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禮成--”
禮成,高潮戲即是送入洞房,一群觀禮的賓客鼓噪著,吆喝著要看新娘子,鬧鬧洞房。
不過須盡歡冷眸一瞪,當下立即一片鴉雀無聲,客人們訕笑著退開,讓出一條通道給新人通過,不敢再有任何嬉鬧之意。
新房內紅燭一對,窗上張貼著囍字,被褥與床幔也是大紅色,一室喜氣洋洋,紅得熱熱鬧鬧,妝點出新嫁娘的嬌羞與百年好合的味道。
桌上放著合巹酒,酒旁是盤裝的四色素果,以及棗子、花生、桂圓、蓮子,象征早生貴子。
要新婚夫妻加把勁,勿虛度春宵,趕緊把所有的氣力使出來,一門雙喜,一夜便為人丁稀薄的須府帶來娃兒啼哭聲。
“等一下、等一下,你要干什么?”坐在床上紅蓋頭被揭下的福氣很緊張地叫停,素白小手微顫地推著銅色大掌。
“洞房!
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他今日要得意了,一刻也不能耽擱。
敬酒什么的,他可不想浪費時間去做。
“洞……洞房?!”他是指做……那件事?可他剛才明明不是那么說的呀!
陣中閃著詭計得逞笑意的須盡歡推開她的手,解著盤扣,“福氣娘子,我們成親了,該做些夫妻間的私密事!
她微微一驚。
“這不是權宜之計,暫且頂替一下,免得讓人白跑一趟嗎?”
那時他俯在她耳邊低語,說賓客已入席,酒菜上了桌,沒了婚禮撐場面,須府會在眾人面前顏面盡失,想先由她權充新娘代為應付。
她心想是假的,幫個小忙有何難,反正人一散去就恢復原樣,讓須府保住面子又賓主盡歡,她這小小的犧牲也不算什么,結果現在的情況完全超乎她預料。
“你怎么還是傻得這么教人歡喜!拜堂哪能作假,當著鄉親父老的面,你可是切切實實地嫁給我,成了我須府的新婦了!表毐M歡墨眸微瞇,帶著笑意。她這不解世事的傻樣讓人好生期待,調教妻子是身為丈夫的責任。
“什么,我嫁給你了?!”她大叫。
他一指點在她誘人的朱唇上。
“噓!別讓人聽見我們在屋里的恩愛,你這小小的嘴兒,和承歡時的嬌喘嚶嚀全是屬于我!彼撬钠拮樱。
燭火燃燒著,映得須盡歡的臉孔柔情似水,他眼中有情,溫暖流光融化了眼底碎冰,現在他的眼里滿是深濃愛意和纏綿。
“你……你又騙了我……”她有些悲憤,蔥白玉指直直指向他。
他笑聲低啞。
“是使了些手段,不過你敢說你不愛我?你心底沒有些許竊喜,我娶的是你而不是君家小姐嗎?”
“這……”福氣老實,沒敢說違心語,小臉霎時漲紅。
看到花轎因風雨阻隔而不得前進,她的確是開心了一下,雖然很過意不去,但她確實是喜見婚事不作數,君小姐沒嫁成。
“我不是說過,我的妻子只有你一個,要娶也只娶你,我說話算話,并無半句虛言。”用拐的、用騙的,她始終難逃他手心。
“可是君家小姐怎么辦?她看起來很可憐,哭得傷心欲絕……”她總覺得對不起人家,讓她如此難過。
一提到君憐心,須盡歡眼里柔意淡了些。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看到她的眼淚,但她可想過我須府新添的牌位和年少守寡的大嫂嗎?”
福氣輕撫著他的臉,小聲說道:“你不是不相信命相之事?這些事和她無關,只是巧得離奇!
簡直不可思議,即使她是天庭的小福仙,也參不透天機,一切實在太過巧合。
“我不信,但也不能由著別人擺布,對于君府,我自認做到毫無虧欠,無愧于人,可是他們卻一步步進逼,不肯好聚好散!彼蝗剩也涣x,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出自他意愿的迎娶,若有是是非非他會一肩扛起,絕無二話。
但恩威利迫,以人情、以死相脅,他就萬萬無法忍受,被逼和自愿是兩種迥然不同的感受,縱使有情誼也早消磨殆盡,只剩厭惡。
他的驕傲不容許他向人低頭,君府卻一再挑戰他的底線,刮他的逆鱗,仗著一紙婚約強要他履行承諾,全無將心比心地為他設想,行徑蠻橫一如土匪。
說好聽點是締結良緣,實際上是君憐心一味強求,而君府不相勸反助其越陷越深,今日發生的一切皆是自取其辱,怨不得人。
“得饒人處且饒人,勿與人交惡,這件事過去就算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反正他們也不敢再要你娶她。”事情鬧得那么大,換成是她準羞于見人、關起門反省。
不過福氣所謂的反省是睡大覺,她向來迷糊,一覺醒來就忘了做錯什么,照樣笑嘻嘻地四處溜跶。
須盡歡不以為然地將她抱坐在腿上,一只手探向她腰際。
“如果君府又再度上門,要求我娶君憐心呢?”
“。∵@……呃……他們會嗎?”好像很丟臉吶,沒人臉皮厚到這種地步吧!
他不屑地一哼。
“連同第一次已是第四回了,事不過三,而他們多了一次,你認為他們不會湊個五、六、七、八……好顯示君憐心非我不嫁的決心嗎?”
不過他早有預防,知曉他們必會反悔,要他們立下血誓,看誰還敢出爾反爾。
君憐心想嫁,他就非得娶嗎?未免太可笑了。
她覺得不會,但……“那你……你會不會……她……呃,很美……”福氣吞吞吐吐,詞不達意。
“你要將我讓給她?”須盡歡挑眉問。
她搖頭,卻也一臉為難,覺得自己好似很壞,做了一件不好的壞事似的。
他笑著吻上她白玉般的耳垂,扯掉蝶紋繡花腰帶。
“那就盡快成為我名副其實的妻子,占了須府二奶奶的位置,她便會絕了這份心思!
以君憐心的出身是不愿為妾,她有世家小姐的嬌氣,就算口口聲聲說愛他,她還是想要足以匹配家族名聲的地位,不屈居人下。
“啊!你不要脫我衣服,再脫下去我就光溜溜了……”嗚……他手腳好快,幾時脫的,她為何毫無所覺?
須盡歡表情一本正經,但眼底溢滿邪肆笑意。
“穿著濕嫁裳容易受涼,你看這里衣不也全濕透了,為夫是關心你的身子……”
“等一下,要喝交杯酒!彼幕诺卮蠼校B忙從他身上跳開。
“喔,喝交杯酒,你想喝我陪你……”驀地想到什么,大喊,“等!別喝!”
“別喝?”望著已經空空的酒壺,她神色怔忡。
福氣心一急就莽撞了,沒想過交杯酒是兩人一起喝,她拿起酒壺就仰頭一灌,酒氣入喉帶了點果香味,挺好喝,然后她一時口干就全喝光了。
須盡歡懊惱又好笑,緩步走來取走她手上的酒壺,上身一傾以額抵住她額頭,輕笑著似在取笑她貪杯。
“福氣呀福氣,我本來是想給你一個不折騰的洞房花燭夜,淺嘗你的小桃子便好,免得你初次承歡會受不住,沒想到你自找苦吃,讓我不好手下留情!彼弁副ⅲ袂轲I狼。
“什么意思?”她臉兒紅紅,全身熱燙。為什么他看她的眼神讓她雙腿發軟,心口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有沒有感覺到身體里面一直熱起來,熱到令人不舒服。”他一把抱起她,走向喜床。
咦?好像有……酥軟發熱的。
“我……我是怎么了?渾身不對勁。”
“很熱?”他笑道。
“熱。”她扯著衣領,想讓自己舒服點。
“想抱我?”他拉開多余的里衣,撫上杏黃色肚兜包覆下的小甜桃。
“不是抱你……是你抱、抱住我,我好熱……我全身……在著火……我要、我……”這是她的聲音啊,嬌媚得令人羞赧……
“你要什么,說清楚!彼钥跁r輕時重的在她頸間吮吸,要她給答案。
不知道、不知道,她不知道,為什么問她?福氣不自覺地扭腰,粉嫩腿兒勾著他。
“……我好難受……我……嗯、很漲……”
“哪里漲?”看她眼底蒙上一層情欲,他喉間發出難耐的低喘。
藥力發揮之下,她也沒了羞怯,捉起他的手撫上胸前圓潤。
“這里!
“自作孽,不可活!彼嘈。
“呃?什么?”福氣有些迷亂,泛紅的桃腮布滿動人春情。
須盡歡在酒里動了手腳,他原本用意是想讓君憐心在新房里飲下加入春藥的酒意亂情迷。
再讓對她深具愛慕之意的表弟代他洞房,他知道金不破是礙于大仇未報不想談兒女私情,于是他便想干脆做個順水人情,希望能將錯就錯成就一樁好事。
事后的說法他也擬定好,就說他是代自己表弟迎娶,一樣是須府人,表弟身子不適代為拜堂也是情理所容,真正入了洞房才是小倆口。
如今的金不破被他灌醉了倒在東廂房,不料他的酒白喝了,得到好處的是設計他的表哥。
“我說你別太心急,小心傷了自己,我會……”他悶哼一聲,粗喘不已。
“好好疼愛你……”
“可是我很熱,身子一直燒……嗚嗚……我是不是快死了……”她難受到哭出聲,不斷地將嬌軟身軀貼向他。
她忘了自己是福仙,不會死,頂多被關進天庭的“水深火熱洞”,承受冰水熱巖的交錯侵襲。
他很想笑,順著她瑩白頸項往下吻,來到白嫩胸脯。
“我會陪你一起死。”
“……歡……阿歡……我好怕……”她不曉得自己怕什么,只知她好似飛得高高的,又失控的往下墜。
“不怕,你忍著點,會有點痛!彼乱簧,沒入萋萋芳草地。
“疼--”福氣驟地睜大眼,痛到眼淚反而一縮。
雨打荷花半摧心,巫山行雨布云霧,忍叫杜鵑啼春色,夜來兒郎好偎眠。
須盡歡不負其名盡歡了,誤打誤撞抱得仙子歸,這也是他始料未及。
不過這個“錯誤”他欣然接受,飛來的福分比他想像的更好,軟玉溫香,嬌吟婉轉,身下女子的嬌柔為他所深戀,還有什么比此刻更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