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有人在嗎?沒人在我就要掛電話嘍!彼某聊屗陔娫捘穷^下了通牒。
“你要我怎么做才肯讓她來聽電話?”他出聲問道。
“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蓖蹀裁漓o默了一下,突然沉聲要求。
“好!
“對你來說,可叆到底算什么?”她以嚴肅的語氣問。
面對這個無厘頭的問題,寇貴輕愣了一下。這個問題會不會太莫名其妙了?
“老婆,她是我的老婆!彼卮。
“好,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老婆對你來說算什么?”
這算是什么問題,老婆就是老婆,不是嗎?
“我不懂你這個問題的意思!
“對你來說,老婆是女傭、性伴侶,還是兩者兼具的免費管家或廚娘?”王薏美毫不客氣的質問他。
“我從來就沒有這種想法!笨苜F皺緊眉頭。
“你嘴巴上這樣說,但是你有言行一致嗎?”
“我——”他才開口就被她打斷。
“我們女人結婚并不是為了要替男人洗衣、煮飯、做家事的!”她激動的指責他,“我們之所以結婚,是因為相信我們所選的那個男人會給我們幸福,所以才會心甘情愿的為男人付出一切!
“但是你們男人卻往往只會享受女人的付出,卻吝惜付出一點讓女人可以感受到幸福的溫柔或舉動,只會在我們因為不快樂或不滿而提出某些小要求時,覺得我們是在無理取鬧。你們男人就是這種自私的動物!”
寇貴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沉默以對。
“你知道可叆在和你結婚之前,是個既愛笑,又容易滿足的女人嗎?”王薏美繼續數落,“她明明是個富家千金,卻絲毫沒有千金小姐的架子或脾氣,反而天真善良,容易相信人到令人發指的地步,說難聽點,她根本就像個智能不足的小孩子一樣。但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在她臉上再也看不見那滿足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心酸無奈和傷心難過的淚水?”
“你真的是一個混蛋你知不知道?娶到像她這樣的女人,你還有什么不滿的?不懂得珍惜就算了,為什么還要背著老婆在外面拈花惹草?你真可惡!”
“等一下,你說的拈花惹草是什么意思?”寇貴忍不住開口問。
“別裝了,可叆都跟我說了,敢做就要敢當!”
“她跟你說了什么?我又做了什么?”他眉頭緊蹙,臉上露出茫然不解的表情。
“你自己心知肚明。”
“問題是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你剛才說的拈花惹草是什么意思?除了可叆之外,我沒有其他女人!彼麍远ǖ恼f。
“沒有嗎?那今天出現在你公司里和你有說有笑的短發美女是鬼嗎?”
今天?公司里?短發?他瞬間便聯想到了顏秀雅。
“她誤會了,顏秀雅只是我想挖角到公司上班的人而已!彼杆俚幕卮稹
“那么為什么三個人面對面時,那女人問你可叆是誰,你卻不敢介紹她是你老婆?”
王薏美在電話那頭理直氣壯的質問他,寇貴這才知道原來問題出在這里。
“我不是不介紹,而是——”他該怎么解釋當時的不得已呢?“這件事我會和她解釋,總之,我們之間根本沒有所謂的第三者,如果有的話,我就不得好死。”他愿意發毒誓表明忠誠。
“毒誓人人都會發,可惜好人往往不長命,禍害卻可以遺千年!蓖蹀裁览涑盁嶂S的哼道。
“那你要我怎么做?”這女人怎么會這么難纏?
“問題不在于我要你怎么做,而是你想怎么做!你知道可叆在決定和你離婚時的心情嗎?她是在心灰意冷、絕望到連眼淚都已經流不出來、心痛到都已經到麻木的情況下才痛下決定的,你知道嗎?”
寇貴倏然呆住了。
為什么會這樣,他對她做了什么事,竟會讓她這么傷心難過到心灰意冷、麻木的程度?
“你不知道對不對?所以我才會說你們男人全是自私的混蛋!”王薏美在電話那頭大聲的罵道。
“可以讓我和她說話嗎?”自知有愧于可叆,寇貴低聲請求。
“她睡著了,要我叫她起來嗎?”不知道是已經罵夠了,還是他放軟嗓音的請求奏效了,王薏美的態度終于軟化。
“不用了。”他猶豫了一下,問道:“你可以告訴我你家住址嗎?”
“你要我家住址做什么?”
“我想去接她回家。”
“現在嗎?”
“對,現在。”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才說:“好吧!
*
就像是過去那些日子的傷心已耗盡全身的氣力一樣,從寇貴到王薏美家,將可叆從床鋪抱起,抱上車,然后開車回家,再將她從車里抱出來,抱回家放到他們的床鋪上這一連串動作下來,她除了稍微不安的囈語了幾聲外,完全都沒有被吵醒的跡象。
王薏美對他說,可叆在入睡之前跟她說過,她已經連續失眠好幾天了,覺得好累,如果她能睡著的話,別叫她,讓她一次睡個夠。
老婆失眠了好幾天,做老公的他卻完全不知道,難怪王薏美會說他是個混蛋。
他也覺得自己是個混蛋!
她的樣子看起來好蒼白、好虛弱,好像比結婚前更瘦了些。
她原本就很瘦,他還記得剛結婚時,他曾跟她說過她太瘦了,要她多吃點,而她則是笑著將他說的話原封不動的送還給他,然后同樣擁有不易胖的體質兩人還決定要比賽,看誰先達到對方所要求的體重。
那時他們是那么的開心,她笑起來雙眼微瞇、雙頰泛紅的模樣是那么的可愛動人,但是曾幾何時她失去了笑容,而他卻毫不在意,沒有關心她為什么不快樂,只覺得煩躁,覺得她不夠體諒他,覺得她是在找他麻煩?
他是個混蛋,一個自私自利的大混蛋!
他從來都沒想過可叆的心情,自始至終都只想著自己。
他們才結婚幾個月而已,她一定希望自己能多陪陪她,而他卻只想著工作,將她一個人丟在家里,連假日都沒有時間陪她,甚至到現在結婚都過了好幾個月了,他們卻連蜜月旅行都沒能成行。
他總是在要求她的體諒,卻從沒想過她是帶著什么樣的心情在體諒他的忙碌、他的漠視、他的理所當然與對她不快樂的不聞不問。
還記得她曾對他說過,感覺不到他的在乎,結果自己當初是怎么回答她的?
當時他只說了在乎她,而且還是用那種很理所當然的語氣回答她的。
然而,現在回想起來,事實真是如此嗎?
如果他真像自己當初所說的在乎她的話,會無視于她的不快樂嗎?
如果他真的在乎她,會無視于笑容逐漸從她臉上消失嗎?
如果他真的在乎她,會無視于她付出的一切,無視于她愈來愈沉默的無言抗議嗎?會嗎?
愈是去回想過去幾個月來自己對待她的方式與態度,寇貴就愈后悔,愈想狠狠地揍自己一拳。
忙祿根本就不是借口,回到家擁抱她一下、親吻她一下、對她微微笑一下,能花上他多少時間?
愿不愿意去做,有沒有心去做才是重點。
過去的他到底在想什么,為什么這么簡單的道理都想不通,看看他到底對可叆做了些什么?
難怪她會絕望到想和他離婚,因為這么簡單、幾乎可以說是舉手之勞的事,他都不愿意去做,他真的是個大笨蛋,該死的混蛋!
她是真的決定要放棄他,放棄他們的婚姻,不再愛他了嗎?
不,他不容許。
他絕對不容許她一個人獨自做出這樣的決定,絕不容許!
他不會和她離婚的,不管她如何心灰意冷,如何意志堅定,他都不會同意。
他不僅不會和她離婚,還要在這里對天發誓,一定會讓可叆重新愛上他的,一定會。
看著她,他忍不住心疼的伸手輕撫著她瘦削、蒼白的睡臉,并在心里暗自發誓,以后絕對不再讓她為他掉一滴淚,讓她為他傷心難過。
他一定要讓她恢復之前笑容滿面的模樣,讓她幸福到連作夢都會笑,而不是像現在的緊蹙眉頭。
他,寇貴,在這里對天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