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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訓真不知道,自己的兩只腳,如何還能平穩(wěn)地踏在地上。
歷經(jīng)兩個月的辛勞奔波,他終于找到她了,現(xiàn)在他激動到恨不能立即插翅,飛入房中,狠狠地、狠狠地抱住她。
走到房門口,段子訓聽到了里頭傳來模模糊糊、類似哼曲子的規(guī)律安撫輕哼。
雖然那哼聲壓根算不上什么曲子,甚至也不輕柔悅耳地,還暗啞粗嘎,教人聽得鼻酸,但卻是萬分溫柔。
段子訓逼回眼中的熱霧,掀開布簾走入房中。
只見一個嬌小的女人背對著門口,懷里抱著稚嫩的小娃兒,熟練地搖哄輕哼。
這幅慈愛安詳?shù)木跋,讓段子訓?nèi)心激蕩。
是她,秦晴。
他終于找到她了。
他深怕這是自己的幻覺,所以閉上眼,又再度睜開。看見她確實還在眼前,他才敢肯定這不是幻覺,也不是他在作夢,而是真真實實的。
她真的在這兒!
就在他的眼前。
段子訓再也克制不了心頭的激動情緒,立刻上前張開雙臂,緊抱住她。
“。
秦晴突然被人緊抱,有如受到驚嚇的小兔般跳起,差點把手中的孩子摔下,幸好段子訓一個箭步上前,與她并著手,一同搶救了孩兒。
二殿下……
秦晴看見朝思暮想、卻又不敢讓自己去想,只敢在夢里偷偷思念的人兒出現(xiàn)在眼前,熱淚霎時盈滿眼眶。
直到見了他,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想他。
她把小娃兒放回搖籃里,激動地拉著段子訓,有好多問題想問。
“啊……啊……”她困難地發(fā)出喑啞的聲音。
她想詢問他是不是沒事了?太子是否已經(jīng)相信他是無辜的?他的丈人趙丞相是否有力保他?
“秦晴……”段子訓睜大眼,痛苦地看著她。
他幾乎忘了,秦晴被惡毒的趙婷玉教人給毒啞,現(xiàn)在已不能說話了。
為此,他更堅定,絕不輕饒趙婷玉。
雖然她已被他懲罰性的,嫁給一個只會流涎傻笑的傻子為妻,但他還要讓她再痛苦上十倍、百倍,才能消他心頭之恨!
看著秦晴想說話卻說不出來的模樣,他鼻頭發(fā)酸、眼眶熱痛,好想抱著她痛哭一場,但又怕嚇著對方。
瞥見他憐憫的眼神,秦晴才想起自己已不能說話。
她頓覺自慚形穢,轉(zhuǎn)過身,想躲到別的房間,別被他瞧見。
“別走!”段子訓拉住秦晴,強硬地不許她逃!案一厝ァ!
秦晴無法說話,所以猛力地搖頭。
她不能跟他回去。
她已經(jīng)答應趙婷玉,要離開大理、離他們遠遠的了,要是她食言,將來段子訓又出了意外,趙婷玉就不會求趙丞相救他了。
況且,她都被人口販子毒啞了,一個啞巴,怎么有資格做皇子的貼身婢女?就連待在他身邊,也沒資格了!
所以她不能答應。
為了他好,她萬萬不能答應。
“你想說什么?你搖頭是什么意思?”段子訓很想克制自己的脾氣,別嚇壞秦晴,但一見到她拒絕與自己回去,火氣就瞬時填滿胸臆。
段子訓大步上前,在面露懷疑的秦晴來得及逃開前,一把抓住她的腰,另一手則按住她的臀,再用力往上一頂,將她整個人架到肩頭上,像捆柴一般扛起。
接著他轉(zhuǎn)身走出房門,走向客廳。
“噗——”正在廳里執(zhí)行段子訓的護衛(wèi)們喝茶的王振愷,見他扛著秦晴出來,一口茶當場噴了出來。
“王大人、王夫人,感謝二位照顧秦晴。大恩不言謝,恩情段某來日必報。”
說完,他轉(zhuǎn)頭走了出去。
秦晴揮舞著手,咿咿啞啞地想要求救,可王振愷夫妻,卻以為她是在向他們道別,于是開心地抹著眼淚揮手回禮。
她跟著二皇子回去,往后就能享福啦!
段子訓抱著秦晴,上了等候在門外的馬車,隨即命人火速駛回下榻的旅店。
。
一進房間,段子訓立即將秦晴丟在床上,在她掙扎想爬起時,他傾身上前壓住了她。
“你想逃去哪兒?”段子訓的臉逼近,威脅地怒聲警告。
“你擅自留書出走,還誤信趙婷玉那個惡毒女人的詭計,把自己搞得這般凄慘落魄,看我原不原諒你!”
秦晴倏然畏怯地縮起脖子,原來,他是來秋后總算帳的。
哪知道段子訓警告的狠話一說完,便捧起她的小臉,狠狠吻住她的小嘴。
“唔……”距離上一個吻,已經(jīng)相隔好久,原本還扭動掙扎了兩下的秦晴,也不由自主地融化在他懷中。
段子訓禁欲兩個多月,美人在懷、軟玉溫香,再忍下去,他就不是男人了。
當秦晴發(fā)現(xiàn)對方不但想親親抱抱,還想要更多時,不由大吃一驚,急忙手腳并用、想阻擋他玫城掠地。
不……不行!她沒有避妊藥可以喝,萬一有了孩子,被迫打掉怎么辦?
她不想害死自己的孩子。
但小白兔哪敵得過大餓狼?
即便她小手小腳全部上陣,仍抵擋不住段子訓無所不在的攻勢。
衣衫一件件被褪落、領土一塊塊被侵占,她全面的抵御,還是輸?shù)靡凰俊?br />
好久了!
段子訓淋漓暢快的,在激情中追逐一波波沖高的歡愉,盡情地享受這久違的魚水之歡。
因為相隔太久,他饑渴得近乎貪婪,一連要了三次,才稍稍感到饜足。
他一翻身離開,秦晴立刻擁著被子背對他、埋首哭泣。
段子訓沒想到兩人才剛恩愛過,她就哭給他看,還哭得這么傷心……
他重重擰眉,強自將她的身子翻轉(zhuǎn)過來。盯著她的大眼問:“你為什么哭?”
我……我不能有孩子。
秦晴張口難言,只能猛往自己的肚子指,先比出大大的肚子,再比個砍脖子的殺人姿勢。
“你在說什么?”段子訓滿頭霧水,實在不太懂她究竟在比什么,索性喚人拿來紙筆,和她筆談。
我不能有孩子。秦晴寫道。
“為什么?”他很不高興,她不要他的孩子嗎?
宮中規(guī)定,唯有正妃,才能產(chǎn)下嫡長子。她又寫。
“正妃?你就是我的正妃呀!你幫我生孩子,有什么不對?”段子訓納悶。
段子訓理所當然的回答,讓秦晴驚慌失措。
不是的,我不是您的正妃,趙小姐才是……她感到很苦澀。
“別提那個心機深沉又惡毒的女人!我沒殺了她,只與她解除婚約、讓她嫁給傻子,已經(jīng)對她夠?qū)捄窳!彼幊恋亓R道。
秦晴訝異地睜開眼,壓根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
她以為趙婷玉只做了“賣掉她”,這件壞事而已。
于是段子訓把事情的真相——包括當初在蒼山行宮設計害她,還有蒙騙她會拜托父親趙丞相替他求情的事,全盤說出。
“趙丞相與趙婷玉一樣現(xiàn)實自私,我這皇子,下獄之后就成了喪家犬,毫無利用價值,他們怎么可能冒險上奏為我求情?弄個不好,說不定,還會被誤會與我勾結(jié)、受我牽連,所以他們根本沒有為我說過一句話!
秦晴震驚地瞪大眼。
她以自愿離宮作為交換條件,受盡痛苦折磨,只求換取段子訓平安無事,可結(jié)果……那全是謊言,趙婷玉并沒有依照承諾,求她父親為段子訓請命!
她怎么可以這樣欺騙自己?太過分了!
“所以,你把趙婷玉那種女人推給我,不是害我嗎?我可不想哪天有難,背后卻還被他們捅上一刀!
對不起……秦晴歉疚地看著段子訓。
她并不知道趙婷玉是這么可怕的人,現(xiàn)在一想,真是愧疚萬分。
見她一臉知錯模樣,段子訓也就寬宏大量的不怪她了!爸厘e就好,以后別再亂塞女人給我了,我的妻子,只要你一人就行!
我?秦晴詫異地指著自己的鼻子。
“嗯!彼蓯鄣某泽@模樣,讓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決定要娶你為妻,而且只有你一人!彼o出了承諾。
您是說真的?秦晴感動得雙眼閃閃發(fā)光。
“我明明是喜歡你、愛著你的,卻沒能好好保護自己所愛的女人,還招來趙婷玉那種可怕的女人,害你受到這么多痛苦與危險,該說抱歉的人,是我!”這興許是段子訓生平第一次向人致歉。
以往心高氣傲,恃才傲物的他,今日可是不惜拉下身段,真誠地向她道歉。
沒關系。秦晴搖頭,表示并不在意。
她對他的包容是無邊無際、無窮無盡的,可是……
我只是個宮女,大臣們不會答應讓您娶我吧?秦晴擔憂這一點。
“誰理會他們怎么想?我段子訓娶老婆,還得他們同意不成?要有膽,就干脆連我這二皇子,一起趕出宮去!”段子訓哼了一聲,大有放馬過來的氣魄。
秦晴笑了,她就知道他這傲慢的老毛病,一輩子也改不掉。
段子訓專注地凝睇她的笑靨,感到好心疼。想到她不能再說話,他便心如刀割。
他決定明日就派人去打聽,哪兒有知名的神醫(yī)。
他要治好秦晴,哪怕得費他一生的時間、傾盡所有財物,他也在所不惜。
他定要設法治好她。
他發(fā)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