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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妾 第六章
作者:鄭媛
  即便對蕓心的話無動于衷,今夜婁陽還是回到妾室的屋子。

  蕓心也有說對的地方,他確實不算了解他的妾。畢竟已將人娶進門,倘若連了解都做不到,那么,他不該請太后為他指婚。

  小廳里,不見他的妾。

  穿進偏廳,經過池塘與天井,最后他來到屋后的睡房。

  果不出所料,向來禮數周到的她未出門迎接,原來是睡著了。

  他掀起紗簾,俯身看她。

  原來,她的妾“安靜”地躺在床上的時候,竟然是如此的動人。

  合上雙眼的她,舒展的五官、不再低垂的眼眉,顯得聰明慧黠。一綹長發隨意挽起,素臉白皙淡凈,沒有濃妝的干擾,讓他終于看清楚她的模樣。此時她身上穿的雖不是華麗的衣裳,袖口與襟前點綴的紫色繡花,卻精巧樸素,值得人玩味,較之到書房時過于濃重的盛裝打扮,還要迷人。

  怪了?為何他從未見過她這身打扮?

  他瞪著床上的女子,仿彿看到的,是另一個陌生人。

  “元喜?”聽見掀開紗簾的聲音,她醒了,但不想睜眼。“天黑了?你為我掌燈,然后就出去吧!

  這聲調聽起來沒有半點他熟悉的怯懦,反而有一絲聰慧的冷淡,以及一點成熟的矜持。

  他瞇眼,默不吭聲,為她掌燈。

  她吁了一口氣,翻身朝內側躺,然后睜開眼并且取出書本,就著微光閱讀。

  “燈亮著,你能睡得著嗎?”

  冷不防,男性低沉的嗓音嚇醒了她——

  意濃一骨祿翻身坐起,確定是他,瞪直了眼。

  “怎么?見到你的夫君,需要這么驚訝?”他笑,笑容里有一絲玩味,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怪異。

  “夫君,”咽口口水,她的確是駭到了,但卻不能承認!澳、您怎么來了?”

  該死呀!

  元喜呢?

  叫她守門,那丫頭跑哪兒去了?

  “我,不能來?”他悠悠問。

  “不,”扔掉書本,她站起來,掐著嗓子故作溫柔地膩聲道:“濃兒不知夫君要來,因此未盛裝打扮出門迎接,婦容、婦德有缺,夫君可以休妾!

  他挑眉,嗤笑!斑@樣就休妾,會不會太嚴厲了?”

  她不吭聲,兩手背在腰后,著急地把書本撥到床角邊邊。

  “今夜我會這么早來看你,是因為蕓心的關系。”他說。

  聽他提到蕓心,她心一涼。

  “她才見你一面,就特地到書房來對我提起你,你說奇怪嗎?”他瞇眼問。

  “是嗎?”她屏息!吧俑x對您說了什么話?”

  “想一想,蕓心其實也沒說什么,”他口氣雖淡,眼神卻很犀利!拔液闷娴氖,不過一面之緣,她何必來書房與我談你?”

  “也許,”她眸中掠過幽光!吧俑x畢竟是正室,她心底介意妾室的存在,所以才會特地在夫君面前提起我,來測試夫君的反應!

  “蕓心不是那樣的女子!彼麧赓难凵竦藥追!叭绻牡子惺,會對我說清楚!

  他倒了解蕓心。意濃突然感到好奇,不知他與妻子之間的關系,有多么的水乳交融?因為她與蕓心在文錦堂見面時,絲毫未感到蕓心為人妻者,見到自己的夫君納妾,正常該有的妒意。

  意濃了解女人,即便再賢良淑德的女子。見夫納妾,只有傷心。特別是冰雪聰明的女子,反應只會更激烈。

  如她,倘若夫君納妾,她不會隱忍,必定千方百計求去。

  這也是她一心想離開元王府的原因之一,不因為做妾而不滿,而是因為將心比心,她絕不能搶奪其他女子的丈夫。

  更何況,這名女子是蕓心。

  “少福晉也許不是那樣的女子,”她再試探,火上加油。“可夫君與濃兒雖然是新婚,現在府里的下人們,心底卻都已經知道濃兒也是個主子,再加上老福晉也喜歡濃兒,這樣一來,少福晉也許會認為濃兒搶了她的風采,也會感覺到她的地位受到威脅,心中難免不快,故此少福晉自然想知道,是否連夫君也疼愛妾身——”

  “我已經說過,蕓心不是善妒的女子!彼曊{嚴厲起來。

  他生氣了,對她刻薄的猜疑而生氣。

  她靜靜看他,為他保護蕓心的堅定,有些動容。

  “夫君您有所不知了,女人心、海底針,天底下有哪個女人不善妒的?”她幽幽道。

  他冷笑!吧贫,就像你現在這樣?”

  她停止再言,看他片刻。

  他的眼光已經不同,除了對她的迂腐不耐之外,還多了對她猜疑的鄙視。

  “濃兒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她繼續往下說。怪的是,她想看看,因為她尖酸刻薄的妒意,他會有多么討厭自己。“天下為妻者,有哪一個妻子不會嫉妒?但是新婚之夜,濃兒還把夫君讓給她呢!由此可知,濃兒已不算善妒的女人,倘若老福晉知道這件事,還會夸濃兒賢德的——”

  “夠了!”他冷斥。

  原來她是這個目的!

  新婚夜趕他下床,根本不是真正的賢德,只不過想博得賢德的美名而已。

  “夫君不喜歡聽實話?不愿了解這便是為人妻的心情?”她問,語氣犀利起來。

  事實是,他娶妾時,并未考慮蕓心的感受。

  然忿怒的他未發現她的改變!澳阏f得對,女人心,海底針。”他看她的眼色跟他的聲調一樣冶。“今天倘若不是蕓心,我還不能了解真正的你!”

  這話跟他的口氣一樣重。

  意濃僵直地杵在原地。

  他沒有罵她半句,更沒有指責她的不是。

  但,這話傷到了她。

  “明早我還要進宮,今夜有許多公事要辦,你先歇息吧!”他道。

  冷淡的口氣,好像連話都不愿再與她多說一句。

  意濃站在房里,看著他走出去。

  這一回,她沒有送他出門,但正處于盛怒中的他,根本沒留意到她不同于以往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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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月來,她的丈夫不再踏進她的屋子一步。

  因為如此,意濃出入王府的行動更加自由自在許多。

  她有很多的事要做,丈夫不再對她關注,甚至與她疏離,對她而言其實是好事。

  就算,爭吵那一日,他最后說的話傷到了她……

  但他們原是沒有感情的“夫妻”,無論他喜歡她或者討厭她,對她并不重要,所以就算他誤會自己,意濃也可以完全不在意。

  是這樣嗎?

  她告訴自己,的確是這樣的。

  “你變了!绷鹆S附近,巴雍竣站在火神廟前對意濃道。

  “變了?”

  “你有心事?”他盯著她,目光有一絲詭譎,一絲了然,還有一絲玩味。

  她抬眼看巴雍竣,她的主子!叭嘶钪,哪一人沒有心事?”

  “你連說話也變了!彼麉s道。

  她不語,凝望巴雍竣。

  “以往意濃格格只談殺人,不談心事!

  “那是在江南的意濃,而且,意濃也從不殺人,只保護人,例如,柳織心!

  他笑,聽到“柳織心”三字,犀利的眼色變得柔和!霸诰┏堑囊鉂,只談刊本與書畫,更不談心事!

  “您究竟想說什么?”

  “意濃,”他低笑!澳銌栁蚁胝f什么,我倒想問你,心底究竟想什么?”

  她看著他,竟茫然起來。

  “我來告訴你吧!”巴雍竣撇嘴,犀利的眼直視意濃!盁o論你心底想什么,你只能想‘離開他’這件事,F在不想,恐怕永遠都無法再想!

  她移開眼,望向別處!拔掖_實想著這件事,但是,我不能拖累阿瑪!彼乇馨陀嚎⑾难栽~。

  “你已經想到方法?”他知道她提及此,便已經考慮周全。

  “取而代之,自古以來,就是一個好方法!惫,她說。

  “取誰,而后誰代之?”

  “一名女子,取代另一名女子的位置而代之!

  他深深看她!澳隳苋矶耍俊币庥兴。

  “可以。”她答得淡然,卻篤定。

  他瞇眼!霸诮,婁陽那一掌,你已武功盡失,不能回到江南!

  “我明白!

  “你考慮過,留在他身邊?”

  她未答。

  “你是女子,離開他,難道一生不嫁?”

  “嫁與不嫁,要看緣分!

  “你與他無緣?是他在江南那一掌,打掉你們的緣分?”

  “有緣無緣,是老天爺注定的!币鉂獾趿艘豢跉!盎蛘,該說,我不是唯一與他有緣的女子!

  他笑!白怨排由贫。”

  “男子便不嫉妒?”她反問。

  “離開江南一年,你已經敢質疑你的主人了。”他挑眉。

  意濃笑。“男人不善妒,只是不愿正面回答問題!

  巴雍竣咧嘴。“該叫織心來與你談,你對你的主人沒有真心也沒有敬意!

  “是您有了織心,便不要其他人的真心與敬意了!彼λ,從來不曾如此大膽。

  巴雍竣瞇起眼!八,我說你變了。”

  意濃收起笑。

  話題又兜回原點。

  意濃不再答話,因為人總是會改變……

  唯一不變的,是她想要離開元王府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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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為他看錯了。

  因為他的妾室不可能會與巴雍竣在一起。

  “那不是格格嗎?她怎么能與巴大貝勒在一塊兒?孤男寡女的,難道不怕人閑言閑語?”婁陽的侍從祥順倒先開口了。明知道主子就站在前面,他嘀嘀咕咕的,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說三道四。

  婁陽冷眼看著那一男一女。

  “貝勒爺,您是不是該上去問問——”

  “不必!彼目跉饫涞

  若非弘親王今日約他至琉璃廠的古玩鋪,他還不知道,原來巴雍竣與他的妾居然有往來。

  原來他以為,意濃與巴雍竣的關系,僅止于巴府福晉自作主張為兒子選妻,兩人之間既不相識也沒有絲毫瓜葛,沒想到,他們兩人竟然本來就是認識的。

  “不必?”祥順覺得奇怪!翱韶惱諣,就算不理論,您至少也應該上前問個明白!”

  婁陽卻冷笑!安槐貑柫。”

  “可貝勒爺——”

  “她還能待在王府幾天,都是個問號!彼暣驍嘞轫樀脑。

  祥順瞪大眼睛,閉起嘴巴。

  他聽懂了爺的意思,所以不敢再問。

  “回去不必提這件事,如果我聽見什么風聲,唯你是問!”婁陽交代。

  “嗻!毕轫樀皖^回話。

  婁陽像若無其事一般,面無表情,轉身走進與弘親王約好的古玩鋪。

  他不立即處置這件事,并非不跟她計較。

  巴雍竣竟敢與他的妾室糾纏不清——

  如果他要計較,也會先找巴雍竣計較!

  至于他的妾,在定她的罪名之前,他要知道,她私下與巴雍竣見面的原因。

  元宵燈節,元王府里的人都出外賞燈。

  就連老福晉也與王爺一道,進宮觀賞宮燈去。

  “貝勒爺,額娘讓您帶著我與大格格,還有意濃,一塊前往天橋市集欣賞花燈,咱們現就一道去吧!”府內晚輩送王爺福晉出府后,蕓心善解人意地提此建議。

  婁陽沒興趣賞花燈,但為保護蕓心與大格格,他也要一道前往!叭犹啵乙粋人照會不來。”他冷淡地看了意濃一眼,意有所指。

  蕓心覺得不對勁,今夜火藥味似乎特別濃厚?

  “那就我與大格格一道,您與意濃一塊兒,咱們分頭賞花燈去!”

  “不必了,你與瑞陽不跟我一道出門,就讓人沒了興致!彼坪跏枪室獾,在意濃面前這么說。

  蕓心看了意濃一眼,努力化解尷尬:“難得今夜良宵,我瞧還是得偏勞貝勒爺,咱們一塊兒出門賞燈,就三個人一道出去吧!”她說,熱情地回頭問:“你也很想去吧,意濃?”

  她當然想去。

  但她明白,她的夫君不歡迎她一道去。

  “就算不想也得去!笔|心又說:“辜負了今夜,良宵便不再來,今年有今年的好、明年有明年的美,年年元宵賞燈,誰都該去——”

  “碰巧妾身今日身子不妥,不方便出門!币鉂獯驍嗔耸|心的好意。

  蕓心的笑容僵在臉上,她對意濃擠眉弄眼暗示,意濃卻像是看不見。

  婁陽深深看了她一眼,他的臉色很冷,沒有表情。

  “少福晉大可不必將妾身的事掛在心上,盡管與大格格一道前往市集,盡情觀賞一年一度難得的花燈慶典!彼膊惶釆潢枴

  看花燈,便是要賞心悅目,既然不受歡迎,那么她可以不去。

  “好,你休息吧!”婁陽僅僅這么說,然后逕行往馬房備馬。

  他不問她哪里不適,也沒有半句安慰的話語。

  “貝勒爺!”蕓心叫不住他,只能著急地朝意濃這頭望。

  意濃對蕓心微笑。

  她張嘴以唇語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你去吧,我獨自留在府里很好。無聲地安慰蕓心。

  她明白蕓心是善良女子,非常關心自己,上回她是故意在婁陽面前說三道四,其實她與蕓心雖不算深交,卻能彼此了解。

  因為她們都是獨特的女子,思想見解,有異于常俗。蕓心若嫉妒丈夫的妾室,那一日就不會到文錦堂找她。

  可是,你呢?蕓心以唇語回問她。因為大格格與下人們都在這里,她們都不便表現得太過熟識。

  意濃又笑,她以笑容表示她很好。

  知道蕓心還是會擔心自己,搶在蕓心之前,意濃調頭對元喜說:“扶我回去休息吧!”

  元喜雖依言扶著她的格格回屋,心底卻怪貝勒爺不體貼,但在剛才那樣的場合里,是沒有下人說話的份的。

  “聽見格格身子不好,貝勒爺剛才那樣說話,實在太無情了!被氐轿輧,元喜為自己的主子抱不平。

  “他說話了嗎?我記得他什么也沒說!币鉂獾穆曊{平靜如止水。

  “就因為什么都沒說,所以無情!”元喜很生氣。

  她不明白,當時明明是貝勒爺指名要娶格格,現在又為什么對她的格格如此冷淡?

  “其實,我們可以自己去!

  元喜還在生氣,意濃卻突然這么說。

  “自己去?”元喜覺得不妥。“可是,格格,您不但貴為格格,還是嫁進王府的夫人,怎么能隨便拋頭露面,何況是單獨前往外城?與販夫走卒一道行走于市集,實在是太危險了!”

  元喜不知道意濃時常單獨一人出入琉璃廠附近,因此還為她的安全擔心。

  “夫人?”意濃笑!拔抑徊贿^是一名妾室!

  “在這里,誰不知道您的出身?誰敢拿您當妾室看待?”

  “一旦夫君的恩愛不在,府里的人,就只會拿我當一名妾室看待。”

  元喜皺著眉頭。

  她當然明白格格的意思是說,到那時王府里的下人們都會欺主。

  “你不必煩惱,不會等到那個時候!币鉂馑撇唤浺獾。

  “格格?”元喜聽不明白。

  “我們出去吧!”她不做解釋,反而這么對元喜說。

  “出去?格格,您真的要單獨出門嗎?”

  “有何不可?”

  “可是……”

  “你怕?如果你怕,那么我不做‘夫人’總行了吧?”她笑,突然起了玩心。

  元喜不吭聲,不明白什么意思。

  “我不做夫人,就做小子吧!”她對元喜說。

  元喜還是聽不懂。

  “你到下處去,借幾套小子們的衣服回來!

  “格格,您借男人的衣服做什么?”

  “做什么?”意濃笑!敖枰路,當然是用來穿的。”

  “穿?您要穿男人的衣服?到市集賞花燈?”元喜睜大眼睛,不可思議。

  她的格格,不但說得出女子不必嫁人這樣驚世駭俗的話,連喬裝打扮成男子也不怕!原來她的格格,還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來的!

  可她不明白,被貝勒爺冷落,格格怎么還有心情喬扮男裝,出門賞燈?

  “對,你總算明白了!币鉂恻c頭夸她。

  她看起來不但有心情,而且心情還不壞。

  易裝打扮逛宣南天橋,這還是頭一回。

  其實很早之前,她就想為刊本找一個特別的好題目——

  倘若能以女子的文思、加上男子的眼界,來寫一篇元宵游記,那肯定是再新奇別致不過的了!

  “您怎么能對她那么冷淡呢?”到了天橋,趁瑞陽與丫頭走在前方欣賞花燈時,蕓心對陪伴在旁的婁陽說道。

  “對誰冷淡?”他故作不知。

  “您明知道我說誰!笔|心還是對他說:“我說的是意濃,您的妾室!

  “我有哪一點對她冷淡?”

  “第一,她身子不適,您沒問候她、關心她;第二,她留在府內,您竟然未留下陪伴她!

  “我留下陪伴她,誰陪你們?”

  “府里的家人可以陪我們!

  婁陽撇嘴笑!笆|心,你這個‘姐姐’也未免做得太周到了。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移情別戀,喜歡我的妾室?”

  蕓心的臉紅了又紅!柏惱諣敚趺茨苣眠@種話胡說八道!”她正色道。

  婁陽咧嘴一笑:“你不喜歡聽我說笑,那我就離你遠一點好了!

  “貝勒爺!”蕓心喚不住他,婁陽已經走開。

  她明白,是婁陽不想聽她問三問四。

  嘆口氣,她實在憂心……

  怪的是,她總覺得意濃與貝勒爺兩人相配,但是這兩個人的緣分……

  卻又好像缺那么一些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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