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變突起的同時,梁心愿踢了看守她的人一腳,趁著那小嘍啰發怒的扳她的胳臂時,身體借力使力往上飛旋,用以前學來的跆拳道重重地踹了男人一腳,不過因為她的雙手被束縛,也重心不穩的一個大趔趄,碰撞了另外一個男人后跌進了不知名公墓的墓叢上,接著就再也不動了。
風靜起見狀肝膽俱裂,拿出藏在身上的煙霧彈往天空上拋,七彩煙霧往天上沖的同時,密密麻麻如同螞蟻般的黑衣人出現山頭。
那氣勢,如同戰爭。
黑衣人每個都一身特殊裝備,槍彈纏身,手上不是殺傷力很強的霰彈槍,要不就是火力勇猛的突擊步槍。
勝負立現。
威廉· 戴爾喃喃地罵了臟話,除了不敢置信還是不敢置信!高@些人是哪里來的?」
「下次要對付人之前先搞清楚對方的實力,東方幫在臺灣可不只有一個朱雀堂,你真的太小看我們了!癸L靜起很有良心的給他忠告,神色旋即轉為冷酷,「但是我十二萬分的確信你這輩子再也沒有那個機會了!拐f完越過他還有剩蛇、勾陳與青鸞三堂堂主的身邊奔向梁心愿。她可千萬不能有事!
很不幸的,才脫離安胎惡夢沒多久的梁心愿因為經歷綁架,受驚嚇,又摔跤的非人過程,在風靜起的堅持下又住院了。
奇異的是她雖然看似重重地摔了一跤,腹里的胎兒卻仍舊乖乖的躺在媽媽肚子里,沒有造反,沒有出血,甚至些微的擦傷也沒有。
這是奇跡。
「靜起,等我出院,我們去向那墳墓的主人燒香道謝吧,我覺得是他在冥冥中替我保護了Baby ,你說好嗎?」盡管人躺在舒適的病床上,心里頭擱著的事情也沒少過。
「妳說什么都好,我沒意見!怪灰麄兡缸泳。
「我什么事都沒有,住在這里浪費錢又沒什么用處,我們回家吧?」病房不管多么舒適都是病房,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己的狗窩好。
「妳說我大驚小怪也好,我就是不放心!
「憑良心說,你是擔心我肚子里的孩子還是我這做媽的?」忍不住要計較一下,不說清楚不放過他。
「孩子可以沒有,我們以后只要妳愿意就生,不想生就不生。但是妳不行,妳只有一個,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女人。」
梁心愿可沒想到他說得這么露骨深情,一下紅了臉蛋。
「再兩天,如果醫生確定真的可以回家,我馬上帶妳回去!
「你每天都這么說……」她有些不高興,槌了他一下,覺得他根本是在敷衍她。
「天地良心,這次一定是真的,不然等一下周醫生來巡房,妳可以問他。」
風靜起把金恩還有薇薇送來的香檳百合拆開包裝放在水瓶里,頓時滿室生香。人家都掛保證了,梁心愿總算不再計較幾時可以出院,反正她知道風靜起表面看似好商量,其實骨子里有自己的決定,他要是不松口說可以回家,她是別想離開了,再加上他已經給她請了二十四小時的看護,她只能認命的在醫院里耗下去了?粗鴵u曳生姿的白色花朵還有搭配的姚金娘,以及兩只身穿背心一臉淘氣的小熊娃娃,她不由得想到那對父女。
「他們都沒事了吧?」就算同樣都是被威廉· 戴爾當作用來威脅風靜起的人質,她始終沒機會和金恩說上話,她在醫院清醒后,金恩只是滿懷愧疚的再三道歉,一直說給風靜起添了麻煩,最后帶著已經變得安靜許多的薇薇離開,就再也沒有他們的消息了。
不用多問風靜起就知道她指的是誰。「金恩帶著薇薇回美國了,他們的事不用妳擔心!
「那么,那個壞人呢?」
知道她的好奇心若沒有被滿足,肯定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他干脆坐到床沿,把事情的后續發展說了個大概!竿畬磺菜突匾獯罄,現在正在談引渡條件。」
「你是因為對人性灰心,所以不愿意再當醫生的,醫師執照根本從來沒出過問題吧?」她實在聰慧,抽絲剝繭便把事情兜在一起了。
「這只是其中一個因素,最重要的是當醫生太忙,即使開了診所,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得守在診所里面,反而更不自由,這違反了我想陪伴妳的想法!
「這樣不可惜嗎?你真是一個很優秀的醫生欽!
「以前,或許我的野心很大,想到處去看,覺得自己的能力充足,世界上沒有難得了我的事,可是,兩年的休養沉潛讓我有時間好好回顧自己跟妳的事,我發現,沒有妳我根本飛不起來,一個男人要是沒有家,沒有能讓他心安的另一半,不管在哪方面有了成就,沒有人可以分享,一切都是空的!
梁心愿感動的說不出話來,捏住他的手心,就這樣握著,久久不放。
好一會兒,她想到一件更嚴重的事。
那天又是刀又是槍的,他們可是違反了槍炮彈藥管制法啊……
不等她開口,風靜起索性主動道:「所有的事有顏律師會處理,幫會的刑事委托都歸他處理,妳啊,真愛操心,就別管那么多了,有我在,放心吧!顾铝送律囝^,她不會真的變成愛操心的大嬸吧?兩天后傳來消息,因為抓到毒販頭子威廉· 戴爾的不是警方,而是「惡名昭彰」的黑幫,警政署在徹夜開會之后答應交換條件,就是不再追究朱雀堂跨海來臺的事情,也撒除對他們的監視,再來,抓到威廉的榮譽沒有朱雀堂的份。
而關于幫派之間的不正當械斗……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聽起來怎么都是所謂的人民保母占上風,他們什么事都沒做,還真好意思把功勞、人情全拿了。
其實警方不敢明說的是他們最近也受到很大壓力,勝蛇、勾陳、青鸞都透過更高層的關系給他們施壓,就連美方也有人在關切。
經過種種考慮,既要能讓正義的一方面子不要丟太大,又要自圓其說,也只能這么蠻干了。
「便宜都讓他們占了,還得理不饒人呢!」什么人民保母,太圈圈叉叉了!
「無所謂,」輕撫她氣紅的臉,他一點也不在意!肝覀兇蠹叶计桨玻齻堂口的兄弟也沒有任何折損,對我們來說就是最好的結果了!埂敢矊,有什么好爭的呢?」她靠在風靜起肩上,幸福那么滿,誰無聊的還要去追究那些。
「我這兩天都沒有看到火兒!闺m然相處日短,她已把火兒當弟弟看,不免問上一問。
「他說他沒臉見妳,因為他一個不注意讓妳被擄又受驚,他很自責!
「我不怪他,這又不是他的錯。」他還只是個少年,誰會因為這樣怪罪他?真是個叫人心疼的孩子。
「過幾天等他想開了我再讓他來看妳。」
「也好。」
不過,火兒的心思不同于一般人,幾天后他給梁心愿留了封信,說他要回學校去把還有一個學期的課業完成,然后人就失蹤了。
風靜起派人去找過他,不是要他回來,只是想確定他是不是真的回學校去了,而不是在外面晃蕩。
一年后陸續傳來火兒的消息,他以吊車尾的成績進了軍校,成績雖然不亮眼,但是他的好體格、靈敏的活動力很受長官欣賞,之后并不負眾望加入以嚴格著稱的陸戰隊,最后以最優異的成績離開陸戰隊,加入特種部隊。當然這些都是后話了。陸陸續續的,天堂的員工、朱雀和其它三個堂口的堂主都來致意慰問她,也不是每天人都這么多,難得一天清閑下來,風靜起忙別的事情去了,二十四小時的看護見她沒有說話聊天的意愿,很自動的到外頭找伴去了。
她摸著小腹安靜了好一會兒,這才想起一件被她忽略很久的東西。
她小心的下床去翻找自己的包包。
包包有些臟,她不在乎,很快找出她要的東西來。
東西很小,不到她的巴掌大,這就是之前她打電話到美國,東方清俊答應要寄給她的帶子。
東方清俊很細心的叫人拷成VCD,自從收到這塊袖珍VCD以后,她像小偷一樣,不敢放在家里的任何地方,生怕被某人發現,只好隨身攜帶,事發那天它就放在自己的化妝包里,那些壞人雖然把她的包包亂搜了一通,對女人的私人物品卻是毫無興趣,它就這樣逃過一劫。也是運氣好,風靜起剛好留了一臺他晚上在這里辦公的筆電,她撥撥弄弄,屏幕的影像很快出現了。那不是什么太歡樂的場面,幾乎從一開始梁心愿就被里頭的人緊緊揪住了心,
片子不長,片片段段的,應該說是一個一個階段的拍攝。
那片子里的主角是全身被包扎得像木乃伊的風靜起,一動不能動的他,堅持要下地又不要別人攙扶的他,因為不能自主跌在地上一臉蒼白滿身大汗的他,還有手術時眉頭深鎖,忍受劇烈痛苦的他……
梁心愿幾乎不忍再看,但是她仍搗著臉,咬著唇,堅強的看完半個多小時的片子。
片子最后是一片空白,她無力去按退片鍵,因為她已心痛得快要爆開——
他為她有多么的勉強自己。
他為她做了那么多。
她她她她她……她能夠為他做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