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名字以外,你應該也有字吧?”
司徒日拿著族譜和一些歷史書籍來到已穿好衣服的司徒夜面前,他依然有些頹喪,不過看見她后又顯露防備。
“你問這做什么?”剛才恍了下神才讓她逃脫,絕不會再有下一次,只要她再靠近些,他便能擒住她。
“如果你想知道這一切的真相,就回答我的問題!彼就饺绽渲粡埬,看不出任何表情。
司徒夜完全不想受制于她,畢竟他向來高高在上,可他知道若想知道真相就得先配合。“我的字是‘元日’!
司徒日看了眼族譜,眉心微蹙,隨后又恢復,但司徒夜已發現不對勁。
“怎么了?”
“住太明宮嗎?”
“你總算知道我是誰了嗎?”嘴角滑過的一絲得意讓他看起來有幾分邪氣。
“幾歲進宮?”司徒日再問。
“你問這些到底做什么?”他不高興自己是被審問的那一個。
司徒日直接賞他一記冷眸,“說不說?”
“……十八歲!彼麤]好氣回答,說完別過頭,如果現在在他的地盤上,必定讓她人頭落地,絕不輕饒。
又問了幾個問題后,司徒日迅速瀏覽一遍有關司徒夜生平的記載,看來應該沒錯,便將族譜拿給他看,并且告訴他一個殘酷的事實──
“你的梁國已經滅了。”
“你說什么?!”司徒夜一臉驚詫。
“現在是公元二○一二年,你的國家在一千多年前就已覆亡!
司徒夜十八歲入宮,兩年后母親與妹妹接連死亡,為了登上君位,他無所不用其極,迫害手足、殘殺反對他的大臣,最后險些死在親弟弟手里,后世給他的評價很兩極,既是暴君又是明君,她很難想象怎會有人既殘暴卻又明理呢?
司徒夜瞪著眼,看著司徒日給他的書冊,愈看心愈沉,尤其是最后一句──
元熙二十二年,梁滅。
梁滅?!
他的國……滅了?
怎可能?他的梁國如此強大,怎會輕易覆滅?他不信!
“這是假的!”他一甩手,將書重重扔至地上。
司徒日彎腰撿起來,斥道:“你不相信是你的事,沒必要將怒火發泄在書上。我說的都是事實,梁國已滅……你真是梁國人嗎?!”
“大膽!你竟敢懷疑朕的身份?若現在是在梁國,朕一定讓你人頭落地!”
果然還是殘暴的本性。
現在相信這家伙是穿越過來的機率已高達百分之九十以上,也有另一種可能,就是他前世與今生的記憶重迭了,但無論是哪一個,此時此刻,這男人都不可用常理來溝通。
司徒日淡淡開口:“我沒有懷疑,只是你現在確實不在梁國,而且梁國也滅了,或許你不相信,但你是穿越而來的,從一千多年前的梁國來到我們這里,如果你想回去……”
聽見回去二字,司徒夜立刻抬起頭,神情認真專注。
“很抱歉,我沒辦法送你回去,不過我爺爺也許有可能?傊悻F在住在我家,最好遵守我們這里的規矩,如此才能和平共處,你身上有傷,不希望再加重傷勢吧?”
“你以為你有能力傷害我?”他一臉輕蔑。
司徒日懶得針對這種事解釋,現在最要緊的是達成共識,不然就得將他綁起來,免得危害其他人。如果他真的是司徒家的祖先,她自然不希望將他五花大綁,那對先人太不敬了,最好是能溝通比較和平。
“我爺爺已經睡了,你先休息吧,有事明天早上再說。我不會傷害你,希望你也別傷害我的親人,好嗎?”她將他當成徒弟般詢問,希望能達成協議,第一次她都先采取文明的方式,第二次會不太高興,第三次就直接訴諸武力了,這是她解決事情的方式。
司徒夜別過頭不語。
“他怎么了?”
司徒艾一早醒來就看見昨天的大帥哥坐在沙發上,眼神呆滯地注視外頭,好像受了什么嚴重的打擊。
昨晚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司徒艾一面吃早餐,一面盯著猶如石像的司徒夜。
司徒日的目光緩緩移向司徒夜。
昨晚彼此暫時達成共識,今早醒來就看到他神情漠然的坐在客廳,桌上擺著司徒家的族譜,地上散落一地歷史書,想來他應該了解了,用不著她再解釋。
“他沒事,只是受了一點刺激。”司徒日淡淡道。
司徒艾吃了一口蛋,又問:“他受到什么刺激?姊,我昨晚聽爺說他是召喚過來的,是從哪里召喚。慷宜趺创┲糯囊路,附近在拍古裝戲嗎?”昨天姊姊沒告訴她真相,爺爺也說得亂七八糟,前后矛盾,她只好忍耐到今天早上!八账就,爺爺認識他嗎?不然怎么會召喚他?怎么會用召喚的,不是打電話嗎?還有,他到底在我們家做什么?”這才是她想問的重點。
雖然不清楚他打哪兒來,不過這男人也姓司徒,說不定是他們的旁支,而且還是個男人,看來司徒家后繼有人,爺爺就不會一天到晚要她趕快嫁人生一堆孩子了,畢竟她是花樣年華的高三女學生,生命正值最燦爛的時候,怎能隨便就結婚。
這位帥哥清醒后看起來更有氣勢了,應該是演皇帝那一類的角色,不過他不去乖乖演戲到底來他們家做什么?
“小艾,你相信有穿越嗎?”
“當然不相信,那只是小說!彼詈糜心敲瓷怠H绻@世上真有穿越,她第一個就想穿穿看!版,你不是比我更相信科學,怎么會突然問我這個問題?難不成他是穿越來的?怎么可能,那只是一種蟲洞的理論而已……”司徒艾神情突然一變,看看司徒夜,又看看司徒日,不敢置信的驚呼:“該不會他真的是……”
司徒日點頭,證實妹妹的臆測。
“哇!太不可思議了,怎么確定他真的是穿越?”
“爺說他召喚三秒后,司徒夜就憑空出現,如果爺的老花眼沒看錯的話,加上我問了他一些問題,他也回答無誤,除非他記得前世的事,不然我還真想不到其他解釋!
司徒艾瞪大眼,差點就要喊:杰克,這真是太神奇了!
原來小說寫的故事真的有可能發生,而且就發生在她面前,真是太神奇了,她正在見識偉大的歷史事件。
“古代人穿越到我們家?!太有趣了!我一定要拍幾張相片留作紀念!彼就桨统鍪謾C想湊近他拍照,她還沒看過“活生生”的古人,這男人真是個活標本。
司徒日伸手擋下她,“別過去,他剛知道自己的處境,現在心情不太穩定!彼⒁獾剿就揭谷砩舷律l一股負面的氣息,暫時離他遠點比較好。
“姊,他姓司徒,會不會是我們的祖先?”她對這男人愈來愈好奇。
“如果他沒說謊,他應該就是我們的祖先。”
“哇!”司徒艾再次發出驚奇的聲音,“我居然可以親眼看見我們的祖先,太不可思議了!姊,這真的很好玩對吧?”她忍不住學少女漫畫雙手交握放在臉前,然后雙眼發出光亮的興奮模樣。
相較于自己的熱烈反應,司徒日倒是看不出情緒起伏,司徒艾早就習慣對所有事情都冷淡處理的姊姊。
司徒日皺起眉頭。
好玩?她只覺得很棘手,是個麻煩。
“爺呢?”
“去打太極,應該快回來了。”司徒艾重新坐下吃早餐。
這時,說人人到,司徒滔笑臉迎人的走進來,脖子上還掛著一條毛巾,他笑呵呵的跟孫女們道早。
“早安,我可愛的兩個孫女。”
“早!爺,快來吃早餐!
說時遲,那時快,原本坐在沙發上的司徒夜一看見司徒滔,身形一動,司徒日幾乎是同時上前抓住他的手腕,司徒夜眼光冷瞥,欲收手,司徒日借力使力,輕巧的一個轉身將他制伏在地上,動作看來輕松簡單,司徒夜卻再也爬不起來。
突然間,他壓抑許久的情緒終于爆發,握著拳頭,重重敲著地板,神情悲痛喊著:“梁國未滅……梁國未滅──”
昨夜,他看了許多歷史書,一本一本翻閱才知道一千多年前究竟發生什么事,沒想到朝代的更迭竟是如此殘酷,他甫登基,有許多事情尚未完成,他的國家國祚竟如此短暫,而他現在也不知身在何處,能不能回去更是未知數──這一切都在同一天發生,心底除了無法接受便再無其他情緒。
梁國滅了……梁國真的滅了?!
“哈哈哈……”他狂笑不止,神情盈滿遺憾。
司徒日與司徒艾都無法理解他的心情,倒是司徒滔經歷過戰亂能感同身受,便要孫女放開他。
“別施力太重,我看他不像是想傷害我的樣子。”
司徒日慢慢放開手,確定趴在地上的司徒夜依舊動也不動,終于不再壓制,她也看得出來他神情有著深深的哀傷,看來這打擊還真不小。
“小日啊,他究竟是誰?”
“他應該是我們司徒家的祖先!彼就饺湛粗就教,平淡地說出這個他最想聽見的事實,只是不知爺爺這個舉動究竟是改變了歷史,或是順應歷史的洪流?
司徒滔一聽,險些樂不可支地跳起來,“真的是我們司徒家的祖先?!”那個女店長當真沒騙他,他確實召喚了一個有司徒家血統的人來到現代,雖然是祖先,但也可以啦。
“爺,很神奇對吧?”司徒艾起個不負責任的開頭。
“沒錯!沒錯!”司徒滔傻傻地附和。
祖孫倆互看一眼,開懷地互擊一掌,一點也不覺得事態嚴重。
“沒有人像我們這么幸運可以看見自己的祖先!彼a充。
“沒錯!沒錯!”司徒滔再次附和乖孫女的話。
“沒想到我們的祖先還這么帥有型!”她再補充。
“沒錯!沒錯!”司徒滔繼續附和。
司徒日不由得按了按額際,這一對祖孫啊,永遠那么樂天派。
他們兩人這般歡喜,還真讓人不想破壞和樂融融的氣氛,不過該點出的事實還是得說,這個家一向是由她當主導,這兩人的意見僅供參考。
“他是個暴君。”
“姊,歷史有時不一定是事實,我們要眼見為憑!彼就桨幌嘈抛约旱淖嫦葧菤埍┑木。
“他就在我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