礽合作的古裝劇而一炮而紅根本就是意料中的事,她已經等不及讓每個人贊賞她的美貌與演技了。
“你一定可以發光、發熱的!所有人都會為你瘋狂!”張芷琳若紅了,她這個小助理也與有榮焉,走起路來都有風。
“嘻嘻!”張芷琳幻想著那美好的遠景,美眸再次掃到楚礽身上,為他怦然心動。憑心而論,放眼整個業界,配得上她張芷琳的,唯有楚礽一人。
倘若她和楚礽因戲結緣,肯定會增加不少話題性,屆時定會有更多人肯定她的美——否則大帥哥楚礽怎么會敗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呢?
張芷琳攏了攏頭發,等著楚礽回頭看她。當楚礽回頭時,就是她施展女性魅力的時候了。她媚眼迷蒙,喬好姿勢等了又等、盼了又盼,但楚礽卻始終不曾回頭看她,
反而是跟一旁的工作人員聊天打屁,她不悅地跺著腳。
“你怎么了?腳邊有蟲子嗎?”友友忙低頭看,準備一腳踩死不識相的蟲子。
“蟲你的頭啦!”張芷琳沒好氣地怒道。
可憐的友友搞不清張芷琳的心思,被罵得一頭霧水。
“好了,所有人就定位!楚礽、駱冰,準備好了嗎?”張導拍了拍手,要相關人等守在自己的位置上。
“OK!”楚礽將手中的礦泉水扔給助理小廖,站到先前的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