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慕千陽帶著夏以煙回府,滕麗伶便一直等著,然而別說是請安了,東梨院就像與世隔絕似的,壓根是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完全不理會她這端著架子等人來請安的繼母。
若是慕千陽不在,她多的是手段讓那村姑就范,偏偏慕千陽和那村姑寸步不離,就是想下手,她也要忌憚幾分。
嘩啦啦的巨響響起,一套價格不菲的古董茶具被掃落在地,滕麗伶在聽完下人的匯報后,氣得全身發抖,「一個村姑,竟膽敢如此囂張!」
她跟前的一子一女,臉色也不好看。
「娘,不能再等下去了,再不想辦法,這王府就要落到那賤種手里了!鼓狡剿{臉色陰沉的說道。
比起娘親在意一個村姑來不來請安這等小事,世子之位在慕平藍眼中才是大事。
慕千陽打了勝仗回來,聲望達到空前絕后的地步,此時別說是殺他了,就是他少根寒毛都算得上是天大的事,在這樣的情況下,如何才能把世子之位給弄到手?
滕麗伶自然知道,只是那口氣壓不下去,兒子這一提,她只能強忍著怒氣,咬牙說:「我能有什么辦法?若不是你搞砸了,事情何至于落到如此麻煩的地步?」
她好不容易買通服侍慕千陽近十年的小廝,讓小廝在慕千陽的晚膳中下迷藥,想營造他被南疆人暗殺的局,誰知他們竟錯估了慕千陽的武功,讓他給逃了出去,還讓藍焄俊捷足先登,將人給救走。不僅如此,平藍派出去的人下落不明,不知是辦不妥事而逃跑,還是被藍焄俊的人給擄了去,這未知的因素讓他們一直處于被動的狀態下,加之慕千陽一直未與他們撕破臉,更是讓他們忐忑不安,不知下一步該如何走才好。
提起自己手下那群飯桶,慕平藍的臉色更加陰沉,卻只能說:「娘,現在不是追究這些事的時候,你趕緊想想辦法才是!」
「就是呀,哥哥若是沒辦法繼承王府,我要怎么嫁給寒哥哥?」慕盼芹在一旁幫腔。
她心儀寒辰燁,知道寒辰燁些此番前來除了與慕千陽相聚外,另一個目的就是接回東耀國為他選定的太子妃。
天歷大陸能夠和平百年,便是因為四國的先祖有著一個約定——聯姻。
四國太子所娶之人必定是其他三國之女,此女身世雖沒有明文規定,可大多是皇室公主或是親王之女身分必定顯貴,因為如此,四國才得以和平數百年,唯一的異數便是南疆國,嫁南疆國的聯姻之女幾乎從未產下皇子,也不知是南國刻意為之或者是巧合,南國的君主一直都是血統純正的南疆人,才會一直野心勃勃想染指比其富裕的東耀國,這一輪到西楚與東耀兩國聯姻,然而東耀皇帝就福誠公主一個女兒,自然舍不得讓她遠嫁,于是出嫁西楚的人選只能是親王之女,而其中最有可能的便是燕王府。
慕千陽之母早年曾至西楚游歷,與現任的西楚皇后結為金蘭,當時兩人口頭約定要為之后誕下的子女訂下娃娃親,可當時千陽之母尚未嫁人,而西楚皇后也未有子女,這約定自然只是戲言,不過隨著四國太子成年,這戲言再次被翻了出來。
這事,讓慕盼芹有了期盼。
慕千語是個傻子,傻子如何能當西楚的太子妃?雖然慕盼芹不是先燕王婦之女,卻也是燕王的女兒,她相信只要親哥哥能成為燕王世子,她就能取代慕千語的地位,嫁給寒辰燁,成為他的太子妃。
「我能有什么辦法?」被子女這么逼著,滕麗伶一愁莫展,咬牙說:「本想從那村姑身上下手,逼她離開,再想辦法讓你爹去求皇上,讓那賤種尚公主,這么一來,世子之位不費吹灰之力便會落在你身上,誰知都過三天了,連那村姑的面都沒見到,我能有什么辦法?」
「靠爹?」慕平藍嗤了聲,指望那只會吟詩作對、風花雪月,一年見不到三次面的爹,他不如自己想辦法。
提起自家相公,滕麗伶也是無奈,好在她很清楚自己愛的并非燕王,而是他給予的身分與地位,對于叫也叫不回的燕主,她早已心死。
就在兩母子想破頭時,一旁的慕盼芹嘆了口氣,「可惜福誠公主病了,要不然讓她去求求皇上,讓皇上賜婚不就得了!
聽見這話,滕麗伶雙眸一亮,「病了?賜婚?」
慕盼芹刻意與福誠交好,雖說福誠對她一直不冷不熱,可看在她是慕千陽庶妹的分上,還是會招呼她。
慕盼芹一心想嫁給寒辰燁,故對福誠這個皇室公主很是殷勤,得知她在聞香樓傷透了心,次日便遞牌子想進皇宮探望,沒想到以往總會接見她的福誠卻病了,婉拒了她。
慕盼芹以為福誠在惱她,也不死心,一連三日天天前往,可在看見福誠的宮女個個憂心忡忡,她才知福誠并非惱她才不見她,一而是真的病了。
「你說福誠公主是讓那賤種給氣病的?」滕麗伶鳳眸一閃,問女兒。
慕盼芹點頭,「肯定是了,慕千陽當眾說只將她當成妹妹,還對另一個女人承諾這輩子唯一的妻是她,而且那態度……說出來你們都不信,就像變了個人,完完全全以那女人為主,就怕說錯一句話會惹惱了那女人似的,和我們認識的慕千陽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若我是福誠,也會被氣病!
聽完她的話,滕麗伶陷入沉思,慕平藍卻依舊急得繞圈子,「福誠公主病了與這事有何關系?你們還是趕緊想想法子!
在他看來,這些八卦之事壓根幫助不了他。
「我想到辦法了!闺惲骝嚨毓雌鹦,對著一雙兒女說道。
慕平藍第一個沖到她跟前,「娘,你想到什么好法子?」
滕麗伶眸光一閃,招來兩人,在他們耳邊低語。
兩人聽完是雙眼一亮,可慕平藍卻有些猶豫,「若是福誠公主病好了呢?」
有過一次失敗,他不得不謹慎。
滕麗伶笑了,輕聲說:「放心吧,只要福誠公主想嫁給那個賤種,她的「病」就不會好,這事要快,趕緊去辦吧!」
兩人稍一思考便明白了母親的意思,松下眉頭,轉身離去。
「哼!以為不來見我,我就治不了你們?」滕麗伶那張風韻猶存的臉上閃過一抹笑,「我治不了,大有人能治,我就等著看你這賤種許下的承諾,如何成為一個笑話!」
一輩子唯一的妻?這是多少女人作夢都夢不到的事,一個村姑也配?
沒過幾日,皇都內便有了一個傳言,說福誠公主生了重病,御醫看不了,外頭的神醫也看不了,最后請來云安寺的得道高僧,高僧斷言,公主這病不了,唯一的辦法便是沖喜。
而這喜不是隨便誰都能沖的,需為甲子年九月九日生時,命重六兩五,具有大將軍命格之人方得以解之。
依照得到高僧的指示,皇帝當即命人搜尋東耀國此命格之人,說也巧了,這樣的命格整個東耀國就一人,正是鎮國將軍慕千陽。
這消息一出,整個東耀國傳得沸沸揚揚,人們大多贊成這樁婚事,畢竟將軍配公主不僅門當戶對,還能救公主的性命,怎么樣也稱得上是件喜事。
當然,這是因為慕千陽已成婚之事并無人知曉。
藍焄俊一得知此事便急忙來到燕王府,沒想到卻看見慕千陽夫妻倆正濃情蜜意的品茶說笑,一副壓根不曉得外頭傳言的模樣。
「你們還有閑情逸致喝茶?」藍焄俊突然覺得自己一個外人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實在有些好笑。
「要不要來一杯?」夏以煙見他額角還滲著汗,貼心的替他倒了一杯。
藍焄俊的確需要一杯茶,也不客氣,一灌下后,才對著正和兒子大眼瞪小眼的慕千陽道:「出大事了!」
「什么事讓你急成這樣?」慕千陽將凌兒從石桌上抱下,回頭看他。
這幾日他請了假,關起門來專心和兒子搶娘子……咳,是「培養感情」,卻不代表他不知外頭之事,據他所知,朝中這陣子并無大事。
「我不急,該急的是你!」藍焄俊也不賣關子,將這陣子處頭的傳言一口氣說了出來。
誰知他話說完了,眼前夫妻倆卻一臉淡然,一個依喝著她的茶,另一個則專心逗兒子,這情景讓他突然靜了下來,「你們早知道了?」若非早知道,怎可能會這般淡定。
「嗯,不過還是多謝你的好意!瓜囊詿熜χf。
開玩笑,她若是設立情報網,這天歷大陸沒有一件事能逃過她的眼睛,更別提這小小的燕王府了,早在她踏入的那一刻,府中所有蟲獸便成了她的眼線,別說是滕麗伶和她那對兒女的談話,就是她現在想知道滕麗伶正在做些什么,也不過是一刻鐘的事。
「既然知道了,你們怎么還這么淡定?皇上可是打算賜婚了。」藍焄俊不解。
「他不會!鼓角ш柨隙ǖ恼f。
「為何不會?」他更好奇了。
「因為我不會娶。」慕千陽說得理所當然。
這話說得霸氣,整個東耀國也就這一位有抗旨的勇氣。
「就這樣?」藍焄俊瞪眼,他還以為千陽有什么妙計,誰知道竟就一句話。
「不然你還想怎樣?」夏以煙反問他。
對于自家男人,她有一定的信心,只要他說不會娶,她就信,所以她一點也不擔心。
「……」他無言,因為他真不知道能怎樣。
果然,皇帝就像慕千陽所說,不敢直接賜婚,而是將他宣進宮,打算詢問他的意見。
在召見他的同時,卻下了一道圣旨,賜婚燕王嫡長女慕千語于一個月后遠嫁西楚,成為西楚太子寒辰燁的太子妃。
這圣旨一下,又是一陣軒然大波,尤其是慕盼芹,在得知此事后直接昏死過去。
滕麗伶見女兒昏倒,急得請來御醫,一番救治后,慕盼芹才幽幽轉醒,醒來便是一陣哭鬧。
「娘,我不要活了!我努力了這么久,眼看就要成功了,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皇上會下旨讓寒哥哥娶那個傻女?西楚的太子妃明明是我的!只有我才是真心愛著寒哥哥,那個傻女憑什么?她究竟憑什么……」慕盼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早在十歲那年第一次看見寒辰燁,她便芳心暗許,發誓這輩子非他不嫁,為此她一直努力著琴棋書畫、婦德女紅,她通通咬著牙學習,為的就是能配上他的身分嫁給他,成為他的太子妃,可現在……
一切都毀了,她的美夢、一直以來的期許,通通都毀了。
看著哭得肝腸寸斷的女兒,滕麗伶心痛不已,「芹兒,你別這樣,我們再想想辦法,御醫說了,你憂傷過度,再這么下去會壞了身子,快別哭了……」
她知道女兒對寒辰燁有多癡心,正因為太過癡心,才會在這樣的打擊下重病不起。
「能有什么辦法?」慕盼芹雙眼通紅、發絲凌亂,哽咽的喊著,「圣旨都下了,能有什么辦法?除非那傻女死了,否則能有什么!」
說到這,她突然頓住,哭紅的雙眼迸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緊緊的抓著滕麗伶,嘶喊著,「娘,殺了她!只要殺了那個傻女,這婚事就能落在我頭上,只要那傻女死了,我就是燕王的嫡長女,就能成為寒哥哥的太子妃!娘……我要那個傻女去死,我要她死——」
為愛癡狂,此時的慕盼芹,已幾近瘋顛,抓著滕麗伶的雙手深深陷入她的肉中,讓她刺痛不已,忙說:「芹兒,你冷靜點,這事不好辦……」
在圣旨未下之前,要殺千語雖難,卻也不無可能。
慕千語身上很是古怪,讓人無法近身,就連慕千陽安插在她身旁的女暗衛也無法,靠近她的人都會莫名其妙的昏迷過去,唯獨慕千陽例外,現在似乎還多了個夏以煙,這也是為何慕千陽會放心將千語放在燕王府的原因。
要殺人不見得非要近身,之前是她不想節外生枝才沒下手,現在卻錯失了下手的時機。
圣旨已頒,慕千語便算是半個西楚人,若此時出事,燕王府脫不了關系。
「我不管!」慕盼芹急拉著母親,就怕她不幫忙。「娘,我非寒哥哥不嫁,若是不嫁他,我寧可去死!」
慕盼芹眼底的瘋狂嚇到了滕麗伶,讓她不得不重視,半晌,她才咬著牙,凝重的說:「娘知道了,這事我會處理。」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女兒去死,那么,死的就只能是慕千語。
「真的?」得到娘親的保證,慕盼芹死掐著她的手才緩緩松開。
「娘何時騙過你?」滕麗伶有些吃痛的揉了揉連看都不用看就知道烏青一片的手腕,柔聲說:「你趕緊歇息,要不等娘除去那傻女,你該如何當新嫁娘?」
這話對瘋狂的慕盼芹極為有用,她不再反抗,乖乖的服了藥,躺下休息。
看著陷入熟睡的女兒,滕麗伶的雙眼覆上一層陰霾。
這么多年來,她不是沒想過要除掉慕千語,即便慕千陽再怎么防備,只要慕千語住在燕王府,她便有機會能下手。
可那傻女很是古怪,除了三歲那年喝下的那碗毒甜湯,之后不管送去多少吃食,她總能分辨出何種有毒,何種無毒,那些毒藥的吃食皆會原封不動的被撤下。
加之慕千陽日漸成長,對她的防備愈來愈緊密,而慕千語也的確被她給毒傻了,屢次毒殺不成后,她才會漸漸放棄除去那傻女的念頭。
而如今那傻女奪了她女兒的幸福,那么,就是該去死的時候了!
慕千陽是在進宮的路上得知妹妹被賜婚的消息,得知之事后,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寒辰燁是他的同門師兄弟、至交好友,不論是人品、個性還是樣貌,樣樣頂尖,除了性情冷淡了些以外,可以說是絕佳的夫婿人選,然而在慕千陽眼底,這位集結種種優勢手一身的生死之交唯一的缺點,便是他的家世。
西楚國的太子,有著人人稱羨的權勢、高貴尊榮的地位,是下一任西楚國的國主,能嫁予他成為太子妃是多少女子求都求不來的事,可千語并不在其中。
他知道母親和西楚皇后的約定,可母親已逝,這約定說起來也不過是當時兩人的戲言,若妹妹是個正常的女子,他或許不會反對,然而……
盡管慕千陽不愿承認,但他的妹妹心智的確不比常人,她善良純真、容貌傾城,她的外在條件的確能與寒辰燁相配,可要當寒辰燁的太子妃,卻是遠遠不行。
寒辰燁是西楚國的太子,兩人結交多年,西楚皇室的情勢他很清楚,西楚王共有十三子,成年的皇子更有六名之多,即便寒辰燁,這太子之位是一落地便已定下,可有野心之人不少,也因此西楚皇室表面風平浪靜,事實上卻是波濤洶涌,光是寒辰燁來到東耀國這段時間,刺客已不知來了幾波,想要他性命之人多不勝數。
這樣的人即便是良人,他也無法將妹妹托予他,更別提慕千語的心智,根本無法在那爾虞我詐的深宮里生存。
夏以煙望著他冷然卻深藏怒火的臉孔,輕輕的環住他的腰,低聲說:「阿燕,你說,皇帝為何會這么做?」真是因為逝去的燕王妃與西楚皇后的約定嗎?
今晨宮里來人,宣阿燕與她入宮,并且宣了慕千語的賜婚圣旨,若非她死死抓住阿燕,恐怕他當場便要抗旨。
傳旨的太監本來笑呵呵的等著領賞,卻在看見慕千陽驀地爆起的殺氣時,頓時嚇得圣旨一扔,飛也似的跑了。她知阿燕心急,于是讓幾日前隨著藍焄俊而來的夏以松和夏以卉顧好凌兒,并用靈念讓那自進皇都便不見人影的燚衍回燕王府當奶爸后,便急忙跟著阿燕入宮。
一路上,阿燕不發一語,但她能看出他此時的憤怒,若非顧及她,現怕早已展開輕功直奔皇宮了。
感受到腰上的溫暖,慕千陽壓下小頭的怒火,啞聲說:「若我沒猜錯,應與近日流傳的謠言有關!
兩件事接踵而至,很難讓人不作聯想。
這同時也是夏以煙心里所想,接下來的路程,兩人不再開口說話,直到來到皇宮前。
「慕將軍。」宮門外的禁衛軍恭敬的朝來人行禮。
慕千陽一到,便看見皇帝的大太監潘荃已在門前等候,于是牽著夏以煙便要一同前去。
「將軍請留步!古塑跗沉搜蹆扇讼辔盏氖,目光微閃,細聲說:「皇上只宣將一人覲見。」看來皇上這次的如意算盤,恐怕是算錯了。
這話讓慕千陽擰起俊眉,冷聲說:「何人宣我妻子入宮?」
潘荃笑了笑,說:「回將軍,是皇后娘娘要見夏姑娘。」
皇后?夫妻倆對視一眼,眼底了然,這是想個別擊破?
話才剛落下,就見皇后身旁的宮女玉梅姍姍來遲,在看見夏以煙時,眼底過一抹輕蔑,不過那抹輕蔑在慕千陽凌厲的目光下頓時消散。
她忙垂下首,恭敬的朝他行禮,「奴婢玉梅見過慕將軍。」行完禮后,她才轉向夏以煙,低聲說:「夏氏,請隨我來,莫讓皇后娘娘久等。」
慕千陽是一品大官,她得自稱奴婢,但對夏以煙這沒品階也沒權勢的民婦,她自然不必自降身分,畢竟她可是皇后娘娘跟前的女官,真要論,夏以煙還得向她行禮才是,更別提,夏以煙還是皇后的眼中釘、肉中刺。
對于玉梅的態度,慕千陽很不悅,但他知道,夏以煙的身分并未公布,就算公布,他也尚未替她請封誥命,這宮女的禮數不算逾矩。
「小心點,我會盡快趕過去!鼓角ш柧o握著她的手,低聲說。
「放心,我能保護好自己!瓜囊詿熑崧曊f。
不是她說大話,區區一個皇宮,想困住她還真有難度。
慕千陽自然知道她的本事,又低聲跟她說了幾句該注意的禮儀,這才跟著潘荃離去。
「走吧!」見慕千陽走遠,玉梅那恭敬的神色立馬被輕蔑取代,扔了一句,便自顧自的往坤寧宮的方向走去。
夏以煙也不計較,跟在她后頭垂眸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