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幾個(gè)陶土罷了,你不用這么感動(dòng)吧?”他故意不在意地說。
夏佳仁沒有理會他,逕自半蹲下身子,細(xì)細(xì)地?cái)?shù)著,“一個(gè)、兩個(gè)……十個(gè)……二十……”
“佳仁!”他抓住她,打斷她的算術(shù)。
“你很煩!被你打斷了!”她氣憤地看了他一眼,“又得重新來過了。”
“別數(shù)了……”他制止她的行為,可她仍堅(jiān)持不懈地從頭開始數(shù)。
“好了,是一百個(gè)……”他只好承認(rèn)了。
夏佳仁哭得慘兮兮地看著他。
“以后不會再做了!彼H親她的額頭。
“為什么?”
莫岑哲深情地凝視著她,“你都在我身邊了,我還要這些陶土娃娃干什么?”他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她的淚痕。
“大叔……”
“嗯?”
“以后陶土娃娃當(dāng)成我每年的生日禮物,好不好?”她可憐兮兮地央求著,沒有人能拒絕她的要求。
“好!
“大叔,你真好!”她雙腿一跳,環(huán)住他的腰,像無尾熊抱著尤加利樹似地抱住他。
“哦!”他趕緊捧住她的臀,“熱情的小東西!”
她大方地在他臉上賞了幾個(gè)香吻。
“別惹火了,小家伙!”他威脅道,暗示性地挺了挺下身,她卻不當(dāng)一回事,照樣熱情地吻他。
“佳仁……”他出聲警告她,她干脆就封住了他的嘴。
一旦遇上她,他的意志有多薄弱可想而知,可她卻熱情地要融化他,不斷地用她的吻挑逗著,好不容易逃開了她的吻,他氣喘吁吁,“下午……該死的下午!”
聞言,她哈哈大笑。
“沒良心的女人!”他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引得她敏感地縮了縮,“還惹不惹我!”
“大人饒命,小女子不敢了!”她趕緊推開,他卻把她抱得緊緊的,怎么也掙脫不了。
“我看干脆下午就不用去了!”
“那我們干什么呢?”她魅惑地對他挑了一下眼。
他哀嘆一聲,真的可以的話,他想直接帶她上床,他放開她,“別鬧了,該準(zhǔn)備一下了!奔s好是下午兩點(diǎn),總沒有讓長輩等晚輩的道理。
她湊近他的耳邊,耳鬢廝磨之際答應(yīng)下了一個(gè)熱情的晚上。
他艱難地別開了眼,“我,咳,去換個(gè)衣服,到樓下等我!
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夏佳仁不忘追加道:“不要待太久哦!”換來他一個(gè)白眼。
“哈哈……”大叔為什么還是這么可愛,好玩呢!
她又一次地看了可愛的陶土娃娃們,帶著幸福的笑容關(guān)好門,上了鎖,大叔不想讓她知道那三年他是如何思念她的,偏偏世上沒有永遠(yuǎn)的秘密。
她帶著滿足的笑容優(yōu)雅地步到一樓,門鈴正好響了起來,她小跑步過去開門,心想這個(gè)時(shí)候怎么會有人來呢?
門一開,見到一個(gè)高貴的夫人,夏佳仁正想要開口,貴夫人已經(jīng)開口,“我是夏夫人!
夏佳仁還沒緩過來,瞥見她盛氣凌人的眼神中戴著輕蔑,夏佳仁心里一陣不舒服,沒有邀請她進(jìn)來,“夫人,你找誰?”
夏夫人冷冷地看著眼前的女生,不用多說什么,光是那雙眼睛,她就能確定夏佳仁就是丈夫的親生骨肉,她的心里又苦澀又難受。
她傲然地重復(fù)了一遍,“我是夏夫人。”
夏佳仁耳力很好,她當(dāng)然聽見了,也聽懂了,可……等等!夏?夏佳仁慢一拍地反應(yīng)過來,眼前的貴婦人剛剛講的是國語,她臉色一陣蒼白,馬上明白貴夫人的身份。
“你……”她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夏佳仁只能不說話地看著她。
“廢話不多說,我丈夫是不會出席你的婚禮的!”夏夫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隨即狼狽地轉(zhuǎn)過頭,一聲不響地轉(zhuǎn)身離開,她無法再待下去,面對這個(gè)長得像摯愛丈夫的女生,她竟然狠不下心對她說狠話,但愿這個(gè)女生有自知之明,不要妄想別的了。
夏夫人上了轎車,她難受地捂著頭,這個(gè)女孩就是她心中的刺,她怎么也拔不掉的刺,夏佳仁為什么和丈夫長得這么相像呢?如果不像,她的心也許不會這么難受……
“夫人,你還好吧?”
“快點(diǎn)回去吧,還有,請陳醫(yī)生來家里一趟……”她的頭疼得難受。
“是!
目送著揚(yáng)塵而去的轎車,夏佳仁全身冰冷地站在門口,“怎么了?”身后男人一把將她抱在懷里,“這么冷,站在門口干什么?”
她沉默不語,他斂眉,“剛剛是誰?”
“岑哲…一下午的見面,我不去了……”夏佳仁推開他,跑回了房間。
“佳仁!”莫岑哲緊張地看著消失在樓梯口的女人,“怎么回事?”
在那天之后,夏佳仁一直悶悶不樂,即使是莫岑哲也無法開導(dǎo)她,于是到了某個(gè)周末,一個(gè)不速之客出現(xiàn)在莫家。
當(dāng)時(shí)夏佳仁正無聊地看著原文書,她坐在自家小院子里的白色藤椅上,藤桌上放著精致的點(diǎn)心和熱飲。
莫岑哲就坐在她身邊,她看書、他看她,而她也由著他,這幾天他探究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她的身上。
“有人來了,我去開門!彼@么說。
過了很久之后,一個(gè)人影出現(xiàn)在院子里,夏佳仁頭也沒抬,她以為是莫岑哲,過了好一會,那抹高大的身影一直擋著她。
她不耐地抬頭,卻望入了一雙吃驚的眼眸,她的綠眸里也盛滿了驚訝,“先生,你……”
心中隱隱約約知道眼前的人是誰,夏佳仁下意識地找莫岑哲的身影,他卻狡猾地不知道躲在了哪個(gè)角落里。
她放下書,慌慌張張地站起來,飛快地看了一眼那張英俊親切的臉,隨即她便低下了頭,莫岑哲怎么可以這樣!怎么能讓她在毫無準(zhǔn)備的情況下就碰見自己的生父呢?
“別怪岑哲……”夏父低沈的嗓音響起,“他只是擔(dān)心你。”
他的聲音好溫柔,夏佳仁不由得抬頭看著他,用一種迷茫中帶著崇拜的眼神望著他,夏父溫柔地拍拍她的肩膀,“孩子,可以坐下聊聊嗎?”
他的一句“孩子”讓她酸了鼻子,夏佳仁垂下眼眸,“嗯。”
僅僅是第一眼,她就知道他是自己的父親,因?yàn)樗麄兪沁@么的相似,除了那雙綠眼以外,還有他身上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那種被稱為血濃于水,屬于親情的感染力。
夏父悠然自得地端起一旁的紅茶,輕啜了一口,“你叫夏佳仁,對吧?”
“嗯!彼允菃握{(diào)的回答。
“佳仁……”他溫柔地喚她,見她弱小的身子微顫,他心疼地說:“對不起,孩子……”
不是他的錯(cuò),夏佳仁搖搖頭。
“我知道我的妻子來找過你了,我希望你不要因此而難過,她……”夏父為自己的妻子找尋著藉口,“她只是……”
“她只是太愛你了……”夏佳仁接過話題,抬起臉,認(rèn)真無比地看著他。
夏父愣了一下,轉(zhuǎn)而笑得更為溫柔,“你知道那種感覺,對嗎,孩子?”
“先生……”她沒有勇氣喚他父親,“我尊重你和你妻子,抱歉我打擾到你們的生活了!
她的謙卑讓夏父難受了,“請不要這么說,是我們該說對不起,我們欠了你太多了……”
“關(guān)于婚禮……”夏佳仁不再奢望了。
“我會出席的!彼脑捯孟募讶室魂囧e(cuò)愕。
“為什么?”
“你是我的孩子,不室嗎?”他伸出手,有些遲疑,在沒有得到夏佳仁的反對后,他輕輕地把手放在她的頭上,就像個(gè)慈父一般摸著她的頭。
夏佳仁閉上眼,享受著遲來的父愛,過了一會,她睜開眼,眼里清澈如水,“爸爸……”
夏父感動(dòng)地說不出話,兩眼有著薄薄的水霧,“你……謝謝……”謝謝她還愿意叫他爸爸,愿意承認(rèn)他,沒有怨恨、沒有痛楚。
“我真的不想為難你,爸爸!彼钗豢跉,“你也不欠我……”她轉(zhuǎn)頭看見了某個(gè)正在偷窺的人,“你已經(jīng)把最好的禮物送到我面前了……”
曾經(jīng)她很痛苦,因?yàn)樗龥]有父親而被別人看不起;曾經(jīng)她非常怨恨,因?yàn)樗谀赣H過世后也沒想過要她。
但曾經(jīng)是曾經(jīng)、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她一點(diǎn)也不豁達(dá),她只是學(xué)會珍惜現(xiàn)在擁有的,只要有大叔,那么她就會一直幸福下去……
夏父一怔,明白地笑開了,“佳仁,我會出席你的婚禮,我想看著你幸!@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敝耙?yàn)槠拮,他還糾結(jié)于是否參加他們的婚禮,而現(xiàn)在,他確定,他要參加,他必須親眼看著她幸福,否則他會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夏佳仁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父親來或者不來,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新郎肯定會來……
夏父臨走前,感激地拍拍莫岑哲的肩膀,“好好對待我的女兒!
“我會的。”莫岑哲鄭重其事地答應(yīng)。
“婚禮,我一定會出席的!毕母附o出了承諾。
莫岑哲和夏佳仁相視一眼,沒有說話,緊緊地依偎在一起,送走了夏父。
夏父離開之后,一場內(nèi)戰(zhàn)即將爆發(fā)。
“停,我錯(cuò)了!”莫岑哲乖乖地做著青蛙跳,“原諒我!”
她連罵他的想法也沒有,淡淡一笑,“只要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情!
“如果不答應(yīng)呢?”這種情況知下,通常不會有什么好事。
“那你今天就一直青蛙跳,跳到天亮好了!”她心狠地說。
“什么事情?”他膽顫心驚地看著她。
“婚紗,我要用人體彩繪,做世界上第一個(gè)穿著彩繪婚紗結(jié)婚的新娘……”她憧憬著。
他沉默了。
“怎么樣?”
他的回答是乖乖轉(zhuǎn)過身,面對著墻繼續(xù)青蛙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