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顏哼著歌,為自己泡了一大杯熱牛奶,早餐還有一份某人特制的三明治土司,一顆滑嫩的荷包蛋、一片火腿、很多生菜,可以說是愛心滿點。
昨天她和鳳撼銳一起參加了董采依父親的婚禮,聽說他們兩位也是初戀情人,年輕時分開后就各自嫁娶,經(jīng)歷了人生種種且都喪偶了,在年過半百之后又兜在一起,而且還即將為董采依添個弟弟。
看新娘掩不住風(fēng)霜的臉上洋溢著幸福和嬌羞,她打從心底羨慕,也深深慚愧起自己的不勇敢,面對愛情的態(tài)度還不及新娘的十分之一,人家那樣的年紀(jì)挺著肚子披婚紗都沒在怕閑言閑語了,她怕什么呢?
另外,董采依還靠到她身邊對她說,要她好好對待鳳撼銳,說他一直沒忘記她,這也令她動容不已。
她還一度把董采依當(dāng)成假想敵哩,想想真是慚愧。
總之,昨天是難忘的一天,她把所有感受到的幸福都記在心底了,那些會成為她的能量,讓她敞開心房,坦然的接受愛,不再自卑。
更何況她還有寶寶呢,她當(dāng)然要盡全力讓寶寶出生后很幸福啦。
還有,張媛茹下禮拜就會回來,孩子的爸爸說,她現(xiàn)在懷孕了,不能太辛苦,所以把全能秘書張媛茹給召回來了。
那時,她才哭笑不得的知道,原來張媛茹的男朋友根本沒受傷,她是“奉命”去度假的,而且沒有某人的命令還不能回來,難怪她每次跟張媛茹通電話時,她都老神在在,一副不擔(dān)心工作的樣子,原來是某人的詭計啊……
嘟嘟一內(nèi)線響起。
“段小姐,有位黃小姐要見總裁,她一直自稱是總裁的姊姊,說有重要的事要找總裁,要讓她上去嗎?”
她一愣。
姊姊?什么姊姊?親姊姊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表姊、堂姊也不可能啊,他是孤兒,哪來的姊姊?
不過,既然會找上門來,會不會是電視劇里常演的那種,他的親生父母在多年后終于跨過千山萬水的找到他了?
想到這種可能性,她隨即盼咐接待小姐,“請她上來吧”
她很快的把早餐吃了,沒多久,一位身材高挑衣著端莊、容貌清麗的女子踏出了電梯走向她。
“我是黃禾湘!彼H客氣的拿出一張名片放在燦顏的辦公桌上,上面的頭銜是湘兒美如館執(zhí)行長。
看到黃禾湘的第一眼,燦顏有些吃驚,因為這位黃小姐的眉眼竟然跟她有幾分相似,神韻也是,只不過年紀(jì)看起來比她大了一些。
她定了定神!昂鼙,總裁現(xiàn)在不在,早上有個臨時會議,他去開會了,請問您找總裁有什么事嗎?我可以幫您轉(zhuǎn)達(dá)。”
“銳他是真的不在還是聽到我來了,才要你說不在的?”黃禾湘嘆了口氣。
“如果他在里面的話,你告訴他,爸爸現(xiàn)在病得很重,不肯動手術(shù),想見他一面!
燦顏更吃驚了。
爸爸?
不但有姊姊,還冒出了爸爸?
她困惑的看著黃禾湘!罢垎柲遣皇悄睦锱e了,據(jù)我所知,我們總裁是在兒童之家長大的,沒有父母,更沒有家人。
黃禾湘無奈的看著她!八@么跟你們說?”
燦顏驚疑不定,小心翼翼的問:“難道他有家人?”
黃禾湘一臉的無可奈何!八(dāng)然有,他是高雄望族鳳家唯一的獨子,他的父親是鳳泰山,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富甲一方的地王,家族在地方上非常有名望他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妹妹,以及我這個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姊姊,我是他繼母的女兒!
一時之間,燦顏無法消化自己所接收到的訊息。
這個女人說的是真的嗎?這怎么可能?如果他有父有母、出身望族,為什么要謊稱自己是孤兒?
“你來這里做什么?”
寒冰般的聲音陡然響起,兩個女人同時轉(zhuǎn)頭,看到鳳撼銳正瞪視著她們,雙眼蒙上了一層陰影,眼珠像黑色的冰。
在兩人眼眸對上的瞬間,燦顏看到黃禾湘眼里迅速掠過一抹她無法理解的情感,不是看到親人的喜悅,也不是苦惱對方冷漠的態(tài)度,是柔情嗎?那抹情緒很快就消失不見,所以她認(rèn)為是自己看錯了。
“銳”黃禾湘看見他,顯然松了口氣,至少他確實不是刻意躲著她!拔覀冋勔徽,爸爸他……”
“閉嘴!”鳳撼銳鷹般的雙眸透著寒意,聲音低沉、危險。
他緊抿著唇轉(zhuǎn)身離開,往電梯的方向走,黃禾湘連忙跟上去,燦顏也想跟上去,但她在上班,當(dāng)然不能丟下辦公室說走就走。
看來那位黃小姐說的不全然是虛構(gòu)的,如果她跟他沒關(guān)系,他也不會表現(xiàn)得這么冷淡無禮。
難道他真的不是孤兒嗎?她說什么也不相信。
這太離譜了,如果他不是孤兒,為什么要騙她這么久?
到底為什么?
鳳撼銳知道自己必須給燦顏一個解釋。
這很難開口,但他逃避不了。
黃禾湘的出現(xiàn)確實擾亂了他的心,他曾誓言不會回那個家
然而現(xiàn)在,禾湘說老頭子不肯動手術(shù),可能會死……
他的嘴角苦澀的一抿。
以前是他太沖動,不懂事,現(xiàn)在……
“究竟是怎么回事?”
燦顏一看到他進(jìn)辦公室就站了起來,他看得出來她等得很焦急,中間也收到她很多通簡訊,只是他都沒有回。
事實上,他和黃禾湘沒有談那么久,他只給了她十分鐘,讓她把要說的話說完,接下來的時間,他獨自在咖啡廳里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黑咖啡,思潮翻涌,久久無法平復(fù)情緒。
“我會告訴你,你先冷靜下來,激動對肚子里的寶寶不好!彼羁此募绨,把她帶進(jìn)自己的辦公室里,接看把門上鎖。
秘書辦公處是開放式的空間,他不想別的職員上來聽到。
“我很好,早餐吃了,還喝了一大杯牛奶,如果你還是不放心,我可以馬上再吃一個面包給你看。”她很快的說,一邊吞下胃中翻涌的惡心感。
她是吃了早餐沒錯,但他跟黃禾湘出去之后,她就坐立難安到反胃,后來去廁所全吐掉了,還流了一身冷汗,所以現(xiàn)在胃里空空如也。
“好,我聽到了,你一點都不激動,你很好。”他的聲音非常輕柔,把她按在沙發(fā)里,讓激動的她坐下來。
天知道按在她肩胎的那一瞬問,他整顆心都提起來了。
她緊張的肌肉緊繃,還臉色蒼白,他不由得怪罪起黃禾湘來,怪她唐突的出現(xiàn),沒給他一點準(zhǔn)備的時間,燦顏也不知道聽了她的什么話變得如此激動,如果因此孩子有什么閃失,他不會原諒她。
“不要敷衍我,我要知道全部的事實。”她覺得他一直在拖延時間,似乎還想繼續(xù)隱瞞。
“聽我說。”他彎下了身子,兩手握住了她冰冷的雙手,幾乎是半跪在她身前,眼眸深深的看著她!拔沂球_了你,而且騙了很多,騙了很久,但我希望你耐著性子聽我說完,并且不要激動,為了孩子,你不能激動。”
她深吸了一口氣,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瞪著他。
看來黃禾湘說的都是真的了。
她也知道自己不能激動,之前那次近乎流產(chǎn),醫(yī)生就說過她的體質(zhì)比較弱,在五個月之前都要小心,這也是他急著召張媛茹回來的原因。
“所以黃小姐說的都是真的,你是南部望族鳳家的獨生子,父親是富甲一方的地王,你不但有家人,還來自大家族?”她看著他,緩緩地問。
她自己也不懂,為什么她語氣可以這么冷靜,是因為心在明白他真的騙了她時已經(jīng)死掉了嗎?
“我的父親確實是富甲一方的地王,我的家族也確實是南部的望族,我的家人——”他嘆了口氣!昂芏唷!
寒意自心底泛開,她的身體顫抖起來,但她極力保持鎮(zhèn)靜,努力不讓他看出來。
他當(dāng)然不可能沒感覺到她對他的抗拒,他嘆了口氣!霸谖夷赣H過世之前,我父母一直很恩愛,但是在我高中畢業(yè)那年,他卻再婚了,那時我正處于叛逆期,無法接受我母親僅僅過世兩年他就再婚,我強烈的反對,他還是把那個女人娶進(jìn)門了,婚禮當(dāng)天,我離家出
走,從此沒再回去過!
她想起遇到他時,他很陰暗,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雖然如此,見到被搶劫皮包的她,他還是伸出援手救了她,把她送回家。
后來,她又去工地找他,一開始他不理她,是她鍥而不舍的一再去找他,他才漸漸打開心房,接受了她。
當(dāng)時她問起他的家人,他只冷漠的說他沒有家人,是孤兒,她也不敢再多問了,怕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對照他當(dāng)時的心情,會對她脫口而出自己是孤兒也無可厚非,后來找不到適當(dāng)時機對她說明,她也可以理解。
可是,當(dāng)她父母因為他的出身反對他們時,他為什么不把事實說出來?只要他一句話就可以扭轉(zhuǎn)一切,她無法原諒的是這一點!
她突然起身,悶著聲音說:“現(xiàn)在是上班時間,我出去做事了。”
他迅速拉住她的手,不讓她走,至少不能在這種情形下走。
“我道歉,我知道我讓你難受了,我向你道歉!
她不肯領(lǐng)情的掙脫了他的手,啞聲說道:“你明知道我父母因為你出身低而反對我們,你卻還是死守著秘密,寧可跟我分手也不肯承認(rèn)有家人……”
“在我心中,我確實把自己當(dāng)孤兒,所以才沒有說!彼M力的解釋著,“因為沒想過要回那個家,就算我說出來了,會有說服力嗎?你父母會相信嗎?除非我能向他們證明,不是嗎?如果要證明,那么我就必須要回去……”
“為了我回去不行嗎?”她終于忍不住了,沖口而出,“當(dāng)時你可以為了自己的尊嚴(yán)放棄我,以后呢?如果跟你的拿嚴(yán)有沖突,你是不是又會放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