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場小型卻精致的婚禮。
參加的人不多,幾乎都是新郎新娘的朋友。
新人選擇了位于某大學內的漂亮教堂作為見證愛情的神圣場所,錯落光影自教堂頂端及側邊一片片玻璃窗透進,灑落在柔軟的紅毯上。
為數不多的賓客紛紛為新人獻上最真誠的祝福,隨著輕柔的琴聲,唱出幸福的歌曲——
雖然只是平凡言語,讓我心中深受感動;
雖然只是一舉一動,讓我生活渴求改變;
雖然只是一句許諾。讓我心中燃燒不已;
雖然只是小小天空,讓我未來無限期待。
我愿意未來日子常伴著你,我愿意和你共同經歷風雨,
我愿意將我最美的愛給你,我愿意做你一輩子的伴侶。
在你苦架土,我能感受你,愿給我說出天父真正的愛,
用你最深愛的表情問我,問我是否愛你——
(歌曲:我愿意/作詞:高征財/作曲:陳名博)
“恭喜你們,在經歷那么多風風雨雨后,終于修成正果。”李容蕓微笑握住新娘的手,一顆璀璨的鉆戒正在戴著白手套的無名指上閃閃發亮。
今天她受邀前來,還替他們演奏幾曲。
見到他們幸福,她真的很高興,或許,還有一絲絲羨慕。
原本早已不再相信愛情,但是她真的很希望綺竹與維哲,能夠一直這樣幸福的走下去。
“謝謝你,我和維哲能在一起,都是你的幫忙!秉S綺竹感激道。
“不,你們能在一起,是因為你們彼此相愛,與我無關!
“那么,你打算什么時候也去尋找你的真愛呢?”黃綺竹眨眨眼。
她曾自維哲口中聽過關于容蕓的過去,一直很為她感到心疼不舍。
李容蕓呆了下,隨即揚起苦澀的笑容,“那種事啊,我可不敢想!
“怎么會?你條件那么好,一定可以找到很棒的男人呀!”
她搖搖頭,“我已經沒那種心思了!
“容蕓,過去的事不是你的錯,要怪就怪你父親,你只是受害者,沒必要為了他,放棄追求自己的幸福!秉S綺竹忍不住勸著。
“我知道,我從來沒為那些事怪過自己!边@點她很清楚,她不是會自怨自艾的人,“我只是覺得累了,不想為感情事煩心,何況我可是很挑的!
黃綺竹噗哧一笑,“對啦對啦,你超挑的,連維哲都看不上眼。”
李容蕓也笑了,“是啊,還是你識貨!
兩人又聊了會兒,新郎正好和朋友聊完走了過來,李容蕓識相的將新娘還給他,借口先去替自己找點喝的。
由于等會兒還要換至附近飯店用餐,婚禮上僅提供簡單的飲料和小餅干讓賓客稍微裹腹。
李容蕓為自己倒了一杯柳橙汁,打算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不料她才一轉身,便差點撞上身后的人,她急急退開,卻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往后摔去。
“當心。”一只手臂即時扶住她,讓她免除摔得四腳朝天的命運。
“不好意思,真是謝謝……”她話說到一半,卻在看清對方的模樣后,錯愕萬分,“怎么是你?”
“新郎邀我來的!焙阱非屏怂靡粫䞍,才微微一笑!皟蓚月不見,看來你過得不錯!
她愣住,腦袋亂成一團,“你認識阿哲?”
她過去和穆維哲“交往”過大半年,可都不知道有這回事。
不過,原來他們才兩個月沒見嗎?她還以為已經過了好久。
自那日他送她回家后,便再也沒出現在她面前,讓她幾乎以為那幾天與他的相處,只是出予幻覺。
“我最近剛好對投資建筑業有點興趣,便和他搭上線了。”胡于宸漫小經心的回答著,“穆先生是個不錯的合作對象!
他的解釋聽起來還算合理,但她就是覺得哪里不對。
“建筑業?我以為你做的是電子零件代工!
“看來你似乎調查過我了!
他臉上的笑意不禁令她雙頰發燙。不想在他面前承認,這陣子她確實忍不住去查了關于他的事。
于是她知道了他是孤兒,知道他求學時期如何努力的邊工作邊念書,知道他在二十二歲大學畢業那年去了大陸,突然不曉得從哪兒籌措到一筆資金,接著在當地開了間工廠,然后致富。
很傳奇性的故事,但她可以想見他背后曾付出的心力。
只是那筆“不知從哪兒籌措來的資金”或許可以解釋成是當初芙娘的父母給予準女婿的支持與援助,令她不解的是,在找遍所有關于他的資料里,都沒有見到一個叫“芙娘”的女人存在。
她很想知道,在父親、在他,以及那個怕是大不了她幾歲的女孩身上,究竟曾發生過什么樣的事。
她輕咳了一聲,“我不曉得原來阿哲的面子這么大,還請得動你這個日理萬機的大老板!
“我說過,穆先生是個很棒的合作對象!彼α诵Γ安贿^我承認,我來參加他婚禮的動機并不單純!
她的心一震,唇動了動,卻提不起勇氣順著他的話追問下去。
他們站在翠綠的草坪上,風兒踏著輕緩的步伐穿過他們而去,此刻兩人眼中只有彼此。
“沒想到胡老板竟然和容蕓是舊識!
某個低沉的嗓音打破兩人之間的暖昧氛圍,胡于宸轉頭,朝來人頷首,“恭喜了,穆董!
“謝謝!蹦戮S哲淡淡的道,眼光在兩人身上徘徊。
他并不愛李容蕓,但過去李容蕓幫了他不少忙,不但救過他心愛的女人,更在他做了蠢事后,替他說服綺竹留下,對她,他萬分感激,再加上綺竹與她的交情,他有義務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而他暫時還不確定這主動提起希望能夠參加他婚禮的胡老板,對她是否有害。
“我和容蕓兩年前便見過了!辈幌矚g穆維哲那種警戒的態度,好像怕他傷了李容蕓似的,胡于宸忍不住解釋道。
他們不都已經分手了?今大還是他的婚禮呢,穆維哲表現出來的態度,令他很不舒服。
“兩年前?”穆維哲聽到這敏感的數字,微微挑了眉,詢問的眼神移至李容蕓身上。
“嗯,我和胡先生兩年前確實見過。”
“原來如此!蹦戮S哲點點頭,“對了,容蕓,差點忘記我是來找你的,綺竹有些事想請教你,不過她穿著婚紗和高跟鞋,不方便在草地上四處走動,可以麻煩你過去嗎?”
“喔,好啊,當然沒問題,那我先過去了!崩钊菔|沒多想,直接往黃綺竹的方向走去了。
待她一離去,胡于宸便沉下臉,‘穆董特地支開容蕓,想和我談什么?“
他故意喚她喚得親密,不想被眼前的男人比下了。
“胡老板果然敏銳!蹦戮S哲笑了笑,“胡老板過去別說交往對象,甚至連糾聞都不曾傳過,想不到競和容蕓有交情!
“我們之間如何,不勞穆董費心!焙阱返膽B度冷淡。
穆維哲側頭,重新打量起這一個多月前突然與他聯絡,表明想合作的伙伴。
過去他一直不解為什么胡于宸會找上自己,可現在他好像明白原因了。
他試圖回想人們對胡于宸的評價,思考他是否適合容蕓。
“胡老板剛才說,兩年前曾見過容蕓?”他沉吟了半晌!澳敲,胡老板可知一年前我和容蕓又是怎么認識的?”
胡于宸頓時變了臉。
他當然知道,怎么會不知道?
她和穆維哲的相識過程,與和他的沒什么兩樣。
只要想到穆維哲也曾見過那樣嬌美柔弱的容蕓;蛟S也曾碰過她,他就覺得只讓李鵬做一輩子的牢真是太便宜。
“看來你知道!毕雭砗阱繁闶抢钊菔|過去曾向他提及,卻怎么也不肯說出對方名字的那個男人了。
當初她在說服他合作之際,曾將過去的遭遇告訴過他,因此穆維哲曉得,在自己之前,她還曾被李鵬像禮物似的送給另外兩個男人。
胡于宸既然是兩年前和她相識,那顯然是第一個了。
“穆維哲!彼穆曇糇兊煤芾,連稱呼都改了,“我不想探究過去你和容蕓如何,但如今你們已分手,你也娶了妻子,容蕓的事不勞你費心!
穆維哲瞧了他好一會兒,沒被他的態度激怒,反而笑了,“我是否可以假設,胡老板這是決定不計較容蕓的過去,愿意好好珍惜她的意思?”
“我不會讓她再有任何遇上那種事的機會。”胡于宸咬牙道。
“好,我就信胡老板這回!蹦戮S哲對他的態度很滿意,難得決定好心解釋一回,只盼能讓容蕓找到好歸宿,“我不曉得你對容蕓的事了解多少,不過你大可放心,我和容蕓之間清清白白,什么都沒有!彼活櫤阱吩尞惖纳袂,自顧自的道:“當初她被李鵬下了藥送到我這時,我并末對她如何,反倒是她很勇敢,藥效退后,還鼓起勇氣和我討論……”
“等等,你說她被下藥?”
“你沒看出來?”穆維哲訝異!澳汶y道沒想過,李鵬對容蕓做的事,依她的性子怎么可能乖乖就范?李鵬曾對容蕓下過三次藥,直到我和她開始”交往“,他大概認為那樣可以降低我的戒心,好讓他盡快謀得我的公司董事長席位,才不再故計重施!
“我不知道!焙阱方┲,“那晚我喝多了!
他本以為容蕓只是不敢違逆父親的意思,沒想到她竟是被下了藥,胸口仿佛受到重擊。痛得他連呼吸都感到閑難。
穆維哲深深望了他一眼,“那你多半也不曉得她左手腕上的傷吧?”
什么傷?胡于宸一驚,用沉默間接承認了他的猜測。
“去向她問清楚吧!如果你真的在乎她的話!蹦戮S哲拍了拍他的臂膀,“你自然會明白,為什么我對容蕓如此維護,即便我從不曾愛過她,也不希望她再受到任何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