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云,你的印璽忘了取……怎么丟三落四地,一國之君這么糊涂,連衣帶也沒拉緊……。〔换,不淮你再碰我,你早朝快要來不及了……”
簡直是孩子心性,死皮賴臉的。
“清雪,你好香,我要罷朝,從此君王不早朝,沉溺在你這個溫柔鄉里!钡≌哪蠈m狂眷戀溫香軟玉,膩在玉肌香肩上廝磨。
“你想當一代昏君我可不奉陪!北槐痹桨傩罩阜Q為“禍水”已經夠了,她可不想連西臨百姓都如此看待她。
而北越國在新皇北越春吟登基后,雖無天災卻有人禍,劉國舅一派仗著新皇的勢力,四處搜括民脂,強擄民女為妾,甚至向地方官施壓,課征重稅,然后中飽私囊。
目前還看不出百姓們的反彈,不過開始有人想念起清雪女皇在位時的德政,而且有了比較心態。
但身在西臨的北越清雪卻無從得知,只言猶在耳的記得百姓們曾經的刻薄言語,傷得她有些近鄉情怯。
她想回北越,回去和親人團聚,可是她擔心子民們不愿接受她,旁徨得不知所措。
南宮狂的寵愛讓她有些過于眷戀了,以至于她常忘了自己是北國君王,不自覺流露出妻子的嬌態,沉浸在蜜里調油的夫妻生活中。
所以她將摯友宮璃兒的青玉發簪插在發際,憑鏡理容時可以一眼瞧見,時時提醒地勿忘北君身份。
“不,你是紅顏佳人,我的清雪,我百看不厭的小妖精!闭嫦,比百年佳釀還香濃,教人不飲便醉。
纏綿一整夜仍不饜足的南宮狂依然饑餓得很,明明已經穿戴完整,準備上朝的他又回過身,抱住令他癡迷的人兒,大掌一動又要卸下她全身衣物。
其實他想的是在紅暖帳中多消磨一會,那些臣子不是老態龍鐘,便是腦滿腸肥,沒一個看得順眼,不如他的清雪娘子來得賞心悅目。
“烈云,別再磨蹭了,時辰差不多了,西臨百姓需要你!彼p輕拍開他造次的大掌,拉攏自己敞胸的衣襟,臉色微紅。
神色浪蕩的他有種粗獷豪情,眼眸輕勾,嘴角噙笑,西臨男兒的陽剛表露無遺,北越清雪的心兒狂跳,覺得他非!闵刹。
“你不需要我?”他挑起眉,指著自己強壯體魄。
嬌顏染了緋色,美目輕睞。“你還鬧我,都幾歲的人了還這么幼稚!
“清雪娘子,我懷疑你愛我愛得不夠深,哪有把自己男人推開的道理,你應該緊緊抱住我,用盡一切女人的嬌媚留下我。”他說得小有埋怨。
南宮狂向來厭惡黏人的女子,往往有過肌膚之親以后,這些女子便容易恃寵而驕,以為她們對他而言是特別的,故而媚術盡展地想將他留在身邊,進而封妃賜臏。
可偏偏她們越黏人,他的厭煩就越快,多則三個月,少則七天,沒人能留住他的目光。
沒想到風水輪流轉,十年河東,十年河西,換他成了那個黏人的人,而且百嘗不膩,幾乎要綁在褲帶上帶著走才甘心。
“嗟!別喊我清雪娘子,若是紅雁他們聽到了,可又要大肆撻伐了!彼麄儼阉吹帽刃悦重,難免多有維護。
聞言,他滿心不悅地沉下臉!斑@幾個家伙也管得太多了吧!咱們都睡在一塊了,還來叨叨念念的,惹我火大了,一個個丟進獸籠與老虎共眠!
“你的意思是我該關緊門戶,不讓采花賊堂而皇之的登門入室!北痹角逖┟媛稖\笑,卻笑得教人心生寒栗。
“我哪是采花賊,我是你拜過堂的夫婿!彼宦曕洁旌谧彀屠,死不承認是淫魔。
纖指輕點他鼻頭,她不厭其煩的提醒他!澳憷鲜峭宋覀円呀洘o夫妻名份,大婚前夕就取消婚禮,還有,跟你拜堂的是一只公雞不是我,公雞娶了狂名在外的西帝。”
她一直昏迷著,未有參予感,先前婚事不作數。
南宮狂惱怒地一瞪!安荒馨堰@事往山谷里拋嗎?老是一再提起煩不煩,我也不過做了件蠢事,懲罰卻是沒完沒了。”
明明是他的妻子,夫妻恩愛好幾夜,可是親近不得不打緊,還成了別人口中的笑柄,簡直一失足成千古恨。
“這是告誡你人不能犯錯,一旦做錯事便后悔莫及。好了,陛下,你該走了,請去盡你身為帝王的責任!彼室馊⌒λ浴氨菹隆敝o稱。
“你這女人……哼!被我寵得無法無天!彼撋鷼獾,但頭一搖,眼底多了寵愛與憐惜。
“無法無天是你西帝南宮狂,小女子望塵莫及……啊……別搔我胳肢窩,我怕癢……咯咯……別……好癢……烈云,住手……咯……”這壞人,心眼真小。
北越清雪笑不可遏,閃身想避開他的搔癢,可身材嬌小的她哪逃得過,身形壯碩的南宮狂將她逼到退無可退,她腳下一踉蹌,往后一跌,摔落凌亂不堪的大床。
“逮到你了吧!清雪,看你還往哪逃,還不快快束手就擒,讓本大王大快朵頤一番!彼鹧b一抹涎,一副山大王的模樣,打算凌侮無助的小閨女。
“烈云,真的遲了……”她喘著氣,雙頰漲紅。
“遲了就遲了,我是西帝,西臨國里我最大,誰管得了我……” “美食”當前,他不先飽餐一頓怎么對得起自己,她嬌羞不已的小臉好下動人。
可惜老天爺有些壞心眼,總愛壞人好事。
“陛下,該上早朝了,請起身著衣!
清亮的聲音傳來,衣服脫了一半的南宮狂先是一僵,接著低咒兩句,一張臉陰霾得像暴風雨欲來的天色。
而同樣僵住的北越清雪并非好事被打斷而羞怯,只因傳入耳中的男音似曾相識,應該在什么地方聽過,可一時間卻想不起來。
“該死的李昱,你給朕滾進來!”
李昱?相貌俊美如女子的禁衛軍統領?
北越清雪突然迷惑了,有種陷在迷霧中走不出去的感覺,李昱她是識得的,也與他交談過幾句,為什么她會感到一絲……突兀?
“是的,陛下,臣冒犯了!崩铌鸥┛粗,不抬頭直視。
“朕不想上朝,你說呢!”敢打擾他的興致,好大的瞻子。
“陛下身子微恙當請太醫診治,勿有延遲!彼蝗缤5闹倚,以君王身體為重。
他輕哼,“朕被妖精迷住了,決定當個沉溺女色的昏君,你就把大臣給遣了,叫他們入山挖礦以養家鋤口!
“烈云……”沒好氣的北越清雪橫嗔一眼,朝他臂上一掐,不許他沒個正經!皠e聽陛下滿嘴胡說八道,他狂妄歸狂妄,還不至于將國家大事當兒戲!
誰胡說八道?南宮狂作勢要咬上她紅艷小口,罰她懷疑他話里的認真。
“李昱知曉!北菹潞湍莻人是不一樣的,雖然長相雷同,但心性天差地別。
“還不整裝上朝,讓你的臣子看笑話了。”她嘴里念著,藕白雙臂忙碌地為她的男人理理衣衫。
北越清雪的舉動像個顧家的小妻子,一方面忙著催促他干活去,一方面又怕他累著,眼里的依戀濃得化不開,教人看了好生羨慕。
此情此景落在李昱眼中,他眸光快速地閃了閃,隨即黯沉。
“嗯哼,就會催我上朝,不曉得有多少女人巴不得我留在床上陪她……”無情的女人,趕他趕得急。
一朵笑花由唇畔綻放。 “烈云,你要我把這句話當真嗎?”
“嘎?!”他起身的身子僵住,硬得快成石頭。
“后宮空虛是挺寂寞的,我不介意你廣納西臨美人為嬪妃,反正我一回北越,也管不到你身邊有幾名女子為伴,你玩你的、我養我的男寵,各自逍遙……”她可不是軟柿子,由著人搓圓捏扁。
“我不準!”他大吼,表情惱怒地瞪她。“你給我安份點,不許做非份之想,我這人霸道得很,死了也要拉你陪葬!
言下之意她是他的后,按西臨律例,唯有帝王妻才能與帝王同陵墓,生同衾死同槨的長相伴。
“可我不喜歡與人共事一夫。”若是他不能滿足于一夫一妻,她寧可下堂求去。
南宮狂氣惱地狠吻她!澳隳闹谎劭匆娪袆e人,光你一個我就擺不平了,哪來閑工夫氣死自己!
齊人之福不是福,而是更多紛亂的開始。
“你……你別老是動不動舉止孟浪,該有帝王的威儀,李昱在旁候著,別讓人等久了!卑パ剑≌嬖愀,她的臉兒好燙。
北越清雪惱他老在他人面前做些羞人事,一雙秋水眸子嗔視。
“你只為別人著想,卻不為我想想……”他嘀嘀咕咕的,埋怨不斷地走出寢宮。
無法可管的無賴男子,卻也有他可愛的一面,南宮狂雖然滿口抱怨著她的無情,對他不夠貼心,可臨走前還是拉了條錦被往她身上一覆,擔心傷愈后的她容易受寒,得時時保暖。
他一走,受寵的人兒露出發自內心的恬靜笑容,她一手撫著光滑如絲的錦被,一手按住狂跳不已的胸口,眼底的笑意久久不散。
這是她愛上的男人呵!看似粗莽無禮,任意妄為,可是狂妄的表像下有他自己所不知的溫柔,深深地沁透她滿溢的心。
她不知還能再怎么愛他,只知除了他他以外,她不會在愛上其他男子,她的心只為他跳動。
“唉!我在想什么,只顧著男女情愛,復辟之路還遙遙無期……”她嘆了口氣,苦笑地自嘲。
想起北越,想起奪位的皇妹,北越清雪披了件外袍著鞋,她坐在梳妝臺前理理云鬢,插上青王發簪,略微梳妝后打算找紅雁等人商討日后回歸北越一事。
當她一抬頭,正欲站起身時,鏡中多了一道人影,她訝然一呼。
“你……你嚇到我了,你沒跟烈云上殿嗎?”身為禁衛軍統領,他該隨侍在側。
李昱的面容漸漸清晰,他語輕如鵝羽地說:“陛下說你偶有氣喘,命我送來參湯讓你補補身。”
“參湯?”她低頭一視,他手中果然捧了一碗仍冒著熱氣的補品。
“陛下希望你盡快趁熱喝完,涼了就失去藥性!彼砬闃O淡,幾乎讓人看不出一絲喜怒哀樂。
看了他一眼,北越清雪接過他遞來的碗!皠跓┠闩苓@一趟,我會喝的,你回去烈云身邊保護他!
他動也不動地站著,只動了兩辦嘴皮。“陛下要我看你喝完參湯再去覆旨!
“他……哎!真是霸道,老是這般專橫……”她心是甜著,笑著啜飲補氣參湯。
咦!這湯味好像有點苦……她怔了怔,多心地看看色澤清透的湯汁,勉為其難的喝得涓滴不剩。
以她對烈云的了解,若她沒喝完參湯,他鐵定會沖下朝堂,大呼小叫地吼聲連連,惱她不聽話,不珍惜自己的身子。
“陛下他非常寵愛你,愛得近乎癡狂!泵鏌o表情的李昱突然冒出這句話。
“是呀!他是真性情男兒,不虛情、不假意,坦蕩蕩,想愛就愛了,不管旁人笑他愛得太深!彼市远鵀,無視世人眼光。
“愛的深不是件好事,那會讓他多了受制于人的弱點!彼康厣斐鍪郑樽咚l上玉簪,狠狠折成兩半。
“李昱,你做什么……!我的頭好昏……”怎么視線模糊,暈眩襲來?
“你讓我痛失所愛,我也要讓你嘗嘗愛人飽受折磨的滋味!彼昧ζ∷骂,掐出兩道深陷的凹痕。
“什么……”他到底在說什么,她完全聽不懂……他在參湯里……下藥?!
“別急,你愛的他很快就來陪你,你先睡吧!一會有人間地獄等著你們!彼淅涞匦χ,眼申滿是冷冽的恨意。