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匹駿馬,一白一棕,奔馳在城外北郊。
當兩人在公主府言歸于好,費揚古本想直接帶她進宮去解釋,但齊琪格拉住他,搖了搖頭,說今日只想跟他在一起,什么事都不想去想。
他問她想去哪里,她只說離北京越遠越好。
于是他帶她騎馬到郊外散心,像一場他們未曾有過的約會。
許久沒騎馬的齊琪格一上馬,就像得到玩具的孩子,興沖沖地只想展現(xiàn)自己的馬術。
“爵爺,你騎快點,若是騎輸了我,會被人家笑話你這個滿洲勇士!
“誰敢笑話我?”費揚古卻故意慢下馬步,在她身后看她拉著韁繩轉圈圈。
“再說這里就你跟我,除了你,誰知道我跑輸你?”
“你這是懦弱!彼言捳f狠,刺激他必勝的yu/望!疤熘刂阒抑,你若輸我,就得給我獎勵。”
費揚古果然被激得瞇眼,要跟她較真了。“好,就這里到居庸關,輸?shù)娜速p贏的人一份禮。”
“那你肯定得給我備份大禮了——”齊琪格篤定地撂下話,便用力一抽韁繩,駕著白色駿馬狂奔而去。
好個巾幗不讓須眉的丫頭——
費揚古隨即也揚起鞭繩,狠狠抽了坐騎一下。
于是兩匹駿馬再度一前一后奔馳起來,兩人跑過松林小湖泊,踏過銀杏小徑,一路上勢均力敵,但熟識地形的費揚古不是省油的燈,他把握時機急起直追,有好幾個地方都跑贏了她。
齊琪格不服氣,于是更加用力揮鞭,決心非贏這一場不可。
到了石子壩,由于地多碎石,費揚古不得不減慢馬速,可是齊琪格卻想乘機贏過他,還不顧危險地加快馬速。
“齊琪格!”他瞧了,心中一驚!奥聛,這里不能狂奔!”
“沒事的!彼^也不回地朝他喊道:“我好得很,草原上也有石子壩,這種地方我騎慣了!
“你騎慣馬可沒騎慣,快停下來!辟M揚古斥道,她的馬畢竟不是蒙古汗馬。
“你伯我贏你嗎?放心,我的馬好得很。”語畢,她再度揚鞭,也把費揚古拋在身后。
“齊琪格——”他氣得咬牙,用力一抽,直追她的馬而去。
費揚古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石子壩多石,馬蹄一不穩(wěn),容易顛簸出事,可是齊琪格只顧戰(zhàn)局,不顧危險地策馬狂奔,終于在一段多石子路,她的馬一個失足,便傾身將她整個人拋了出去。
費揚古見狀,來不及遲疑,他夾了下馬肚,一躍就往她飛出的身子撲去。幸好他抱住了她,也幸好旁邊是水草漫布的河邊,兩人墜地滾了幾圈后,終于停在一片濕地上。
即便有他的保護,齊琪格還是不免跌得渾身痛,她伏在他的身上,好半會兒才撐超身子,看向費揚古!熬魻敗
這一看,她只見他閉眼、失去意識的模樣,立知不妙!熬魻!你醒醒,不要嚇我……”
他還是毫無反應,齊琪格嚇到了,好怕他會死掉!安灰@樣,我錯了,是我不該不聽你的話,你起來罵我,求你起來罵我……”
她急到都哭了,當那溫熱的水珠滴到他的臉上時,費揚古終于睜開一只眼,半瞇著眼問:“真的知道錯了?”
“你……”齊琪格愕然瞪大眸子,然后埋怨地槌打他。“居然騙我?你真是沒心肝的家伙——”
他抓住她的小手!笆钦l沒心肝?叫你停你不停,我差點被你嚇死,然后這會兒壓著我,還不知道我會痛,你還打找?”
聞言,她抽了口氣,又急又氣的眼淚停在眼眶,好一副委屈可憐的樣子。“你痛嗎?”
費揚古凝望她,說實話。“痛死了。”
“可是你是巴圖魯,巴圖魯是不會痛的!
“我不是巴圖魯!彼抗飧,深深望迸她令他疼惜的眼里!霸谀愕拿媲埃抑皇悄愕姆!
齊琪格的淚一顆一顆如珍珠般滑落而下!百M揚古……”
他伸手撫她,不舍那些珍珠落地,于是翻了個身,將她壓在身下,帶著懲罰的意思親吻她的淚。
她也伸手觸碰他結實的身軀,好想知道他有沒有哪里受傷。
她的撫摸讓他興起情欲的浪,他沒辦法再懲罰她,只好找到了她的唇,用男人的方法蹂躪她。
他的手也解開她的領扣,還不夠似地吻上她的頸,霸道地留印。
“等等——”她讓他的激/情燃得氣喘不已,仿佛知道兩人再這么下去,他會在這里要了她。“這里是荒郊野外……”
他也明白,眼見天色將黑,兩人來不及回城里,肯定得夜宿外頭一晚,便強斂下yu/望,起身抱起衣衫不整的她!昂,這筆帳給你記著,等我們到了旅店再繼續(xù)!
他抱著她上了自己的馬,牽著她那匹馬的韁繩,就像兩人那年在獵場初識那樣,甜蜜地共乘一馬,朝遠方不知天際的地方而去。
到了旅店時,天色已完全黑了。
兩人一進房間,費揚古便從身后環(huán)住她的腰,將臉埋進她染著薰香的發(fā)間。
她忍不住嬌嗔!澳阕鍪裁?”
“聞你的香味。”他抬頭,在她耳畔親上一下!拔疫@幾日天天喝酒,都快把你的香味給忘了,現(xiàn)在得好好復習!
“誰教你喝酒?”八成都賴在天香樓……她想著,不免怨醋!霸僬f有酒香,難道就沒女人香?這會兒倒想起我的了?”
他瞇起眼,將她轉向自己!笆裁磁讼悖俊
“還裝?你在天香樓不是有個知書達禮、溫柔非常……什么絳英姑娘侍候著嗎?”想起那時他說的那些話,她可是非常受傷。
“她是溫柔,但我沒喜歡她,更沒碰過她!彼麑⑺约海脽霟崮抗庾C明自己的心。“那日她見我醉不穩(wěn)步,才雇轎陪我回府,我只是剛好拿她來騙你,要你死心而已!
“可我覺得絳英姑娘喜歡你,否則何必陪你回府,讓你自個兒坐轎不就得了?”
“那是因為我救過她一命,她可能因此對我有意思,但我根本不喜歡她,你明知道我只喜歡你……”
“我怎么知道,你現(xiàn)在是不是又在騙我的心?”幽幽地背過身,齊琪格就算清楚他不會愛上自己以外的女人,但一想起絳英還是不舒心。
“我真沒騙你!”他大嘆一氣,早知道死都不該去天香樓。“好……不如我發(fā)誓再不去天香樓,也不再見她,這樣行了吧?”
見他連誓都起了,齊琪格有些得意,唇角也藏不住彎起的弧度,可還是故意刁嘴!八懔,你用不著起誓,反正心在你身上,你想喜歡誰便喜歡誰……”
他聽得心急,明明他都為了她搶婚了,她怎么就給他犯傻了呢?
費揚古扳過她的身子,這才發(fā)現(xiàn)她唇邊有笑意,分明是戲弄他——
“好啊,看來橫豎你是不相信我的心,那我只好用行動證明了……”他隨即抱起她往一旁大床步去。
“等等,這算什么證明?”察覺他想進行剛剛在石子壩未了之事,她嬌顏頓羞,小手抗議地捶打他,卻換來他的唇霸道地制止。
他不再給她說話的機會,只用肆意的唇舌占領她的嬌唇,既強勢又溫柔地親吻她,直接以行動表達對她的愛。
她被吻得意亂情迷,根本忘了自己與他的帳,欲火高漲間,甚至不察自己已被他褪去衣裳,只剩下一件褻衣阻隔兩人。
她羞得想護住薄綢,卻激得他用力扯下衣物,霎時,身子便裸露在他眼前!澳愫妹馈
他獵鷹似的欣賞目光讓她更羞,連忙以手相遮,小手卻馬上被他抓至頭頂,反讓他更盡興享受眼前春巒美色。
她像只被獵的獵物般呼吸急促,身子也隨之顫抖,逼得他不得不俯身以唇品嘗,盡興享受她的柔軟嬌嫩。
……
纏綿一宿,不知幾番歡愛,當費揚古于夢間半醒時,應該睡在身旁的齊琪格卻不見人影。
他立刻起身尋人,但只見她留下的紙條——
費揚古,原諒我——
事到如今,我沒辦法不與多莽成親,因為這婚事皇上與姑奶奶都已同意,我若抗婚,會連爺爺?shù)拿冀o賠上……所以請原諒我,我不能嫁給你了。
也請你不要進宮阻止,就當是我負你吧,我愿意祝你找到更好的女子,若是絳英姑娘真對你有情,你……就收了她吧,只要別再惦著我就好……
看完信,他屏息閉眼。
為什么她要獨自面對?
為什么要這么傻,寫這些他根本不會信的謊話?
難道她真以為他不知道,她回去完婚不是為了巴圖魯親王,而是他嗎?
而她竟還要他接受絳英……她為什么要這樣拿刀刺傷自己的心?
費揚古氣她的自作聰明,更心疼她為自己的犧牲。他使力將她的謊話揉成一團,像揉著自己的心。
既是謊言,那他絕不會照辦。
他要按照原本的想法,進宮稟明兩人關系,就算齊琪格會遮掩,他也不惜將至今發(fā)生的所有事都抖出來。
這次,無論巴圖魯親王怎么威逼,他絕不會像之前乖乖退婚,一定要把屬于自己的女人永遠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