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那這件事要讓明明姑娘知道嗎?”
“暫時不要打草驚蛇,就等塵埃落定,一切步上軌道再讓她曉得也不遲!
“您不怕她阻攔?”
“她的心已經(jīng)不再向著洛家了!兵P懷沙多么感激那幫匪徒,雖然真的很不中用,但現(xiàn)在洛明明將他看得很是重要!爸劣谀菍w氏父子,反正咱又不是找她露明酒樓的碴,她又怎么會吭氣?那丫頭的心眼兒,難道你還不知!
“小的光看明明姑娘托那袋參片給少爺,就知道事情敲定七八分了!彼侨艘彩莻直腸子的女孩兒家呀。
“她人呢?在后院里邊?”
“沒,到醫(yī)堂買藥材哩,知道今天少爺回府了,說要回頭替您燉只雞補氣!
鳳陵沙聽了,那笑容益發(fā)燦爛。“好,我接她去!
“小的差人備轎!贝荷搽S鳳懷沙,瞧外頭天色有些發(fā)沉,看來是要下場午后雷雨了!翱煜掠炅恕!
“下雨才好。”鳳懷沙神采飛揚,接過一旁小仆遞來的傘!稗I子不必備了,我走路去接她!
“少爺您……”他一向沒那樣勤快啊!不過春生回頭一想,主子手里只有一把傘啊,嘿一嘿一嘿一!
“我走啦!兵P懷沙挑著眉,話聲輕快得似要飛起來
“那小的不送,盼這場雨下大些……”
冰涼涼的雨珠懸在屋檐上,而后直直地墜落地面,一圈圈,在地上形成水洼。
洛明明站在醫(yī)堂的屋檐底,看著這場突如其來的雨,心底有些焦躁。不曉得這雨什么時候停,若是下至傍晚,就趕不上給鳳懷沙燉盅雞湯了。
“明明姑娘啊,還不進(jìn)來躲雨,別淋濕啦!贬t(yī)堂里的老大夫喊得洪亮。
“我在外頭等等,說不定一會兒就停!彼χ鴳(yīng)道,張望著灰蒙蒙的天色,心不在焉。
春生說今天鳳懷沙會從洛陽回來,過了半月沒見面,她倒是有點想念。說寫信嘛,春生會定時捎信過去,自己若是再寫,那不是很奇怪?
洛明明瞻前顧后之下,半個月的光陰就過去,而他人也回來了。想到這里,她回去后,她要換套新的衣衫,前幾日鳳老夫人請人給她做件薄衫,料子極好,又骨又軟的,顏色也嬌俏,洛明明舍不得穿,今日他回來,就當(dāng)作是獻(xiàn)獻(xiàn)寶。
“真希望快點停!彼难塾悬c迷蒙,看著街上的人撐著傘,或是穿著蓑衣來去,避著這場臨時落下的雨。
不曉得鳳懷沙回來會不會遇上這場雨,希望他的歸途一路天晴,才不會耽擱回家的腳程。
洛明明低著頭,看著豆大的雨滴急墜在泥地上,激起小小的水花,淡薄的濕意鉆入鼻間,是涼涼沉沉的氣息。
一把傘,停留在她的頂上,遮去泰半的天光。
“想什么?”
熟悉的嗓聲滑進(jìn)耳里,洛明明忙著抬頭,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傍P懷沙?”她的聲音帶著小小的喜悅,音調(diào)高揚而清亮。
“怎么不進(jìn)去躲雨,杵在這邊當(dāng)門神。”鳳懷沙在笑,闊別已久的相思,她總算真把自己擱往心里去了。
“春生說你傍晚才回來!边@么早,讓她有點訝異,也很是驚喜!拔疫以為你會被這場雨給拖累。”
“來醫(yī)堂做什么,有誰病了a”他明知故問,狡詐得很。
“我……我來抓補氣養(yǎng)身的方子!
“給誰補的?”他一如往常揚高眉,可是眼中的笑意卻很深。
“給……大家的。”她笑嘻嘻地說,晃著手里的藥包.“晚點有雞湯喝了!
“不是特別給我的?”他說得有點酸溜,頭一撇就要離開!白呃,虧我還特別來接你,白做工!”
洛明明跳下石階,一把鉆入他的傘內(nèi)!澳愕哪且环,我會特別留大碗些!甭牭剿貏e來接自己,心里暖得好快活。“傘好小呀,明知道要來接我還拿這么小一把!
鳳懷沙一聽,將她攬進(jìn)懷里,心里打的就是這鬼主意!拔矣X得剛好,你別不滿意!笨墒,他心底卻很得意!哈哈。
他送來的擁抱,若是從前,洛明明應(yīng)該是會推開的。可是呢,自從他倆生死與共后,一切又有了改變。她說不上那是怎樣的感覺,一些應(yīng)當(dāng)該被苦苦壓抑的心情,已經(jīng)不再安分守己的待在心底的角落,反倒像是千軍萬馬般熱烈的奔騰起來。
“沒想到你這次離開竟沒帶春生隨行,那到了洛陽是誰替你打理起居?”
“鳳府里也是有手腳俐落的小廝,春生在京城替我辦些差,也順道照顧你。”瞧她偎在自己的懷中,鳳懷沙真是開心。“我知道你有很多事要做,可也別忙壞了,F(xiàn)在你年輕體壯,仗著身子骨好,但若不珍惜,以后就有苦頭吃了!
“有你打點,我安心!焙牵_始關(guān)心他的身子,足以見得她的真心實意了。
“我還能做多久,你自己也清楚的!彼澋墓怅,是很短暫的。
“明明,你喜歡我鳴?”鳳懷沙停下腳步,很真切的問她。
她沉默,僅是看著他。在那雙墨黑的眼瞳里,洛明明看見他的真心,如絢爛的火花,讓她微微的迷醉。
“如果你喜歡我,就相信我所作的一切!
“春生把那天的事告訴你了?”
“你知道就算不說,我還是可以查出對方是誰。”
“鳳懷沙,我只有一事相求!甭迕髅骼囊滦,覺得自己再也沒有任何時刻像現(xiàn)在需要這樣大的勇氣了。“不要讓我覺得自己是個貨品,可以被秤斤論兩的用錢給買走!彼,就是這般。如果他也這么做,洛明明會覺得好羞辱。
鳳懷沙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真正的她,哪里是這個模樣呢?“你值多少價,身上哪里有寫明?”他捶了她頭頂一拳!霸谖倚牡祝闱Ы鹑f銀買不起!”
他的話,讓洛明明差點哭出來,但她卻強打起褚神在笑,若不這樣,等等她就要哭了。
“聽話,我說幫你就一定幫你!”他在她耳邊輕輕地道,話聲柔得像是輕軟軟的棉絮,鉆進(jìn)她心底,將她偎得好暖、好感動。
雨天中、人群里、紙傘下,一個吻、兩顆心久了,便能糾纏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