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纏綿之后,他仍是他,她也還是她。
一切似乎并沒有什么改變。
改變的大概只是吉吹雨看到好友一臉春風后,驚奇地一揚眉,戲謔地說了句,恭喜明!
柳楓則回以一記大家心知肚明的笑。
曲清音因為某人的過于勤奮,不得不在屋里歇了幾日,等她出居的時候,英雄大會已經結束,原木住在山莊的人也陸續離開,現在留下來的人己經寥寥無兒。于是,她也整頓行裝,準備離開。
柳楓見她出屋,上前接過了她手上的包揪自己背了,“走吧,咱們去跟莊主道別!
“莊主?”好像她來忠義山莊許久都沒見過那位關莊主,臨走之際向主人道別倒也是應該。
“你這次好像還沒見過他。”
“沒什么機會!
“是你沒想見吧!彼χ链┧。
曲清音沒有正而回應,只是微微一笑。
他們到山莊會客廳的時候,吉吹雨已經先一步到了,正在陪關莊主說話。
“關大哥,吹雨!绷鴹饕贿M去就抱拳打招呼,“讓你們久等了!
“沒有的事,這次一直沒機會坐下好好說話,沒想到有了時間你又要走了!标P廣恩有些遺憾地說。
柳楓笑道:“這次不湊巧,那就下次好了,總還是有機會的!
關廣恩看向一旁的曲清音,笑道:“這位想必就是曲姑娘了,敝莊這次若有怠慢之處,還望姑娘海涵。”
“關莊主客氣了,貴莊讓人賓至如歸,若非不合宜,我怕是想長居此地不走了!
關廣恩大笑,“姑娘若喜歡,幾時想來便來,敝莊必定歡迎!
“莊主太客氣了!
關廣思擺手,“我可不是客氣,但凡姑娘想來,盡管來便是,把這里當成自己家,就像柳兄弟一般!
曲清音瞥了柳楓一眼,微笑應承,“那我就多謝莊主了,他日必是要來的。”
“一定要來!
“當然!
關廣恩伸手拍拍柳楓的肩,頗有幾分感慨地道:“看到你如今這樣,我也放心了,四海漂泊,也總是要有個依歸之處的。”
柳楓但笑不語。
“老夫人到!
此時門口護衛通報,里面的人都起身相迎。
關老夫人是位慈樣的長者,她被兩個丫鬟扶著在主位坐下,笑著看向曲清音,“這姑娘長得真水靈,過來,讓我瞧瞧!
曲清音禮貌地上前行禮,“老夫人好!
關老夫人連連點頭,抓過她的手,拍了拍,“看著就是個不錯的,溫婉賢慧。”
吉吹雨低頭暗笑,長得倒是溫柔嫻良,可是殺人的時候也是位神佛退避的煞星。
柳楓只是在一旁微笑看著。
“你這姑娘我真喜歡,來,這支簪子便送給你了!标P老夫人從頭上拔下一支通體金燦,上面鑲了拇指大翡翠的一支簪子,笑著插到了曲清音的發髻上。
曲清音不好推拒,便領受了,又福了福身,“多謝老夫人厚賜!
“咱們見面也是緣分,不用謝!
曲清音從腰間香囊取出一只玉盒呈上,“老夫人厚賜,晚輩無以回報。這是晚輩自己研磨的養顏玉潤膏,送給您,愿您青春長駐,福祿壽長!
關老夫人笑著接過去,打開來聞了聞,“嗯,這味道淡而雅,膏也做得品瑩光潤,一瞧就知不是凡物,是有巧思的!
“老夫人喜歡就好!
“你這膏送了我,我老人家用得好了,卻是沒了下文,這可如何是好?”關老夫人朝她打趣地問。
曲清音笑著回道:“老夫人若是得用,清音就將方子寫了送與老夫人,您讓人照著做也就是了!
“無礙嗎?”
“本就是做來用的,自是無礙!鼻逡舫赃叺难诀咭恍Γ奥闊┻@位姊姊去取些紙筆來!
丫鬟應了聲,退下去取,不一會兒將紙筆取來,曲清音便仔細將那方子寫了,將字跡吹干再遞給老夫人看。
關老夫人界著紙上那筆清秀卻不失力度的字,贊許地點頭,真是心靈手巧,怠質蘭心,也不知哪個有福氣能把你娶回家去。”
曲清音低頭回避這個話題。
柳楓這時上前,道:“時候不早了,老夫人,關大哥,我們就先告辭了,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
關廣恩一直送他們到谷外,柳楓三人上馬離去,他一直到看不到他們的身影才返回山莊。
會客廳里,關老夫人仍在座,看到兒子回來便問:“已經走了?”
“走了。”
關老夫人忍不住嘆了口氣,“一年也難得回來幾次!
“娘!
“我沒事,不過那個姑娘真不錯,跟一般江湖人不同,懂禮數,通文墨,那手字啊,一瞧就知道師從名家。舉止也落落大方,是受過閨庭訓戒的。也不知怎么就淪落到江湖上去了,有些明珠暗投了!
關廣恩道:“若非如此,楓弟又怎么會遇到她呢。”
關老夫人一笑,“這話說得倒也是,到底是種緣分,都二十五了才有這么個姑娘入他的眼,也是難得了!
“說得也是,依兒子看啊,楓弟還受那姑娘壓制幾分。”
關老夫人笑得歡暢,摩娑著手里那只玉石盒子,道:“那只猴崽子就該得這么個人管著他。”
關廣恩在一旁也跟著笑,而那個被他們念叨的人在馬背上打了好幾個噴嚏。
旅途再長也有終點,天涯再遠朋友心也不遠。
吉吹雨在三天前與他們分道揚鑣,又去繼續他天涯尋芳的漫漫香艷之旅。
而這三天,曲清音與柳楓一直相安無事,投宿客棧時也是各自一闖房,倒像只是同行人一般。
廂房內,曲清音坐在銅鏡前慢慢涂抹著香膏,剛沐浴過的肌膚顯得特別水嫩。這時窗挾輕輕一響,一個人無聲躍了進來,她卻沒有回頭。
一雙大手環上了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抱起安放在自己腿上坐穩!敖袢赵趺催^來了?”曲清音淡淡地問了一聲,開始梳理自己濕漉漉的長發,一點也沒有因為他的到來而有什么情緒波動。
柳楓的手已經鉆入了她的衣襟內,急不可耐地撫上一只玉峰,輕輕揉捏著,口中道:“你身上今日不是干凈了嗎?”
她磨眉,“你怎么知道?”
“我當然知道,它在我只能看著你干瞪眼,怎么可能不關注!
曲清音立刻就啐了他一口。
柳楓耐著性子等她整理好長發,才一把將她抱起走向床榻,急急地就撲了上去。
曲清音被他的急切弄得有些澀痛,忍不住捶打了幾下,“你做什么?”
“你說呢……上次之后一直就沒能再……柳下惠也要發瘋的……”
柳下惠瘋不瘋,曲清音不知道,她身上這個人卻是瘋的,跟頭一夜一樣一遍又一遍地折騰著她,哪里還有傳聞中那頂天立地、義薄云天的大俠樣,簡直就是一個色鬼。
淋漓盡致地歡愛后,柳楓把人擁在懷中一邊撫弄,一邊低聲問:“可弄痛你了?”
“比初夜好多了!彼幕卮鸷苷\實。
他輕笑一聲,“這種事果然是讓人食髓知味,欲罷不能!
“又是吉吹雨那家伙跟你說的?”曲清音瞇眼。
柳楓伸手捏捏她的下巴,覺得她此刻的神情雖有幾分肅殺之意,卻又生生顯出幾分可愛來。
“他在男女之事上雖然有些混蛋,怛是你卻不得不承認有些話他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
曲清音拍開他的手,揉了揉自己的下巴,哼了一聲,不以為然地道:“他有過那么多女人,到底是他睡了她們,還是她們睡了他?分得清嗎?”
柳楓先是一愣,忽地噴笑,摟著她在床上連打了好幾個滾,笑不可遏地道:“你說得簡直太對了!
她一臉理所當然,“本來就對啊。”
“夜深了,睡吧。”
曲清音推了推他,沒推開,也就不推了,“明日我們就分道揚鐮吧!
柳楓閉著眼沒睜開,只是問道:“為什么?”
“我有事要去辦!
“不能同行嗎?”
曲清音沉默片刻,“此事我想自己一個人去。”
“有危險嗎?”
“能有什么危險,我只是去祭掃一下父母、師父的墳!
“那我必須要同行。”
“做什么?”
他睜眼,伸手刮了她鼻子一下,“傻丫頭,你人都是我的了,我當然要陪著你去拜祭一下老丈人、丈母娘還有師父了!
“你又沒娶我,亂喊什么!鼻逡舭阉氖峙牡,有些不忿。
“你想什么時候嫁,我就什么時候娶,現在娶也行啊。”
曲清音拍他腦門一下,嗔道:“大半夜的發什么神經!
柳楓把這話回給她,“你還不是,大半夜不睡,忽然說什么分道揚鑣的話,是我剛才不夠努力,才讓你有閑心想東想西嗎?”
曲清音一巴掌賞給他的胸膛,啐道:“真是越熟越不敢認你!
柳楓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笑道:“這一面讓你看。”
“敬謝不敏,有什么好看的,跟色鬼一樣!彼敛涣羟榈赝虏鬯
柳楓摟著她,伸指點點她的唇瓣,認真地道:“清音,我不在乎你有事瞞我、騙我,我只在乎你是不是安全!
曲清音垂眸,心想難道他知道了什么?
能被稱為武林第一書生的人,一定是個聰明人,跟聰明人打交道,有時候即使再三小心也難保不落痕跡。
“每個人都有他不欲人知的事情,所以我也不強求你對我全然坦白,可是不要讓我擔心,你的安全最重要,不要冒險。”柳楓很認真地看著她,很認真地請求她。
“我又沒病,干么非要給自己找危險的事做?”她不答反問。
柳楓一笑,笑意卻不曾到眼底,“你我都知道,這世上有些事有著即使危險也一定要去做的理由,和不得不去做的原因,可我不希望你也有這樣的事必須去做!
“如果有呢?”
“我去。”他說得斬釘截鐵,毫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