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才一轉眼工夫,姓君的偕同無晴上哪去了,怎么不見人影呢?
緊追而出,卻遍尋不著兩人,想到兩人此刻可能并肩而行,相談甚歡,冉楓亭心口那把無名妒火便又熊熊燃起,心慌意亂又氣急敗壞的在回廊不急奔尋找著兩人蹤影,然而太過急促的身形卻在轉角處止不住去勢,硬生生和另一端也正快步行來的顏香芙撞上了。
“啊——”吃驚痛呼,顏香芙身形不穩的往后跌去。
“小心!”冉楓亭一驚,連忙出手穩住她。
聞聲,猛一抬頭驚見是他,顏香芙原本到口的斥罵又吞了回去,忍不住皺眉抱怨。“表哥,你急什么呢?”
“芙妹,抱歉!”撞著了人,他不好意思致歉,可精神卻不是很集中,反倒不住朝遠方四處搜尋。
該死!到底往哪兒去了?
“表哥?”瞧他眸光飄移,神色不定,顏香關心下隱隱有著不悅,只因他在自己面前,視線向來是專注地停留在她身上的,從來不曾這般分心過。
思及此,又想到他昨兒吼了自己,給自己委屈受,事后也不如以往那般低聲下氣地勸哄賠罪,當下心中更是不滿,是以不由得沉下嬌顏,神色含煞帶怨瞪人,就盼他主動來問問她惱些什么,她也才好有借口埋怨。
奈何,冉楓亭雖看出她的嗔惱之意,可此時卻沒時間也沒心情哄人,縈繞在腦中的只有想象中易無晴與君默嘯的相依身影,當下再也不愿多浪費時間。
“芙妹,對不住!我有急事,先走一步了!贝掖襾G下話,他足下點地的急奔而去,轉眼便消失了蹤影。
“表哥——”惱怒尖叫,不敢置信他就這么拋下自己,顏香芙氣得七竅生煙,險些沒厥了過去。
可惡!他怎么可以就這樣丟下她?怎么可以?
。
到底他們是上哪去了?可惡!可惡!可惡!
“可惡!可惡!可惡……”繞了一大圈卻始終沒尋到人的冉楓亭,此刻終于忍不住惱意地喃喃恨聲低咒著,心中焦躁不安,足下步伐無意識的胡亂走著,待回過神時,才發現自己竟已停在易無晴暫居的客房前。
“哼!找不到人,我守株待兔總行了吧!”咬牙切齒嘀咕著,他決定到她房里去等人,當下挾著一股無處發泄的怒氣,以著雷霆萬鈞的氣勢大腳踹門而入。
砰!
砰然巨響驟然響起,驚得房內人兒詫異回身,而他則在那遍尋不找的身影映入眼簾時,驚得頓時渾身一僵,踹門的大腳還尷尬的停留在半空中。
霎時間,就見兩人僵持互瞪,門板則可笑的不停搖晃著,發出“咿呀咿呀”的背景音樂。
“把腳放下吧!舉著也不嫌酸嗎?”淡淡的,易無晴率先打破沉默。
“哦!”窘迫的放下大腳,冉楓亭尷尬的直摸鼻子,像做錯事的孩子般低著頭,磨磨蹭蹭的進了房來到她身邊,老半天不敢先開口說話。
“房子是你們冉家的,就算你瞧不順眼想鏟平,我也沒意見!鄙裆謇,她口吻淡得很令人心驚。
“呃……我、我只是突然想練練腳力,無晴,你不要誤會!”急聲解釋,打死也不敢承認自己踹門是因為遷怒。
這種可笑借口,虧他想得出來!
瞅著他心虛又倉皇的模樣,易無晴不由得暗感好笑,可臉上還是冷冷的!罢椅沂裁词拢俊
“我以為你丟下我,又和姓君的一塊去游湖聽曲去了!编洁洁爨斓,一臉委屈的又將大頭靠在她纖細肩膀上耍賴。
嗚……還是她肩窩靠起來舒服!以后若她身邊有別的男人,他不能靠了怎么辦?想來就好傷心兼郁悶!
“這也值得你踹門?”淡瞥一眼,覺得他古怪得很。
“無晴……”低聲叫喚,不敢說自己嫉妒著她與君默嘯交情漸好,冉楓亭只能拿著大頭不住在她肩上蹭著,然而,就在他蹭得開心之際——
“哇——”驀地,一聲痛呼慘叫驟然響起,他捂著額頭瞠眼瞪著那緩緩收回的青蔥玉指,不敢置信的哀怨控訴,“你你你……你戳我?”嗚……她竟然戳他!
“戳你不行嗎?”挑眉反問。
“你以前沒戳過我!”指控。
易無晴一窒,隨即收整心神漠然道:“你老愛蹭我,以后蹭一次,我就戳你一次!
“為什么?”不滿抗議,他滿腔悲憤。“以前我也蹭你,你從沒戳過我,怎么現下就不許我蹭了?莫非……莫非你要留給姓君的蹭?”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冉楓亭妒火又起,郁悶至極的瞪人。
“你胡說些什么?”蹙眉輕斥,易無晴眸底閃過一抹不自在之色。
以往,會任由他蹭著自己,是因為在深山絕谷只有他們兩人,她沒有想太多,可這回出谷來,親眼目睹他對顏香芙的寵溺與討好,她除了苦澀心痛外,這才終于意識到他終有娶妻的一天,是以也該慢慢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了,否則任由他繼續親近自己,她對他的情感只會越陷越深,不可自拔。
“我哪有胡說?”垮下臉,他惱怒悶哼!耙驗樾站恼f喜歡你,所以你也心動了,是不是?”
“你又扯上君公子做什么?”眉頭越皺越深,易無晴搞不懂他這兩天在使性子別扭個什么勁?
“我自然要扯上他!”氣急敗壞,冉楓亭被妒火給燒壞腦子,脫口怒吼,“因為他嫉妒我們交情好,所以要你疏遠我,是不是?”
不如他怒氣攻心,易無晴倒是神色平靜得很,可也懶得理會他莫名其妙的胡扯,任由他去叫囂去。
“可惡!”不被理睬,他更加惱火,忿忿怒吼起來。
“我找姓君的說清楚去!”話落,轉身就要沖出去。
“君公子已經告辭離去了!”
清冷嗓音不疾不徐自后頭拋了過來,當場讓已經沖出客房的冉楓亭猛地掉頭又沖了進來,熊熊妒火像似被潑了冷水般瞬間熄滅,只能張著嘴巴傻傻瞪著她。
“呃……你是說姓君的離開了?”呆愣了老半天,他終于擠出話兒來。
“嗯!”輕點螓首,淡淡補充,“方才他離開前要我轉告你一聲的!
“可惡!姓君的懂不懂做客之道?要告辭也不懂得向主人家說一聲嗎?沒教養!”忿忿怒罵幾聲,可當視線移到她冷淡臉上時,冉楓亭整個氣勢頓弱,尷尬干笑不已!澳恪阍趺床辉缯f?”
糟!剛剛那些妒火都白發了,她一定覺得他很無理取鬧。
“你有機會讓我說嗎?”神色不波反問。
“呃……”干笑數聲,無話可回。
堵得他無語噤聲后,易無晴才又開口道:“還有,我戳你和君公子無關,你別老是扯上他。”
“那你做啥不讓我蹭呢?”小狗般可憐兮兮的眼神瞅人,冉楓亭哀怨至極。嗚……蹭她可是他在心情低落、精神疲累時,最佳的恢復良方!
易無晴忽地沉默,似乎在思索些什么,老半天沒有回答,讓一旁的冉楓亭莫名的心驚膽跳,總覺得有不妙的預感。
“無晴?”小心翼翼輕喚,眼皮卻直跳,仿佛在預兆著什么不祥之事。
仿佛想通了什么似的,她驀地漾開一朵美麗卻又隱含澀意的笑花,清亮眼眸沉沉瞅凝,好似有千言萬語,最后卻只化為一句——
“以后,別再來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