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但沒被嚇到,還高興地笑了起來,狠狠地將她抱個滿懷!案阒v話比喝蠻牛還猛,整個人都亢奮起來!
她火大地踩他的腳!叭ニ!”
戚慕生悶哼一聲,直直地將她抱起,威脅道:“你再動手動腳,我就不客氣了。”
她忍住揍他眼睛的沖動,厲聲道:“你到底要不要好好說話?”
他松開手,微笑道:“我想我們今天已經說夠了,再談下去也不會有什么結果。”
他變幻莫測的言行讓她困惑。“你到底想干么?”
“我也不知道我想干么,我只知道你讓我很不高興。”他定定地瞅著她,似乎要將她看穿。
“你——”
“我覺得你沒說實話。”
“什么意思?”王薔警戒地看著他。他不會發現甜甜了吧?不可能……
“我們今天就先到這兒。”他抬手撫過她的臉,在她來不及發脾氣前抽回手!拔視賮砀阏劦。”
見他轉身離開,王薔急急跟上!拔也挥X得還有什么可談的!彼幌胨幓瓴簧ⅰ
戚慕生推開廚房的門,羅品葳坐在椅子上,像老虎一樣盯著他們兩人。
“放心,她毫發無損!彼爸S地說了句,拿出墨鏡戴上。
王薔想說什么,卻又不知該怎么阻止他的糾纏,只能看著他走出店門,內心浮起一陣無力。
自己怎么會讓他纏上的?
***
紐約
“MarieBelle”巧克力店的招牌顏色是天空藍,店里賣的巧克力很有藝術氣息,最熱賣的則是沖泡熱巧克力的可可粉。
王薔坐在店內,啜飲香氣十足的熱巧克力,滑潤香醇的口威讓她滿足地嘆口氣。
嚴格來說“MarieBelle”的可可粉不是粉狀,而是顆粒狀,就像掰碎的巧克力磚,放進嘴中品嘗,味道如同巧克力,泡起來自然濃郁香醇,風味獨具,她喝過各種不同品牌,香氣與濃度趕得上“MarieBelle”的真的少之又少。
正當她沉浸在比較各種可可粉泡出的熱巧克力有何異同時,視線不經意地掃過店內的客人,停在穿著橘紅毛衣的男人身上。
碰巧他也正好偏過頭,視線掠過她,王薔急忙低頭,對方幾個跨步走到她面前。“真巧,王薔!
她抬起頭,淡淡說了句:“是啊。”她的視線落在戚慕生手上的提袋,沒想到他也會到這里來買巧克力。
發現她停在提袋上的目光,他微笑道:“里面是可可粉,跟你喝的一樣,沒想到你也喜歡!
“嗯!彼瓤跓崆煽肆,不知要跟他說什么。女生喜歡巧克力很普遍,但男生喜歡熱巧克力還真少見。
戚慕生在她對面坐下,說道:“想看百老匯嗎?”她挑了下眉,他是在約她嗎?
他從外套口袋拿出兩張票!芭笥雅R時有事不能來,想一起看嗎?”
王薔忍不住瞄了眼劇目,是“芝加哥(Chicago)”。來紐約怎么能不看音樂劇呢?
剛來紐約沒多久就把著名的“歌劇魅影”、“歡樂滿人間(MaryPoppins)”、“媽媽咪。∕ammaMia)”、“Wicked”都看了。
望著他手上的票,她一時心癢難耐,點頭答應了!昂!
如果他是特意約她,她定會拒絕,但兩人是意外巧遇,他手上又多一張票,浪費也可惜,她抗拒的意識消褪不少。
她交朋友一向秉持道不同不相為謀,經過上次展覽館相處后,她覺得兩人頻率不對,搭不在一起,但“芝加哥”的誘惑加上巧遇,原則自然能稍作調整。
見她加快喝熱飲的速度,他笑道:“不用急,還有很多時間,再說百老匯離這里也不遠!
兩人東拉西扯一會兒,他的三明治跟熱茶送了過來,王薔發現他今天的態度還不錯,不像上次那樣猖狂。
兩人聊著對音樂劇的看法、對紐約的觀感,偶爾他會迸出一、兩句刻薄的話語,像是——
“前幾天‘歌劇魅影’里克莉絲汀的高音慘不忍睹,我踢到腳趾發出的尖叫都比她高!
王薔挑眉。“拜托,表演一下,是海豚音嗎?”
他微笑!爱敱姳硌莶环业娘L格,如果你愿意到我住的地方,我愿意拿槌子敲!
“如果是敲肚子,而且由我敲的話,我可以考慮!彼f。
他笑得眼都瞇了!熬瓦@么說定了。”他拿出手機!敖o我你的電話!
她擰了下眉頭。
他嘆氣。“學妹,防心需要這么強嗎?我有不少藝術公關票,你若有興趣我可以拿給你,但總要有聯絡方法吧!
見她沒說話,戚慕生收起手機,說道:“我是覺得我們有緣……不然這樣吧,如果我們又碰到第三次,就算有緣分,到時給個電話不過分吧?”
她很爽快地點頭,不想再繞著電話號碼打轉,而且根本不相信他們會碰到第三次。
他看了下表。“差不多該走了。”他起身穿上鐵灰色大衣。
她也拿起外套穿上,走出店門時,迎面而來的冷風讓她瑟縮地拉緊圍巾。兩人沿著街道往前,路上車輛很多,行人也多,她呼出一口氣,看著白煙消失在空氣中,他開始說起紐約的天氣,她專心聽著,偶爾讓他刻薄的話語逗笑。
兩個人有時還是比一個人好多了。王薔在心中思忖,即使他不是她想深交的朋友,但不得不說兩個人在一起談天詭地的,注意力自然集中在對方身上,自己便不會胡思亂想,不會威覺被世界遺棄了。
到了百老匯街,大型的看板與人潮讓人莫名地威到生氣勃勃,時代廣場不管何時都讓人覺得活力十足,尤其是每年倒數計時更是擠到爆,她還在考慮一個月后要不要到時代廣場跨年,可想到擁擠的人潮又萌生退意。
“去過M&M巧克力專賣店嗎?”他指著大型看板。
她頷首!叭ミ^,第一次來時代廣場的時候就去逛了。”
“你很喜歡巧克力,上次吃巧克力蛋糕,今天喝熱巧力還去過M&M!
“我是很喜歡巧克力!彼h首。
“你知道我喜歡什么嗎?”他問。
她詭異地瞄他一眼,他們又不熟,突然這樣問很奇怪。
“你猜啊!彼膭畹馈
“藝術。”
他微笑。“還有呢?”
“不知道。”她干脆地說。
見她防備心又起,他說道:“我們不能開開玩笑嗎?”
“我沒幽默感。”
他嘆氣。“好吧!
終于他沉默下來,王薔卻開始不自在,自己似乎太過了,不過她也沒故意說些什么打破尷尬。
兩人走進戲院,在座位上安頓下來后,他又開始恢復健談,待燈光暗下后,兩人愉快地欣賞了精彩的歌舞。因為看過電影版的“芝加哥”,王薔很快融入劇情與令人贊嘆的歌舞中。
在臺灣,她并非藝術愛好者,只看過兩、三場舞臺劇,音樂廳沒去過,美術館跟藝術展覽也只跟秋月去過幾次。到紐約后,看百老匯卻看出興趣,人家說興趣是要培養的,倒是不假。
歸根究柢,她的時間太多了,為了不讓自己老想到阿嬤,她只能用外界的事物來充填她的時間與注意力,除了上糕點學校外,她最常做的就是看劇場表演及電影,后來發現花錢如流水才克制下來。
一場炫目的歌舞洗禮讓王薔從劇院出來的時候心情極好,還忘形地哼著耳熟能詳的(AllThatJazz),沒注意到他充滿興味的眼神。
一個禮拜后,他們意外地再次碰上。
“當‘人’了解自己只是一項更大計劃中的一個‘意外’或‘偶然’后,他只能‘自欺’或‘自娛’一陣子!
第三次,他們在洛克斐勒溜冰場意外碰到后,戚慕生引述了藝術家法蘭西斯·培根的話語,她怒而不語,瞪視他洋洋得意的表情,覺得他沒風度又白目。
雖然后來曉得這話不是用來諷刺她,他不過是引用培根的話語,她還是覺得那股得意的小人樣惹人厭。
“不曉得‘更大計劃’指的是什么?”王薔冷笑。“狩獵嗎?”
他愉快地笑了起來!澳悴挥脨佬叱膳疫沒惡劣到會去跟蹤你。”
她知道他說的沒錯,但心情就是不爽。
“愿賭服輸,電話號碼!彼膊粡U話。
她不是輸不起的人,干脆地給了,他若打電話來騷擾,大不了換支手機或拒接就行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雖然第三次見面仍覺得他討厭,但她還是守信地給了他電話號碼,多年后回頭一看,才驚覺自己當時真是失策,無故引狼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