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該怎么處置你呢?姑娘!彼H富深意地睇向她。
她看出他不懷好意,防備著瞅著他。
“如果你是刺客的話,就得把你押入柴房關著,絕不能讓你給逃了!
她被這句話嚇得幾乎快暈眩。“我都說了我不是刺客!”她的解釋他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蘭非直接問出關鍵所在,“那你跟旭王爺是什么關系?”要是蘭逸派來的刺客的話,為何要見那人?
這是最后一個疑點,也是最重要的,沒弄清楚,他無法相信她。
她真不明白這場烏龍怎么會扯上旭王爺,還說旭王爺派她來殺他?“我跟旭王爺沒關系……”
“不說?很好,小七,去跟掌柜借一下柴房--”
歐陽瀞在情急之下喊道:“我要找旭主爺救命的!”
“救命?”蘭非疑惑地反問。
既然都說了開頭,她只好全盤托出,反正也沒什么不能說的。
“我爹是安知縣縣令,一生為官清廉,竟在八日前被以和盜匪同謀,污了賑銀的罪名打入大牢。他是被陷害的,七天后……他就會被斬首,我必須、必須找到旭王爺幫他……”哽咽地說完,她臉上有著揮不去的沉痛。
小七不禁同情起她,忘了再掌自己的嘴,蘭非卻冷漠得沒有一絲情緒流露。
“你是蘭逸的女人嗎?不然你憑什么尋求他的幫助?”
聽出他仍是不相信她。歐陽瀞惱怒地抬眸迎視他。“我跟旭王爺沒關系,是我爹曾救過王爺一命,和他是忘年之交。旭王爺是個懂得感恩又會為百姓做事的好人,所以我才會想找他救我爹!”
她的樣子不像是在騙人,但,他蘭非也從不是悲天憫人的好人,她爹有難干他什么事?況且他聽不慣她當著他的面夸蘭逸是好人,忍不住想再欺負她。
“小七,把這個女刺客關進柴房里,明早我再審問!
還要再審?
歐陽瀞再怎么剛毅堅強,此時也幾乎要崩潰了!拔叶颊f出所有實情了,為什么你還不相信我?皇親貴族就可以目無法紀,欺負小老百姓嗎?”
蘭非并未被她激怒,反倒被她桃起興趣,他得極力忍住,才不會又像剛剛那樣失控地大笑出聲!靶∑,動作快點!
“姑娘,得罪了!毙∑唠m然覺得歐陽瀞很冤枉,但主子是天,他得乖乖照吩咐做才行。
她一點都不想象犯人一般被押著,惱恨地拂袖道:“我自己走!”
瞪了蘭非一眼,她抬頭挺胸無畏地轉身離開。
柴房內,歐陽瀞抱膝坐在地上,耳邊有蚊子嗡嗡叫著,吵得她想捂住耳,但蚊子不僅愛打擾她,更老愛飛來咬她,癢得她痛苦不堪。
天啊,為什么她必須被關在這兒?
歐陽瀞不甘心,蚊子又叮得她火大,她受不了地猛捉頸子,陡地想起她這兒被啃吮過……她全身發顫,腦中涌現自己被那男人親密覆住,又被他摸遍全身,那屈辱不堪的回憶襲來,她不由得紅了雙眼。
她不會原諒他的!
她一個縣令之女,或許比不上他這個鈺王爺尊貴,但她好歹也是個清清白白的姑娘,不該受這種不平等的玷辱,還被當成刺客關在這兒受罪,她永遠不會原諒他的!
就在這時,柴堆里傳來了老鼠的吱吱叫聲,歐陽瀞花容失色地瑟縮成一團,好怕老鼠跳出來咬她!
她只能不斷說服自己--那個蘭非王爺比老鼠可恨百倍,她都不怕了,老鼠比起來一點都不可怕。
對,老鼠不可怕,傷不了她的……
她不能怕,她愈害怕,那個鈺王爺就愈高興,她得冷靜下來,想辦法讓自己脫困才是上策。
對了,寶兒要是一早醒來看不到她,肯定會去找掌柜或店小二追問她的去向,到時她就能……不對,要是害寶兒一起被捉怎么辦?那個鈺王爺可是個徹底藐視王法的人。
歐陽瀞嘆了口氣,看來她只能聽天由命了……但她不想什么都不做地等死,無論如何,她都要視情況見招拆招,盡力逃生!
當夜,小七直闖掌柜廂房,掌柜正睡得迷迷糊糊,一聽到小七說是鈺王爺想詢問他有關安知縣縣令入獄的事,才知道今天自己接待了個不得了的王公貴冑,馬上把熟睡的小二們叫醒,排排站接受詢問。
也因為安知縣是鄰縣,又是發生在縣令身上的重大事件,消息傳很快,有一半的人都知道這回事。
“……也因此,整個安知縣陷入愁云慘霧中,縣民們都哭說他們的縣令一定是被栽贓的,還說要是縣令被斬首,這世上就沒有王法,他們也不想活了!毙∑弑穷^酸酸地把他聽來的話轉述一遍。
“栽贓嗎?”蘭非語氣毫無起伏地道,對這種事早已麻痹了。
不過,在證實那位姑娘說的全是實話,他的防備心跟著松下后,他親自撫摸過的每一寸柔軟曲線,竟鮮明誘人的躍入腦際,掌心亦發燙起來。
他真無法想象,當時的他竟能冷靜自持地搜她的身。
她那看似柔弱下屬的性子,更讓他興奮得想痛快大笑。
至今沒有人敢當著他的面頂撞他,她真讓他心癢癢的,亢奮到現在。
反正這趟旅行也挺無趣的,如果一路有她陪伴的話,會很好玩吧……
“對了,她叫什么名字?”
他的問題讓小七嚇了一跳,慢了一拍才回答。
“我記得安知縣的縣令叫歐陽輔,店小二有提到那位姑娘單名叫……”思索片刻,他眼睛一亮,興奮道:“水靜無波的靜多了水字旁,她的名字是歐陽瀞!”
有潔凈之意--
“果然人如其名!
蘭非愉快地彎唇笑道,令小七看得傻眼。
他待在主子身邊十年了,主子從不費心去記女人的名字,恐怕連伺候過他的美人們,他都記不住誰是誰,這還是主子第一次主動問起姑娘家的名字。
看來,主子是看上那位歐陽瀞姑娘了。
翌日清晨,當柴房的門被推開時,歐陽瀞還以為審問的時間到了,豈料卻是被小七請到蘭非房里用早膳,讓她懷疑眼前這豐盛的早點里是不是加了毒。
但美味的粥喝了沒事,那邪惡的鈺王爺也沒叫她刺客,讓她都要以為這男人相信她了,這早膳是特地用來賠罪的
但,天底下沒那么好的事。
“現在要走?去哪?”昨晚被關在柴房里被蚊子叮咬是小事,被惡名昭彰的鈺王爺帶走,她的名節不保就是大事了,何況她還有要事在身,走不得!
“我急著要救我爹,我不能跟你走!
蘭非無視于她堅決的申明,一大清早就奢侈地喝著昂貴美酒,“小七,都準備好了嗎?”
“是,王爺。”
歐陽瀞見蘭非自私地不顧她的感受,更確定他是個鐵石心腸的人。她放棄跟他說理,決定先裝柔順,尋找機會逃跑。
“王爺,你起碼讓我回房收拾一下細軟,再跟我的丫避、家仆說一聲,一大早他們找不到我會擔心的!敝灰贿h離他的視線,她就馬上帶著大家一起逃,趕往常樂縣去。
蘭非終于正視她了,卻揚起令人摸不清他想法的笑,一副看透她在想什么的表情。
小七接話道:“歐陽瀞姑娘,你放心,我會請店小二轉告你的丫鬟一聲,你被咱們王爺邀來當客人了。”
“你知道我的名字?”看到小七滿臉心虛,她狐疑地轉問蘭非。她在投宿登記的冊子上僅寫著歐陽瀞,他知何得知她的閨名?
是為了證實她所說的一席話是否為真,才費心去查的嗎?還在短短一夜里查到,他對她未免也太防備了吧!
歐陽瀞蹙緊秀眉,這男人的疑心病嚴重的程度遠超出她的想象。
“姑娘,該出發了,要不然抵達別館時天都黑了。”蘭非沒有一點想解釋的意思,喚她的那一聲姑娘,也多了分輕佻意味。
她不理會他的催促,凝著臉道;“王爺,既然你已經知道我沒有說謊,也不是刺客,為什么還不放我走?你不能什么事都隨心所欲……”
“本王就是能隨心所欲!彼刂財R下茶杯,叩地一聲發出悶響。
“我會尖叫、會大聲喊救命,不會隨你踏出客棧的。”她無懼地回道。
“無妨,我會一路把你扛在肩上走,還打你的臀,讓別人以為我們在打情罵俏!彼娌桓纳卣f著,甚至有些躍躍欲試。
她漲紅了臉,這男人簡直太無恥了!
“要我扛著你走嗎?姑娘。”蘭非笑睇著她,欣賞她羞惱的表情。
她咬牙極力忍住破口大罵的沖動,他都敢擄人做客了,還有什么事做不出來。
好吧,她就姑且聽他的話,讓他失去警戒,再借機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