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規(guī)律的鈴響聲從線路的那頭傳來。
姬磷沙左手抱胸,右手拿著手機焦急地在房間內(nèi)踱步,一邊煩躁地看向桌上的小月歷,抱怨母親真會給她找麻煩,都快來不及交件了,她竟然還派她去尋找什么該死的寶石。
嘟~~嘟~~
更該死的是莉莉還不接電話,存心是要找她碴。
嚴格說起來姬磷沙是一個很沒有耐心的女人,尤其討厭把時間浪費在等待上面,因此電話才沒響幾聲,她就已經(jīng)覺得像一輩子那么漫長。
“哈啰,美女!崩蚶蛞荒闷痣娫捑蛠韨熱情問候,姬磷沙可不吃這一套,比起虛偽的贊美,她要的是有用的情報。
“嗨,莉莉!彼涞馗鷮Ψ酱蛘泻簟!澳闶盏轿壹慕o你的e-mail了嗎?”姬磷沙連一分鐘都不愿意浪費,開口就說明來意。
“早就收到了,也幫你查了!崩蚶蚍籽郏咨痴媸切约,信才寄給她幾天啊,這么快就想要有答案。
“真的?”姬磷沙聞言喜出望外!敖Y(jié)果怎么樣,找到寶石的下落了嗎?”她負責尋找的是閃亮亮的鉆石,而全世界有不計其數(shù)的鉆石,這就得靠她的朋友明察秋毫。
“在我告訴你答案之前,你知不知道珠寶界最近發(fā)生一件大新聞?”莉莉號稱“珠寶界的人肉搜尋引擎”,凡是任何有關(guān)珠寶界的大小事她統(tǒng)統(tǒng)知道,巨細靡遺的程度連CIA也自嘆弗如,堪稱是珠寶界的最佳情報員。
“什么大新聞?”這次換姬磷沙翻白眼,莉莉雖然是情報高手,同時卻也是業(yè)界知名的廣播電臺。
更慘的是,她一旦開始放送,非得等她講到完為止,中途插播她會不高興,甚至會掛電話。因此姬磷沙就算再不愿意,也得耐著性子等莉莉把八卦說完,免得快要到手的情報就這么飛了。
“你聽過亞當·伊凡斯嗎?”莉莉一開口就說了一個姬磷沙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名字。
“聽過,他又干了什么好事?”她不但聽過亞當·伊凡斯,兩個人還曾結(jié)下梁子,只是對方不曉得還記不記得她就是了。
“干了一件轟轟烈烈的大事!”莉莉的說法永遠那么夸張。“你知道他居然買下南非納米比亞地區(qū)其中的一座鉆石礦嗎?”
她當是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原來是這個。
“他的錢多到可以放幾百次世運煙火,只是買一座鉆石礦算什么?更何況他本來就擁有好幾座鉆石礦!闭f是世界級的大富豪都不為過。
“話是沒錯。”莉莉嘆息。“但是你不覺得他的一舉一動都很迷人嗎?不愧是珠寶界的休·杰克曼,難怪每個女人都愛他!”
“拜托你別侮辱休·杰克曼好嗎?”姬磷沙雖然看不見莉莉的表情,但可以想象必定是一臉夢幻。
“他們雖然同樣是澳洲人,但人家休·杰克曼是個好老公,他只不過是一個花心的糟老頭,怎么能夠拿來相比?”這等于是把金剛狼和老色狼拿來相比,不輪不類。
“才三十五歲怎么能算是糟老頭呢?你太嚴苛了!崩蚶蚪^對站在亞當·伊凡斯這一邊,事實上全世界的女人都和莉莉站在同一邊,只有磷沙一個人例外。
“你怎么不提他對待新人那張嘴臉?他才是真正嚴苛!”撇開他惡劣的品性不談,亞當·伊凡斯在珠寶界惡名昭彰,對待新人尤其殘忍,有“新人殺手”的封號,偏偏他又是收藏及鑒定的專家,同時擁有數(shù)不清的珠寶店和鉆石礦,勢力大到足以只手遮天,業(yè)界根本沒有人敢惹他。
“這倒是,他對待新人確實是挺嚴厲的,完全不留情面!崩蚶蛐ξ,對于亞當·伊凡斯的缺點明顯視而不見,十足的花癡。
“那還是比較好的說法!奔Я咨持灰幌氲絹啴敗ひ练菜鼓歉弊炷樉陀袣!皩π氯藖碚f,他根本就像惡魔!”頑劣到極點。
“如果我不是那么確定你不認識亞當·伊凡斯,我會以為你們之間有什么過節(jié)。”莉莉自詡為珠寶界的萬事通,以為自己無所不知,其實還是會遺漏許多細節(jié),不過姬磷沙懶得說明。
“我才沒那么倒霉,跟他有過節(jié)!彼筒坏糜肋h都不要再聽見他的名字,免得作惡夢。
姬磷沙恨恨地說道。
“是啊,一旦惹毛了亞當·伊凡斯,就不要想在國際上冒出頭!睍淮驂旱剿。
即使亞當·伊凡斯的行為已經(jīng)如此惡劣,莉莉仍是咯咯笑,完全不把身為珠寶設(shè)計師的自尊當一回事,差點沒氣壞姬磷沙。
“你要告訴我的,只有這一件事情?”她已經(jīng)聽得一清二楚,可以進入正題了。
“不只。”還沒完!八謸Q女伴了,這回是一個長相美艷的女星,不是很有名,還是個新人!
“我管他換幾個女伴!”姬磷沙已經(jīng)失去耐心。“反正他一天到晚換女朋友,這已經(jīng)不是什么新聞!”亞當·伊凡斯不只身價是國際級的,緋聞也是國際級的,就算她捂住耳朵,還是會聽見他那些不堪入耳的傳聞,煩不勝煩!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已經(jīng)很不耐煩!崩蚶蛞膊皇峭耆珱]感覺,還是很識相的。
“接下來就是重點了!彼室赓u關(guān)子!澳阄形艺业哪穷w鉆石……”
“在哪里?”姬磷沙迫不及待想知道鉆石的下落。
“在澳洲!
莉莉簡單的一句話,瞬間把姬磷沙的希望全都打碎。她原本是寄望能藉由好友的搜尋結(jié)果證明母親是錯的,誰知道反而印證母親的觀測結(jié)果,就算她是國內(nèi)知名的水晶球觀測專家,也未免太準了吧!
“你確定?”姬磷沙無論如何都不愿意相信,她要尋找的鉆石真的在澳洲,那等于向她媽媽認輸。
“除非你給我的圖樣有誤,否則就是在澳洲!崩蚶驍蒯斀罔F地回道,不是很高興姬磷沙質(zhì)疑她的搜尋結(jié)果。
“但是類似的鉆石很多,不仔細分辨的話,每一顆看起來都差不多!奔Я咨硺O力爭辯,就是不想跟命運低頭。
“這就要靠你自己親眼證實了,我只是提供消息而已。”莉莉根本不知道姬磷沙在ㄍㄧㄥ什么,是她自己開口要求幫忙,真正幫了她又啰哩啰唆,怪人一個。
姬磷沙其實一點都不怪,她只是不甘心就這么掉進所謂的宿命,天曉得她真的很痛恨這一套。
“打賭等你再聽到下一個消息,會驚訝到從椅子跳起來。”莉莉帶來一個壞消息不夠,還想再帶來第二個。
“我受到的驚嚇已經(jīng)夠多了,可不想再聽見什么驚喜!惫馐侵楞@石在澳洲就足夠讓她胃痛,再來一次驚嚇,極可能會心臟病發(fā)作。
“這對我來說是驚喜,對你而言,可能不是一件好事。”嘻嘻嘻。
“有話就快說,別賣關(guān)子!彼龥]心情跟她打哈哈。
“你要找的那顆鉆石,在亞當·伊凡斯的手里!边@個驚喜夠大了吧!
“什么?!”姬磷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有這么離譜的事。
“你聽見了。”莉莉咯咯笑!斑@真的不是一件好消息,對不對?”
這豈止不是一件好消息,根本就是惡夢!
“你在跟我開玩笑!彼欢ㄔ谧鲏,趕快醒來。
“很遺憾,這是真的!崩蚶騺y沒同情心,明明知道她有多沮喪還在笑。“我可以感覺得到你很討厭亞當·伊凡斯,但我想不通你為什么討厭他,可以跟我分享你的小秘密嗎?”
莉莉擺明了又想當包打聽,姬磷沙會告訴她才有鬼,她可沒興趣把自己和亞當·伊凡斯的恩怨公諸于世。
“磷沙——”
“對不起,我的另外一支電話響了,非常謝謝你的幫忙,掰掰!睘榱瞬怀蔀槔蚶驈V播電臺的最新題材,姬磷沙迫不得已趕快切斷電話,省得接下來還得忍受逼供。
掛斷電話后她開始生悶氣,生完了悶氣開始詛咒,對象就是那個殺千刀的亞當·伊凡斯。
為什么是他,為什么偏偏是他?為什么鉆石偏偏在他手上?
想到自己又要和亞當·伊凡斯打照面,姬磷沙就忍不住哀號,怨恨老天不公平,凈找她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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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冷颼颼的十二月,如果說還有什么比天氣更冷的應(yīng)該是客戶的臉色,她被客戶連退三次設(shè)計圖,好不容易最后一次客戶點頭說OK,母親卻挑在這個時候要她去找寶石,萬一她要是因此而來不及交件,她在這一行的聲譽就完了。要知道,臺灣的珠寶界是一個相當封閉的圈子,只要傳出一點點不好的風聲,就別想在這行混下去,特別這次的客戶又是國內(nèi)知名的企業(yè)家夫人,如果讓對方不滿意,可是會引發(fā)連鎖效應(yīng),她不能冒險。
原則上姬磷沙對自己的能力充滿自信,也不怕比較,以她火爆干脆的個性,在國內(nèi)混不下去頂多朝海外發(fā)展,沒什么大不了。問題是她國際珠寶設(shè)計師的美夢,早在三年前就被亞當·伊凡斯硬生生折斷,除非她不在珠寶界打混,否則她注定只能環(huán)島一周,最多游到金門、馬祖就得再游回來。
我可以感覺得到你很討厭亞當·伊凡斯,但我想不通你為什么討厭他。
耳邊響起莉莉好奇的問話,當時她怕會被大做文章不敢回答,現(xiàn)在可以大聲講了——當然是因為他太惹人厭!至于他為什么惹人厭?這得從三年前的那一場新人珠寶設(shè)計比賽開始講起,那時候她剛正式成為珠寶設(shè)計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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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在澳洲雪梨的某家五星級飯店——
哇!全球的新人幾乎全都到了嘛,好熱鬧。
獲邀參加新人珠寶設(shè)計比賽的姬磷沙,睜大一雙晶燦的大眼東看西瞧,打量來自各國的新銳珠寶設(shè)計師。
不定期舉辦的“伊凡斯珠寶設(shè)計大賽”今年選在伊凡斯家族的大本營——澳洲舉行,澳洲的鉆石產(chǎn)量雖然只占了全球總產(chǎn)量的十分之一,鉆石的等級也不算太好,但仍然是全球?qū)毷瘶I(yè)的重鎮(zhèn),其中又以伊凡斯家族的地位最為重要。澳洲的礦產(chǎn)豐富,除了鉆石以外,還盛產(chǎn)黃金以及各類礦石,靠鐵礦致富的伊凡斯家族,早在半個世紀以前就已經(jīng)將事業(yè)的重心轉(zhuǎn)移到寶石業(yè)上面,并且獲得極大成就。
在國際享有盛名的伊凡斯集團,雖然是以販賣寶石為主,但旗下事業(yè)遍及石油、燃料煤、基本金屬和鐵礦砂,規(guī)模之龐大,可與澳洲另一個同性質(zhì)的跨國公司“必和必拓”相比,在澳洲、倫敦和紐約等股票交易所,均有股票上市交易。傳承了幾代的伊凡斯集團,時至今日,由亞當·伊凡斯掌舵,長相英俊突出的亞當·伊凡斯,人氣和傲氣也和他的長相一樣扶搖直上,甚至到達夸張的地步。
“伊凡斯先生,我剛拜讀完您的大作,您真是寫得太棒了!”
“內(nèi)容不但扎實,而且有獨到見解,我真的學(xué)到了很多。”
“我也是這么認為。”
更夸張的是圍繞著他不停阿諛奉承的新銳珠寶設(shè)計師,為了引起亞當·伊凡斯的注意,大家都豁出去了,尤其是他身旁那些穿著迷你短裙的長退妹妹,更是嗲聲嗲氣到一個天地不容的地步,至少姬磷沙就相當不屑。
“磷沙,你看見了嗎?”
她在英國留學(xué)時期的同學(xué),同為珠寶界新人的雪兒,一在姬磷沙身邊站定便興奮地緊抓住她的手臂,眼睛看往幾公尺遠的那個小圈圈。
“看見什么?”姬磷沙莫名其妙地問朋友,在這場專為新人舉辦的珠寶設(shè)計比賽中,大家皆來自不同國家、不同地方,雪兒和她雖然是同學(xué),卻是代表美國出賽,也算是競爭對手。
“亞當·伊凡斯呀!”雪兒基本上不算太八卦,但只要一扯上亞當·伊凡斯似乎就會一下子變成廣播電臺上身。
“我的眼睛又沒瞎,當然看見了。”一堆人圍著他打轉(zhuǎn),盡說些惡心的話,想不引起注意都很難。
“你不覺得他真的是迷死人了嗎?”雪兒一臉夢幻。“亞當·伊凡斯真不愧是珠寶界的花花公子,獨一無二的鉆石男人,無論哪一方面都無比堅硬!”
“你是指他的財力嗎?”姬磷沙不解地看著雪兒,不是很懂得她的意思。
“不止!毖﹥簩λUQ邸!奥犝f他的床上功夫比財力更吸引人,有機會的話,我真想親身證實!”
雪兒話畢也跟人去擠小圈子,試圖加入戰(zhàn)局,姬磷沙遠遠看著雪兒努力的模樣,不禁為她捏一把冷汗,她就不怕她那細到不象話的鞋跟會折斷,跌個狗吃屎?
姬磷沙搖頭嘆氣,而跟她僅僅距離幾公尺遠的亞當·伊凡斯也在暗自吐氣,雖然說他早已經(jīng)習慣這種場面,應(yīng)付起來輕松自在,也是會累。
無聊!
無聊!
亞當·伊凡斯和姬磷沙,兩個人同一時間在心中大嘆無聊,原因卻大不相同。亞當·伊凡斯是因為頹廢生活過得有些麻木,姬磷沙是因為比賽無聊到讓她不由得大打呵欠,好想立刻打包回家。
這是什么見鬼的比賽?從頭到尾就只看到一群小狗似的花癡,圍著一個自命不凡的花花公子不停地搖尾巴,活像一場鬧劇。她還以為享譽國際的伊凡斯集團,會辦出什么了不起的比賽,沒想到只是亞當·伊凡斯的個人秀,她真后悔來參加這場新人珠寶設(shè)計大賽,一點層次也沒有,簡直在浪費她的時間!
姬磷沙一向信奉“時間就是金錢”這條守則,當然也是跟她的個性有關(guān),她超沒耐心的。
“好了,我親愛的淑女們!眲偤脕啴敗ひ练菜沟哪托砸材サ貌畈欢嗔,眾星拱月的滋味雖好,但是星星太多,他這顆月亮也會吃不消的。
“我很高興能夠跟你們聊天,但是我真的應(yīng)該去做一點正事了,相信你們一定懂得我的意思!彼麑χ車呐源髵伱难,每個被他掃到的女人無不應(yīng)聲倒地,恨不得現(xiàn)在就爬上他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