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他拍起照來是出了名的冷血、六親不認,但元胤瀚自認為大都時候自己還算是挺有人情味的,一如此時——
他安靜地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床上女子,等待她醒過來。
昨晚開始,當他大發(fā)善心將那女子帶回來后,就忙著找醫(yī)生幫忙檢查她身上是否受到什么傷害,然后“想辦法”幫她清洗全身的沙塵污垢、喂她吃藥,讓她舒舒服服地在床上大睡特睡了十幾個小時。
“真不曉得自己是哪根筋不對,居然為了一個陌生女子忙得跟狗一樣!
他蹺起腿來,十分不解自己何以會放下拍照一事,乖乖地留守床邊?
“大概是怕這女人醒過來之后,我要是不在旁邊把誤會解釋清楚,到時候一定會惹來更多的麻煩!
一定是如此!
但,昨晚沙漠夜色中那女子哭泣的畫面又揪住了他的心,熱愛拍照的他從未對“人物”產生如此強烈的渴望,想將她拍入自己眼中所看到的世界。
看著自己修長而寬大的手掌,他又憶起了自己照顧那女子時,所觸碰到的一切。
心緒浮動了……
“嗯……”床上的人兒也微微地蠕動,將元胤瀚的注意力給吸引過去。
他不出聲,如豹般銳利的雙眼緊緊地盯著床上人兒的一舉一動。
莊海茵睜開眼,意識還未完全清醒,首先沖擊著她的,是后腦的沉重感。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腦,發(fā)現多了個腫胞。
腫胞?!
破碎的記憶片段像跑馬燈般地在腦海中流逝,莊海茵眨了眨眼,總算回神。
這里是……
她嚇得坐起身來,這個房間、這張床,還有她身上的衣服,都不是她所熟悉的啊!
難不成她……
看著那位臉色刷白的可人兒,元胤瀚終于不忍心地咳了一聲,將她的注意力引過來。
莊海茵如驚弓之鳥,一發(fā)現床邊坐了個男人,她下意識地緊緊抓住被子。
見她如此防備,元胤瀚心中無名火又起。
雖說他自認為有著大善心,但同時也勇于承認自己其實心眼有那么點小、有那么點死,向來就不是個以德報怨之徒。
惡意一起,元胤瀚竟故意對著她微微一笑,溫柔地吐出令人心醉的語調:“睡得還好嗎?”
怪了,怎么他一笑,莊海茵背脊上就發(fā)毛?而且他的聲音……好像在哪兒聽過呢?
“你是……”怎么這男人好像在哪兒見過,可卻又沒什么清晰的印象。
“我是誰?你想不起來嗎?”生性愛逗人的元胤瀚笑得有些惡意,讓他的俊美看來更為致命!澳阕蛲碜隽耸裁,可得想清楚啊!你看我一直坐在這里等你醒來呢!”
元胤瀚的神情極度地挑逗,以他俊美無儔的外表想勾引女人,向來不是件難事。
被他一瞧,莊海茵的心跳漏了好幾拍,瞬時整張臉都紅了。
“怎么?過了一夜就把我忘了。看不出來你是個這么絕情的女人!”元胤瀚不愧是個攝影師,相當明白如何擺弄肢體才能達到最高的挑逗效果。
他一個伸展,陽剛的身子竟也展現出柔順而誘人的線條,更別說他的表情竟帶點癡怨,看了更令莊海茵揪心。
“我……我……”莊海茵捂著她紅透的雙頰,不好意思地直視元胤瀚!拔抑挥浀米约河龅綁娜,人應該在沙漠中。我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里,我想也許是你救了我一命……”
“這次你總算沒把我的身分再錯認。”對于這一點,元胤瀚極為滿意地點了點頭。
“身分錯認?”關鍵詞眼浮現,莊海茵像是腦子突然清明一般,回了神!澳恪闶悄莻要脫我衣服的大色狼?!”
差點從椅子上滑下來,元胤瀚沒想到自己還是被冠上那么難聽的名詞,為之氣結。
“哪一種色狼要這么辛苦?得先趕走原先的惡徒,然后什么都沒吃到就得讓人又是巴掌又是吐得一身?你說,還有哪一種色狼會帶著臉頰上的紅印、身上的嘔吐物,辛辛苦苦地從沙漠中把你帶回飯店安頓,免得你成了沙漠中的明日白骨?還有,你倒是說說,哪一種色狼沒趁你睡死一天一夜的時候好好占你便宜,反倒把舒服的大床讓給你,等你清醒?”
氣爆了的元胤瀚一口氣把苦水滔滔不絕地倒出來,直教莊海茵招架不住。
“等……等……等一下!”她用力揮著手,試圖阻止那男子的“泄洪”!澳闶钦f,是你趕跑了那個打暈我的壞人……”
元胤瀚得意地點頭。
“你是說,我誤會你,不但恩將仇報地打了你,還吐得你一身都是……”這些情節(jié)她絕對還保有印象,只是……那時她以為元胤瀚是惡人嘛!
元胤瀚眼露兇光地點了下頭,顯然那是段非常不愉快的回億。
“你是說,是你救了我,把我從沙漠中帶回來!恪娴氖俏业木让魅!原來……老天真的有眼!”果然平時多做善事會有福報,莊海茵雙手合十感謝上蒼,她的表情多變,動作有趣,教元胤瀚見了不自覺便揚起上唇。
“那么,你知道自己欠我什么吧?”元胤瀚可是愈來愈理直氣壯。
他一起身,完美的身形比例讓原是一百八十六公分高的他,在莊海茵眼中直比NBA的巨人們還高大!
這下,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是,我欠你一個道歉,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彼皇莻死不認錯的人,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嘛!
該原諒她嗎?
元胤瀚如面具般沒有表情的臉龐,讓莊海茵直覺簡單的道歉應該難以抹平兩人之間的誤解。
對方救了自己,卻被那樣對待,生氣是應該的。
被冷漠對待的莊海茵完全不以為意,反而亮出了她最具誠意的笑容,長長的黑睫毛眨呀眨地。
“對不起,我真的很抱歉誤會了你的英雄行徑!彼敢庹宫F出最高的誠意,只要這位救命恩人可以原諒自己一時的不察!爸灰魅四汩_口,要我莊海茵做什么,我都愿意!
做什么都愿意……她眼中的誠意讓他相信那簡單一句話可不是信口說說而已!
這女子竟毫無設防地將自己全然交給別人,這么單純的她簡直就是只肥美的待宰羔羊,教人不心生歹念也難。
昨夜的畫面又不聽使喚地浮現在腦海中,他突然有些明白,何以把這女子置于他想拍的景色中一點都不突兀。
這女子純得沒有半分造假,不具有任何心機,所有的反應都是出于原始本能,該笑就笑,該哭就哭,但不論遭遇何種困境,絕不放棄任何自救的希望,從沒見過如此像個野生動物般的女人,元胤瀚心動了……
“你是說,什么要求都愿意嗎?”他板起臉孔,顯見他對此話的認真。
“當然,我莊海茵向來說話算話。”她一笑,整個眼都亮了,雖然沒有拍胸脯保證,但奇妙的是她的笑語里自有力量。
“那好,我要你用身體來補償。”
“。!”眼大睜,莊海茵又叫了出來,“原來你真的是大色狼!”
“天啊,有沒有人說你很愛叫?”元胤瀚捂住他受創(chuàng)的耳朵,“把話聽完再下結論行不行。磕氵@笨女人!”
“我不是笨女人!”
“不聽別人說話,不是笨女人是什么?”怪了,怎么一跟她說話,自己的情緒就會失控,這完全不像平素的他!
“誰教你說話不清不楚的,要是你想乘機占我便宜,我絕對會告死你!”
唉!再這樣“魯”下去,肯定又要花上一整晚。元胤瀚決定快刀斬亂麻,終結這毫無意義的斗嘴。
疾速俯身,壯碩的身形欺上莊海茵。
她從沒想過一個男人所帶來的壓迫感竟會如此之大,就連比他還高壯的空哥抱住自己時,都不會讓她胸口那么窒息,這個男人讓她直覺地感到危險!
下意識地將身子往床頭靠,但他卻不放過她,元胤瀚精壯結實的身材和黝黑的膚色散發(fā)出濃重的男子氣概,他不斷地逼近,近到連吸呼的熱氣都那么無禮地竄入莊海茵的鼻息間。
他沒侵犯她,她卻覺得自己已被吞噬得連骨頭都要化了。
“聽好!彼穆曇舫錆M磁性,眼神滿是魅惑。
此時此刻,莊海茵才發(fā)現這男人的危險性遠比她所遇過的任何人都高,她之前怎會呆到去眼他斗嘴?
她想點頭,卻發(fā)現兩人距離近到只一個點頭,都會把自己臉上的某些部位跟他相碰。
于是,她僵硬得動彈不得。
“哈哈哈,我要你聽我說話?蓻]要你變條冷凍鮪魚!
“冷……冷凍鮪魚……至少是個高級品!
都被逼到這等地步,這小妮子居然還有興致跟他耍弄嘴皮子,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那好,我最愛吃高級品了。”他的舌挑逗地舔舐自己的上唇,經驗不足的莊海茵哪禁得起元胤瀚的刺激,熱力倏地竄升,僵硬狀態(tài)立時解凍,冷汗直流。
“不要吃,不要吃我啦!我會好好聽你說話,閉上嘴聽你說話,拜托千萬不要吃我!”
她的手緊緊抓住元胤瀚的雙肩,使盡吃奶力氣地往外推,但這份努力顯然沒有半點成效。
元胤瀚不動如山,望著她的徒勞,綻放出得意的笑容,魔魅的樣子讓莊海茵嚇到腿軟。
“很好,你總算肯閉上嘴巴聽我講話,以后要是再出現雞同鴨講的情形,小心我對你的‘懲罰距離’會更近喔!”
他帶笑的逗弄之語讓莊海茵紅透臉頰,這男人到底是誰?他到底在想什么?她是不是一難雖過,卻是一難又起?
“放心,我為人正派,只要咱們誤會搞清楚了,相信你對我會有更多的信任!
為人正派?在她的記憶中,可有哪個人比這“正派人士”還來得難以捉摸?信任這種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腹黑男人?這怎么可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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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用身體償還”。
第二天起了個大清早,元胤瀚便開著吉普車帶莊海茵先去辦理臨時護照、臺胞證,以及一切行李被搶的程序后,重回沙漠。
“不會吧,難不成你喜歡在野外亂來……”看著這熟悉的風景,莊海茵的聲音開始有些顫抖。
“呿,你的小腦袋瓜子能不能想出些更有創(chuàng)意的內容。俊避囈煌,元胤瀚好生不客氣地拿了塊麻紗長布往莊海茵身上一丟。
“干什么!”氣憤地拿下長布,卻發(fā)現元胤瀚已忙著把照相器材帶下車。
“但開始拍照,元胤瀚便抽不出絲毫的心思去跟人哈啦。見他忙進忙出專注工作的模樣,莊海茵由原先的氣憤慢慢轉成好奇。
這男人也變得太快了吧?看著他拍照的背影,沒來由地讓她心生安全感,仿佛在這男人的身后,再大的風沙都吹襲不到她身上似地。
這樣的男人有什么事能撼動得了他?
“下車!彼穆曇艉芾溆玻f海茵卻不以為意。
她乖乖地下車,而且不知為何,手上仍緊緊地抓住那塊長布。
看著她手上的那塊“道具”,元胤瀚滿意地點了頭!昂芎,還算機靈。要是你把布留在車上,就免不了我一頓罵!
元胤瀚十足十認真的表情,讓莊海茵下意識地將長布抓得更緊。
“跟我工作呢,就三要,一要機靈,二要認真,懂嗎?”
“那三呢?”機靈、認真,不是只有兩個要求而已嗎?是她漏聽,還是……“你算數是不是有問題?”
她無心一問,引得元胤瀚利眼一掃,“你倒是頭一個敢在我工作時跟我開玩笑的人!
“因為你的的確確少給了我‘一要’!”做事亦向來認真的莊海茵不認為她的問話是在開玩笑。
看她理直氣壯地抓著長布,很認真地要逼問最后一要,元胤瀚竟難得地在工作狀態(tài)下露出微笑。
他走近她身旁,低下頭來,輕輕在她耳邊吐出,“要我看得上眼,了了吧?”
看得上眼?莊海茵嚇得整個人往后跳一步,卻見他面無表情,又恢復方才工作時的認真模樣。
“站到前方五公尺處,將長布順風拉起!
這男人。怎么變臉變得這么快啦!
“聽到沒?!”
“是!”
拿起相機的元胤瀚氣勢可非凡人能擋,莊海茵即便對這男人有任何的想法,也在這一喝之下,隨著沙漠的強風吹散至遙遠他方。
“把布拉高一點,讓它能順著風飛!”
遠方不斷傳來指示,整得她手酸,腳又累。
“往右手邊跑,對,再往左邊跑,不準停下來!”
直至近中午,元胤瀚才恢復人性,讓她休息。卻沒想到,到了傍晚時分,這把戲又來一遭,整得她所有的體力全都耗盡。日已西落,元胤瀚才拖著快不能走路的她回旅店去。
這種“用身體償還”的代價真的也很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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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莊海茵洗完澡后倒頭就睡的模樣,正在用筆電整理照片的元胤瀚唇角忍不住揚起笑意。
“真難得,被操成這樣還不吐半句怨言。”他身邊有哪個女人禁得起他在工作時這般的使喚?一想到曾經交往過的女性,元胤瀚只得苦笑。
看著計算機里秀出的照片,絕大多數除了風景照外,還有不少照片收入了莊海茵拿著長布在沙漠上奔跑的模樣——認真、自然,毫不矯飾。
坐在窗邊,用著筆電檢視完一張張有莊海茵身影的照片后,元胤瀚突然看著外頭的弦月,哼起小調。
磁性低沉的聲音輕輕流過熱鬧的街巷,沒人注意這曲調中隱含的心情,而元胤瀚壓根也不希望自己的心緒被任何人給察覺。
但賞月的他卻沒注意到床上的女子半睜眼眸地聆聽著他哼的歌。
那首曲調像是情歌,悠悠低吟,時而高升,而她的情緒也隨著那曲調而起伏。
她聽不出他調子里的心情,一如她也看不清自己胸臆里那隱隱的悸動代表的是什么。
只是這么一聽,就聽到了深夜。那男人睡倒在沙發(fā)上,如此紳士的舉動,倒教莊海茵一夜難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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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身邊沒證件也沒錢的莊海茵便跟著元胤瀚,受他使喚,累個半死,倒是沒空去想到自己的處境。
只是……
“這是……”莊海茵不敢置信地睜大眼望著元胤瀚。
“算是這幾天你幫我工作的薪資。”
莊海茵拿過他手上的臨時證件、回臺灣的機票,還有一些錢,她感動得手微顫!翱墒恰菐滋斓墓ぷ鳎驳植涣诉@么多的錢啊……而且我這幾天吃你的、用你的,這……”
“你還少說了個‘睡我的’!比滩蛔【拖攵憾核
莊海茵小臉一紅,“我跟你是各睡各的,這樣說話要是被人誤會,我的名節(jié)不就毀了?”
元胤瀚聳了聳肩,“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管對外用怎樣的說辭,愛嚼舌根的人就只會相信他們心中的臆測。人心管不完的,真要那么在乎別人的看法,那你早該跟我畫清界線,不是嗎?”
“你這么說……也對!背龊跻饬系,莊海茵竟認同他的看法。
這下子元胤瀚倒是由原先不可置信的態(tài)度轉為好奇。
“要是真的在乎別人的眼光,我也不會只身一人來到這里尋夢!彼皖^輕喃。
專注在她身上的元胤瀚一句也沒差地全聽進去了。
“你來此是為了尋夢?”他靠近一問,男性的氣息毫無預警地撩起莊海茵的芳心。
莊海茵心一顫,紅著臉退后幾步,“你……問話就問話,不要靠得這么近啦!我又沒做錯事,干嘛用‘懲罰距離’來嚇我!”
“我說莊小姐,別的女人是巴不得我靠得愈近愈好,偏偏就你這女人不識貨,把這福利當成洪水猛獸,實在很不給我面子喔!”
“我管別人對你是什么態(tài)度,我是我,我就是不習慣跟非家人的異性靠得那么近!”是這樣嗎?視線瞟了下他俊帥的五官、完美的身形,疾速的心跳聲讓她知道,自己在說慌。
她是怕……愛上了他。
一個異地認識的陌生人,雖然令她感到安心無比,卻同時充滿著危險氣味,她心底十分明白,這樣的男子是單純的自己碰不得的。
“那你可以放心了,拿了這證件、機票,還有這些工資,你就可以回臺灣去,脫離我這‘非家人的異性’的靠近了!
從不碰良家婦女是元胤瀚的游戲規(guī)矩,雖然他對莊海茵有著極大的興趣,甚至強烈到這幾天所拍的照片里全都是她的身影,但他卻把自己的心守得緊緊的。
像他這種浪子,不可能為任何女人停留,所以他得在火被燎起之前,將其撲滅!
元胤瀚突然退后幾步,臉上表情冷淡,無形中莊海茵感受到一股距離感,這才意識到她若回去了,此生大概是再也沒機會見到眼前的他。
一別,便是永遠……
“我不要回去!”脫口而出之后,她自己也嚇一大跳!
“什么?”
“我……”聽到自己的話,莊海茵才真正面對自己心底的聲音。
為了來此尋夢,她花了多大心力及時間,克服了無數困難才成行,就這樣回去怎教她甘心?況且……她現在也多了個舍不得回去的理由……
“既然你有錢,拜托先借我,回臺灣后我一定會馬上把錢還你。我這趟旅程就是為了去月牙泉,都快到目的地了,還因為這種烏龍事回去,將來我一定會后悔的!”
“不過就是一個風景,有重要到讓你堅持要待在我身邊工作吃苦,也要去見上一眼嗎?”元胤瀚眼神微瞇,充滿打量。
“那不只是一個風景!”莊海茵沖動地抓住元胤瀚的雙手,“你不會知道,對一個被限制哪里都不能去的人來說,能抓到機會溜出來,親眼看到夢想的風景,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
“喔?”莊海茵堅定而執(zhí)著的眼神,讓元胤瀚嗅到一絲與自己相似的氣息。
“像你這種自由自在的人不會了解的!鼻f海茵紅透了雙眼,但她卻強忍著,不愿讓淚水沖去她的決心。
“我懂!痹峰珳厝岬嘏牧伺乃念^。
她不敢置信地抬頭,雙眼凝望著他,從那褐色卻深邃的瞳眸中,望見了理解與認同。
“你懂?”眨了眨眼,她想將元胤瀚眼底的眸光瞧得更仔細些。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包袱,我也不是生來就活得這么無拘無束的。要尋夢,要追求自由,得付出一些代價!闭f到此,他眼神有些悠遠。
“那你的代價是什么?”沒見過元胤瀚有此神情,莊海茵忍不住關心一問。
元胤瀚眼神一斂,“要知道我的代價,你得先有付出,以價還價!
伸手往莊海茵下巴輕輕一扣,不用多說,莊海茵也猜得出他接下來的舉動。
“不!不用了!”用力打掉他的手。
“真的不想知道?代價就一個吻,很便宜的喔!你要不趁這時候我龍心大悅,給你打個折扣,等下次想知道,我要的可就不只這么多了。”
“你放心,我永遠也不會想知道的!”莊海茵頭搖個不停,差點把脖子給扭到。
“是嘛……原來你一點都不關心我。”元胤瀚眉頭微攏,看來略帶哀怨,教人心都要揪成一團。
“我不是不關心你,只是親吻這種事……哎呀,我就是不習慣啦!”轉了個身,莊海茵十指緊緊絞在一起,那嬌羞的模樣勾蕩起元胤瀚的心湖。
不想放開她,直至此時,元胤瀚已無法忽視自己心底的聲音。
“也罷,看在你這么堅持的份上,我就全程支持你,好讓你能一了心愿!”
“真的?”急轉過身來,莊海茵因興奮而雪亮無比的臉龐,照得元胤瀚幾乎快睜不開眼!
“真的!
“萬歲!萬歲!月牙泉,我來了!”莊海茵跳個不停,渾然忘了眼前有個男人笑看著她孩子氣的反應。
她的喜悅感染了他,元胤瀚也笑了,單純地為這女子能繼續(xù)尋夢這件事而開心地笑著。
此時此刻,他才真正發(fā)現,原來自己一直在尋找的對象,也許正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