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晴……你跟我走吧!我還是喜歡著你,我不介意你的過去……不如我們離開宮中,找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吧。”齊揚不顧一切拉起她的手,許諾她美好的未來。
明知她已是二皇子的人,他還愿意娶她,想來他應(yīng)是真心愛她的……
秦晴明白,自己要是夠聰明,就該趕緊答應(yīng),這或許是她此生最后一次得到幸福的機會,她不應(yīng)輕易讓它溜走,但……
她很笨。
她就是太笨,才會仍然愛著那個無法專心一意對待她的男人,而且除了他的身旁,她哪兒都不想去。
雖然留在宮中,看著他迎娶皇子妃、產(chǎn)下屬于他們的孩子,她的心……會很痛很痛,但那至少還有心。
要是離開宮中、離開了他,她連心都會沒有。
一個沒有心的人,要如何活下去?
況且,那對另一個真心愛她的男人也不公平。
“對不起,我不能答應(yīng)。”秦晴輕輕抽回自己的手,微微后退一趟,在兩人之間豎起一道藩蘺。
“你待我真情真意,我萬般感動,但我無法離開。無論如何,我都想待在他身邊,哪怕會心碎而死,我也愿意,所以……真的很對不。
秦晴的拒絕,令齊揚傷心、失望又憤怒。
“你為何不走?他都要舍棄你、另娶皇子妃了,你還不愿走,難道是貪戀宮中的享受,難以巴望著繼續(xù)跟在他身旁,想著多分一點好處嗎?”齊揚嚴厲指控。
他話說得很難聽,但秦晴沒有生他的氣,只淡淡一笑道:“你要這么說也行,總之我已下定決心,此生除非我死,否則我絕不會離開二殿下!”
秦晴堅定地說完,臉上無悔的表情,讓齊揚震驚、感動又失落。
為何這樣的女子所愛的人……不是他?
“我知道了……方才對不住,我不是有意那么說的,我不怪你,只怪自己與你相識太晚……”他落寞地轉(zhuǎn)身,踉蹌離去。
秦晴淚眼婆娑地望著他的背影。
她很抱歉傷了齊揚。
她能夠明白他的痛,因為他們都是為了情而受苦的人,但她無法因為同情而接受對方,那樣對他,才是殘忍。
拒絕他、傷害他,是對他狠了些,但待他傷愈之后,會有另一個好姑娘進駐他心中的,他照樣能得到幸福。
她只能希望齊揚,千萬別同她一樣,傻得把心捆縛在另個人身上,糾纏太緊、作繭自縛,終至無法逃脫……
“啊!”一雙大手忽然攬上她的腰,嚇了秦晴一大跳。
她剛轉(zhuǎn)過頭,還沒瞧見來人是誰,便有雙炙熱的唇,襲上她柔潤的小嘴。
那股熟悉的感覺,讓她立刻明白了對方是誰。
她安心地輕嘆口氣,放軟身子躺進對方懷中,仰頭迎接他的吻。
但那人今兒個似乎特別激動,熱情的索吻,竟弄得她唇瓣紅腫發(fā)疼。
但秦晴沒有抗議,只是柔順承受,直到對方慢慢控制住激切的情緒,緩和了對她的熾烈攻擊。
“幸好你沒答應(yīng)跟他走。”段子訓(xùn)傾頭,吻著她的耳垂,沙啞低語!耙悄愀吡,我會殺了他!”
他語氣中的暴戾冷凜,讓秦晴瑟然一抖,趕緊為齊揚求情,“請不要為難他!我方才已經(jīng)同他說清楚,往后,他不會再對我存著任何希望……拜托,您別再將他調(diào)走了!
“哼!只要他離你遠一些,我自然不會去動他!倍巫佑(xùn)冷硬回應(yīng)。
老實說,方才聽見齊揚想帶秦晴出宮時,他第一次生了想殺人的沖動,幸好秦晴立刻拒絕了,否則,他不知道自己會怎么對付齊揚。
他望著秦晴,想起剛才她對齊揚說的那番話,仍難掩心頭的激蕩,“我已下定決心,此生除非我死,否則我不會離開二殿下。”
段子訓(xùn)簡直無法形容,乍聽到她說出這句話時,心頭的喜悅有多強烈。
秦晴是愛他的,他知道,但她對他的那份愛究竟有多強烈,他并不清楚,也常懷疑。
直到方才,聽到她對齊揚說出那番話時,他才真切地感受到她有多么愛自己。
那一瞬間,除了喜悅之外,他生平首次察覺,自己愧對一個人。
他很清楚,秦晴即便留下,也不可能成為他的正妻,了不起在他大婚之后被封為妃嬪,而那對她這個婢女出身的侍寢丫頭來說,已是莫大的榮耀。
但那個男人——那個沒有地位包袱束縛的齊揚,卻輕易地就許諾要給她未來,還答允她做自己唯一的妻……
這一點,令他深深嫉妒。
莫名地,段子訓(xùn)不安起來。
“放棄了與他出宮的機會,你真的不后悔嗎?”他必須再次確認,才能夠感到安心。
以前的他,何時曾有過這種彷徨猶豫的不確定感?
因為秦晴,他都快變得不像自己了。
“我當(dāng)然不后悔。因為打從七歲那年起,二殿下就是我的天!被貞浧疬^往,秦晴甜蜜的微笑起來。
“二殿下還記得我們初見時,所發(fā)生的事嗎?剛開始,我真的很怕您,因為您成天喊著要趕我出去,我很怕與姑婆分開……但是慢慢地,我照料您的生活起居,每日與您朝夕相對,漸漸地,我不再害怕您了,不但不再害怕,我還很依賴您。旁人都以為是您依賴我,其實,是我依賴著您,不想離開您。因為唯有在您身邊,秦晴才感覺到自己是有重要性、是被人需要的。除了二殿下之外,我眼中瞧不見任何人,也不要任何人,我的幸福不在宮外,二殿下,唯有您在的地方,才是我永遠的歸依。”秦晴用燦亮的眼眸凝望著他,眼神真誠、毫無虛假。
段子訓(xùn)倏然心口一顫。
方才那種令她眼眶灼熱、胸口脹得發(fā)疼的古怪感覺又來了。
段子訓(xùn)撫著胸口,微微蹙眉,不太能理解這種莫名的感覺究竟是什么。
但他有股強烈的沖動,想為她做點事。
他想看她歡喜開心的模樣,于是,他下了決定。
“秦晴,我先封你為側(cè)妃吧!”他想過了,雖不能給她正妻的名分,但側(cè)妃是毫無問題的,而且也唯有盡快給她名分,才不會委屈了她。
“封我為側(cè)妃?”他真要將她留在身邊?
秦晴心中感到驚喜,但有更多的是詫異。
“但您尚未大婚,在迎娶二皇子妃之前,便先冊封側(cè)妃,那怎么行呢?大臣們向來守舊,一定不會同意的!
“我不管!我說先冊封你,就先冊封你。”
段子訓(xùn)這皇子一任性起來,可是天也不理、地也不理,什么都不管的。
秦晴反而得勸他。“不可以的。以地位來說,正妃的地位大過側(cè)妃,沒有道理側(cè)妃先入門,才迎正妃。順序打亂了,對未來的二皇子妃太過失禮,旁人也會以為是二皇子妃不得寵,才會較側(cè)妃晚進門!
“可那本來就是事實!”段子訓(xùn)咕噥。
他連那個女人是誰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疼寵“她”?
無論對方是哪位官家千金,如果她夠識相,能與秦晴和平共處那么倒好,倘若不是這樣……那么她最好自己先收拾包袱滾蛋!
“殿下,無論如何,您得先迎正妃,才能冊封側(cè)妃,否則,我不會答應(yīng)嫁給您。”秦晴很堅持。
這全是為了他著想,她不希望他因自己,而遭人非議。
段子訓(xùn)又嘀咕了幾句,才勉強讓步。“好吧!我冊封你為側(cè)妃之事,可以暫先不公開,不過待我大婚之日,我會與正妃,一同迎你進門!
“同時迎娶正妃與側(cè)妃……這樣好嗎?只怕未來的二皇子妃知道了,會不高興吧……”段子訓(xùn)對她的情意,秦晴很感動,但她無法感到高興,只為他擔(dān)心。
“她不高興那是她的事,我才懶得理會。我已經(jīng)退了一步,委屈你和正妃同時進門,你就別再嘮嘮叨叨、惹我心煩了!”段子訓(xùn)粗聲打斷她的勸說。
無論秦晴怎么說,他都不會再改變心意!
秦晴無奈的輕嘆一口氣,知道他肯退讓那么一次,已經(jīng)很勉強了,實在不能再要求更多!拔抑懒恕x謝您,二殿下!
“還叫我二殿下?難道你打算一輩子這么喊自己的夫婿?”段子訓(xùn)瞪她。
“但您本來就是二殿下呀……”秦晴小小聲地回嘴。
“還敢頂嘴!”段子訓(xùn)裝出兇神惡煞的神情,威脅她:“喊我的名字!”
“可是……”
“快喊啦!”他抓住秦晴的手強迫她。
秦晴沒辦法,只得頂著漲紅的臉皮,微弱的輕喊:“子、子訓(xùn)……”
她軟膩溫柔的嗓音,喊起他的名字特別好聽。
段子訓(xùn)眼神迷蒙,嘴角緩緩揚起。
“不要忘記了,往后五十年,你都要這么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