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一直默不作聲的成童突然喝了一聲。
他開始后悔,要父親來幫忙測試他在杜非煙心中的地位了,現在相安無事就很好,只要他一直努力不松懈,成氏集團就是囊中之物,而他在她心中,依然可以是“最好”的。
“夠什么?你想知道的難道不是這些?心高氣傲的你,真的能容忍心愛的人待在你身邊的原因,僅僅是因為你夠優(yōu)秀?少自欺欺人了!“這個孩子自尊心有多強,他早就切身領教過了!現在為了一個女人,竟然開口請他幫忙?還這樣遲遲疑疑的……看了就讓人火大!
緊握的手指,關節(jié)漸漸發(fā)白。
成童力氣全失一般,頹軟地坐進沙發(fā)里。
杜非煙擔心地看了他一眼,對成父說:“稍等一會!比缓缶娃D身上樓。
成童對布娃娃的所在位置從不隱瞞,就直接放在主臥室的茶幾上,如果她真的是因此而留下來,她早就偷偷拿了一走了之;其實,早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經是心甘情愿留下來了。
心,早就在最初的一刻淪陷;布娃娃,不過是個契機;而一直嚷著“我要最好的、我只要云哥哥”的她,更是盲目地在追逐一些空乏的東西。
她對杜非云,嚴格說來,頂多算是孩子氣的占有欲,兩入之間牽絆的,是親情。
下樓后,她把布娃娃放在成父的眼皮底下。
“成伯伯,你覺得這娃娃好看嗎?”杜非煙問得很認真。
成父不知她打的是什么主意,一時間沒作出任何回答。
杜非煙也不介意,自說自話:“應該是丑到家了吧?這是我在七歲時的暑假做的手工娃娃,我這人沒什么耐心,為了做這兩個娃娃,整個暑假,我都閉門不出,失敗了無數次后,才有了這兩個成品;對它們,我還有著最美好的冀愿,所以,雖然它們丑得連回收場都會嫌棄,但我卻把它們當成珍寶一樣珍惜,我身邊的玩具來來去去、換了又換,但它們卻一直留在我身邊,直到……”她忽然綻出一抹笑顏如花,水眸凝視成童。
“直到被他拿走,我也從來沒有遺忘過它們。”以她的個性,卻沒有想方設法、不擇手段地搶回來,或許在潛意識里,她希望兩人之間不要斷了最后一絲聯系;當然,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她,才不會說出口!
面對成父,杜非煙依然持著優(yōu)雅和傲氣,“我這人或許挑剔,但一旦被我認定為喜歡的東西或人,不管他如何變化,在我心底,就是毋庸置疑的‘最好’;所以,別說成童身無分文了,就算他是無業(yè)游民也無所謂,反正我杜非煙養(yǎng)得起!
當然,那個跟她一樣驕傲的男人樂不樂意,就另當別論了;不過,在這樣一種情況下,第一次名正言順地說出“喜歡”,好像有些怪異!
成童露出震驚的神色,杜非煙不以為然地聳聳肩,以她的性子,若不喜歡,會隨便跟他發(fā)生關系?
雖然成童很早就告白了,而她遲遲沒有作出回應,確實有點缺德,但男人本來就是擅長花言巧語的動物,她自然考慮一段時間再作響應啰!
好吧,照現在的狀況看來,不管那個孔可可是何方神圣,都構不成對他們的威脅;成童確實只喜歡一個杜非煙,很喜歡、很喜歡!
“祝福你們。”這個女人非池中之物,倒也不會虧了成童。
成父自然不是特地來找碴的,確定兩人感情甚篤后,就收拾文件離開;杜非煙藏住唇角高興的笑容,禮貌地把成父送出門。
一個月的期限終于到了。
兩人費了好大的勁,才從戀戀不舍的孩子軍團中逃了出來。
成童主動認輸。
杜非煙也不是個不講理的人,看孩子們的樣子就知道,他們兩個的教學方法各有千秋、互不相讓;但她記掛著賭注,也就假惺惺地退讓一番,大大方方地當上了贏家。
成童微笑,其實,早在她對父親說過那段話后,他便不再有所顧忌;此刻,便應了她的意思,對這個囂張跋扈的小女人吐露了心思:“或許是太喜歡你了,當時的我莫名地感到自卑,不敢承認自己的心意,怕會遭到拒絕,甚至是諷刺,所以才口是心非說出不在意你的話,以為這樣就不會難受;但是,看到你難過、氣憤的樣子,我才知道,原來傷害了你,我更難受!”
這下,輪到杜非煙露出極度震驚的表情了。
老天,有比他們兩個更烏龍的人嗎?因為這樣亂七八糟的理由,硬生生地分開了那么多年、虛耗了十多年的光陰!
“在你心里,我就這樣蠻不講理?”反正都是他不對,告白有什么大不了的?她頂多嘴上逞逞能罷了!何況,對一個說喜歡她的人,她才不會沒品地出口諷刺。
“不,一開始我覺得,你是個任性妄為、不知人間疾苦的死小孩,但后來我才明白了,原來你一直都是那么善良又有同情心!
遭到杜某人的嚴厲警告,成童非常知趣地改了口風。
杜非煙睨了他一眼,“喂!我們這樣,算是在一起了吧?”
成童從后面抱住她,把頭擱在她肩膀上,“嗯,你已經沒有逃走的機會了!
在他沒有看見的角落里,杜非煙非常沒形象地吐了吐舌頭。
哼,我賴定你了!一輩子也不逃,你就作好一輩子被我糾纏的心理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