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傲慢的語氣再次拉回雅言的注意力,就算是演戲,她又不是他們劇組的演員,這什么態度嘛?
“干什么?”既然知道他們不是什么壞人,她也不再感到害怕,說起話更無顧忌心。
“大膽奴才,還不趕緊向王爺請安!”
哇!現在是怎樣?聲音大就了不起啦?好啊,愛演是吧,她奉陪——
“是他要向我道謝才對吧!北雀甙,她可不會輸他們。
“什么?你這奴才——”
“奴才是說你自己吧。”喜歡當奴才,他自己當就好,她可沒興趣。
小太監的態度跟回答,再次出乎趙元琮意料,這奴才可真不是一般膽大,明明已經清楚他的身分,卻不見改變態度。
從來沒有人膽敢這么對他說話,尤其只是區區一名太監,竟然還要他開口道謝。他想,眼下這名太監要不是過分粗率,就是不知死活,抑或者是,兩者兼俱。
“你……”身為王爺的近身侍衛,徐年何曾受過這等挑釁,正要發作,卻遭到主子出手制止。
趙元琮瞇起眼審視,他倒要看眼前的太監膽大到何種程度,“那你以為,本王該如何向你道謝?”他就不信這奴才當真敢提出來。
一旁的徐年聽了很詫異,“爺?”
趙元琮再次揚手制止近侍,心里抱定主意,眼前的小太監既然敢以下犯上,他就聽聽他要什么。
雅言沒想到他會這么說,還以為他也像另一個男人一樣死牛脾氣呢。心里雖然對他的問話沒有任何想法,但這會天暗成這樣,他又不知道如今自己身在哪里,不如……“可以到你家借住一晚嗎?”也許再打個電話。
“大膽!”徐年又按捺不住了,沖口罵道。
趙元琮則是撇了下嘴角,不知這膽大包天的太監究竟在耍什么花樣。
感覺趙元琮比較好商量,雅言軟聲道:“隨便有個地方睡就可以了!
她率性不拘禮節的言行,讓趙元琮不禁萌生了幾許興致,尤其他又對這名太監深夜出現在宮墻之外,還未完全釋疑。
“你想出宮?”他問。
什么“出宮”的她聽不懂,只是重復道:“到你家借住!
聽到小太監一再直呼主子為“你”,徐年的眉頭緊鎖,要不是再度遭到主子制止,他早就先行將人定罪。
“爺……”
趙元琮再次抬手令近侍噤聲,這名太監大膽的行徑著實超乎尋常,他決定要一探對方背后真正的意圖,了解區區一名太監為何膽敢要求到王府借住?
“那么今后你就在九王爺府當值。”
聽到對方答應的雅言松了一口氣,才想解釋自己只需借住一晚,徐年已搶先一步發聲。
“爺,不可——”
“無須多言!
追隨趙元琮多年的徐年,立刻就明白主子心意已決,盡管不能認同這樣的決定,也只能打住。
而此時,雅言竟還在一旁火上加油,“大男人怎么這么小氣?”不過就是借住一晚嘛。
“你……”徐年氣得都快冒煙了。
趙元琮側眼看小太監一眼,對這人更感好奇了。
雅言累得快要喘不過氣,從剛才開始,她幾乎是一路小跑步追趕著前頭的兩個男人,只要稍作休息,她與那兩人的距離便立即被拉開,逼得她只好又提起力氣猛追。
途中,她幾次要求他們道:“走慢一點,到底到了沒有?”她根本沒想到只是要求借住一晚,竟把自己搞得這么累,一路上不僅沒有看到半輛計程車經過,就是一輛摩托車也沒個影。原來她來到這么偏遠的鄉下嗎?可惡,住這么遠就應該開車嘛!
對于她的要求,趙元琮并沒有任何回應,只是對對方口沒遮攔的態度感到十分有趣。
至于一旁的徐年,則不能明白主子為何要縱容一名膽大包天的太監。只是,主子既然不吭聲,他也不便再表示意見,倒是心里因為聽出對方的疲憊而感到得意,總算多少懲治了這臭小子。
其實,雅言并不知道,對于練武之人來說,尤其是以趙元琮和徐年這樣的高手,為了讓她能跟上,他們已經放慢了腳步。否則輕功一施展,飛檐走壁一躍數十尺,她是萬萬不可能追得上他們的。
而這也是在這等深夜,趙元琮雖然貴為王爺,卻沒有備轎反而步行的原因。以他的功力,施展輕功,腳程的確遠快于乘轎。
后頭疲于奔命的雅言,對于兩人的腳力感到不可思議,向來運動神經傲人的她,居然沒有辦法追得上他們。
看他們走起路來健步如飛,之前該不是田徑選手吧?以這樣速度,都可以拿奧運金牌了。
就在雅言第N次要求他們走慢一點時,終于看到一座富麗堂皇的大宅出現在眼前,如果不是這會夜色深濃,只透過大門上點的兩盞燈籠無法看清全貌,否則,看起來應該會更氣派才對。
氣喘如牛的她,沒料到都走了這么遠居然還在片場里,臺灣有這么大的古裝片場嗎?還是說,因為夜色太黑,加上她剛昏迷醒來太過疲憊,才會產生錯覺?
兩名守門的奴仆一看到他們,立刻恭敬行禮,“王爺!备B忙將大門給打開。
雅言心里嘀咕道:都走了這么久,戲還沒演完?
見前頭兩名男人徑直的就要走進去,她只得回神連忙跟上,看樣子晚上大概得借住在片場里了。
身后的大門一關上,雖然少了門口的兩盞燈籠照明,但仍依稀看得出大宅里并不只是空殼,同樣是搭了景。
前頭一道身影,提著燈籠走過來。
“王爺!
來人是九王爺府總管,但雅言當然不可能得知他的身分,只當他是個穿著古裝的中年男演員。
“給他安排住的地方,明日一早練劍結束后,帶他過來見本王。”趙元琮交代下去便轉身離開,身后的徐年同樣跟上。
被留下的雅言心一急,“等——”
“隨我來吧!笨偣茈m不明白主子怎會在深夜時分帶一名太監回府,但依舊奉命行事。
見中年男人領著自己要往另一個方向走,她遲疑了一下,終于還是跟上。慶幸的是,他走路的速度總算是正常,她才不需要再小跑步追趕。
只不過,跟著對方在夜色里左彎右拐的,她不禁心想這里的布景也未免太講究。而且既然天又這么黑,總該多開幾盞燈吧。
這時,中年男人在一間房前停了下來,跟著將房門推開。
透過燈籠的余光,雅言打量著擺設算是簡樸,不意外就像是古裝劇里的小房間。
“今兒個公公就在此休息,等明兒個一早再領你面見王爺!笨偣軓难叛陨砩系姆椗袛噙@人應該只是宮里一名小太監,主子特意帶他回來也許有用意,因此他先替對方安排一間個人房,待明日過后再做打算。
見中年男人說完就要離開,身體已經疲憊不堪的雅言也沒打算留他,但突然想到一件事,“呃,等一下!可不可以跟你們借個電話?”
“什么?”
“電話,我想打個電話回家!
不懂眼前的太監究竟在說什么,總管不解地再看了“他”一眼,逕自轉身。
雅言想喊他,卻見他頭也不回的離開,“這里的人怎么都這么沒有禮貌?”
她無奈的進房,關上房門,直覺想把電燈打開,可在門邊摸索了會,卻一個開關都沒有。
“有沒有搞錯?連房里也沒有唷?”就算是再怎么考究,也沒必要搞成這樣吧?
但是,因為實在是累壞了,她也沒有心情再追究,“不管了,有什么事等明天睡醒再說吧!彼谧呦虼舶,人才躺上去,便感到陣陣睡意襲來,尤其是今晚所經歷的一切,宛如置身在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