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偏頭痛嗎?」
夏語默關懷地問。他一早進辦公室,經過特別助理的座位時,就見簡藝安臉色蒼白,秀眉蹙攏,玉手托住額頭,顯然正強忍著某種痛苦。
「不是偏頭痛,是宿醉!顾{勻呼吸,右手敲了敲沈重的額頭!肝易蛱焱砩虾榷嗔!
「你宿醉?」夏語默驚訝!改悴皇遣幌矚g喝酒嗎?」
「我是不喜歡!沟蛞剐那樘,不小心喝多了。她郁悶地輕哼!刚f不定也是有人故意灌我喝的!
「誰?」
「還有誰?」簡藝安翻白眼!父易≡谝黄鸬哪莻男人!
「呵。」夏語默輕聲一笑。
「笑什么?」她嗔睨他。
他連忙整肅表情!笡]有,只是覺得有趣,你們夫妻倆真的很奇怪,才剛辦好離婚,沒幾天又復合了!
「我才沒跟他復合呢!」她懊惱地澄清。
「那你為什么搬回去跟他住?」
她一窒!赴Γ@中間的原委你不懂啦。」
「我有這個榮幸聽聽看嗎?」
「這——」她遲疑,要她怎么跟這個學長說她跟牧宇其實是契約婚姻?當初她辭職時,還編了個一見鍾情式的戀愛故事給他聽,如今又怎能坦承真相?「總之很糗啦,我不想說!
夏語默笑望她窘迫的神情!刚f真的,我覺得你好像有點變了,安安!
「哪里變了?」她一愣。
他微蹙眉!肝乙膊惶珪稳,總覺得你好像更……坦率?至少以前我想不到你會為了報復自己的丈夫,竊取他電腦里的機密檔案!
「那是……」簡藝安粉頰烘熱!刚l教他做出那種事?我不是跟學長說了嗎?惹惱一個女人的下場是很凄慘的!
「是啊,女人報復起來,的確很可怕。」夏語默打趣!覆贿^柯牧宇到底做了什么讓你這么生氣?你現在為什么又原諒他,決定回到他身邊?」
「學長,你——」簡藝安瞪他。
「怎樣?」
「你變八卦了!顾朴葡略u論。
夏語默頓時感到尷尬,一個大男人對人家的婚姻內幕問長問短,確實顯得小家子氣,他自嘲地苦笑!高不都怪你這個學妹『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我那么做對你也沒壞處啊!顾埙锏卣Q。
豈止沒壞處,簡直是天降甘霖。
夏語默幽默地勾唇,不否認自己當時接到情報時,確實感覺是意外之喜。「真是謝謝你了,學妹。」
簡藝安淺淺一笑,正欲說話,辦公室內忽地響起一陣騷動,她探頭張望,驚愕地發現丈夫正瀟灑地朝自己的方向走來。
「牧宇!」她倉皇起身!改銇磉@里做什么?」
「放心,不是來找你老板單挑的!顾胝姘爰俚剞揶。
她無言。
「夏總經理,我可以『外帶』藝安嗎?」他轉向夏語默,刻意表現出禮貌。
「你是要我放她一天假嗎?」
「怎么可以?」簡藝安搶先反駁。「我今天事情很多,不能請假!
他不理會她的抗議,強勢地牽起她的手!缸甙,老婆!
「牧宇,你別這樣……」她掙脫不了,只好求救地望向老板。
柯牧宇察覺兩人之間默契的眼神交流,不悅地輕哼。
夏語默咳兩聲,體貼地對學妹伸出援手!缚赂笨偛,今天我們跟客戶有個重要會議,你不能就這樣帶走我的特別助理,我需要她幫忙!
柯牧宇聞言,冷笑地挑眉,索性不跟他客氣!改懵犞,夏語默,你或許需要幫忙,可我柯牧宇的老婆不需要為別人做牛做馬,我今天一定要帶她走!
「你瘋啦?」簡藝安愕然旁觀丈夫挑釁自己的上司。「上班時間你要帶我去哪里?」
他朝她咧開爽朗的笑容!讣s會!
約會?她驚怔,言語卡在唇腔,好不容易才順利吐落!改愎緫撘灿泻芏嗍乱Π?怎么有空跟我約會?你別鬧了!」
柯牧宇滿不在乎地聳聳肩,無視妻子的責備,逕自與她上司談判。「夏語默,你不要以為我不曉得,我老婆這次回到你公司,可是送上了一份『大禮』,我要求你做這點小小的人情給她,應該不為過吧?」
「你去約會吧,安安!瓜恼Z默玩味過情勢,識相地決定背叛學妹的期待。
「學長!你——」她不敢相信。
他歉意地提出補償!附裉焖阄宜湍愕奶匦,不扣薪水,以后也不用補假!
「可是今天的會議——」她還想掙扎。
「你應該相信夏總經理的能力,藝安!箍履劣畛芭負P嗓!杆绻惶鞗]有特助就管不了這問公司,也太遜了!」
「你還是快走吧。」夏語默可不想繼續聽競爭對手的奚落。
簡藝安無法,只好不情愿地收拾東西,誰知她那個硬閭進人家公司的惡劣老公還不肯善罷干休。
「對了,夏語默,既然來了,我順便提醒你一句,藝安是我老婆,『安安』是你叫的嗎?以后不準這么叫她。」
他說什么?
簡藝安愕然凝住動作,不敢相信丈夫竟當眾對另一個男人嗆這種幼稚的話,眼見辦公室內每個同事都對她投來羨慕又戲譫的目光,不禁大為羞窘,直想鉆進地洞里。
柯牧宇卻毫不在意自己成為眾人矚目的「笑點」,從容自在地牽她離開辦公大樓,來到一輛冰藍色的敞篷胞車前。
「你今天開這輛車?」她訝異,記得這輛跑車是他最鍾愛的,寶貝到甚至不許任何人觸摸!改悴皇钦f這輛車子不載人的嗎?」
「你例外。」燦朗的笑容猶如春陽,執意融化她的心。
而她也不爭氣地震動了,明知他存著壞心眼,仍是抗拒不了他有意施展的男性魅力。
他殷勤地為她開車門,輕輕推她進車廂,自己則是單手撐住門,瀟灑地躍上駕駛席。
油門一踩,瞬間加速的跑車如火箭疾射,強悍的馬力就連少女時代曾飆過重機車的簡藝安也不禁驚駭。
「你……開慢一點!這里又不是高速公路!
「你怕嗎?」笑望她的眼,隱約閃爍著挑戰的意味。
「我才……不是怕。」她嘴硬!甘悄氵@樣開車太沒公德心,這里是市區耶!
「知道了,老婆!顾桃庹{侃,技巧地踩煞車,讓車子平順地減速。
簡藝安這才安落一顆懸吊的心,可她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他下句問話又拉緊她神經。
「你今天早上怎么溜得那么快?」
「我哪有溜?」她局促地否認!该髅魇悄阕约合瘸鲩T上班了!
「我只不過先去晨跑而已,你不曉得我有這個習慣嗎?」
她當然曉得,也是故意趁那段時間迅速梳洗打扮,搶在他回家前先離開,免得與他面對面,不知所措。
「我還想你宿醉醒來一定很痛苦,特地去便利商店幫你買解酒液呢!」他邀功。
「少來!」她冷嗤,才不信他會為她如此費心。
「哪,你看這是什么?」一瓶解酒液送到她面前。
她難以置信。他真的替她買了?
「快喝吧!顾Φ馈
她猶疑地接過,打開瓶蓋,一面啜飲,一面自眼睫下偷覷他——他到底想怎樣?這算是報復她先前的欺騙嗎?
「瞧你,眉毛皺得都可以夾蒼蠅了!顾迫话l表評論。
她一驚,下意識地伸手撫平眉宇,眼角接收到他捉弄的目光,不禁懊惱。
「頭還痛嗎?」
「我不是頭痛,是臉痛!顾龕瀽灥貑。
「臉痛?」他訝然。
「因為我的臉皮都被你丟光了!」憶起方才在辦公室里的那幕,她沒好氣地橫睨他!脯F在只剩下赤裸裸的肉,當然會痛!」
領略她話中的幽默,他驀地嗤聲一笑。「沒想到你挺能搞笑的,藝安!
「誰在跟你搞笑?」她駁斥,怒意在胸口沸騰,都快炸開了。「你怎么可以這樣闖進我們公司,強迫把我帶走?你不知道這樣很沒禮貌嗎?以后我公司同事會怎么看我?」
「如果你這么擔心,我看辭職算了,何必那么辛苦在外頭工作?我又不是養不起你,你就悠哉在家里當你的柯太太就好!
他把她當成什么了?豢養在家里、供他取樂的寵物嗎?
她掐握掌心!肝也灰!
「為什么不?這兩年來你不是一直這么做的嗎?」
「那是因為我以前希望能扮演好柯太太這個角色,但現在不用了,我們的契約已經到期了!」她鏗鏘有力地強調。
他卻不痛不癢!缚晌覀冞是夫妻,你應該沒忘了,我們并沒有正式離婚吧?」
「只要你肯放過我,我們馬上就能補辦手續,從此以后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話是這么說沒錯!箍履劣钌蛞鞯仡h首,她心韻奔騰,以為他總算愿意考慮了,不料他只是轉過星眸,朝她惡意地一眨!缚墒窃趺崔k呢?我就是不想放過你!
「你——」她駭然無語。
而他滿意地調回視線,直視前方,嘴角噙起若有似無的笑!讣热荒泐^痛好了,那我們可以開始約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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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約會,就是吃飯、看電影,然后在日落時分,搭直升機邀游臺灣的天空,欣賞美麗的暮色。
簡藝安僵立在停機坪,瞪著眼前宛如一只巨鳥凄厲地呼號著的直升機,呼吸霎時遭恐懼之神剝奪。
「我們……要坐這個?」她嗓音發顫。
「這Idea不錯吧?」他顯得很得意!高@可是我想了好幾天,才想出的特別行程,算是初次約會的紀念!
他說這是紀念?他是想把她送進地獄里吧!
簡藝安抿唇,胸臆怒焰翻騰,但很快地,又因驚慌而熄滅。
因為柯牧宇已經不由分說地拉著她準備登機。
「牧宇,我想……我們不一定要坐這個,我是說……還有很多別的好玩的……」
「你怕?」
簡單一句問話,便激起她所有的好勝心!刚l說我怕了?」
「那就好!顾婷畹匚⑿,牽起她的手,她還來不及反應,兩人已坐進直升機里。
轟隆的螺旋槳聲如雷響,震痛她耳膜。
「來,戴上這個。」他注意到她的不舒服,體貼地為她戴上耳罩。
雷鳴瞬間消逸,世界一片安寧。
可她的心卻無法平靜,下意識地緊抓住座位邊緣。
她有懼高癥,他知道嗎?或者這本來就是他精心設計的惡作。
「起飛吧!」柯牧宇指示前座駕駛員。
機身搖搖晃晃地升空,猶如大鵬展翅,迎向前方一望無際的藍空。
這一刻,對許多人而言,或許是永生難忘的戚動,對簡藝安卻是難以承受的折磨,她緊閉眼,感覺強風刮痛臉頰。
「藝安,你看,是松山機場!箍履劣钶p拍她緊繃的肩。
她動也不動,閉眸催眠自己。她不要看,沒什么好看的,她現在不在高空,是在遙遠的夢里,這不是直升機,是搖籃,柔軟舒適的搖籃……
「你怎么了?睜開眼睛啊!顾谒虾埃骸改憧赐饷姘,很好玩的。」
好玩?雖是驚懼,她仍存著一絲好奇,小心翼翼地睜開眼。
只是偷覷一眼,應該不會怎樣吧?
但她料錯了,當猶如玩具模型的地上建筑映入眼簾,她為自己編織的白日夢也瞬間幻滅。這不是夢的搖籃,是直升機,她正坐在一架隨時可能從高空墜落的交通工具。
機身倏地斜晃一下,她駭然驚叫,恐慌地拽住身旁男人的臂膀。
「看到了嗎?是101!顾更c前方景致。
「拜托……讓我下去!顾撊醯氐驼Z。
他當然聽不見!改憧吹搅藛?」
「讓我下去!」她拉高聲調。
他總算聽見了,回過頭,笑望她蒼白似雪的容顏。「你怕嗎?藝安!
「對,我怕。」她承認了。
「別怕,你睜開眼睛看看,夕陽很漂亮呢!
「我不要!」她搖頭拒絕。
「你看一看——」他繼續勸她。
「我說我不要!」她激烈地抗拒,近乎歇斯底里。「你不要鬧我了!柯牧宇,你真的很過分!你是故意帶我來坐直升機的對不對?就是想看我出糗對不對?我……算我認輸了,你放我下去!」
他若有所思地望她,不吭聲。
「拜托你,讓我下去……」她快崩潰了,顧不得在他面前的形象,軟弱地求饒!肝艺娴暮芘隆
「降落吧!顾铖{駛員,然后望向她,無奈似地嘆息,一把攬住她的肩。「過來!
「你想……做什么?」她牙關打顫,眼眸孕育透明的珠淚。
「我抱著你!顾麎合滤习肷,讓她偎在自己大腿上,像哄小孩似地拍撫她。「傻瓜,這有什么好怕的呢?跟坐飛機沒什么不同,難道你從沒坐過飛機嗎?」
「這跟飛機……不一樣。」簡藝安哽咽地反駁。而且她每回搭飛機,也確實會有點心驚膽顫,一念及此,她不禁將臉蛋埋得更深,雙手緊緊圈抱他的腰,尋求安全感。
真是小傻瓜!
柯牧宇凝望她,又好笑又心疼,憐惜地撥弄她的發!肝覇柲惆,你最怕什么?他說你怕高,可我沒想到你竟然真的這么怕,緊張成這樣!
「我就知道!」她恨恨地嗆!改憔褪且圬撐,對吧?」
柯牧宇尋思,看著趴在他懷里的女人。
他的確想欺負她,想給她一點小小懲罰,想看這有膽在他面前裝失明,從他手上偷走機密情報,跟他玩游戲的女人驚懼地睜著眼,柔弱地向他臣服。
他以為看她如此驚慌失措,自己會很得意痛快,但不知怎地,胸口卻縮緊,有些疼,又流溢某種難以言喻的甜。
這個多變的女人啊……她的機智令他著惱,不經意的脆弱卻又令他心疼。
他該拿她怎么辦才好?
「……我知道你膽子大,很喜歡玩攀巖、高空彈跳這類刺激性的活動!顾^續埋怨!缚晌也恍校ワj車去沖浪我都OK,但只要高的地方我就會怕!
「這可是你說的,那下次我們去沖浪吧!顾蛏唠S棍上,馬上與她立約定。
「說什么下次?我連這次能不能平安都不知道!
她還在怕?
柯牧宇勾唇,很想惡劣地取笑她,心弦卻不舍地牽緊!阜判陌,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你知道嗎?以前在美國留學的時候,我也會開小飛機——」
「不要說了!」她不想聽他在高空上的豐功偉業,更沒勇氣想像;「你以后不準開飛機!
他揚眉。她以為自己憑什么對他下令?「為什么?」
「因為我會擔心。」她迷迷糊糊地說出真心話。
柯牧宇一震,惘然望她,幽深的眸海,隱隱波動著連他自己也沒察覺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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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回家了!」
下機后,為了表達自己對他惡劣行舉的不屑,她決定中止約會,義憤填膺地宣布。
不料他竟欣然同意!甘窃摶丶伊恕!
什么嘛……
眼見兩人初次約會就此戛然而止,雖是她主動提議的,簡藝安仍沒來由地感到郁惱。
她悶悶地坐上他的愛車,他拉下車篷,踩油門,在市區一陣滑溜地穿梭后,直奔高速公路。
「你干么?」
「帶你回家啊。」
「我們家需要上高速公路嗎?」
「因為我們要回的是你臺中的娘家。」
「為什么?」她愕然望他。兩人婚后,他總是藉口工作忙碌,從未陪她一起回過娘家探親,今天是下紅雨了嗎?
「這是交換條件!顾衩氐匚⑿Α
「什么交換條件?」她追問。
他笑而不語,就是不肯解開她心中的疑惑。
不到一個半小時,夫妻倆便回到她位于臺中郊區的娘家,簡父似是早料到他們會來,熱情地在門口相迎。
「爸,你怎么知道我們要來?」簡藝安驚訝。
「你老公沒跟你說嗎?」簡父呵呵笑!肝覀冊缇图s好的!
「你們約好的?」她更不解了,眸光在兩個男人臉上來回交錯,偏偏他們口風都緊得很,不透露一絲玄機。
「快進來,藝安、牧宇,今天晚餐是我親自下廚,你們嘗嘗看,看我這個老頭最近自學烹飪,成效如何?」
簡父招呼小倆口進屋,餐桌上已然擺開一席菜色,都是些簡單的家常料理,其中還有簡藝安愛吃的九層塔烘蛋,以及柯牧宇喜歡的辣豆瓣魚。
「爸,看來你真的下了功夫準備喔!」簡藝安笑贊父親,親熱地挽著他在餐桌前坐下。
「要不要喝點什么?冰箱有啤酒!购喐缸鲃萜鹕怼
「我來吧,爸!箍履劣钪鲃咏酉氯蝿眨_冰箱拿來兩瓶啤酒,又端來三只玻璃杯。
「我不喝酒,有沒有果汁或汽水?」簡藝安問。
「你不喝?」柯牧宇訝異地挑眉。
「我們家藝安不喜歡喝酒!购喐感χ忉。
是這樣嗎?那昨夜喝得酩酊大醉的醉鬼又是誰?柯牧宇戲謔地瞥向妻子,她察覺他調笑的眼神,悄悄扮個鬼臉。
在父親面前,她可是個文靜乖巧的女兒呢!
「那喝這個吧!箍履劣钫页鲆黄靠蓸罚又_瓶,為三個人一一斟上。
「爸,我敬你!顾懬傻芈氏扰e杯!缸D闵眢w健康、萬事如意!」
「呵呵,只要你們有空;貋,我當然就如意了!购喐感那轱@得十分愉悅,席間笑聲不斷。
簡藝安旁觀丈夫與父親對話,見兩人言談自在,和樂融融,不禁大為訝異。
這兩個人什么時候變得如此熟稔了?仿佛不久前才見過似的。
更詭異的是,一向傲慢的柯牧宇竟在丈人面前佯裝成好女婿,斯文有禮,不但席間殷勤勸酒,餐后更搶著洗碗。
他發什么神經?
簡藝安不可思議,與父親坐在客廳閑聊,一面仍不住往廚房內張望,滿腹狐疑。
簡父看出她的驚疑,傾身過來,壓低嗓音!钙鋵嵞劣钋瓣囎觼磉@里找過我!
「什么?」她一震,回眸望向父親!杆麃碚夷?什么時候?」
「就兩個禮拜前吧,他來這兒住了一個晚上。」
兩個禮拜前?簡藝安蹙眉沈思,不就是她以為跟他辦妥離婚手續那時候?
「他找你做什么?」她輕聲問父親。
「他啊,問了好多關于你的事,大大小小的,打聽得鉅細靡遺!
「他打聽我?」簡藝安恍然。「怪不得他會知道我有懼高癥,原來是你出賣自己的女兒!顾鰦傻刎焸涓赣H。
「這有什么?幫助女婿了解我家女兒,本來就是我該做的事啊!」簡父并不認為自己有錯!杆粌H問你怕什么,也問你愛什么,你喜歡吃的東西,愛聽的音樂,我都告訴他了,包括你高中時跟人家學壞去飆車跳舞的事!
她駭異!赴萃!你干么連那種事都告訴人家。俊
「因為他一直問嘛!」簡父頗覺冤枉!付椅蚁胨麘撌菗哪闱瓣囎优菀沟甑氖拢艜胫馈@還不都怪你自己?不乖乖做人家的好老婆,泡什么夜店?」
她泡夜店,也是聽從他那個好女婿的指示!簡藝安有口難言,深深地體會到啞巴吃黃連的滋味。
柯牧宇洗完碗,又陪簡父走象棋,翁婿倆各展長才,互不相讓,最后還是簡父棋高一著。
簡藝安看得出來,那是丈夫故意相讓的,心弦不禁柔柔一牽。
說也奇怪,既然他能與她爸爸和睦相處,為何就是不能對自己的父親和顏悅色?難道因為他父親年輕時在外頭太風流放蕩,氣走他母親,所以他至今不能原諒?
一念及此,她不覺有些心疼。從前她老是責備他不懂得體諒父親,或許自己也該多體諒他一些……
「藝安,在想什么?」含笑的聲嗓拉回她迷蒙的思緒。
她一凜,定定神,迎向丈夫俊朗的臉龐。「我爸呢?」
「去洗澡了!
她點點頭,見他星眸輝亮地盯著自己,心韻不覺亂了節奏。「原來你早就來跟我爸爸調查過關于我的一切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顾敛焕⒕。
「所以今天晚上你帶我回來,就是答應我爸的交換條件?」
「嗯哼!
她嗔睨他!杆隳銋柡!苟脧乃赣H這邊下手,找她的弱點。
「對了,我們今天晚上得住在這里。」他順便告知。
「什么?」她愣住。「這也是條件?」
他點頭,嘴角拉起諧譫!该魈焓侵苣悴槐赜终埣,應該OK?」
「OKOK可是……那你要睡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