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瞇起眼睛,仔細端詳著這張臉。
一年半了,整整一年半了。
就是這張臉,讓他難過、思念了一年,然后又讓他在錯愕及憤怒中度過半年。
他曾暗地猜測揣摩千百遍,他們要是再相見,她要怎么面對他?
她會驚慌失措裝無辜、扮可憐?或漫天說謊開脫自己的罪行?抑或仍是一副舊情難斷的模樣?
他是否曾期待或者幻想她至少說點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之類的話語?他不知道。
但是他怎樣都沒料到她竟能這樣坦然,沒有一絲抱歉也就算了,竟還帶了點嘲謔態(tài)度來面對他,他簡直氣炸了。
但是這次他不會再讓她玩弄于股掌間了。
想玩是嗎?他奉陪。
他俊美的臉上浮起一絲詭異的笑容。
“當然!對待死而復生的好友,我不僅用功,還很用心呢。更何況你還曾是我的前妻。對了,你應該還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吧?我跟你介紹一下,這里是法國東南部的一個私人小島,島主是我姑姑,這個島是她和我姑丈賭博贏來的。我姑姑說過,如果我結(jié)婚,她要把這個到當作我的結(jié)婚禮物送給我,所以當我得知你的下落,苦思著該招待你去哪里慶祝重生的時候,很自然地就想到了這個地方,畢竟還真是沒有人比你更有資格到這里小住呢!
聽到她竟身處法國東南部的一個私人小島,她簡直感到頭皮發(fā)麻;但如果他的目的是要她害怕的話,她絕不能讓他如愿。
“這個意思是說,你遠渡重洋把我偷渡到這里來,目的只是想囚禁我是嗎?”
他偏著頭想了一下!班牛愕拇朐~稍嫌強烈了些,但若單以結(jié)果論,雖不中亦不遠了。”
“這是綁架!彼嵝。
當年她把他當目標下手之前曾查過,他們孫家是正當?shù)纳馊,沒有黑道背景,所以她判斷他應該只是氣壞了,才會一時昏頭做出這件傻事。
世祈好笑地看了她上眼!澳慊蚰愕耐锔腋嫖覇?”
原來他是賭她犯案多起,見光死,所以不敢向警方求助的心里。
“錢,我花光了,要命一條,所以你到底想怎樣就直說吧。”她實在有些不耐煩了。
世祈望著她。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女人?“難道你真的不怕死?”
“如果你真要我死,在臺灣就把我處理掉了,不必這般大費周章!
世祈點頭。
不愧是詐騙集團的首領(lǐng),腦袋確實夠清楚。
他湊近。“你有沒有想過,你騙了人家,這債,人家早晚是要找你還的?”
“這我當然明白。但我現(xiàn)在除了命一條,也沒什么可以還你的,如果你要,就不妨爽快些!
這倒有趣,世祈大笑!凹热荒隳敲床慌滤,我若單要你的命,豈不太便宜你了,你可是這普天之下惟一敢把我當白癡耍的人。”
難道他要凌遲她?
不行!她得找個武器自我防衛(wèi)。
她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看中書桌上的一把拆信刀,她一臉無謂地起身,往書桌走去,嘴里喃喃自語:“你要不讓我死,硬要把我留在你身邊,你難保不會發(fā)生什么意外唷。”
他從鏡中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的舉動,像貓玩著鼠兒那般。“意外?像是被拆信刀捅死之類的嗎?”
她泄氣地把拆信刀放下。
又聽到他說:“老實說,我會勸你安分些,就算你不在意自己的安全,你總要顧慮到你媽媽的安危。”
聞言,她猛然冷抽了口氣,難道老媽有什么不測?
不,不會的!媽現(xiàn)在應該已經(jīng)安全抵達美國,也上了游輪了,不可能發(fā)生什么不測,他一定是在唬她的,她必須沉著。
不管她看起來多么無所謂,但他的確見到她眼里閃過一絲疑懼。沒錯,她雖然看起來那么沒心肝,依然還是有著在乎的人。
她大聲笑了起來。“什么媽媽?你的情報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錯?我是個孤兒,怎么可能會有媽媽?”
“難道在公主號游輪上那位丁超然女士不是你媽媽?”
“當然!我們只是剛好同姓,然后又住同一棟屋子,我都戲稱她媽媽罷了!彼炖镎f得滿不在乎,但對旅行社那張中獎通知開始有點起疑及擔心。
他有些被她搞糊涂了。照理說,福伯絕不可能弄錯這種事的啊。他沒理由不相信福伯卻相信她。
“沒有關(guān)系,既然她不是你媽媽,你就盡情的惹惱我吧!彼鹕恚荒樅眯Φ乜粗,轉(zhuǎn)身要走出門外。
“站。 彼艿剿媲!澳憔烤箤δ俏弧∨孔隽耸裁词拢俊
他伸出手,撥開她額前的秀發(fā),然后將她的發(fā)絲輕握在手里沒放,低頭望進她的眼睛里!斑@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呢?你這沒心沒肺的女人。”
他松開手。
見她握住拳頭,一個轉(zhuǎn)身,右腿一抬,對他飛踢而來,他左閃,她換腳又是一踢,他再閃,只見她身手矯捷,開始對他出拳,他連擋兩拳,最后她用盡全力朝他腹下猛踢,他用福伯教的太極拳將她的腳順勢一撥,再出拳將她的雙腿勾纏住,兩人因重心不穩(wěn)雙雙跌向床上,他壓在氣喘吁吁的她身上,品臻紅著眼怒瞪著他。
她又喘又急又氣。
“走開!”她咬牙切齒地從齒縫中迸出這句話。
他極其曖昧地微笑著!斑@個姿勢讓我想到我們最后一次見面的時候,只是當時你的表情陶醉多了。”
“你胡扯!”
“抑或是我忘不了?不過那有什么關(guān)系,既然我們兩人都在這里!闭f完,他張開雙腿將她的腿緊緊扣在身下,拿了一條毛巾將她的雙手緊緊纏住,盯著她因緊張而起伏的胸部,以極其溫柔而緩慢的動作打開她胸前的鈕扣,一對白皙而微顫的胸部若隱若現(xiàn)地出現(xiàn)在他眼前。
他伸出食指溫柔地劃過她的雙峰,愛憐地撫著她左胸那朵雪紅玫瑰的痣,以沙啞而低沉的聲音喃喃說道:“就算我們要重建現(xiàn)場也不難啊,你說是不是?”
她張大眼睛望著天花板。
她原該感到害怕的,因為他看來像是要強暴她,可是,她不知道他的手究竟有什么魔力?在他的食指劃過她的身體時,她忍不住一顫。她的身體在他手下像是他的專屬樂器,隨著他的彈奏愛撫而翩翩起舞。
她討厭那樣。
她更討厭的是孫世祈也知道這個秘密。
因為他突然停手,像彈奏得好好的樂曲突然戛然而止,憑添許多想象空間。
他望著她因羞慚而爆紅的臉,以再嚴肅不過的聲音說:“至少,你的身體是誠實的!
說完,他開門離去,留下她面對那漫無邊際的憤怒及羞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