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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寵俏娘子 第五章
作者:季潔
   
  那一日桐普晴在老太公的座苑喝完茶、訴完苦后便乖乖回到小苑背譜,并捎了封家書回努拉苗寨。

  說也奇怪,一定下決心后,那曲譜旋律竟不如當(dāng)初想像中困難,反倒在無形中深深烙進(jìn)腦海、心底。

  那迅速刻畫人心的音譜讓她有些訝異,若未曾經(jīng)過那一段無法熟悉樂音的痛苦階段,她或許會以為,“情笙意動”本來就屬于她。

  于是漸漸的,她由金蘆笙吹奏出的音律由簡單的單音串連成音符、又由音符貫成一首擁有旋律的曲子。

  很快的,她奏出的曲音不再“不堪入耳”。

  因?yàn)樗倪M(jìn)步,意湛風(fēng)那僵硬的臉龐稍稍緩和了幾分,偏偏兩人這樣和平的日子沒能維持幾日好光景。

  這一天,桐普晴的心情跟今兒個的天氣一般好,代表音律的“合四一上工車凡六五乙”已深烙在腦海,就算閉著眸,她十根纖指依舊可以不停地在蘆笙上的音孔靈活跳動。

  當(dāng)她奏得忘情時,手捧著蘆笙的她甚至?xí)S著旋律左右搖擺,只差沒當(dāng)場跳起舞來。

  瞧著桐普晴生動可人的臉部表情,意湛風(fēng)擰著眉,霍地?fù)P聲道:“停!”

  迎向意湛風(fēng)緊繃的臉部線條,桐普晴撤下指,努著唇,責(zé)怪似地瞅著他!霸趺戳?”

  “你并沒有熟記音譜中的‘合四一上工車凡六五乙’,樂音生硬、死板、不帶半點(diǎn)感情!

  桐普晴難以置信地瞠大著眸,鼓著腮幫子不服氣地開口。“我的樂音生硬、死板、不帶半點(diǎn)感情?”

  意湛風(fēng)睨著她,長指揉著眉心,一臉憂心地指正道:“你的手指不夠靈活,按孔不夠嚴(yán)密扎實(shí),以致喪失音韻的綿密感,這樣的樂音無法具有穿透力,根本無法達(dá)到治愈的功效。”

  雖然他極具耐心的語氣總溫柔如風(fēng),但此刻卻讓她氣得只想撕下他總是沉穩(wěn)如斯、不定如山的態(tài)度。

  他不擅褒揚(yáng)便算了,貶人的詞倒是俐落得讓桐普晴氣得漲紅了俏臉。

  倏地一股火氣又冒上來了,她很是肯定,意湛風(fēng)絕對沒有半點(diǎn)可以當(dāng)夫子的本事!

  為了扳回劣勢,桐普晴舉出實(shí)證道:“難道你沒發(fā)現(xiàn)最近窗口多了好多小雀兒來聽我吹金蘆笙嗎?”

  他怔了怔,優(yōu)雅的薄唇馬上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弧!熬G竹苑本來就有不少小雀鳥。”

  每每同她吵嘴,她總有辦法說出這讓人啼笑皆非的話來。

  她微怔,最后只能氣呼呼地指控道:“你是天底下最壞、最壞的夫子!”

  克制想掐死她的沖動,他好脾氣地嘆了口氣。“桐桐,咱們就事論事,‘情笙意動’要的不只是音律,我們已經(jīng)沒時間再磨蹭了!

  經(jīng)他一提點(diǎn),桐普晴瞪大眸,倏地想起,因?yàn)榱?xí)曲習(xí)得開心,她壓根忘了當(dāng)日信誓旦旦要質(zhì)問他關(guān)于紫茵姑娘的事。

  現(xiàn)下心頭的氣一涌上,她直言不諱地問:“你是不是還有什么事瞞著我?”

  深幽的黑眸閃過一絲復(fù)雜的眸光,意湛風(fēng)心下一愕,沒料到她會如此直接。

  眼底落入他愕然的神情,桐普晴澀澀地問:“這么說,你之所以如此在乎我習(xí)曲的進(jìn)度,是因?yàn)樽弦鸸媚铮菃??br />
  四周陷入沉寂,好半晌意湛風(fēng)才掀啟唇問:“紫茵的事,是老太公同你提起的嗎?”

  “原來你真的只是在利用我……只是為了自己的私心!這一切根本不像你所說的那般冠冕堂皇!”清嗓微咽,桐普晴咬著紅唇,胸脯因?yàn)榕鈩×移鸱?br />
  意湛風(fēng)聞言,下顎陡然一繃,瞬即沉著俊臉坦承道:“我的動機(jī)的確不單純,從偷金蘆笙開始,最終的目的只是要救紫茵……”

  他的目的……只是要救紫茵!桐普晴在心底反覆喃著意湛風(fēng)的話,她不想哭,心里卻委屈難堪。

  原來打從金蘆笙被竊開始,她便已落入他的盤算之中……他定是把她當(dāng)小猴兒一樣戲耍!

  思及此,桐普晴的胸口繃得很緊,眼眶灼熱得像被投進(jìn)兩顆火石,讓她痛苦至極。

  沉默了好半晌,她才開口再問:“紫茵姑娘到底是誰?”

  “老太公不是已經(jīng)跟你說了紫茵的事嗎?”桐普晴茫然的語調(diào)讓他眼底的錯愕更深。

  “老太公說你會同我說的,但你卻什么都沒說!彼裏o奈地嘆了口氣又道:“你到底想瞞我多久?”

  猛地一記醍醐灌頂,他俊眉一斂,光桐普晴這簡單的一句問話,已教他百口莫辯。

  調(diào)整著胸間紊亂的氣息,意湛風(fēng)凝重地開口。“我無心欺瞞你,但卻不確定你會怎么想!

  “不管我會怎么想,我都要知道一切。”她深吸了口氣,以著堅定無比的語氣開口。

  沉靜地迎向桐普晴黠黑的眸子,意湛風(fēng)將聶紫茵因他受傷的經(jīng)過,原原本本、如實(shí)陳述。

  “說到底紫茵也間接因?yàn)椤轶弦鈩印臉纷V成為受害者,能治好她,再藉此機(jī)會化解意桐兩家百年來的恩怨,未嘗不是件好事……”

  語落的同時,他的心里有那么一絲想望,希望桐普晴能諒解他的莫可奈何。

  其實(shí)意湛風(fēng)的顧慮并沒錯,那個聶姑娘也是個可憐的人,但……她卻甩不掉被意湛風(fēng)戲耍著玩的苦澀。

  “是、是好事!”她吸吸鼻子,嗓音微顫地開口!暗悴m著我就是你不對!可惡至極!”

  “我知道!”坦然面對她的怒氣,意湛風(fēng)目光灼灼地帶著一絲冀望地問道:“那……你會幫我嗎?”

  桐普晴輕抿著唇,怒意點(diǎn)亮了她水燦的眸!拔乙魄颇阏f的姑娘!

  “好!币庹匡L(fēng)不假思索地頷首,雖不知桐普晴意欲為何,但心里卻暗自松了一口氣。

  “紫茵的狀況每況愈下,體質(zhì)愈來愈衰弱,我不知道她究竟還能撐多久。”

  領(lǐng)著桐普晴往聶紫茵的小苑走去,意湛風(fēng)向來沉穩(wěn)的氣度,因?yàn)閮?nèi)心極度的憂心,思緒透著股沉然。

  “所以這是你一直逼我的原因?”

  桐普晴愈想愈不甘心,怎么也沒想到像意湛風(fēng)如此沉定的男子,也會有如此不智的舉動。

  難道真的是愈在乎,所以就愈以難置身事外、不敢踏錯一步嗎?

  一思及意湛風(fēng)對聶紫茵這般重視,讓桐普晴的心又管不住涌上一陣莫名的酸楚。

  幾時開始,她對他……也如同他對聶紫茵一樣了。

  暗自苦笑地輕嘆了一聲,桐普晴不由得想起好友雪蝶兒,怎么她同他的阿循哥打初識開始,就可以甜甜蜜蜜,成了讓姐妹們欣羨的對象哩!

  而她卻得同一個臥榻的病美人爭寵、計較?

  意湛風(fēng)瞅著她氣呼呼的神情,語氣悠悠沉沉,不知不覺中竟也惱起自己來。“對你、對紫茵……我都感到抱歉!”

  這事已困擾了他許久嗎?桐普晴瞥了他一眼,原本橫了心絕不輕饒他的堅定,竟因他臉上的郁抑,起了波瀾。

  她本來就不是小鼻子、小眼睛、愛記仇的人,一瞧見意湛風(fēng)口中那個臥病在床的姑娘,她心里頭那一丁點(diǎn)骨氣,也跟著一溜煙飛走了。

  “阿風(fēng)!

  他們一進(jìn)屋里,聶紫茵淡柔的語氣便霍地?fù)P起。

  意湛風(fēng)怔了怔,有些意外!敖駜簜精神不錯?”

  聶紫茵沒馬上答話,微微沉吟了一會才逸出淺笑道:“嗯!我很好。”

  似已習(xí)慣她簡單的語句,意湛風(fēng)唇角跟著揚(yáng)起淡笑,溫徐地道:“我?guī)藖砬颇懔!?br />
  “我這模樣,有誰要來瞧我?”她的語氣有些意外、有些自嘲,但仍是淡淡的。

  幽眸落在她蒼白的面容之上,意湛風(fēng)唇邊的笑意更深!巴┘业慕鹛J笙傳人,已經(jīng)住進(jìn)莊里好一些時候了。”

  聽著他們說著自己,桐普晴始終杵在一旁,細(xì)細(xì)感受他們的互動,一顆心壓根不聽使喚地,已經(jīng)“咚”一聲沉到谷底。

  感覺到意湛風(fēng)于對聶紫茵的疼惜、憐憫,再想到意湛風(fēng)平時對她的不茍言笑,她心里的不是滋味加速擴(kuò)散、放大。

  唉!努起唇,她對于自己變成善妒的壞姑娘有著說不出的無力。

  “金蘆笙傳人……”墨般長睫扇了扇,她努力睜開眼,將姑娘嬌小的身形、可愛的臉龐納入眼底。“好個可人的小姑娘,你叫啥名兒?”

  待那軟細(xì)的嗓落入耳底,桐普晴這才發(fā)現(xiàn)聶紫茵蒼白的臉容略偏地瞧著她問。

  “大家都叫我桐桐!毙刂械乃嵋馊栽冢齾s微微笑,很是自然地回應(yīng)。

  “桐桐……你的名兒和人一樣可人呢!”見著姑娘鵝蛋臉上的笑容,聶紫茵淺笑軟聲道。

  不知怎地,瞅著聶紫茵溫和的神情,桐普晴原本壓在心口的怒意,竟不自覺減緩了許多。

  “以后要麻煩你吶……”

  “不麻煩!彼龘u了搖螓首,額間的銀吊穗跟著她的動作晃逸出銀光。

  銀燦的光落入眼底,聶紫茵聽來雖疲憊,虛弱的語調(diào)卻揉著淡淡笑意。“桐桐真是個可人的姑娘。”

  仿佛極累,她話一落下,合上眼輕唔了聲,便沒再開口。

  意湛風(fēng)見她一下子睡沉了,立刻趨上前為她蓋好被子喃著!澳愫煤眯菹ⅲ覀儾淮驍_你!”

  她沒回應(yīng),四周頓時更靜謐了幾分。

  瞧見聶紫茵的狀況,桐普晴浮動的思緒在腦間兀自轉(zhuǎn)個不停,這一刻,她似乎有些明白意湛風(fēng)的話。

  由聶紫茵虛弱的氣色看來,似乎沒時間讓她再這么磨蹭下去……

  離開廂房,兩人并肩往銜接綠竹苑的小徑走去。

  “這就是紫茵目前的情形!币庹匡L(fēng)沉肅著眉眼,向來俊美的面容不由得蒙著股凝重。

  桐普晴輕垂著眸靜靜聽著,矛盾的心情被聶紫茵的情況,逼壓得快要不能呼吸。

  她之所以會與意湛風(fēng)相遇是因?yàn)槁欁弦稹⒘?xí)曲的目的也是為了聶紫茵。

  忽然間,除了意桐兩家的恩怨,她的肩上又多背負(fù)了一條人命……這樣沉重的負(fù)荷壓在她肩上,緊緊揪著她的心口,讓她在一時間很難釋懷。

  感覺到她的沉默,意湛風(fēng)雙目沉靜地問:“你……會救她吧!”

  “我救得了嗎?”她攢著眉,可人的小臉難得發(fā)愁。

  她救得了嗎?忽然間,出苗寨前的信心“咻”地全飛出了心頭,她心頭最后一丁點(diǎn)自信,已被眼前的狀況擠壓得涓滴不剩。

  她這樣的反應(yīng)沒逃出意湛風(fēng)的眼,定定凝視著桐普晴,他緩緩啟口道:“我想你也累了,下午……咱們就別練曲了!

  原本他單純地以為,桐普晴只要習(xí)了“情笙意動”,不管是聶紫茵還是意桐兩家的恩怨,一切會因?yàn)椤扒轶弦鈩印钡闹爻鼋辛送昝赖慕Y(jié)果。

  但現(xiàn)下……他卻莫名地把桐普晴的感受、想法牽扯入內(nèi),看著桐普晴沉郁的臉龐,莫名的罪惡感也混淆了他的思緒。

  無心揣測意湛風(fēng)的思緒里藏著什么百轉(zhuǎn)千回,桐普晴睜著清亮亮的眸子,幽然地瞥了他一眼,微頷首后,才緩緩移動腳步離開。

  意湛風(fēng)沒阻止她,只是默然地看著她嬌小的身形,漸行漸遠(yuǎn)。

  或許這一刻他們都該回歸原點(diǎn),好好厘清彼此的思緒。

  這一夜,如欲訴情衷的簫聲依舊不絕于耳地回蕩在耳邊,似有人躲在遠(yuǎn)處低低啜泣,又似有人在耳邊輕輕嘆息。

  因?yàn)槟强酀翗O的簫聲,害得她的眼睛也跟著濕濡。

  這下可好了,原本教人身心舒暢、充滿綠意幽情的綠竹苑,登時蒙著凄惻與落寞。

  從小到大,好吃、好睡、不識半點(diǎn)愁滋味的桐普晴,竟頭一回嘗到失眠之苦。

  睜著清澈的黑眸,她的腦袋瓜里像是有千軍萬馬在奔騰似的,讓她壓根沒法入睡。

  胸口悶得厲害,讓她感覺竹苑里的空氣沉悶了幾分。

  “!好煩!”她生氣地蹙起眉,擁著被子坐起身,大口張著嘴、用力吐著氣,期盼把心底不開心的氣全吐出胸口之外。

  就算意湛風(fēng)沒將“情笙意動”傳授予她的真正用意告訴她,那又怎樣?沒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嗎?

  雖然意湛風(fēng)沒說,但她可以看得出來,他的義妹聶紫茵在他的心里有著極重要的地位。

  她的思緒凌亂,霍然驚覺一股陌生的感情正在心口慢慢滋長,她……真的喜歡上意湛風(fēng)?

  頓時她覺得自己的心好亂!

  赤著腳下了榻,她掀開長及地的竹簾,往外走去時,眸光霍地落在擱在桌上的信箋上。

  “阿爹、阿爹的信!”突來的信息讓她原本沮喪的心情倏地活躍、蘇醒。

  桐普晴就著燭光,迅速打開信箋,仔仔細(xì)細(xì)將桐老爹內(nèi)容簡單的信讀過一回又一回后,忍不住啐道:“唔!臭阿爹,愛偷懶!”

  她前些日子同意湛風(fēng)借了信鴿捎信回努拉苗寨,日盼夜盼卻只盼到這一張寫著簡單字句的小紙片。

  偏偏這小紙片里的字句簡單扼要至極,教她要很用心、很用心才能感受阿爹的紙短情長哩!

  將小紙條攢入懷里,她的腳步移向外頭,正用力吐出心中郁抑的同時,一抹突閃而至的身形讓她陡地怔住。

  她狠狠倒抽了口氣,本欲吐出口的氣倏地縮回胸口,凝滯在喉間的氣,迫得她漲紅了整張臉,不斷猛咳著。

  意湛風(fēng)隱忍不住地?fù)P了揚(yáng)唇。“我不想嚇你的。”

  “你是故意的!”他臉上的笑意太明顯,教她想忽略、裝傻都不成。

  “我只是過來瞧瞧你,不知道你還沒睡?”輕撫著她的背替她順著氣,他軟聲柔道。

  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惡聲道:“我是被你的簫聲吵得睡不著!”

  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不知在何時簫音停了,若早些發(fā)現(xiàn),她或許會有所防備。

  不其然的沉然笑聲逸出,見她不咳了,意湛風(fēng)斟了杯水遞給她。“喝杯水順順氣!

  “謝……謝!彼槒牡睾裙馓毡锏乃,杯子才一擱下,意湛風(fēng)便拽著她的手,直接往外走。

  “你、你帶……我上哪去呀?”心音失序,被他的大手握著,她連話都說不全了。

  他淡淡笑道:“大哥有事要同你聊聊!

  “聊?”一張臉窘得暈紅。“這么晚了,你要同我聊什么?”

  任他拖著走出綠竹苑,桐普晴叨叨絮絮的抗議聲,最后落在當(dāng)日她落水的小湖畔邊。

  夜正深,唧唧蟲鳴因?yàn)樗麄兺蝗缙鋪淼哪_步聲霍地止住。

  “為什么帶我來這邊?”放眼望去,小湖被蒙在墨紫色的夜色當(dāng)中,皎月、燦星,靜靜地倒映在湖面上,四周靜謐得讓她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率先坐在竹編的棧道上,意湛風(fēng)語音持平地開口!白隆!

  不明就里地坐在他身旁,她咕噥著!澳氵想把我拉來這兒訓(xùn)話嗎?你說今兒個要讓我休息的!”

  “子時都過了,那是昨天的事了!背蛑迩辶亮恋难垌庹匡L(fēng)沒好氣地開口。

  小臉錯愕地迎向他在月光下益發(fā)俊柔的臉龐,她怔了怔,被他瞧得心口都熱了。

  “好吧!你想同我說什么?”

  桐普晴撇開臉,認(rèn)命地哀怨開口,她想,意湛風(fēng)定是要同她叨念一些要她乖乖習(xí)曲的事吧!

  “如果你真的不想練曲,我不強(qiáng)迫你!

  她目瞪口呆地迎向他黑幽幽的眸子,以為自己聽錯了!澳氵@話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圣人,雖然打一開始我用錯了方法,但這樣對你實(shí)在不公平!庇娜豁庵敝甭湓诤嫔,意湛風(fēng)說得沉重而愧責(zé)。

  即便內(nèi)心因?yàn)檫@個放她自由的打算掙扎了許久,他還是說出口了。

  “那……紫茵姐姐怎么辦?”

  心口驀地閃過一陣刺痛,意湛風(fēng)略顯僵硬地開口!叭缢f,一切聽天由命!

  “唔……”她輕唔了聲,噙著笑,清澈的水瞳中蕩漾著星月!拔也]說不習(xí)曲啊?”

  他一臉愕然,桐普晴卻緊接著問:“意大哥,‘情笙意動’真的可以救紫茵姐姐嗎?”

  攏起眉宇迎向她晶燦的眸,意湛風(fēng)語氣有絲緊繃地開口!坝勺嫦葌兊挠涊d看來是如此,目前我們只有孤注一擲!

  眸光如泓地瞥了他一眼,桐普晴有些責(zé)怪地開口。“如果你早一點(diǎn)同我說,我會更加用心習(xí)曲!”

  他努力思索她話里的意思,好一會兒才出聲:“桐桐……”

  “我是你唯一的籌碼,不是嗎?”

  其實(shí)她很好討好的,意湛風(fēng)這一句體諒的話語已經(jīng)輕而易舉為她解開了心結(jié)。

  意湛風(fēng)側(cè)眸打量著她,幽深的眸底掠過一絲玩味,桐普晴此時的決定,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桐桐,謝謝你!”

  “并不全為了紫茵姐姐,有大部分的原因是,我想化解意桐兩家的恩怨……我同阿爹說好的!”

  深深瞅了她一眼,他專注地打量身旁的姑娘,胸口躁動、思緒翻騰。

  沒察覺他心思的轉(zhuǎn)折,桐普晴偏頭想了一會兒,脫口便道:“只是我不知道,原來意大哥也可以待人好溫柔,如果你待我好一些,我也會開心些!

  話一出口,她頓時覺得她這話說得好曖昧,那語氣像是在同聶紫茵吃醋般。

  果不其然,意湛風(fēng)回過神頓了頓,笑意溫柔地迎向她問:“你吃醋?”

  “我、我……才沒有!”她吞吞吐吐地紅著臉,明明心底介意,卻硬要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他揚(yáng)眉,有些入迷地瞅著她額前隨風(fēng)輕蕩的銀穗、可愛的笑容,感覺內(nèi)心有一股奇異的柔情在心底滋長、蠢蠢欲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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