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瑞頤沉沉睡了一天后,再醒來,眼底映入小正太那張迷死人的臉容時,她不由得一驚。
怕把感冒傳染給他,她連忙捂住口鼻道:“你……怎么在這里?萬一被我傳染怎么辦?快、快出去!”
突然被趕,成朗桓臉上有著明顯的失落!翱墒恰蚁胛埂⒁坛灾。”
聽父親說,何瑞頤病了幾天胃口很差,根本沒吃什么東西,看著父親拄著拐杖到廚房煮粥,他也想為她盡一點心意。
“粥?”
“爹地說阿姨燒退了,應該喝點營弄的湯和粥,體力才會恢復得快,所以正在廚房煮這兩樣東西。”
病了幾天,她的思緒渾噩,聽他這一說,感動的情緒如潮水般涌上,將她淹沒。
大的那只腿受傷了,卻在廚房幫她煮吃的,小的這只不畏被她傳染感冒,要喂她吃粥。
兩父子爭相對她表達關心之意,她對他們的付出有了回報,她怎么能不感動?
看看何瑞頤紅了眼眶,成朗桓急急來到她身邊,探了探她的額頭問:“阿姨,你很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叫爹地?”
不知道為什么,最近他看著何瑞頤時,心里會冒出很奇怪的感覺,不是討厭,而是比喜歡更喜歡的感覺。
她對他的疼愛,讓他有種她就是母親的錯覺……成朗桓甩甩頭,排除這個想法,在他的小小心靈里,母親就是母親,阿姨就是阿姨,怎么可以混淆?媽咪在天上看到,會很難過的……
何瑞頤感覺軟軟的小手貼在額上,望向她的雙眸盈滿關切,她激動的將他抱進懷里,“沒有,我沒事,我很好……”
話雖這么說,眼淚卻失控掉了下來。
她不只得到成介徹的愛,連帶也得到他的愛,她感覺漲在胸口的幸?煲阉龘纹屏。
被何瑞頤嬌軟的身體抱住,成朗桓起初有些尷尬,后來卻因為肩上的濕意才發現,他最愛的阿姨哭了。
頭一次遇到這種狀況,他手忙腳亂地輕拍她的背,同時眼神慌亂地望著門外大喊:“爹地、爹地……”
成介徹煮完粥,盛了碗雞湯,正苦惱著該怎么送進房里時,聽到兒子的聲音傳事,他連忙拄著拐杖進了房。
一進房,看見何瑞頤抱著兒子哭得唏哩嘩啦,他一頭霧水地問:“現在是什么狀況?怎么了?”
成朗桓一臉無助。
“我只是跟阿姨說,爹地在廚房煮營弄的湯和粥,我想喂阿姨吃粥……然后阿姨就哭了……”
大概猜出是什么狀況,成介徹道:“桓,你出去戴口罩,萬一被傳染感冒就不好了!
再一次被趕,成朗桓嘟起花瓣般的小嘴抗議!暗匾矝]戴口罩!
“爹地的抵抗力比你好,不用戴!
擺明了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惡霸行徑,但成朗桓還是乖乖出去戴口罩。
由兒子手中接過哭得頗夸張的女人,他沒好氣地替她抹掉眼淚!坝袥]有這么感動啊?”
何瑞頤也知道自己哭得太夸張,但不知怎的,眼淚就是停不住。
上臺北念書后她就一直留在北部,取得教師資格后,過看流浪教師的日子,只有逢年過節才會回老家,也只有回老家時,她才能感受家人給予的溫暖,喝到家人煮的粥湯。
但今天,她的男人居然為她挽袖下廚,還附贈個俊美無比的小正太喂她喝粥,她如何能不感動?
喉嚨像被什么東西梗住似的,澀澀的、熱熱的,許久,她才抽抽噎噎地開口:“我沒想到你們會……會對我這么好!
“你在說什么傻話啊!”
看看她哭得鼻頭通紅,他愛憐地揉揉她的發頂,傾身輕輕在她的眼、鼻落下一吻。“你是我和桓的寶貝,為你這么做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有什么好感動的?”
話是這么說沒錯,但就是感動唄!
感覺他的吻輕輕落下,哭得丑不拉嘰的何瑞頤終于止住淚,紅著臉推開他。
“你走開,不要靠我那么近啦…… ”
嘴上雖這么說,心口的甜卻是滿了出來,讓她浸潤在幸福的蜜味里。
他露出不以為意的痞笑!熬驼f我的抵抗力好,你那一點小病毒,沒在怕的啦!”
何瑞頤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如果你真的感冒了,就別怪我把感冒傳染給你!
“真的要被你傳染感冒,需要更‘激烈’的方式!
他說著,雙眸瞅著她略顯蒼白的唇,寬厚的嘴角噙著壞壞的笑,意圖明顯不已。
想到他可能吻她,還是最“激烈”的那種,何瑞頤羞窘不已地又推了他一把!澳恪⒛阈菹!”
成介徹笑著將她擁進懷里,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聲音好溫柔地說:“趕快弄好病,等我下星期回診看過腳的狀況,說不定可以拆石膏了,行動自如后,我們就帶桓去郊外走走。”
三個人出外踏青的想像果真讓她心動了,她義正辭嚴地開口:“只要你不騷擾我,讓我靜靜弄病,我會很快好的!”
確定兩人的關系后,他尺度大開,完全隨心所欲,頗有想對她怎樣就怎樣的意味,害她就算病著,心也不禁跟著翻翩起舞。
她不敢想像,等她病好了,這男人會待她好到、失控到怎樣的地步?
“晤……要不騷擾你很難耶!”他坦承不偉,胸口卻挨了她一記帶無分量的輕捶,他夸張的痛呼一聲!昂美玻】傊冶M量不騷擾你,我和桓會等你!
“好。”她點頭答應,與他相視而笑。
轉眼又過了幾個禮拜,為了慶?缒,以及即將拿掉腳上的石膏,成介徹在自宅辦了個小小的聚會。
參加聚會的多是成介徹的同濟,何瑞頤為了今天,早已準備好宴會的菜單及良材。
天色剛暗下,空氣里飄著食物的香味,庭院里那棵兩層樓高的樅樹纏著七彩小燈泡,一明一滅的閃爍,增添過節的熱鬧氣氛。
何瑞頤在廚房忙著,不斷為食量驚人的男士們端出食物,俗盡主人家善待客人的職責;成介徹久未和同濟們聚餐,忙著周旋在每個人身邊,說著、笑著、聊著。
突然,在這歡樂的氛圍里,一抹修長的身影闖入,落入成介徹的眸底。
一見到她,成介徹明顯一愣。“你怎么來了!
早料到自己不是個受歡迎的角色,嚴霖庭笑問:“怎么?我不能代替我父親來參加聚會嗎?”
既然人都來了,再怎么不喜歡也不能趕她回去,他僵硬地扯了扯唇!澳悄阕员惆!”
“一點小心意,大家一起喝!”
嚴霖庭大方地將兩瓶高級紅酒遞給他后,也沒和他多聊,直接走到庭園的長桌邊,逕自拿東西喝。
看著她的背影,成介徹頗為苦惱地抓了抓頭發,才嘆了口氣,又見到一個人影朝他走來。
待那人走近,成介徹看清是小他一屆的學弟簡承奕,驚喜地咧嘴笑道:“沒值班的人幾乎都到了,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因為消防局推出的猛男月歷大受歡迎,刑事局也跟進,票選推出了刑事局型男月歷,他與簡承奕同時入選,身材精疲修長的簡承奕因為話少,還被暗戀他的粉絲們私下封了“刑事局冰山型男”的封號。
可惜,簡承奕也死會了。
但因為他與老婆分居中,所以許多女人不畏他的寡言以及萬年不化的冰山冷臉,對于死會活標的念頭躍躍欲試。
“遲到,對不起。”
成介徹拍了拍他的寬肩表示不在意,接著問:“詠詠沒跟你一起來?”
兩人雖是學長、學弟,但因為同為刑警大隊隊員而私交甚篤,他知道簡承奕幾年前被上級授命偵查一宗全球最大的毒品走私案。
繼而滲入犯罪組織追查,后來案子破了,他升了職,卻幾乎斷送婚姻。
重回警察崗位的他由脾氣暴躁轉為沉穩內斂,卻也變得更加寡言、陰郁,總是獨來獨往,過分沉默的孤寂個性,讓他看起來像是隨時會被滿滿的孤單淹沒,讓成介徹無法不為他擔心。
提起分居中的“愛妻”,簡承奕那張冷峻的臉沉了幾分,許久才掀唇吐出一句話!拔摇悴欢ㄋ!
他冷漠如冰山的內心只為妻子沸騰狂熱,他想重新贏回她的愛,卻不得其門而入。
成介徹大概知道,這冷僻的家伙愿意參加聚會的原因了,如果不是真的無計可施,他不會求助于他,更不會出現在這樣的場合。
雖然……他不是對愛情游刃有余的情場高手,但那家伙孤僻到沒有朋友可以出意見,也只能找他了。
遞了瓶海尼根給他,成介徹思索了許久才問:“她還愛你嗎?”
簡承奕沉默了許久才開口:“應該……”
應該?!
成介徹兩道濃眉微微挑起!皭刍虿粣,哪有什么應該?如果只是應該,就趕快去確定!
簡承奕皺起眉,一臉為難。
難得見到永遠的一號表情出現為難,成介徹嘆了口氣,順手抄起一打啤酒,接著湊在他耳邊說:“在心愛的女人面前不要太驕傲,要隨時放低姿態、裝弱勢,必要時打苦情牌,若她還在乎你,勝算就很大!
簡承奕不信任地睨了他一眼,雖沒明說,但懷疑這有損男人尊嚴的爛招是否有用。
成介徹咧嘴笑道:“我就是用這招,像咱們這樣孤獨弱勢的男人,真的需要女人與生俱來的母性柔情,才能平撫內心的傷痛!
話落的同時,他想到與何瑞頤纏綿的那一夜……當時他只是下意識說著雷蜜的事,卻得到她的疼寵和擁抱,在她成為自己的女人后,他深知這點可以得到她更多更多的憐寵,所以很卑鄙的善用。
簡承奕沉默思索著,許久才又開口:“所以……”
“這打給你喝!
看著簡承奕面無表情地接過他遞來的一打海尼根,成介徹突然瞥見嚴霖庭與兒子說著話,眉頭不由得一蹙。
嚴霖庭向來不喜歡小孩子,她會突然出現,還特地找兒子說話,讓他很不安,他得去看看她玩什么把戲。
“喝光這些,其余的我來幫你安排!辈坏群喅修确磻山閺爻鴩懒赝プ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