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車子、爛車子,你這輛妖車,盡管得意揚揚的讓我服侍,我擦擦擦……擦你的車皮、洗你的鋼圈,上蠟打光,你以為你禁得起我的伺候嗎?被我這么福氣的手摸過,你等著氣數盡了吧!妖孽……”
這算什么,人比車賤,當初也不過是后車窗多了一坨泥罷了,為什么她得把整輛車洗過一遍,連車子里面也要用干凈抹布擦上好幾回?!
根本是暴力脅迫,仗著有一點點理就奴役人家,簡直是良心被狗叼走,欺壓弱小學子,活該讓人唾棄!
早知道那個人是這種小心眼又斤斤計較的小人,她絕對不管他死活,就算他勞身上背著十個、百個陰物,她一樣見死不救。
誰說人一定要見義勇為,瞧她的下場多悲慘,不但替該死的和清背過,還得忍受龜毛男找碴,天底下有比這更不公平的事嗎?
“你一個人嘀嘀咕咕在說什么,手不要停,快點把車子擦得亮晶晶,我晚一點還要用車!蓖贤侠,浪費他的時間。
她把抹布一扔,兩手擦腰。“喂!做人不要太過分,我已經把它擦得和新的一樣干凈了,你還找我麻煩干什么?還有,你的車庫里有七輛車,又不差這一輛!”
她脾氣再好也不能任人使喚,他實在是得寸進尺。
手拿一杯香濃咖啡,歐陽命優雅的低啜一口!吧倭_唆,叫你做你就做,這一輛相親專車,絲毫馬虎不得,最好連一;覊m都別讓我瞧見!
“你需要相親?!”她看了看他的清俊面容,捂著嘴噗哧一笑。
聽見她不掩飾的清脆笑聲,他的好心情瞬間轉陰。“你那是什么表情,相個親有這么好笑?”
一個禮拜五場飯局,每一回都有個家世清白、容貌出眾的女子在場,想也知道家里的長輩安的是什么心,不就是想盡辦法要他脫離單身行列。
偏偏他拒絕不了,老人家的心態是擔心他活不長,想要他早日留個后代,免得歐陽家到他這一代就沒了香火,愧對列祖列宗。
因此他心里再不甘愿,不想為了別人的期盼而妥協,仍得勉為其難的配合,不讓他們更加擔心。
她好不容易止了笑,“我有個建議你就勉強聽聽吧!最近你不宜在晚上外出,在太陽下山前一定要回到家,否則今天發生的事會一再上演。”而他不會一直幸運,一而再地逃過劫數。
歐陽命臉色微變,卻故作鎮定的冷冷嘲諷!安灰Q月柭,你才幾歲就妄想當神棍,我只是身體不適,剛好被你遇著了!
“這話你自己相信嗎?年紀不代表經驗,我處理這類的事有好些年了,你的情況算是嚴重的,讓我想當作沒看見都不成!闭嬉涫峙杂^她良心有愧,可她又不甘心免費幫他排解。
做人難,難做人,只想簡單過日子也這么難嗎?
聞言,他嗤之以鼻。“小鬼頭能做什么事,乖乖把我的車洗干凈,少裝大人!
“呴!你這個人真討人厭耶!我是出自一片好心,你不領情還嘲笑人。我就不信你一點也感覺不到,你不覺得有我在你身邊,你四周的空氣變得溫暖多了,少了教人不舒服的寒冽?”瞧不起人嘛!他虛長幾歲就能比她更有見識嗎?
也不管他會不會大變臉,卓巧靈一把捉住他比女人還滑嫩的手腕,什么也不做的看他,讓他直接感受有何不同。
其實就算她不突如其來的碰觸他,歐陽命也早就曉得她異于常人,第一次在學校門口和她接觸時,他便感覺到身體的變化,長久以來積累的寒意稍有舒緩。
可他當時認為那是錯覺,是自己過于敏感,一個氣人的高中生能對他有多少助益,肯定是她體溫較高而已。
再一次意外相遇,他幾乎可以確定不是錯覺,她身上有股能量能壓制他體內的陰氣,甚至是吸收,讓他感到全身一輕。
他不說,是因為她“很好用”,他對于自身狀況再清楚不過,她的出現無疑是一道曙光。
“你自說自話說得還真精采,你不是我,怎能知曉我對冷熱的反應,難不成你要留下來觀察我,好證明你所言無誤?”單純的小丫頭,他還怕逮不到她嗎?
好潔的歐陽命并未甩開她滿是油污的手,雖然鼻頭忍不住一皺,但心中沒以往的厭惡感,他不解,也不想去思考,只覺得自己尚可忍耐她的不潔。
這其實不太尋常,但他無意深究,只是無意識地允許她靠近,他的不設防來自她的“年紀”。
眼前白衣藍裙的學生制服讓她顯得稚嫩,蜜色臉龐有著未經世故沾染的澄凈靈璨眸子仿佛綠波,全無雜質的清亮。
看著她,歐陽命想到兩人年齡上的差距,自然而然把她當成小鬼,只不過她擁有的旺盛生氣正好是他所缺少,而且亟欲奪取的。
“喂!你這人很不識好歹耶!我幫了你還不知感恩,居然反過來懷疑我的高尚品格,早知道你這么沒心沒肺就不救你了!弊壳伸`說著氣話,兩腮氣鼓鼓的。
他輕哼一聲!澳銕讜r救我了,春秋戰國時代還是民初起義?我不是鐵打的,當然偶有病痛,你不過湊巧碰到而已!
“你……”她很想說你真是不可理喻,睜眼說瞎話,可是一瞧見他印堂上微浮的黑氣,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老實說我真的很不想管你,但我碰上了又無法不理,算是天殺的孽緣吧。
“我上一次看你的精神狀況不錯,應該有某種物品護體,不遭邪靈侵襲,怎么這一回氣色變得這么差,一下子就被好幾個‘不速之客’給纏上身?”他如此倒霉,一分一秒都輕忽不得。
好幾個?!歐陽命陰郁地眼神一黯!澳闶侵高@個?”
一塊血紅玉石在眼前一晃而過,她驚訝地瞪大眼。“咦,這上頭有裂痕耶,它的功能被大大地削減,難怪他們會找上你……”
幸好并未全部粉碎,尚殘留防御的效果,否則以他不堪一擊的聚陰體質,一旦遭到入侵,大病一場免不了,重則還可能喪命,成為魑魅魍魎的糧食。
“!這是我們卓家下的血咒嘛!你和我爸很熟喔?他居然肯用自己的精血護你周全。”太奸詐了,老爸還嚷著要“退休”,叫她繼承家業。
“以血喂養玉是極度傷身的行為,在我們這一行盡量不用,因為玉本身具有靈性,若再以人血滋潤,它會和血的主人有某種程度的聯系,不論誰配戴,那人的禍福都將間接影響到施咒之人。
“也就是說,如果有邪靈近你的身,企圖奪舍時,血玉會發出一般人看不到的紅光將其彈開,但同時施咒者的力量也會有所損害,嚴重心肺可能小有震傷!
“奪舍?”
“人的身體好比一間房子,奪舍的意思是別人把你的魂魄趕出你的身軀,再強行占為己有!兵F占鵲巢。
“聊齋看多了,說得有模有樣,你適合去怪談,肯定大發利市。”他一臉不屑,嘲笑她話說十分滿,實際本事卻不知有多少。
“朽木難雕,你要是不信,我也沒轍,佛度有緣人,你跟我沒緣,我說再多也是浪費口水!彼龑硎且上沙煞鸬,不與俗人一般見識。
“沒緣?”聽到這句話,歐陽命莫名地心中不快,臉色陰沉。
“好了啦!時間不早,我也該回家了,你別再拿車子干不干凈來煩我,我已經很有誠意地解決,沒計較你的小氣巴拉!”擦著汗,她面色紅潤得像是早春的桃花,嬌俏中帶著一抹春色。
“我小氣?”他笑得有點陰森,勾起眉,大掌往她頭頂一覆!笆悄阆葋碚腥俏业,還妄想全身而退。”
“嘿!你屬無賴呀?不要弄亂我的頭發啦!”她胡亂揮著手想打掉他的大手,但個小打不到,只能氣呼呼地嘟起粉櫻色唇瓣。
“我是無賴沒錯,而你是任我搓圓捏扁的小肉泥!笨此桓闭`上賊船的不甘樣,他有種被取悅的快意。
“我咬,你這樣欺負人,小綿羊也會變大野狼!”瞧不起人會有報應,他見到閃電打雷最好自備避雷針。
樂天開朗的卓巧靈像頭小母羊,卯起勁,用頭頂他的手,小小身子猶如沖天炮似,力道十足,展現小巨人的蠻力。
別看她個頭不高,身材又不瘦小單薄型,可是論起氣力,她算是粗工級的,扛米袋也能健步如飛。
孰料,她橫沖直撞的蠻勁是他所招架不住的,還來不及驚訝,一百八十公分高的他竟被撞退兩步。
裝滿肥皂水的水桶就在身后,他一腳踢翻水桶,滿滿的白色泡沫迅速在地面暈開,他的長褲,一雙休閑鞋全遭殃了,飛灑的污水濺得他兩腳濕。
更悲慘的還在后頭,楣星高照的他因為踩在肥皂水上,腳才往后一撐想擋下沖向他的小丫頭,卻止不住的往前一滑……
砰的一聲……接著是眶啷鏗鏘一陣亂響。
水桶、吸水海綿、車刷全住上飛。
“你……呃,你沒事吧?”肇事者小聲問道,頗有求和之意。
“……你看我像是沒事嗎?”他半瞇起眼,冷瞪趴伏在胸前的黑色頭顱。
“我不是故意的!誰想得到你這么弱……”她尷尬地取下掛在他額側的抹布,歉然地用手肘擦他臉上的水。
她的手跟抹布一樣臟,歐陽命瞇起的黑瞳深幽了幾分,死命地瞪著朝他貼近的肘關節。
“不要碰我,臟死了!彼渎晜冗^臉。
她一聽,手微僵地往回縮!安慌鼍筒慌雎!你是鑲金嵌玉呀?別人花錢求我碰,我還要考慮再三,你是撿到便宜了,通常我收費一次十萬起跳!
“你搞援交?!”他烏目燃焰,怒火重重。
“你才搞援交,我是堂堂正正賺錢!誰像你滿腦子邪惡思想……”卓巧靈動了一下想起身,底下的男子卻忽然臉色怪異地呻吟出聲,害她緊張得心情七上八下!澳闶軅藛?”
他重重地喘了口氣。“不許動來動去。”
“我哪有動來動去,我是想站起來,一直壓在你身上很不好意思……”哇!他的臉好紅,皮膚白的人臉一紅最明顯。
卓巧靈先是抱著好奇心觀看他比女人還要漂亮的五官,黑玉般的美眸眨呀眨地盯著出奇艷麗的面容,不自覺著迷了,胸口還怦怦地微跳。
“就叫你別動,聽不懂人話是不是?”他低喝,雙手扣住她不盈不握的腰。
“兇什么兇嘛!嗓門那么大想嚇唬誰?你不怕弄臟盡管躺在地上,我不奉陪!彼胁⊙剑∶髅魇敲√囟嗟臐嶑惫,這會兒倒是無所謂了。
歐陽命卻箝制不放,讓她動彈不得!啊僖环昼姟,兩分鐘。”
一分鐘……兩分鐘?
什么意思?是撞到頭,眼冒金星起不來,得等暈眩感過去才能移動?
一臉困惑的卓巧靈在心里猜測著原因,從他身體太虛到跌傷了腰、骨折、內傷、腦震蕩……想得到的全猜了遍。
她猜了又猜卻絕對猜不著,答案簡單得讓人汗顏,可又……不宜明說。
“咦,你的手在流血……”她突然發現衣服上血跡斑斑,訝然是由他手心流出。
“對,是你的錯。”他大言不慚地指責她的不是。
“我的錯?”又是她?他有沒有搞錯,老把莫須有的罪名往她頭上栽。
“是誰撞我的?”他冷瞇起眼。
“我!彼卮鸬煤苄奶。
“誰害我摔一跤?”冷笑。
“……我!彼÷暳。
“我的手為什么會流血?”他輕哼一聲。
卓巧靈偷看一眼從書包飛出來,她沒收好的美勞用具,沾了血的美工刀是她的!啊阋灰戎寡俊
“你說呢?”他冷然地由鼻孔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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