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的胡子怎么了?”冉家莊大廳內,冉夫人抖著手指著露出“真面目”的兒子激動質問,一副快要暈倒的模樣。
“剃了!”搓著光溜溜的下巴,冉楓亭嘿嘿一笑。
“我當然知道剃了,可你為何要剃。俊北鄳K叫,冉夫人幾乎要掩面痛哭。
嗚……還她以前毛茸茸的兒子!
“這樣比較不扎人!”忍俊不禁得意道。
“你胡說些什么?”一旁,最后還是被逼得和他一塊回冉家莊的易無晴暗中偷打了不正經男人一下,雖知旁人不懂他所謂的“不扎人”的真正含義,可還是忍不住地羞紅了臉。
故意佯裝吃痛的做出齜牙咧嘴樣,冉楓亭以眼神無聲抗議——這是你自己說的,怎么這會兒倒來怪我?
你羞也不羞?這種話好拿來對人講?同樣以眼神無聲嗔瞪回去,易無晴又羞又窘。
沒注意到兩人有趣的眼波交流,冉夫人只顧著自憐自艾,一把抓著身旁夫婿哭訴,“家中有一張招蜂引蝶的臉皮就夠了,再來一個,我應付不了!”
聽聞枕邊人哀泣哭訴,身為一家之主的冉莊主也只能摸摸鼻子干笑,無話可回。唉……兒子那張臉乃冉家歷代祖傳,他能說什么?
冉夫人那如喪考妣的模樣,讓易無晴不禁深感同情,眸光不由自王又往身旁男人掃去,不得不承認……那真是一張招蜂引蝶的臉。
“姨娘,您大驚小怪什么?我倒覺得表哥現在俊多了!”就在冉夫人苦訴聲中,顏香芙驀地發表自己的看法,驚艷眼眸不時朝他臉上瞧去。
哎呀!表哥年少時就開始蓄胡,這么多年下來,她幾乎都忘了表哥的真實樣貌了,如今胡子一剃掉,竟俊美得不輸君公子,讓她……讓她心兒竟怦怦亂跳了起來。
從來不曾自她口中得到“俊”字類的稱證,冉楓亭頗為詫異的睇去一眼,哪知卻見她羞怯怯的垂下了頭,就宛如姑娘家見到心儀之人時的嬌羞樣,讓他不禁一愣。
顏香芙此番細微反應皆落入易無晴眼中,只見她清亮眸光不由得一黯,怔仲苦笑起來。
呵……招蜂引蝶的臉皮嗎?果然沒錯!
仿佛察覺到身旁人兒的心緒波動,冉楓亭大掌悄悄的握住那柔嫩小手,得到她眸光微訝的瞅凝注視后,這才眨眼逗趣低笑,“你苦著臉做什么?我娘的哭訴有這般可怕嗎?”
“你、你又胡說八道了!”忍俊不禁被逗笑,她白眼嗔斥。
“我哪胡說了?”揚眉故意抗議。
“你確實胡說!”閑涼嗓音忽地從旁插了進來,冉夫人一改方才的悲凄樣,斜睨哼聲,“兒子,你剛剛說為娘怎地?”哼!別以為她人老耳背了,該聽的可都不會漏掉。
“嘿嘿嘿……我什么都沒說!”急忙搖頭干笑否認,冉楓亭可不會傻得自動招出方才偷說娘親壞話。
兒子是自個兒生的,只要屁股一翹,便知要拉屎了,冉夫人哪會不知他毛病,當下眼波一掃,瞄到他暗中偷牽人家姑娘小手,頓時心中了然,暗自竊喜之際,免不了捉弄心大起。
“哎呀!牽著人家姑娘做什么?”來到兩人面前,她迅速從兒子大掌中搶過未來兒媳的小手,故意白眼斜睨哼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此話一出,讓“奸情”被識破的兩人臉上不禁一紅,冉楓亭尷尬猛笑,眼含埋怨的偷瞪娘親抗議,易無晴則是窘得螓首低垂,不好意思極了。
然而,一旁的顏香芙見狀,心中卻隱隱生起了妒意……
為什么?表哥不是喜歡著自己,怎地又喜歡別的姑娘了?那個易無晴明明姿色平凡,半點也比不上自己,為何君公子喜歡她,連原本愛慕著自己的表哥也被她給勾去?
不知她暗妒心思,冉夫人只是顧著捉弄兒子,當下拉著易無晴的手不放,笑嘻嘻道:“瞧瞧,你們一路風塵仆仆趕回來,肯定累了,快些回房梳洗去,稍晚一些再幫你們接風洗塵,大伙兒在飯桌上好好的聊聊!痹捖,拉著人就走。
“娘,您要帶無晴上哪兒?”眼見娘親搶人,冉楓亭趕忙追上急問。
“當然是招呼她去客房休息了!”冉夫人邊走邊理所當然笑道。
“您不用忙,讓我招呼就行了!”試圖奪人。
“不用!不用!為娘的我體諒兒子你也累了,讓你回房休息去,客人讓娘招呼就行……”笑瞇瞇的霸住人不讓。
“娘,您何時這么熱心了?不要和我搶人啦……”跳腳抗議。
當下,就聽捉弄笑嗓與氣急敗壞的嗓門不斷斗嘴響起,中間不時還夾雜著一道甚覺有趣的淡笑聲,三人就這樣糾糾纏纏的往內而去,讓尾隨而后的冉莊主不禁連連搖頭失笑。
大廳內,頓時只剩下顏香芙一人,只見她咬牙暗惱,臉色難看至極。
為什么這回表哥都不瞧她了?以前,表哥只要出外回來,必對她噓寒問暖,關懷備至,怎么這次卻不是這么回事?
對了!一定是那個易無晴在,表哥才不理人?蓯海∷憛捘莻易無晴,討厭!討厭!討厭!
。
稍后,洗塵宴上,冉家一家三口笑晏晏,妙語如珠,對易無晴更是悉心招呼,可說是其樂融融,若真要說席上有人不開心的話,那就只有一個顏香芙了。
就見她整頓飯強顏歡笑,神色有些抑郁,終于讓冉夫人給注意上了。
“香芙,你沒事吧?臉色不太好看呢!”冉夫人擔憂詢問,對這個如同己出的外甥女滿心關懷。
“我沒事,謝謝姨娘關心!鳖佅丬竭B忙擠笑,含幽帶怨的眸光卻往旁瞟去,哪知這一瞟卻險些讓她嘔出一口血來。
“無晴,我知道你喜歡吃魚,來,快嘗嘗!”夾了一大塊清蒸魚肉給她,冉楓亭熱切布菜,猛勸身旁人兒多用點。
“謝謝!蔽⒓t著臉,易無晴微笑道謝。
“表哥,你也知道我喜歡吃魚的,怎么就不夾給我呢?”暗自咬牙,顏香芙故意說道。
她喜歡吃魚?以前夾給她時,她不都嫌魚腥,怎么這會兒突然說喜歡了?
微微一愣,冉楓亭也不戳破,連忙也夾了一大塊魚肉給她,笑笑道:“芙妹,你也用吧!”
得到服侍,顏香芙有些得意的朝易無晴瞄了一眼,好似在說!瞧!表哥還是很重視我的。
無端得到一記暗含挑釁意味的眼神,易無晴僅是淡淡一笑,逕自低頭用飯。
唉……何必呢?以往,守在身邊不珍惜,待離開了,才又回頭來爭。冉楓亭是人不是東西,他有自己意志,喜歡誰、想對誰好,不是旁人可以左右的。
她會隨他來冉家莊,自然心里已有準備,不管最后結果如何,也不論最后與他相伴一生的女子究竟是不是自己,對他,她永遠只有祝福。
眼見她竟自顧自的低頭用飯,顏香芙更是惱怒,正待要開口多說幾句顯示自己與表哥感情好的曖昧話兒之際,卻聽冉楓亭嗓音響起——
“無晴,你別凈是用飯!來,這湯廚子煲得好,味道極佳,你也喝喝。”話還說著,一碗盛好的湯已經送至她面前。
“別老顧著我,你自己也用吧!”抬眸一笑,易無晴很自然的也夾菜給他,一切只因為兩人先前在谷中生活時所養成的習慣,并無任何示威之意,然而看在顏香芙就不是這么回事了。
她是故意示威來著的!
氣得險些咬碎一口銀牙,顏香芙只差沒怒火攻心而亡,當下忿忿恨瞪,臉色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哎呀!現在是怎樣?兒子對別的姑娘好了,反倒讓外甥女起了妒心啦!
心知肚明的將一切看在眼底,冉夫人眸光下意識的朝枕邊人瞅去,果然見他也若有所悟的瞥來一眼,當下兩夫婦頗為無奈的相視苦笑。
唉……真頭大啊!
然而,身為當事人的冉楓亭如今一顆心全在易無晴身上,完全沒注意到顏香芙的暗惱,甚至還火上加油的邊吃她夾來的菜,邊開心叫笑,“無晴,還是你待我好,知道我喜歡吃這個!”話落,一顆頭又往她細肩上蹭去。
眼見大庭廣眾下,他還這樣毫不避諱的賴著自己,易無晴臉上一紅,急急戳開他的同時,嘴上亦嗔聲低斥,“這么多人,你干什么?沒規矩!”
已許久沒被戳了,如今再次慘遭到毒手,冉楓亭委屈至極的捂著發紅的額頭,嘀嘀咕咕地小聲抗議,“大家都是家人,有什么關系嘛……”嗚……家人面前,有什么好害臊的?爹娘有時更過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