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嗎?神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人滿身血跡斑斑,氣息微弱得幾乎要讓人懷疑他是不是還活著,她的心揪得死緊,幾乎要讓她喘不過氣。
「你還好嗎?撐著點(diǎn),我馬上請大夫來看你!」說著,就要攙扶他回房。
眼見紛亂已經(jīng)平定,芮君雅總算松懈下來,安穩(wěn)的躺在神婗的懷里!竸e忙……我有些話想告訴你……」
他的身體他最清楚,他的生命正在流失,很多話要是現(xiàn)在不說,往后可能就沒機(jī)會了。「蜆兒……你總算肯回來了……我一直找你……你都不肯見我……十年前是……現(xiàn)在也是……我想告訴你……在我的心中一直都只有你……誰也不能取代……」
在這生命中的最后一刻,他才發(fā)現(xiàn)他有好多好多話想告訴她,之前他為什么要一直執(zhí)著於那自以為的罪惡感,而不好好把握和她久別重逢的時光呢?
眼前的嬌容開始分裂為兩個、三個……芮君雅用力眨了下眼,想將她看仔細(xì)些,卻是徒勞無功。
「別說了,我知道,我都知道!聽話,回房去好嗎?」要是知道誤會他的代價這么大,以后她再也不敢隨便吃飛醋了。
雖然心中悲痛萬分,但神婗還是不習(xí)慣哭。
「不!讓我說完……」他抬起手,輕柔的撫摸她的粉頰,殊不知這簡單的動作已經(jīng)用盡他全身的力氣。「對不起!娩兒……我說話不算話……我答應(yīng)過你……我這條命是你的……我的生、死也得由你來決定……我失信了……對不起……其實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很想你……」說完最后一句,芮君雅已然暈死過去。
聽到最后那幾句,神婗終於無法遏止眼淚滑落,他根本就是記得她的不是嗎?!那為什么要等這個時候才肯與她相認(rèn)呢?
感覺到他的體溫慢慢趨於冰冷,神婗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她失控的揪著他的衣領(lǐng),憤怒的喊道:「芮君雅!你給我醒過來,我絕對不允許你死!否則我追到陰曹地府也不會放過你的!」說到最后,只能抱著他任由自己的眼淚狂流:心中盈滿說不出的悔恨。
是她不好!
為什么她要因為一點(diǎn)私人情緒就擅離職守回家?
阿娘叫她來,不就是要她助他度過劫難的嗎?結(jié)果她卻連這點(diǎn)小事都做不好,害得他今天身受重傷、性命垂危,這一切都是她害的!
徒有一身特異的能力又有何用?
到頭來,她連自己愛的人都保護(hù)不了不是嗎?如果可以,她寧愿不要自己的特殊能力,只求換回他一命。
他們好不容易才能相認(rèn),他怎能狠心就這樣一走了之,讓她獨(dú)自承受失去心愛之人的痛苦?
「你給我睜開眼睛!想讓本小姐自己痛苦,門都沒有!要死也是我先死,然后讓你來嘗嘗這滋味!」她仍對他吼著。
盡管她明白他已經(jīng)聽不到任何聲音……
接著一陣飲泣之后,神婗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面對一切,她伸出手,十分輕柔的撫著他漂亮的俊臉,像是怕碰壞了他!感⊙叛牛悴皇钦f你很想我嗎?快睜開眼睛看看我呀!拜托你……醒過來好嗎?以后我再也不敢隨便吃醋了,你想娶什么阿貓、阿狗都好,我都會祝福你,只求你張開眼睛再看我一眼,我求求你……」語調(diào)雖然平靜,可眼淚仍不停的滴落在他身上。
盡管神婗哭得梨花帶雨,芮君雅仍是一動也不動,但是蒼白的臉上卻隱隱帶著笑意,仿佛只是帶著極大的滿足感昏睡著。
不久,四周避難的人群逐漸涌出,來到中間將他們團(tuán)團(tuán)包圍;他們只能默默的注視這一切,誰也沒有辦法可想。
柳香華這時也在小翠的陪同下現(xiàn)身,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情景,臉色看起來比芮君雅更加蒼白如紙,最后終於崩潰的大叫,引起其他人的側(cè)目。
是她!是她害死了君雅哥,是她!
如果她沒讓君雅哥吃那種奇怪的藥,他就不會死!
她是兇手!是兇手!
「香華,別這樣!」不明所以的柳總管以為愛女是因為芮君雅的死而悲痛,只好勸慰著。
在一旁的小翠則是最清楚柳香華為何會有這種反應(yīng)的人,那天的事情她也在場,所以知道自己主子內(nèi)心的煎熬,但若真要追究,這一切的責(zé)任都要?dú)w咎於——
小翠看著還有臉站在人群中冷笑的嬤嬤,忍不住撲上去揪住她。
「都是你!你為什么要叫小姐拿那種奇怪的藥給莊主大人吃?!你究竟安的什么心?!」護(hù)主心切的小翠死命的抓住她,非要問個清楚不可。
聽到此言,所有人立刻將目光擺到小翠說話的對象身上。
「林嬤嬤!」又是一陣驚呼。
「怎么可能?小翠,你會不會是認(rèn)錯人了?」也有人挺身出來說話。
林嬤嬤在大家的眼中,一向扮演著和藹可親的長輩角色,沒料到竟然會爆出如此內(nèi)幕,也難怪眾人不敢相信。
林嬤嬤見事跡敗露,也不狡辯,只是冷聲道:「哼!反正我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成了,你們想怎么說就怎么說吧!」語畢,她手一揮,很輕易的就把小翠甩開,打算飛身離去。
說也奇怪,林嬤嬤原本應(yīng)該合乎年齡,像老嫗般蒼老的聲音,一下子卻年輕了好幾歲,像個姑娘似的清脆。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奇怪的粉塵撲上林嬤嬤,林嬤嬤瞬間昏死過去。
「別哭了,有我在,他死不了!」一個年輕男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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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盯著坐在主位上的人,他失去理智的大喊。
「你真傻,這還用問嗎?當(dāng)然是為了坐在這個位置上啊!」說話的人語氣無特別起伏,彷佛這件事是理所當(dāng)然的。
堂下的男子一臉頹然,大有哀莫大於心死之感。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為了這個位置,有必要讓你泯滅天良做出這種天理不容的事情嗎?」至今他仍不敢置信,殺害父母的幕后主使竟然會是他!
「我當(dāng)然知道我在做什么,否則我何必策畫這一切,只是我沒想到,你居然會這么命大沒死!挂舱嫠闼霉愤\(yùn)。
不過今天是斷不可能讓他活著離開了。
「你怎么會變成這樣……他們也是你的父母!」芮君雅忍不住失聲怒吼。
「父母又怎樣?只不過是生我的皮囊,又不是我能選擇的,或許他們在黃泉之下還該慶幸有我這么優(yōu)秀的兒子替他們接管明岳山莊,就算死在我手里也該無怨無悔了。」芮君憲大言不慚道。
「你……你簡直無可救藥……」他垂首,毅人覷不見他的神情。
聽到自己的親弟弟如此污蔑父母,芮君雅似乎再也無法克制自己的怒氣,握著劍柄的手已逐漸泛白。
「芮君雅,你不該回來的,上天憐憫?zhàn)埬阋凰,你為何又要回來自尋死路呢?」他真為他惋惜?br />
「憲哥,別跟他多說廢話,早點(diǎn)送這個孝順的兒子去跟父母團(tuán)聚吧!」坐在副主位上,一名妖艷的女子慫恿著。
「秋云寶貝,就依你。」語畢還不忘在她的酥胸上摸上一把,引來女子嬌嗔。
「芮君雅,我現(xiàn)在就送你下去跟那兩老作伴。來人,給我殺了他!」手一揮,在旁待命的爪牙立刻一擁而上。
手持劍身比尋常劍還較為修長的雪白利劍,芮君雅倏地飛身跳起,沒有人看得清楚他往哪邊去,只見一條細(xì)長的白龍在人影間穿梭,所有人都還來不及看清楚白影的方位,就已血濺五步。
很快的,他就已經(jīng)殺到芮君憲跟前,劍尖抵著他的喉頭。
芮君憲不但不懼怕,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殺我!把我殺了讓我下去跟那兩個老鬼作伴!我告訴你,就算再讓我選擇一次,我還是會選擇殺了你們這群沒用的東西,只是這次我一定會做得更乾凈俐落。你們是為了襯托我而存在這個世界上的,哈哈哈——」
芮君雅心寒的望著這個幾近瘋狂的男子,有那么一瞬的怔忡。
芮君憲一發(fā)現(xiàn)有機(jī)可乘:立刻掏出隨身匕首,往芮君雅心窩就是一刺。
這一次,芮君雅不再手軟,他早一步發(fā)現(xiàn)弟弟的行動,并且迅速的閃身,用劍尖挑掉弟弟手中的短匕,并將雪色的劍身插進(jìn)弟弟的胸口——
昏睡中,芮君雅不斷囈語著。
突然,他發(fā)現(xiàn)眼前的場景不見了,而他正身處在一處明亮舒服的草原,草原中間站著兩個人,他一眼就認(rèn)出是十年前不幸罹難的雙親,而他們正慈愛的對他笑著。
「爹,娘!箍吹骄眠`的親人,芮君雅舉步就要過去重溫天倫之樂。
芮父伸出掌心對著他,示意他停步。 「雅兒,不要過來,你要是來了,你身后的小姑娘可是會很傷心的!
「是呀!雅兒,回頭看看吧!她在等你呢!」芮母也同聲說著。
有人在等他?會是誰?
芮君雅好奇的回頭一望,果然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正在花叢中穿梭;再回頭看向父母,他們早就失去了蹤跡。
他往那個小身子走去,發(fā)現(xiàn)那是個約莫七、入歲的小女孩兒,此時她正背對著他,十分自得其樂的摘著朵朵鮮花,小小的手掌抓得滿滿都足。
「你是誰?你在等我嗎?」他出聲問。
小女孩轉(zhuǎn)身面向他。 「小雅雅,你來啦!我等你好久呢!你看,這些都是我摘的喲!」她伸出雙手開心的獻(xiàn)寶。
眼前的容顏十分面善,但芮君雅一時卻想不起來,只覺得胸口隱隱作痛。
「來,過來坐嘛!幫我數(shù)數(shù)看我到底摘了幾朵!拐f完,她便席地而坐,拍拍身旁的位置等著他過去。
無法拒絕如此年輕的小姑娘,芮君雅只好聽話的在她身旁坐下。
「小雅雅,我阿娘說,人一定要守信用,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能隨便答應(yīng)人家:要是答應(yīng)了,就一定要做到,你說,我阿娘說的是不是很有道理?」一邊數(shù)花,小女孩用著童稚的嗓音說著。
「嗯,是啊!」在一旁幫忙的芮君雅很直覺的回答。
但是接著,這句話喚起他某些記憶,一個念頭很快的闖進(jìn)他的腦中。
他是不是曾經(jīng)對誰失信過?為什么他想不起來?
「所以羅!你答應(yīng)過我,你這條命是我的,你的生、死也得由我來決定,而我不準(zhǔn)你死!」她拿了朵花放在他的耳旁!竵恚覀兇蚬垂!
年紀(jì)輕輕就有著標(biāo)致臉蛋的小女孩甜美的對他笑著,伸出小小的掌心要他給出承諾。
不知道為什么,面對她純真無邪的面容,他竟無法拒絕,於是伸出手指,與她定下一輩子的契約。
忽然,在兩人的手交扣之時,有幾滴水落在他的手背上。
「下雨了!剐∨⒘⒖陶酒鹕怼 「小雅雅,記得要回來實現(xiàn)你的承諾喔!我等你!
言猶在耳,小女孩卻在轉(zhuǎn)眼間失去了蹤影。
雨還是不斷的落在他的乎背上,一滴、兩滴,打得他的手都痛了,心也痛了……
芮君雅悠悠轉(zhuǎn)醒,第一眼見到的就是神婗緊握住他的手淚如雨下,那熱燙的淚水不斷的滴在他的手背上。
他抬起仍是虛軟的手,拭去她的淚痕。
神婗意識到什么,馬上轉(zhuǎn)頭面向他,正好迎上他溫柔的眸光,淚水更是如同斷線珍珠的不斷滑落,壓根忘記他身上帶著傷,就一古腦的將他撲個滿懷。
她難得的投懷送抱,芮君雅哪有拒絕的道理,咬著牙也得熬下來。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又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改阋歉宜溃铱隙ǜ銢]完沒了!故峭{也是恐嚇。
芮君雅苦笑。「我就是怕你不會輕易放過我,所以在閻王老爺面前說了,如果他現(xiàn)在不放我回去,百年之后,我娘子親自來找他興師問罪、大鬧閻王殿,這可不是隨隨便便可以善了的!贡M管臥傷在床,他仍是忍不住調(diào)侃她一番。
神婗羞紅了臉,起身就要推開他,嬌嗔道:「你少往臉上貼金,誰說要當(dāng)你的娘子來著?」
芮君雅攬住她的纖腰,也不管身上的傷是不是會讓他痛得咬牙切齒,就把她往胸口一帶,將她的嬌軀牢牢鎖在胸前!覆痪褪悄銌?你都已經(jīng)被我親過、抱過了,以后誰還敢要你?還是乖乖的嫁給我吧!更何況,我的命都在你手中了,除了你我還能娶誰?最重要的一點(diǎn)是——」他語意未盡。
「是什么?」她抬起螓首問。
「是除了你,我誰都不要!顾J(rèn)真的看著她的眼眸,宣示般的說著。
「連你未婚妻也不要了嗎?」她可沒忘記這件事。
「未婚妻?我哪來的未婚妻?你是聽誰說的?」
「不就是香華小姐嗎?」她可是很有江湖道義,不會隨便出賣人的。
芮君雅一聽,就明白這是奴仆間一些無中生有的猜測,於是回道:「蜆兒,底下人以訛傳訛?zāi)阋残?答?yīng)我,以后不管你聽到什么,記得先問過我好嗎?」他不想再因為誤會而失去她。
「好!股駣鰬(yīng)允。
誤解他的代價太大,她無論如何都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了。
神婗再度把頭埋進(jìn)他的胸膛,聆聽他真實的心跳,感覺他活生生的存在,兩個人就這么靜靜的享受這得來不易的幸福。
「咳咳!」
一陣短咳聲把緊緊相依的兩人拉回現(xiàn)實,神婗連忙從芮君雅身上彈開來,臉上少不了又是紅云罩面。
「四哥,要進(jìn)來也先敲個門嘛!」真是羞死人了。
「我敲啦!只是你們太樂在其中,沒聽見罷了!惯怪他呢!
神婗朝他做了個鬼臉之后,接著幫芮君雅介紹道:「這是我四哥,做大夫那個!
「多謝神公子救命之恩。」芮君雅立刻很聰明的聯(lián)想到自己之所以能大難不死,肯定是這位神公子的妙手回春,於是在第一時間道謝。
「哎呀!別這樣,教人怪不習(xí)慣的,叫我熾兒就好,F(xiàn)在的你只管好好養(yǎng)傷,盡快的康復(fù)起來,否則蜆兒整天哭喪著臉給我看,我都懷疑她到底是不是那個我從來不哭的妹子了!
「是,我一定會。」他也不想再看到她哭泣的表情,他會努力讓她天天都開心的笑著,極盡所能的讓她幸福。
為免自己的哥哥爆出其他料來,神婗連忙轉(zhuǎn)移話題!笇α,四哥,這幾天都忙著照顧小雅雅,沒時間問你,你怎么會到這里來的?」
說真的,要不是四哥適時的出現(xiàn),恐怕小雅雅就……
「還不就是阿娘嗎,你前腳才剛動身回明岳山莊,阿娘跟阿爹后腳就踏進(jìn)門了,阿娘在知道你回來的消息后,連讓我整理幾件衣裳的時間都不給,就立刻逼著我快馬加鞭尾隨你而來!贡緛硭欢⒛锝兴@么做的用意,現(xiàn)在他懂了。
「原來如此!构皇撬巧駲C(jī)妙算的阿娘。「還有,林嬤嬤和香華小姐的事——」
「這些我都處理好了,林嬤嬤已經(jīng)承認(rèn)是她獻(xiàn)計給柳香華,引誘她對小雅雅下藥,想要來個捉奸在床,逼小雅雅對柳香華負(fù)責(zé)!
「她怎么會這么簡單就招供?」她還以為林嬤嬤落在他們手上后,會來個打死不認(rèn)帳。
「嘿嘿!別忘了你四哥我的老本行,用個『老實說』給她吃,還怕她不老實說嗎?」神熾接著道:「而柳香華根本不知道那林嬤嬤不懷好心,拿給她的其實不是一般的迷藥,而是——」他不好意思的摸摸頭。
「而是什么?」話別說一半嘛!
神熾從懷中挑出一個墨色的藥瓶,上頭還雕刻著精美的白色龍紋。
「這不是四哥專用的藥瓶嗎?」上頭還刻有阿娘賜給她每個孩子的專屬圖騰,僅此一家、別無分號,見瓶如見人!
「就是!」神熾乾笑!盖耙魂囎游宜幭涞逆i頭脫落,不小心掉落了一些藥物,沒想到居然在這里找到一個!
神婗和芮君雅同樣無言。
「那這瓶子里裝的到底是什么藥?」竟然能瞞過他的味覺,也險些害自己喪厶叩。
「這個嘛!是我特制的『一刻吐血死』,服用之后,保證每隔一刻鐘就吐血一次,直到死為止!拐f來洋洋得意。
「熾兒,你的藥名都要取得這么特別嗎?」芮君雅終於提出了長久以來的疑問。
神熾搔搔頭!刚f來不怕你見笑,其實我這個人的記性不太好,可偏偏又做出了一堆千奇百怪的丹藥,所以藥名盡量能取得好記一點(diǎn),就好記一點(diǎn),免得改天把毒藥當(dāng)成了解藥,自己都不知道!
他將藥瓶反轉(zhuǎn)過來,指著它的底部又道:「你噍,為了怕自己忘記,我還用極細(xì)的刻刀在瓶底雕下藥名。我想林嬤嬤一定是知道我的習(xí)慣,從瓶底的藥名曉得了這藥的作用,所以才有辦法利用它加害於你!
經(jīng)過神熾詳細(xì)的解說,芮君雅總算對事情的來龍去脈有了了解。
柳香華對他用心良苦,他卻無法給予回報,所以一時被林嬤嬤的讒言所迷惑,他不怪她;只是林嬤嬤在明岳山莊服務(wù)多年,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為何會突然對他起了二心,他卻怎么想也不明白。
瞥見芮君雅深思的表情,神婗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於是勸慰道:「別想了,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趕快把你身子養(yǎng)好,盡早康復(fù)起來;到時候叫四哥再喂她『老實說』吃,而你想怎么問就怎么問,保證她會從實招來!」
「另外還有一件事,其實林嬤嬤一直在使用特制的易容面具,掩飾自己的年紀(jì)和長相臥底在莊內(nèi),其實她是個不過三十多歲的少婦,這點(diǎn)你們都沒發(fā)現(xiàn)嗎?」神熾又道。
「沒有……」芮君雅黯然道。
自從十年前那場家變過后,他就鮮少理會莊里的事務(wù),幾乎所有的事情都是柳總管幫他打理,有帳冊需要批示,或者有事需要做抉擇的時候,柳總管都會親自來找他,徵求他的意見。
想著,芮君雅除了對柳總管無以回報的謝意外,還有著深深的自責(zé)。
都是自己的意志消沉,才會讓賊人人了莊還毫無所覺,險些牽連了其他的莊眾。
他是應(yīng)該檢討,而且等他傷愈之后,莊內(nèi)也必須重新再做一番改革。
所有的一切都只有等他傷好,才能從林嬤嬤口中得到答案。
「蜆兒,那些東近幫的余孽你怎么處理?難道全殺了嗎?」那天他到場時,那些邪教叛徒已經(jīng)全數(shù)倒地;當(dāng)時他趕著醫(yī)治小雅雅,所以后續(xù)都是交給婉兒去處理的,就不知道他向來愛惜生命的妹子會怎生料理他們?
「我的性子你也知道,怎么可能去殺人,以為我是三哥那個大魔頭。≈皇撬麄兛沼形鋵W(xué)造詣,卻只會拿來為非作歹,留著也是沒用,所以我把他們的武功全廢了,另外——」神婗賊賊的笑笑!肝疫從你的藥箱里拿了一瓶叫作『變好人』的藥出來,喂給他們每個人都吃上一些,才放他們離開,我想他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統(tǒng)統(tǒng)都變好人了吧!」說完忍不住捧腹大笑。
芮君雅也笑了,雖然笑容很淺。
這對他們那些人來說,也許是最好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