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結束后,夏佳仁疲憊地坐在化妝間里,小芳幫她去買杯熱飲,她對著鏡子緩慢地卸妝,一抹身影出現在鏡子里。
“大叔,你去哪里了?”剛剛她趁著小憩時尋找莫岑哲,卻沒有看見他的身影。
莫岑哲接過她手上的卸妝棉,大掌轉過她的小臉,她閉上眼睛,感覺到卸妝棉輕柔地在她的臉上擦拭著。
夏佳仁詫異他熟悉的手法,正想要開口調侃,出口的卻是一聲痛呼:“好痛,大叔,你干嘛這么用力?”
莫岑哲好似沒有聽見似的,繼續用力地擦拭著她的臉,用力過量的下場就是她的臉紅了好大一片,她嘟著嘴,不滿道:“住手!”
可很顯然,他沒有聽見,手仍然用力著,根本不是在擦了,而是接近于搓,似乎要搓下她一層皮來。
她火大地拍開他的手,兩眼狠狠地瞪著他,“你干什么?”
干什么?莫岑哲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他只是看不慣她這樣的裝扮,他深沉地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抓著她的臉不放。
“你放開!”夏佳仁站了起來,揮開他的手,望著不再笑容滿面的他,不由得害怕,她下意識地轉身跑開。
在自然界中,處于食物鏈頂端的貓頭鷹看見了老鼠,就會立即血性大開地沖過去飽餐一頓,而此時,夏佳仁就有一種莫岑哲會沖過來活剝她的錯覺。
但愿是錯覺!
“啊!”手才到門把,夏佳仁便被他扯了回來,一把給按在桌上,她驚恐地瞪著大眼。
她臉朝下地被壓在下面,看不見他神情,她心慌得厲害,“放開我!”
回應她的卻是一聲拉鏈聲,他拉開了禮服身后的拉鏈,她掙扎地更厲害了,“莫岑哲,你在干什么?”
手一頓,身后傳來男人低沈的聲音,“不叫大叔了?”總是一口一個大叔的小女生,終于敢叫他的名字了,他還以為她真的要把他當成叔叔了。
“放開我!”好漢不吃眼前虧,她才不要跟他爭論稱謂的事情。
他沒有理會她,大掌扒開她的衣服,做著他剛才就想做的事情,撕裂她的偽裝!
衣服被扒得精光,連遮蔽的內衣也褪下,這不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光裸著身子,卻是第一次在他侵略目光下全裸著,夏佳仁瑟瑟發抖,不是冷意,而是駭意,她不知道一向溫柔的大叔怎么突然變得這么陌生、可怕……
莫岑哲靜觀她的神情,還不夠,這樣對她還不夠,他上前,一把轉過她,她睜著大眼,一臉的羞憤,他直接貼上她的身子,炙熱的雙唇靠近她的,將她冰冷的雙唇熨得火燙。
她全身一顫,不敢置信自制能力這么強的大叔竟然會對她有了色心……他明明不喜歡,他明明就恨不得早點把她這個包袱給扔開……
他的舌頭伸了進來,滑溜溜的,舔舐過她口腔的每一個角落,舌尖用立地吸吮著她的,她在他的身下嚶嚶抗議,他不管不顧,只想著她的甜美,大手在她光滑的身子上來回地撫摸著,未曾被人觸摸過的身體被他徹徹底底地摸透了,身體每一個部位都在發燙,身體的本能,她無法控制,可是……眼淚涌了上來。
他不是不要她了嗎?為什么要這么對她,他以為她是誰?一個供他發泄的女人嗎?
夏佳仁突然想到那一次刻意裸著身體的挑逗,天哪!原來有時候欲火不需要特意去挑逗,一來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她的腦子很清楚,她知道今天的天氣如何,能猜出現在大概是幾點,可是她猜不透莫岑哲會這樣對她!
她不要!既然不要她,現在為什么又要這樣對她!
淚珠滑落時,她沒有注意到,但莫岑哲注意到了,他放開含在嘴里的茱萸,兩眼復雜地看著她。
一巴掌呼地甩過他的臉,力道很大,將他的臉都打偏了,他看著她淚流滿面,對著他嘶吼:“莫岑哲,你這個混蛋,消失了三年,你干什么又要出現?你干嘛不永遠永遠地消失?”讓她永遠也不記得他、永遠也不會傷心難過。
他沒有說話,臉上的紅印怵目驚心,他乖乖地停下了動作,而她猶不自知,聲音沙啞地大喊:“你不要我了就不要回來,干什么回來……”
小佳仁,你以后一定會遇上一個對你很好的人,接著呢,你會愛上他,他也毀一心一意地愛著你……小時候,母親最喜歡在她耳邊講這些話。
母親是在哀悼自己還沒盛開就枯萎的愛情,還是希望著她能得到幸福呢?可是她很小的時候就被現實奪走了作夢的權力。
因為綠色眼睛以及突出的五官。她被當成了怪物,比起展現自己,她更擅長低調,而當她十五歲的某一天早上醒過來時,他在自己的身邊。
他看著手中的電子溫度計,安心地對她說,沒事了,退燒了……
那一刻,夏佳仁想,母親也許有些話不對,可是,她真的遇上了一個對她很好的人,所以她想,她想喜歡他……
情愫被她好好地藏起來,有時藏得太好了,她都快要忘記自己喜歡他,甚至愛上他,隱約之間,她知道,一旦藏得不好,后果就不得了了……
但現在她顧不得這么多了!“混蛋,就因為我喜歡你,你就可以這樣對我嗎?我告訴你,我不要,我不要再喜歡你,你這個壞蛋!丟掉我,一個人跑開,只剩下我一個人……”
對,他是一個混蛋,他不否認。
“你不要再回來,回來做什么……”她低低地重復著這一句話,臉上的淚水多得驚人,眼睛成了水庫,豆大的淚珠,滴滴答答地流著,流進了他的心里。
莫岑哲輕擁著她,他知道,他的女孩回來了……
既然恨他,就不要裝成不恨;既然喜歡他,就不要假裝不喜歡;既然忘不了他,就不要求著他不要回來……
只要她說出來,他都愿意如她所愿……
他已經不是三年前的他了,他愿意一輩子當她的守護者,就像稻草人守望著稻田,他也愿意站在田邊風吹日曬,任由烏鴉啃啄,嚇走貪吃老鼠,只為了保住她的完整,為此,他甘之如飴。
她一邊哭,一邊捶打著他,雪白的肌膚染上了一層好看的粉色,他柔和著眼,溫柔地觸摸著她最美的膚色。
“佳仁,我不會走了,不會離開了……”他的嗓音輕得像是一陣風吹過她的耳邊。
她沒有理會,繼續哭著,這一輩子大概就是這一會兒哭得最痛快。
“我喜歡你……”莫岑哲柔意滿滿地說。
她嘎然而止,梨花帶雨的小臉蛋從他的胸前抬了起來,她臉上的神情像是看見恐龍似的驚恐,“你、說、什、么!”
他不自在地轉了轉頭,“我喜歡你……”
“啪”,又是一個結結實實的巴掌。
莫岑哲委屈地說:“我喜歡……”
“啪”!
“我喜……”
照舊“啪”!
好好先生的脾氣也被磨光,莫岑哲破口大罵:“該死,你……”
“三年前,為什么要走?”夏佳仁霸道地打斷他的話。
他一下子閉嘴了,嘴閉得牢牢的,比蚌殼還要緊。
“說!”她狠戾地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