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懷沙!”洛明明驚叫,想要沖上前,但兩名匪賊也同時出手,而鳳懷沙的手腳更快,眨眼間撲到她面前,以肉身擋下大刀,雙雙飛撲在地。
溫?zé)岬酿つ伕校樦P懷沙的肩膀滴落在洛明明的臉上,只見他狼狽的撐在上頭,臉色已然刷白。
“鳳……鳳懷沙……”看著他半身被血染紅,他的血,一點一滴的跌落在自己臉上,和著忍不住奪服而出的熱淚,糾纏成最凄楚的紅淚。
“為什么,你不走呢?”他笑著,嘴角還滲出些許的血。
“拋下你,我做不到!”洛明明哭啞聲,沒想到有一天會有人因自己而喪命。“明明,是我不夠好,無法保護(hù)你!兵P懷沙哽咽的說,覺得呼吸漸漸變得微弱!拔艺嫱春捱@樣的自己……”
“你沒有、沒有!”抱著他,洛明明承受不住他倒在身軀上的重量,沉得讓她想要崩潰地哭叫!傍P懷沙,不要離開我!”
“你知道嗎,遇到你是我覺得這輩子中最開心的事,可惜我的快樂,總是那樣的短暫。”至此以后,他將不再有這樣的經(jīng)歷!澳愠蔀槲疫@輩子最想要擁有的心愿,也同樣成為我這生中,最大的遺憾……”
他的淚,落在她的面頰上,洛明明頭一次看到他這么不甘心的表情。“我求求你,不要離開我。”
盡管他很想要再撐下去,想要將目光多停留在她身上,可是鳳懷沙明白自己,已經(jīng)撐不下去了。
他趴倒在她身上,用盡所有氣力擁抱她,并且說著這段日子以來,最想要對她說出的話!盀槭裁矗也荒茉贋槟阕龅酶嗄亍
“不!”
床榻上,高大的身軀半側(cè)著,手撐著頭顱,臉色略顯慘白,和身上那件新?lián)Q上的單衣一樣,看來死氣沉沉。
“春生,你說我這樣孬是不孬?”看著自個兒臂上的傷口,鳳懷沙覺得真是喪氣,此刻死里逃生的喜悅,淡薄得不見痕跡。
“少爺是洪福齊天,才能英勇的全身而退!贝荷酥幫耄慌孕咨线擱著等會兒要換的藥。
鳳懷沙翻坐起身,伸出自己受傷的臂膀,忍不住破口大罵。“那一刀竟然只有劃破臂膀上的皮肉,這傷口不到三日就愈合結(jié)癡,我鳳懷沙怎么可以這么窩囊,連趕個英雄都這么的不稱職!”
那道傷劃得極長,可是卻淺得讓他很想要砍死那群不中用的匪徒!
這難登臺面的口子,卻該死的流了很多血,害他誤以為自己壯烈成仁,真做了值得被人歌功頌德的大英雄!
“好歹也要留下什么疤痕,或靜養(yǎng)十天半個月,才能彰顯我的不惜棲牲啊!兵P懷沙簡直倒霉透頂,臉上的淤血皮肉傷,還比這割口子嚴(yán)重個千倍。
“少爺能歷劫歸來,小的不知有多高興,您就別再咒自個兒了。”鳳老夫人可是哭得肝腸寸斷,所幸人平安無事,要不鳳府將是愁云慘霧。
說起來也真是祖先有保佑,惡匪那一刀僅是輕輕劃過鳳懷沙的胳膊,然而他會昏倒,很顯然是因為原先那一擊狠狠撞在墻面之上,沒有武底的身軀吃痛不了,加上他嫌?xùn)|嫌西,飯沒吃幾口,水也沒喝幾杯,體弱不濟(jì),才會挨了小小一刀,人就昏了過去。
再來,那群匪徒見官差幾手拆光整座寨子,又瞧鳳懷沙昏死在地,而洛明明哭得驚天動地,以為真的鬧出人命來,膽小如鼠地棄刀逃離,才能免去兩人共赴黃泉的厄運。
春生見到自家主子趴倒在洛明明身上時,也同樣哭得呼天搶地,好在官差爺兒們見識過幾回風(fēng)浪,動作俐落地將人給抬回鳳府,喚來大夫趕忙探看,細(xì)細(xì)說明之后,大伙才能夠放心。
不過,鳳懷沙所想的壯烈棲牲,自然是寡婦死了兒子,沒了指望!翱墒沁@一刀!這一刀挨得讓我真不痛快!”指著快要結(jié)癡的傷口,鳳懷沙就是不爽快。“是男人的話,就該狠狠挨上一刀!那群草包,真是二流的身手,長得這么兇惡有個屁用,還不是讓本少爺幾棍就擋下來了!”
春生聽了直搖頭,若是今日斷條胳膊,只怕他家主子明日要以淚洗面了!吧贍敭(dāng)然是英明神武!鼻Т┤f穿,馬屁不穿,春生只管說了便是。
鳳懷沙噴聲氣,拆解刻意纏上的布巾!澳阏f,找把刀再劃得深點如何?”為了遮掩這羞死人的小傷,他一點兒出不管大夫說不準(zhǔn)包扎,硬是叫春生纏上。他寧可傷口發(fā)爛晚點好,也不愿早早就愈合。這傷洛明明可不曉得這么輕巧,還以為為她擋下了一條命呢。
當(dāng)然,鳳懷沙被人抬進(jìn)房里時,洛明明自是被阻擋在外,一些大夫交代的事和鳳懷沙所受的傷,春生很自然的加油添醋,精彩得簡直可以去唱戲。
也因此,洛明明這幾日去鳳懷沙的房,去得特別的勤,連看著他的眼神,還多了幾分的牽掛和憂心。
是的,匪徒本該是假的,結(jié)果這回來真的;傷重是裝的,但是心意是真的!鳳懷沙這對主仆秉著如此羞恥至極的決心,企圖博得洛明明的真心。
“少爺,您就別說這么不用腦筋的話了。春生什么都站在少爺這邊,唯獨這件事兒不成。”春生俐落地替他上藥,再把布巾纏上繃好!霸僬,明明姑娘相信您傷得重,既然已經(jīng)成功達(dá)成咱們的目的,形式也就無須太計較!
“凡事,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兵P懷沙說得很認(rèn)真,怕伎倆被拆穿,到時苦心皆付諸流水,一去不回啊。
“少爺說得是,可春生寧可您將這體力放在別的事情上!贝荷D了一會兒,接著續(xù)道:“詐露明酒樓的對象,似手有點眉目了。”
“你說什么?”鳳懷沙又驚又喜,萎靡的心情又振作起來。
“就是發(fā)生這件事,所以少爺靜養(yǎng)的這幾日,明明姑娘回酒樓找洛老板談去,表明不愿嫁過去的心意!
“真的?”鳳懷沙一聽,差點就要飛上天啦。
“少爺?shù)恼嫘模瑩Q得明明姑娘的回頭。不過……”春生搖搖頭!皩Ψ絹眍^也不小,若要應(yīng)付,恐怕得耗費點心力。
“怎么說?”
“他們父女倆在吵,因此對方的明堂被咱安插在酒樓的小跑堂聽到,所以這消息是千真萬確的,加上您先前說的種種,皆被印證,因此可以確定詐露明酒樓的,是玄武大街上的繁花酒樓……”
“是那對趙氏父子?”沒想到對方是京城內(nèi)的第一大酒樓,這點鳳懷沙倒是有些訝異。
“那后頭可有工部尚書大人在撐著腰,是場硬仗呢!贝荷邙P懷沙身邊久了,自然知曉京城里官兒爵爺們的派頭。
“我道是誰有這樣大的本事,硬是讓洛祥賣女兒,原來后頭靠山這么大,逼得露明酒樓不得不低頭。”
“少爺您要怎么做,硬碰硬嗎?”
鳳懷沙朝他勾勾手,笑得有些狡詐。“給你一件涼差辦,辦妥了,本少爺就打賞!賜你一間酒樓做掌柜,讓你這狗小子走路有風(fēng)!
“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