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花眼看她逐漸睡著,心頭也放松了,也跟著睡了;兩人一直熟睡,不知過了多久,一道黑影進到屋內,直接走近她們。
黑影在床邊待了一下,繡花率先被驚醒,一睜眼,就看見柳旭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她心頭一驚,直覺想出聲,但柳旭用食指抵住唇,示意她安靜;繡花點點頭,悄聲挪移身子,并不忘看著身旁的溫潤玉是否被驚醒。
她緩慢的下床穿鞋,看向柳旭。
他擺擺手,做出個嘴形道:“離開!
繡花會意,雙膝跪地,磕了頭后起身離去。
柳旭看著她離開,合上房門,這才脫下外衣,迅速上床,躺在溫潤玉的身旁。
她翻了個身,背對著他,嘴里呢喃道:“有點冷……”
他馬上扳過她,讓她面向著自己,并伸出手臂環著她;一感受到暖意,她又將自己蹭向他,一個勁兒的往他的懷里鉆。
他的俊臉上浮起一抹溫暖的笑意,將她摟得更緊。
一直到夜色籠罩,她才緩緩醒轉,一睜眼,看向天花板,再轉頭!皣!”
他、他、他什么時候來的?不是繡花陪著她睡的嗎?她嚇了一大跳。
只見他雙眸緊閉,像是睡著的樣子。
她悄悄起身,躡手躡腳想越過他下床,哪知才動了一步,身后突然傳來一股拉力,又迫使她躺回去。
“想上哪去?”嗓音懶懶的。
“我……想喝水,你不是……睡著了嗎?”
“早醒了,你一動,本王就醒了!彼πΦ耐,接著翻身下床,到桌邊倒了一杯水遞給她。
她接過水喝了一口,沒好氣道:“這樣就醒了?你是根本沒睡著吧!”
“本王一向不重眠!
“你不重眠?難道夜里都跑去當貓頭鷹嗎?”有時她就是想損損他,因為每次跟他交手,她連贏都沒贏過,害她有些不甘心。
“你的說法很有趣。”對于她的取笑,他只是挑挑眉。
“有趣你個頭!”她是在笑話他,又不是在娛樂他,他干嘛一臉的開心樣?
“你在故鄉也這么說話的嗎?”
“不是!彼豢跉獍阉韧。“我在故鄉可沒什么朋友,經常是獨自一個人!
“本王可不是你的朋友。”他的口氣微慍。
她當然聽得出他的意思,立刻不客氣道:“不管是什么樣的關系,都該先從朋友做起!
“這也是你故鄉的規矩嗎?”
這下她是真的聽出不對勁了——以往他會很避免在她面前提到故鄉這兩個字,但現在……他已連提兩遍了!澳闶裁磿r候開始對我的故鄉感興趣的?”皺起細眉。
“本王是在想……有什么是你故鄉有,而這里卻沒有的;你究竟還缺了些什么,本王還能給你些什么;怎樣才能讓你心甘情愿的與本王在這里生兒育女,而你也不后悔?潤玉,你能告訴本王嗎?”他深深的凝視她。
她萬萬沒料到他會吐出這些話來,只能結巴道:“柳旭,你……怎么……了?為何……要說……這些?”
“有人告訴本王,你不是這個世間的人。”
驚詫在她的眼底一閃而逝,不禁脫口道:“是誰說的?”天啦!該不會是這里有個她的同鄉吧?
他沒忽略她的神情變化,一伸手將她拉進懷里,軟聲道:“你想要什么,本王一定給,所以不要離開好嗎?”
她偎在他的懷里,嘆了一口氣道:“柳旭,你該給的已經全給了,我根本不敢再要求你什么;的確,一開始我總想著要回去,是因為這里的人情世故與我的故鄉相距太遠,你也知道我人懶,心也懶,對于適應這里根本就沒自信,不過現在……”
“現在怎么了?”他的眸底跳動著一抹希望的火花。
她的粉臉瞬間紅了起來,回答也變得小聲!艾F在我可以試試,因為我……對你……其實不……不討厭,還……有點……喜歡。”
聲音雖小,但他卻聽得一清二楚!澳阏娴摹瓕Ρ就酢瓌有牧?”他的眼底是驚喜莫名。
她有些修窘的點點頭。
“潤玉,你真讓本王歡喜。”他頭一次喜悅的想呼喊出聲,忍不住將她懸空抱起。
“啊——”腳突然離地,讓她驚叫了。“等一下,我話還沒說完!”
“別告訴本王,你反悔了!彼䥽樀目粗。
“不是!”她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傲瘢阋还赡X兒的給了我一切,我恐怕……沒辦法像你一樣;不過我保證,你想要的,我一定給,只是……要慢慢來,我一樣一樣的給,希望你多花點耐心,我需要一點……時間,你不會介意吧?”
總不能他若說了句“我們來生孩子”,她就得滾上床跟他辦事吧?她還沒有如此開放。
他哈哈一笑,“小傻瓜,本王像是個猴急的男人嗎?不管什么事,總得要你心甘情愿才是,否則就沒意思了。不過你得保證,在你心中,本王是唯一的,不準想著別的男人!
說到最后,霸道的本性又露了出來。
她翻了翻白眼,沒好氣道:“我的九爺,我幾乎足不出戶,放眼所見,除了你以外,其他的都是下人,哪來別的男人,再說……”
她頓了一下,露出甜甜的笑,“我已被你迷得神魂顛倒了,哪還有心情去注意其他的男人?”天啦!她居然也懂得情話綿綿了。
柳旭被她說得心情大悅,將她放到床鋪上,“潤玉,你別忘了你曾說過的話!
“是,妾身遵命!彼纹ひ恍。
他望著她,眼底盛滿寵溺!捌鋵嵄就踹給你帶了一份好禮來。”
“什么禮?”
他從懷中掏出一白色藥包。“本王找到鳳凰煞的解藥了!
其實他在回府前,已讓宮中的御醫查看過藥粉,原本還無人能看透到底是什么成分,直到某個年事頗高的御醫看過后,才帶著不可置信的眼神對他說:“九爺,這藥恐非本國所產,老奴也看不出是什么,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它并非毒藥!
之后他也親身試了試——沾了一點嘗嘗,當不只覺得相當苦澀,可他的身子并未產生任何不適的狀況。
現在都走到這個地步,就只能拿死馬當活馬醫,他決定讓溫潤玉試試。
“這就是解藥?”
“沒錯。”
“是誰給你的?”她狐疑的問。
“你不用知道,服下就是了!彼幌敫嬖V她太多細節。
“柳旭,你說有人告訴你,我并非是這個世間的人對吧?是他給你的嗎?”
她的腦筋動得極快。
柳旭沒有馬上回答,稍等了一會兒才遲疑的點頭。
她暗自猜想著——那人說不定真的是她的同鄉,如果這藥真是從故鄉拿來的,也許真能解她身上的毒性,因為故鄉的醫術可是比這里好太多了。
“潤玉,別擔心,本王問過御醫,他們都說藥的本身并沒問題。”加上他本人試過,鐵定不會有錯。
“嗯,那人有說要如何服用嗎?”
“混著水喝下去就行了!
“好,那來吧!”
柳旭倒了杯水,將藥粉混入搖了搖,水色很快變白,他將藥水遞到她的眼前,“潤玉,要有心理準備,過程會有點不舒服。”
“放心,我已經習慣了。”她接過藥水,一口喝下。
一股熟悉的苦味蔓延整個舌根——果真是從故鄉帶來的藥!不過她大部分的時候都說吞藥丸,鮮少服用藥粉,因為她恨極了這種苦味。
“感覺怎樣?”柳旭密切注意著她的變化。
“嗯,好苦,目前感覺……還可以!彼绢A期會有一場大苦難,但現在……
才剛如此想完,腳底就升起了一股寒意,像是蟲子般的爬上她的小腿、膝蓋、大腿,接著是上半身,不到一會兒工夫,寒意已爬遍她全身上下。
“我好冷,柳旭!彼聪蛩。
他當然也察覺到她的臉色不對,立刻擁住她。
寒意有加劇的趨勢,接著已經不是用冷可以形容了,她只覺得像是被……凍著了!
她用力抱住柳旭,牙關一直在打顫,全身哆嗦不停,難受到她甚至想跳進火里去烤一烤。
柳旭原本想運功替她驅寒,但又怕影響她的病情,只好作罷。
就在她凍得想直接自盡了事時,突然,寒意像是聽到她的心意似的,漸漸緩和,不再壓迫著她,原本抖動不停的身子也慢慢停止了,很快的寒意散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吁了一口氣,放開柳旭,往后倒下。
“好了?不難受了嗎?”他關切的問。
“嗯。”她感受到體溫恢復了些許暖意。
“你的臉色有些蒼白,再睡一覺才能恢復精神!
“嗯,柳旭,你要陪著我。”她有些撒嬌似的拉著他。
“當然!彼焖俚纳洗矒碜∷。
她疲憊至極,很快便沉沉睡去;柳旭望著她的睡臉,心中大感疑惑,這藥真的有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