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會要開始了,隨著煙花的散落,街上的人群又興奮起來,他們的尖叫和高呼,即使隔著玻璃,姜凌波都能聽得一清二楚,但她這時的心卻很平靜,沒有半點之前的激動,可能是因為剛才的那場哭把力氣都用盡了,她慢吞吞地背好背包,靈魂出竅一樣搖晃著走出了咖啡館,往演唱會場的方向走去。
演唱會很準時的開場,隨著孫嘉樹他們的上臺,下面頓時響起了瘋狂的尖叫。
姜凌波看看周圍,全都在喊“孫嘉樹我愛你”,而且一個喊得比一個響,甚至還有人拿著喇叭,在前面鼓舞士氣。
“把你們對他的愛都喊出來!愛有多深,聲音就有多大!”
姜凌波這就不樂意了,難道她對孫嘉樹的愛還比不過她們?她憤憤地櫓起袖子,捂住耳朵,也扯著嗓子開始喊,直到Yummy撥弦,全場安靜,她才稍稍緩了一口氣,簡直比當年看紀明歌的演唱會還要累。
演奏很快就開始了,孫嘉樹一句“我們是Metal Masker剛說完,震天的巨響就在全場轟鳴起來。
他唱的都是樂隊以前演奏過的歌,每一首姜凌波都聽過,都能把歌詞背得一字不差。
雖然她從沒告訴過孫嘉樹,但在孫嘉樹不在的那三年里,她一直偷偷收藏著他的專輯。生氣他不告而別的時候,就把專輯丟到柜子里讓它們自生自滅,想孫嘉樹想到睡不著的時候,又打臉地再把專輯翻出來,戴上耳機聽著入眠。但哪怕她曾聽過千百次,現在面對著舞臺上的孫嘉樹,她的心還是顫得厲害,渾身不自覺地戰栗,連身體里的血液都在瞬間凝固后沸騰奔流!
她又有了那種錯覺,周圍的聲音、周圍的人群,她全都聽不見也看不到,她所有的感官,她的心跳、呼吸、血液,全都只能感受到孫嘉樹一個人,全被他的聲音牽動著。
直到演唱會結束,孫嘉樹帶她回飯店參加慶功聚餐,她都沒法從震撼中回過神來。
她暈眩地問孫嘉樹,“有酒嗎?”她需要酒精來平靜一下心情。
孫嘉樹看她的樣子,好笑到不行,“有!
聚餐真的有酒,而且有很多酒。
午夜,所有樂隊的工作人員全都擠進了事先準備好的房間,一來就直接奔著酒去,想要把樂隊的成員給灌醉。
但因為孫嘉樹平時的威望太重,他們主要的灌酒目標就定成了Yummy。
孫家葵把Luna哄睡以后,一看到屋子里的人都在灌Yummy,頓時沖過來替他趕人,還把醉倒的他放躺到大腿上,各種吃豆腐。
桌子都是直接擺在地上的,他們也都赤腳盤腿坐在羊毛地毯上。
才消停了一會兒,孫家葵的眼神就又轉到了姜凌波的身上。
孫嘉樹半小時前出去接了個電話,到現在也沒回來,自從他離開,姜凌波就沒了精神,一句話都沒說,悶悶地坐在那里,拿著酒杯不停地喝酒,看起來魂不守舍。
正好這時孫嘉樹開門回來。他剛一坐下,孫家葵就拿起筷子用力敲擊碗碟,等周圍稍微一靜,她沖著孫嘉樹和姜凌波吆喝,“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
周圍全是些人來瘋,見狀哪有不跟著吆喝的道理,一時間滿屋子的人都在跟著孫家葵喊“親一個”。
孫嘉樹輕笑著捂住姜凌波的耳朵,“別理他們。”
姜凌波卻放下手里的酒杯,眨巴著眼睛,看了他一會兒。接著她突然傾身,抓住他胸前的衣服,仰著臉親上了他的嘴唇。她蹭了蹭,沒有離開,而是生澀地伸出舌頭,勾了勾他的嘴唇。
孫嘉樹微愣,他把姜凌波拉開,低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大花,你怎么了?”
姜凌波睜圓著眼睛,又盯著他看了看,湊過去親了一下他的下巴,然后就老實靠在他的身上,拿著酒杯安靜地喝酒。
孫嘉樹又問了她幾次,她都沒有回答,直到聚餐結束,他將她送回房間后要離開,她才坐在床上、拉住他的小指出聲。
“孫小草,我想洗澡!彼鹊糜悬c暈,聽到自己的聲音都覺得飄飄的。
孫嘉樹蹲到她跟前,握著她的手哄她,“今晚太晚了,你又喝了酒,明天再洗吧!苯璨ㄑ凵穸贾钡,她抓緊孫嘉樹的手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兒地搖頭。
可她醉成這樣,孫嘉樹怎么能放心她去洗澡?他站起來,不顧姜凌波的亂動,強硬地把她抱到了床上放倒。
姜凌波躺在枕頭上,看著給她脫鞋蓋被的孫嘉樹,呆呆地說:“是你不讓我洗澡的。”
“對,是我!睂O嘉樹笑著給她掖好被角,拿掉她鼻梁上的眼鏡,俯身親了親她的眉心。
接著,他就被姜凌波一把鎖住脖子,撂翻到了床上。她隨即坐起翻身,跨坐到了孫嘉樹身上,手撐著他的胸口,靜靜看著他。
孫嘉樹愣了一下,隨即勾著唇角伸平手臂,一副任君采擷的無賴樣。
但當姜凌波真的咬著他的耳垂,學著他以前欺負她的樣子親吻他時,孫嘉樹還是按住了她的脖子。
“大花,”他側頭親親她的臉頰,聲音輕得有如耳語,“你今天醉了,睡吧!
姜凌波頓時就哭了。她把臉埋進枕頭里,整個人躺趴在孫嘉樹身上,摟著他的脖子,哭得渾身都在抖。
孫嘉樹只好也抱住她,輕拍著她的后背,不時親親她的耳朵和頭發。
姜凌波哭了一會兒,止住眼淚,側著頭又開始親孫嘉樹的側臉,從他的耳朵耳垂,親到他的臉頰下巴,一點一點、來回的啄著磨著。
孫嘉樹慢慢收緊抱著她腰的手,微喘聲也逐漸加大。
“孫嘉樹,”她趴在他身上,蹭著他的嘴唇,眼睛像剛被水洗過一樣,聲音里也還帶著哭腔,“我喜歡你!
孫嘉樹理智的那根弦都斷了,他突然回應般地含住她的嘴唇,激烈得兩人都喘不過氣。但吻到一半,他猛地停下來。收回掐著她腰的手,捧住她發著燙的臉,勉強壓制住喘息,輕聲問:“你想好了嗎?”
“嗯。”
孫嘉樹壓下她的腦袋,又一次吻了下來。
第二天姜凌波醒來的時候,旅店里雕著Metal Masker字樣的木質鐘表指針,正好重合在了一起。
時鐘的設計還把孫嘉樹的大頭照貼在了指針的末端,姜凌波懵懵盯著指針上的照片,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呼出一口氣,仰面看向了天花板。
昨晚過得太慌亂了,她又喝得有點醉,所以記得的只有幾個模糊的片段。
至于感受,她最大的感受就是她以為她跟孫嘉樹已經很親密、很親密了,但沒想到還能更親密。她正胡思亂想著,枕邊的手機響了,她懶得動,看也不看就伸出手、循著聲去摸手機,沒想到她剛一動,整只胳膊就跟掉了一樣。
她費勁地翻了個身,側躺著,接通電話后就把手機擱到耳邊,空出胳膊做著各種伸展。
“喂,姊?”她邊伸著脖子上的筋邊出聲。
“你在廁所接電話?”姜錦繡嫌棄地問。
隔著電話,姜凌波都能想到她在對面捂著鼻子、翻白眼的樣子。
“我在床上呢。”她慢慢掄了兩圈胳膊,肩膀還是很痛,于是隨口問:“哎,姊,你不是經常去健身房鍛鏈嗎?你說肌肉酸痛要怎么緩解?”
“肌肉酸痛?”姜錦繡挑眉,“你跟孫嘉樹睡了?”
“對呀,就昨天晚上。”姜凌波痛快的承認了,沒有半點害羞。說完她才想起來問:“你怎么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她可是還在假期中呢。
“銀河訪談的錄制時間可能要提前,我聯系不到孫嘉樹,”她一頓,“你在床上,孫嘉樹呢?”
“不知道,嘶——”姜凌波用力伸了伸腿,“我起來他就不見了……不會是太害羞跑掉了吧?”她說著就嘿嘿傻笑起來。
姜錦繡無情地打斷她,“那你媽呢?想好怎么辦了嗎?”
姜凌波的笑頓時就消失了,她咬著嘴唇,垂著眼睛,過了很久,才沒精打采的小聲說:
“我不知道,反正已經這樣了,她要是再不同意,我也沒辦法了。”她說著又哀號起來,“姊,要不你幫幫我唄,要是爺爺那兒能稍微地說幫我說一兩句,這事就容易多了!”
“他老人家才不管你的閑事,你以為你和孫嘉樹的事他不知道?有些事,他老人家搞不好比你都清楚呢,你就別指望這個了!辈怀鲆馔獾芈牭浇璨ㄔ俅伟,姜錦繡哼笑,“要我說,這事兒根本不用你操心,要是孫嘉樹混到現在,連這件事情都處理不好,那你昨晚不是白被他睡了?”
這會兒孫嘉樹端著吃的走了進來,因為姜凌波正背對房門躺著,所以她一點都沒察覺。孫嘉樹把吃的放到桌上子,接著輕輕上床,從后面把她摟進了懷里。
姜凌波連頭都沒回,就對著電話說:“孫嘉樹回來了……錦繡姊找你。”
她把手機放到孫嘉樹耳邊,然后伸手抱住孫嘉樹的腰,臉貼著他的胸口挪了過去。
孫嘉樹身上真的好暖和。她抱著他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然后仰著頭看他講電話。
孫嘉樹很快講完了,他把手機扔到一邊,一低頭就看到懷里的姜凌波正盯著他看,眼睛睜得圓滾滾的,好像都沒眨過。
他好笑,“看什么呢?”
姜凌波認真地感慨道:“我真的好厲害,居然把你睡到了!”
孫嘉樹也很厚臉皮地順著她說:“所以你得好好珍惜我,以后下嘴的時候輕點!彼读艘幌伦约篢恤的領子,露出肩膀上的齒印,一臉無賴樣,“看,都是你咬的!
姜凌波才不背這個鍋呢。她撇撇嘴,“不是你讓我咬的嗎?”昨晚她都說不行太疼了,是他自己壓著她,哄她說疼就咬他肩膀的,現在居然賴到她頭上了。
她的目光順著他肩膀上的牙印,又到他脖子上遍布的吻痕,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挑了一件領口開得很低的V領T恤穿,把上面或深或淺的吻痕全都給露了出來,顯得昨晚好像是她欺負了他一樣!
想到昨晚,姜凌波又嘿嘿的在他的懷里蹭了蹭,手不老實地往他衣服里鉆。
孫嘉樹沒攔她,而是捏著她的腰,又把她拖到了身上。
姜凌波突然想起來問:“錦繡姊找你有什么事?”
孫嘉樹給她倒了杯水,“銀河訪談的錄制時間要提前!
“哦,她也跟我說了!
“我和孫嘉葵還鬧出了緋聞!
見她不解的看他,孫嘉樹拿起手機,隨便翻出一條新聞!坝袔讖堈掌,是昨晚我和孫嘉葵在旅館外面被拍到的,即時就傳到了社群網站上,現在國內也傳開了!
姜凌波現在看到孫嘉樹的緋聞,已經完全是看熱鬧的心態了,她忍不住幸災樂禍,“那崔招弟不就麻煩了?”
跟Ami比,崔招弟輸得也太多了。誰有了巨星Ami,還會再看上崔招弟?這幾張照片一出,她藉孫嘉樹造勢的打算估計就完全失效了,搞不好還會被Ami的粉絲罵。
但是這樣一想,要是孫嘉樹的粉絲知道她已經把他睡了,不會照她的樣子縫個小人,然后每天都往上面扎針吧……越想想可怕。
孫嘉樹看著她又是開心又是驚恐的表情,忍不住低頭笑起來。
姜錦繡打電話來,的確提到了銀河訪談和孫嘉葵緋聞,但更重要的一件事,他沒有告訴姜凌波。就在他和孫嘉葵的緋聞剛流傳開的同時,有一條更有煽動性的新聞,把他們的緋聞完全壓住了。
和孫嘉樹猜測的一樣,這次仍舊是和以前相同的手段,由小媒體和微博開始,然后滾雪球般傳播得越來越厲害。
不過這些,都還算是在他的計劃里。
把姜凌波帶到安全的地方,再與孫嘉葵在旅館前共同露面、鬧出緋聞,這時國內的那個人肯定會采取手段保護GiGi,而順著他的動作,國內早已做好全面準備的顧深,就可以把所有與他牽扯的人全都揪出來。
在這件事上,孫嘉樹不想留下一丁點隱患,只是他沒想到,那個人采取的手段居然是拿他的身世作文章。難道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孫嘉樹隨意看了幾眼手機上的報導。
他的祖母的確是日本人,他也的確有著四分之一的日本血統,但就因為Metal Masker的告別演唱會地點定在日本,他們就罵他不愛國……這可比他設想中的那些麻煩,要好處理得多。不過這些,現在還是不要告訴姜凌波了,省得她分出心思惦記。她現在,只要看著他一個人就好。
孫嘉樹耐心地看她吃完,問道:“我剛才在外面碰到了Yummy,他現在打算離開,問要不要順路把我們送回去!
“回那家溫泉旅店嗎?回呀,不知道昨天那個老爺爺的求婚成功了沒有,我要快點回去問問!”
。
姜凌波很快就回到了溫泉旅店。她看看時間,和昨天她遇到爺爺奶奶的時間差不多,不知道今天還能不能在老地方遇到他們。
想到昨天說好要把男朋友帶去的事,她拽著想要回屋的孫嘉樹,硬是把他拖到了那條小路上。
還是在那個長椅上,姜凌波一看到兩位老人的身影,就松開孫嘉樹,自己先跑了過去。跟昨天一樣,老爺爺還在為老奶奶摺著玫瑰花,看到她跑過去,他只是輕輕一笑,并沒有說話。
倒是奶奶,一直歪著腦袋在看她,過了好久,才睜大著眼睛慢慢地問:“你是……誰呀?”
姜凌波微愣,“您不記得我了嗎?我們昨天還見過面!
奶奶笑著搖頭,“怎么可能,小姑娘,是你認錯了吧?我的記性可好了,見過的人從來就都沒忘過!彼f完,握住姜凌波的手把她拉到身邊,指著爺爺手里的摺紙,嘻嘻地笑道:“你看,他說他要給我摺個玫瑰花。你的男朋友給你摺過玫瑰花嗎?”
姜凌波心里突然涌出一股怪異感,她站在那里,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爺爺像是看出她的不安,笑著和她說:“孩子,我這手啊,最近有點不好使了,連花都摺不起來,你幫我摺一朵好不好?”
姜凌波遲疑地點點頭,接過老爺爺手里的色紙。過了一天,摺玫瑰的好幾個步驟她都記不清了,好在摺出來的還勉強有個花的樣子,就是比昨天的看起來更丑了一點。
不過接過花的奶奶還是滿臉的欣喜,“我還是第一次收到玫瑰花呢。謝謝你呀小姑娘!彼璨ㄕ姓惺,等姜凌波湊上前,她才捂著嘴小聲說:“看在你幫我摺花的分上,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蹦棠堂蜃煨α诵Γ又鴼g喜地說:“他呀,他今天要跟我求婚啦!”
說完,她又嚴肅地瞪起了眼睛,“這可是我偷偷在他的日記本里看到的,你一定得給我保密!”
姜凌波終于知道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是什么了。今天在這里發生一切,就好像昨天的場景又重新上演了一遍。摺紙玫瑰也好,日記本里看到的“求婚計劃”也好,全都是一模一樣的,她看著把花插到發里、嬌羞不已的奶奶,一時說不出話來。
“孩子,”爺爺朝路對面的孫嘉樹指了指,“那邊有人在等你,快去吧!
姜凌波看向爺爺,動了動嘴唇,剛想要問他,他就笑著搖了搖頭,又催促道:“快去吧,他等了你好一會兒了。你是個好孩子,謝謝你的花!
姜凌波只好點點頭,咬著嘴唇又看了他們幾眼,然后慢慢地退開了。
孫嘉樹看到她的神情,輕笑著把她抱到了懷里,他的聲音很低,還有點沉的說:“昨天沒告訴你,那兩位,就是我的爺爺奶奶!
姜凌波愣了,“但是奶奶說,他們還沒結婚。”
“因為她以為,今天是爺爺向她求婚的日子,這些年,她一直都活在那一天!睂O嘉樹輕聲說:“以前還沒有這么嚴重,只是偶爾記不清日子、認不出人,后來也不知道是從哪一天開始,就變成這樣了!
姜凌波怔住。
孫嘉樹接著說:“一開始爺爺想告訴她,是她記錯了,可爺爺發現,如果他沒有按當年日記本里寫的那樣向奶奶求婚,奶奶就會非常傷心,以為自己被拋棄了。自從他看到奶奶躲到水池邊偷偷地哭,他就再也沒有把真相告訴過她!
姜凌波難過極了,“沒辦法治療嗎?”
“沒辦法,不能治。我們也想過,要不要把奶奶送到醫院去,可是爺爺說,奶奶沒有病,她只是年紀大了,想過得更開心些,所以爺爺為了讓她每天都開心,就日日陪著她,把求婚的那一天重新再過一遍!
姜凌波看著那對老人,眼睛有點酸,“每天這樣陪著奶奶演戲,爺爺應該很難熬吧?”或許糊涂的人每天都過得很幸福,但清醒的人呢?每天睜眼醒來,明明是新的一天,卻要重復已經重復了千百次的過往,那種生活應該很痛苦、很煎熬吧?
“怎么會?”孫嘉樹忽然就笑了,他問她,“你覺得,如果我們老了以后,你變成了奶奶的樣子,我陪著你,我會很難熬嗎?只要你還記得我,只要你還能陪著我,就算每天都在過著相同的日子,每天都活在記憶里,又有什么可難熬的?”
他摟著姜凌波,看向正拿出戒指、跪地求婚的老人。“你看爺爺,他看起來像是在陪奶奶演戲嗎?不是,每一天對他來說也是全新的日子。他說出的話、發出的誓言,不是在重復昨天的劇本,而是付出所有真心的、新的一次求婚。和昨天、前天,甚至幾十年前都不一樣,這是今天的他,對奶奶的求婚。”他看著淚眼汪汪的姜凌波,笑著給她抹了抹眼淚,“其實你就算是忘了我也沒關系,只要我能記得你,我就滿足了。”
姜凌波緊緊抱住孫嘉樹,邊哭邊嚷,“我才不要得這種病,我才不要把你給忘了!”她抽了抽鼻子,又補充道:“我什么病都不要得,我要健健康康的,你也得健健康康的!闭f到這,她抬起頭盯著孫嘉樹,眼睛紅得像只兔子,惡狠狠地說:“你快說你肯定會健健康康的,活到九十九!”
“什么九十九……”孫嘉樹失笑,“我只要能和你活得一樣久,我就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