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嬌兒也不顧男女之別,直接上前俯身,兩手張開圈住他的腰身,準(zhǔn)備往上一抬,忽然發(fā)現(xiàn)她話說得太滿了,在三次都不行的情況下,她羞惱地說:「你太重了!
史玄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我重?」
「對,重死了!
史玄咧嘴一笑,「你就死鴨子嘴硬吧!
「你會侍弄農(nóng)田不?」她問。
「不會!
「那你會打獵嗎?」
「不會!
「你會什么手藝?你啥都不會還好意思跟我爭?」徐嬌兒揚眉吐氣地哼了一聲。
史玄真的沉默了,要說畫畫、書法他倒會,甚至是鉆營朝政他更是擅長,更不要說他的心思千回百轉(zhuǎn)了,跟他斗心眼的人,如今墳上的草都有一人之高了。這不,遇上一個沒心眼的人,他這個有心眼的人反而落了一個下風(fēng)。
徐嬌兒大氣地拍拍他的肩膀,「沒事,雖然你這些粗活不能做,可是有一個會粗活的娘們看上你,你也能享福。」
這是勸說他做小白臉?史玄的臉徹底地黑了,奈何徐嬌兒壓根沒有注意到他的神色,反而粗聲粗氣地使喚他,「趕緊去生火!
好男不與惡女斗,史玄悶悶地轉(zhuǎn)身去生火了。
鍋子一熱,徐嬌兒便開始做煎魚了,先爆香了姜蒜,接著放入魚,等兩面都煎得金黃才開始放入糖、鹽,很快,一條香噴噴的煎魚就出鍋了。她又將另外一條切成兩半,一半做湯,一半做粥。
魚湯也大功告成之后,她便將魚粥放在鍋里,以小火緩緩地?zé)踔,她則和史玄一起享用起了美食,幸福滿滿地吃著。
兩人用完了飯,魚還剩不少。史玄提議說:「我那里有酒。」
徐嬌兒的眼睛瞪得老大,「什么酒?」
這話問得跟行家似的,史玄答道:「花雕!
徐嬌兒的眼睛瞇成了縫,「好極了,以前我爹在的時候,我都陪著我爹一起喝酒。」果然是被徐父當(dāng)成了兒子養(yǎng),史玄笑了笑,「等我一會!
「好。」
史玄提著花雕回來的時候,桌上擺放了一盤花生以及肉干,倒是有了幾分美意。他樂呵呵地說:「看不出來你也貪酒。」
「有酒沒有下酒菜,那可不行。」徐嬌兒伸手拿過他的酒,給他倒了一碗酒,又給自己倒了一碗酒。
村里的人喝起酒來可是很灑脫的,而史玄以前可沒有用碗喝酒,大口碗盛著酒,看著就有一股沖天的豪爽。
他方坐下,便看到徐嬌兒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好一會他才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笑著端著碗淺嚐一口,對她說:「你也別客氣。」
徐嬌兒哪里還用他說,他的唇剛碰到碗,她便端起碗來,咕嚕咕嚕地把酒當(dāng)作水喝了下去,看得史玄一愣。
「好酒!剐鞁蓛簩⑼敕畔聛,不饜足地舔舐著唇角,一點也不像一個姑娘家。
史玄默默地看了她一眼,酒該慢慢品,而不是牛飲,而她卻絲毫沒有想到這一點,豪飲的樣子絲毫不遜酒鬼,「你的酒量不錯!顾胩熘煌铝诉@么一句話出來。
徐嬌兒傻乎乎地一笑,「酒量一般般啦!
「你謙虛了!故沸ばθ獠恍Φ卣f,她這樣都是一般般,那真的沒有厲害的了。徐嬌兒搖搖頭,腦袋一陣暈,伸手又去拿起花雕往碗里灌了一碗,「我跟你說,我爹說了,喝酒就要喝得開心,不要裝腔作勢地喝酒,沒意思,喝得高了,睡一覺,多舒服。」
史玄頷首,有些哭笑不得,一個姑娘家卻這樣喝酒,哎,他下意識地沒喝多少,本來他便不是這樣隨隨便便喝多的人,他愛喝酒時的愜意,可她呢,將酒當(dāng)成了助眠的。
徐嬌兒喝了酒,話也開始多了,「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見到像你這么好看的人,可惜你單薄一些!故沸虼剑^續(xù)說:「本來以為你的性格很清高,結(jié)果現(xiàn)在跟我一起喝酒,你人也不難相處嘛!
史玄的唇角微揚,「哦?」
「嗯嗯,我一個人在這里住了很久,來了一個人住附近,我還真怕你是那種脾氣不好,整日板著臉的人,但你知恩圖報,我?guī)土四,你給我送來了阿福,你看,現(xiàn)在大花和阿福的關(guān)系多好,兩只還下蛋、孵小雞,呵呵!
徐嬌兒的腦袋趴在桌上,「你剛來的那一會,我的日子過得可苦了,有些銀錢,卻是不能動的,要留著以后急用。本來爹還給我很多銀子,我傻、我蠢,被大伯一家給騙走了,你不知道,他們說要給我找一個好夫婿,我到時候就可以過好日子了!
史玄靜靜地聽著,沒想到她也有這樣的懷春心思。
「所以他們要銀子去給我買布料,我便給銀子,可買來的衣服卻不是只有我一個人的,連他們也有呢,給我買的卻是最次的,甚至說我住他們那里也要給一些銀子,平時好買菜。可你知道嗎,他們總是從自個后院摘一把菜,騙我說是買的,偷偷買來的魚肉都藏起來,趁我不在,偷偷地吃。
我起初還信了呢,還時不時地進山打獵,拿回獵物的時候,他們眉開眼笑,說我能干,可眼里卻嫌棄我呢!顾钗豢跉,「用我的銀子,吃我打的獵物,可他們卻覺得我是一個上不了臺面的人,就只會做這些粗俗的事情。你看看,李家村除了我,還有哪一家姑娘做這事,我爹總說,人不分貧賤,自給自足便是最好的。
他們自個的閨女當(dāng)成寶一樣養(yǎng)著,裹小腳,還給她學(xué)女紅,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大小姐似的……」說到最后,徐嬌兒的腦袋便一動也不動地趴在了桌上。
史玄慢條斯理地將碗里的花雕喝完,又安靜地將桌子收拾了一下,看了看粥,魚粥也差不多火候了,他便將砂鍋端到了桌上,放在一旁,接著熄火。
他走出廚房,又走回了竹屋,她如她自己所說,喝多了就睡,果真如豬一樣。他俯身扶起她往她的屋子走,她的屋子倒是很干凈,沒有他想的亂,幸好還有些姑娘家會持家的特性。
史玄剛將徐嬌兒扶到床榻上,她的手便伸過來拉著他的衣角,閉著眼睛撒嬌似的說:「爹、娘,不要走……」
不管她的行為多么像男子,也無法抹去她內(nèi)心的柔軟脆弱。史玄輕輕地說:「嬌兒,快點睡吧!
他的聲音帶了一絲溫柔,大掌拉下她的手,她乖乖地放開了。他看天氣冷,讓她這樣躺著也不像話,便拉過她的棉被蓋在她的身上,豈料放下去的手又伸了過來,掛在他的肩膀上,用力地一按。
他狼狽不已,她的力氣和一般男人一樣大,加上他沒有防備,直接就撲在了她的身上,他抬頭,她幽幽地睜開眼睛,想動一動嘴巴,卻發(fā)現(xiàn)嘴上有東西,她嘟著翕動了幾下。
史玄的臉?biāo)查g紅了,她拉住他的時候拉得格外好,兩人又一次地嘴對嘴了?蛇@一次不一樣,在水下,他們兩個都被凍得沒有知覺,可現(xiàn)下,她的唇帶著濃濃的花雕味,軟軟糯糯的,他的心不知不覺似被什么東西揪住了。
史玄入定似的看著身下的人,她的臉頰上泛著可愛的紅暈,眉眼溫順,彷佛靜好的歲月,然而她并不安分。
在她伸出舌頭試圖避開他的時候,他忙不迭地推開,黑眸在看到那粉嫩的小香舌時,他的小腹竟生起了一股陌生的情潮,他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
他修長纖細(xì)的食指忍不住地按了按她的粉唇,那抹粉嫩讓他的心口更加火熱,彷佛要融化了冬雪,她的舌尖忽然舔了一口他的指尖,他驚得收了回來,望著那濕濡的指尖,難得地失神了。
「嗯……」徐嬌兒軟軟地哼了哼,「剛剛是什么?好軟……」
史玄的動作一僵,呼吸都要停止了,她說他好軟。他垂眸望著沉睡的人,心口一陣火熱,她可是徐嬌兒啊,他在想什么旖旎的念頭?他略微慌亂地跳開了。
「嗯?去哪里了?」徐嬌兒不滿地伸手在空中舞動著,似乎要抓住什么一樣,「爹、娘……」
史玄背過身,等心臟那股沖勁緩下來,他才側(cè)過頭看了她一眼,很快他便收回了目光,極快地關(guān)上門,離開了她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